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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种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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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事俱备,宋妍微微一笑,对着那几个青年道:“你们,看见牛肚子下面那些天花的痂皮了吗?小心掀开它,把里面的脓液用小勺子刮到瓷瓶中。”

    什么?把那脓液刮出来?几个青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些东西可是瘟疫啊,会传染的!黄姑娘这是想要救他们还是害他们?

    随即,他们又想到宋妍对他们有恩,要是想害他们的早就害了何须等到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相信宋妍并不会害他们。想通了这点,他们马上挺起胸膛按宋妍的吩咐动起手来。

    “你要那些脓液有何用?”趁着青年忙活的当口,巫师虚心向宋妍请教专业知识。众人也是静静地倾听。

    “我要用它来接种。”宋妍脱口道,目光,却还停留在那些刮脓液的青年身上。

    “接种?你是打算将那些脓液种到人身上?”

    “是的!”

    “那些被接种过的人岂不是会感染瘟疫?”

    “不会,因为他们接种的量很少,而且是牛身上的,他们不仅不会得瘟疫,反而因为接种了少量疫苗而获得抵抗力。”宋妍解释道,一瞬间,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道:“村民所得的病不叫瘟疫,叫天花。天花只是瘟疫中的一种而已。”

    “哦哦。”巫师恍然间明白了一些什么,只是稍后,思考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从牛身上取脓液,用人身上的脓液不可以吗?”

    “人身上的脓液毒力太强,接种后容易得天花。”

    “原来如此。现在,我已多半明白了,你看看我的理解有没有差错:牛的抵抗力素来比人好,得过天花的牛,结痂后的天花毒力变弱了。我们要是把少量的已经变弱了的天花接种在人身上,人就产生了一定的抵抗力,受感染后就不会出现瘟疫,噢,不对,该是天花,对吗?”

    “也可以这么说。”宋妍点点头。

    一瞬间,巫师蓦然间发现脑中有一扇门打开了,感叹道:“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汗!两条黑线滑下宋妍额际。这可是近代史上几代医学工作者的研究成果,哪有那么容易想到的!

    不一会儿,脓液弄好了,宋妍拿起脓液对着村民道:“这些东西是牛身上的天花脓液,我把它叫做牛痘,现在,我要把这些牛痘种到人身上。被种了牛痘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会出现乏力,轻微发热等不适症状,不过,很快就会恢复。”

    “接种过这些牛痘的人,以后都不会得天花。在场的人,有谁愿意过来试一下的吗?”

    宋妍清亮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四下一片静默,宋妍不免有些小泄气,暗思,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一点?

    “黄姑娘,你以前接种过牛痘吗?”问话的人是村长,简直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宋妍。

    “没有。”宋妍摇起了头。

    村长愣了一下,本来,他看见宋妍信心满满的样子,以为她以前接种过,没想到她也没做过这事。一时,村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宋妍突地道:“既然大家对此事还有所疑虑,我就先从自己开始,给大家示范一下吧。”说完,宋妍让村民给她一把小刀。

    “黄姑娘不可!”村长上前阻拦,好一阵自责,“老朽该死,不该怀疑姑娘,还是等那些青年接种过后你看过效果再说吧。铁头,二狗子,你们两