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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燕稷看着傅知怀唇角无辜的笑,只觉着满心无奈。
他低下头,视线无意识又从小污图上停一下,上面紧紧贴合着的两人脸色微红,目光迷离,身上穿着的衣物险险挂在肩膀处,结合部位若隐若现,看着倒确实是有几分感觉。
噫。
燕稷将信笺放下,不动声色朝着傅知怀下身处迅速扫一眼。觉着丞相此行归来后,欲求不满的程度似乎比从前高了不只一点半点。
目光就忍不住带了几分同情。
他之前瞥过的那一眼过去极快,傅知怀没有注意到,如今突然看到燕稷眼中的同情,不由一愣:“陛下,怎么了?”
燕稷不自在摸摸鼻子:“丞相此去江南这么些日子里,可曾与你那心上人联系过?”
傅知怀一笑:“一直未曾断过。”
“那便好。”燕稷很是欣慰,说完,托起下巴看向他:“那……丞相如今还不打算向他道明心意么?”
傅知怀却没有说话,目光凝在燕稷眉眼处许久,轻声开了口:“现在到底还差些火候,不过,也快了……陛下,臣的信笺如今有多少封了?”
燕稷伸手翻了翻:“算上今天的,一百二十七封了。”
傅知怀嗯了一声,挑眉笑笑:“一百二十七封,说起来也算不得诚意,而且他还什么都不懂,说这些不是时候,还是再等等罢。”
道理燕稷都懂。
但他就怕傅知怀先受不住。
不过这种事旁人没有立场说什么,到这里也就够了。燕稷将信笺放入边上的雕花木盒里:“那朕就继续收着,等你哪日要了,就来找朕讨。”
傅知怀眼神很软:“好。”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话,燕稷看他眼下一片青黑,知道他此时已经累极,便开了口:“此事既已有了底,傅相也早日回去歇息吧,之后有太傅撑着,你也别太难为自己。”
傅知怀这些日子忙于筹谋,连夜入京后换了朝服便上殿,身心确实皆是疲倦,闻言颔首应下,躬身行礼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看着他背影消失,燕稷慵懒靠在椅背,语气带了些感叹:“朕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如此矜持的一面,顾虑太多,有些话连说都不敢说,这可算不得什么好。”
谢闻灼将一个软垫放在他背后让他靠得更舒服些,闻言深深看他一眼:“到底还是因为太在乎了,患得患失,自然也就少了勇气。”
燕稷挑眉:“听着太傅是语气,似乎是有些感同身受?”
谢闻灼低低笑起来:“或许吧……陛下,今日看着也没什么事了,可要回去么?”
燕稷点点头,站了起来。起身时袖口不小心拂过边上雕花木盒,方才放回去的信没折起,顺着袖子被扫到桌上。燕稷垂手将它折好,难免又看到小污图,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谢闻灼的那本春宫卷。
而后就是那一晚谢闻灼垂头,手指轻轻扣在他衣襟处的模样。
燕稷老脸一红,脚步加快开门走了出去。
谢闻灼站在他身后,将他耳根突然泛起的红色收入眼中,脸上了然一闪而过,乌黑眼眸深处渐渐浮现细碎的光,转瞬即逝。
……
之后几日,大启朝堂众臣皆忙于李子青(秦同)一事。
纸终究包不住火,彻查之下,李子青背后的事很快浮出水面。主犯为礼部主司之一陈岩,因着从前受恩于李子青之父,故而在其获罪抄家后将李子青秘密换了出来,改户籍后经打点,让他顺利进了太医院。
御史台及大理寺顺着陈岩查下去,三日后,与此事有关者名单被呈至御前,六部皆牵扯其中,礼吏刑户尤甚,大小官员都有所涉及。
七月初九,上朝,大理寺卿林胤上奏言明其事,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帝震怒,同日,主犯礼部陈岩及刑部吏部户部主司共五人问斩,从犯十九人除官籍,流放三千里,子孙三代不得入仕。
这场风波连着持续了许多日,朝堂人心惶惶。
等到尘埃落定,就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日下了朝,燕周没有多做停留,脚步匆匆回了临亲王府。
他进了书房,皱眉坐在桌后,神情满是烦躁和不耐。不久,门被扣响,骆铭和陈之笑走进来在他面前站立,神情看着憔悴而疲惫。
燕周抬头看他们一眼:“现在如何了?”
骆铭和陈之笑低着头:“秘密隐藏在六部中的暗线几乎被尽数拔尽,如今权势失衡,之前新安□□去的人也没了用处,如今,如今……”
他们犹豫起来。
燕周冷声:“说。”
骆铭低着头沉默半晌,咬牙开了口:“王爷,如今我们手下,几乎已经无人可用。”
话音落下,燕周手中执着的毛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骆铭说完后便没再开口,和陈之笑一起低着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一眼燕周的脸色。
燕周脸色阴沉:“这些事明明与他们无关,有关的人早已作了古,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玩阴的,借此事将本王的人全都拔了去……”
说罢,他低下头,神色变换不明,许久,突然低声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好,好一个傅知怀,好一个局中局,他倒是打得好主意,但是真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就被压制下去?天真!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后四个字被他在嘴里不停重复许多次,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面上眼里全是狠厉。
陈之笑和骆铭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前者心头一惊更是缄默,后者眉头稍稍一皱,很快收敛回去,沉默许久后还是开了口:“王爷,您真觉着这背后,仅仅只有一个傅知怀么?”
燕周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骆铭抬起头:“王爷,您是不是忘记了,即便这局是傅知怀设下的,可派遣他前去江南的可是宫里的那位!”
“他一个从小被惯着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孩子,能懂什么?”燕周阴沉着脸:“并且遣傅知怀前去那是朝堂的意思,他纨绔惯了,只会听之任之,哪里能想其他!”
听他这么说,骆铭有些着急:“可是自新帝登基以来,我们表面上看着甚是顺遂,但一步步似乎都在被别人牵着走,权势失衡,威信受损,到如今甚至……”
他顿一顿,声音沉下去:“王爷,这局中局,真的就单纯是傅知怀的□□之争,而不是宫里那位自登基便设下的一个环环相扣大局么?”
这话明显触到了燕周的逆鳞,燕周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阴鹜看过去:“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的心计能力,居然连一个纨绔都比不过,陷入他的局里?”
骆铭垂头:“臣不敢。”
“你怎么不敢?”燕周冷笑:“本王今天便将话说明白了,这局绝不可能是他设下的。你们可莫要忘了,从前在朝堂对本王百依百顺的是他,刺客试探时依赖本王的是他,即便如今本王踏入局里,权势受损,可同时受重创的可还有刑户吏三部。”
说着,他沉下脸:“刑、吏两部向来中立,户部为苏谋一派,于他都无二心,若他真能有设局的心计,怎会不懂帝王大局之道,做出这种自损的事情?”
骆铭这次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燕周又勾起嘲讽的笑:“而且,即便他真的心机深沉,登基也不到半年,绝不可能将本王这边探得一清二楚,与其说是善谋,不如说……是背后有人帮衬。”
骆铭和陈之笑心头一跳,抬头却只看到燕周唇边的讽刺之意。
陈之笑急忙躬身:“王爷,臣等对您绝无二心!”
燕周态度却不如之前缓和,并不想与他们提这事,闻言又冷笑一声:“如今这种时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也不想怀疑许多,只希望你们能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好自为之。”
说罢,他极不耐烦挥了挥手:“算了,今日本王过于烦躁了些,你们就先回去,其他不用担心,本王在这大启朝堂站了这么些年,岂是他一个傅知怀能扳倒的,还有……”
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
骆铭和陈之笑抬头看过去,燕周神色晦暗看他们半晌:“算了,没事,回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躬身应是,行礼后退了下去。
他们刚走不久,门突然被扣响,燕周应了一声,一人低头走进来:“王爷,有那边的信笺。”
燕周眼睛一亮,将信接过后屏退旁人,拆开,将上面字迹仔细看过去后,神色微变,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
出了临亲王府的骆铭和陈之笑二人此时也是心情复杂。
陈之笑眉头皱着,尽是忧愁之色:“此事过后,我礼部受创最是严重,三名主司去了一个,其下更是没了不少,陛下心中猜忌难免会集中在我这里……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话说完,许久却没听到旁边人的回应,陈之笑转头看过去,看到骆铭正低着头沉思,明显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陈之笑伸手碰碰他:“骆铭?”
骆铭这才有了反应:“怎么了?”
陈之笑将方才说的话给骆铭说了,后者停了,沉默许久,低低开了口:“以后该如何是好……你现在真的还觉得,我们还有以后么?”
陈之笑一惊,压低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铭神色很淡:“你我从前跟着临亲王,为的就是荣华富贵,能有朝一日站在这朝堂权势的顶端,不必看那么多人的脸色。”
陈之笑点头。
“可是,这么些年走过来,我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一直在看旁人脸色,而朝堂权势……”他惨淡笑笑,看向陈之笑:“你看如今工、礼二部,里面有多少我们的人?我们还有什么?”
陈之笑张了张嘴,最终却也沉默了下去。
“我们什么也没有。”骆铭道:“但是你看六部中其余四部,刑吏两部向来中立端正便不多说,就说户、兵两部尚书宁川和张启,手下有实权,整日都是志得意满的模样。”
“……”
“我还记着从前我们六人金榜题名时行酒宴,皆是意气风发之人,但如今……我突然觉着,自己已经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说完,骆铭抬起头,笑容更加凄惨,摇摇头:“也罢,到底也是自己选的路,总之现在看着,也走不了多远了。”
陈之笑看着他,神情出现几分苦涩。
骆铭就笑笑:“好了,莫要说其他了,回去吧。”
陈之笑点点头,跟了上去,二人一路沉默回了府,什么话都没再说过。
不过这心,到底是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渣Chyi的火箭炮么么哒,开心!
今天吃了鸡柳饭和牛奶粥,哎呀牛奶粥真是百喝不腻,刚才下了自习觉得饿,去二楼买了鸡腿,觉得此生圆满了嘿嘿嘿。
咳。
最近天气挺好,大家可以多透透气,开开心心的哟~
愿你们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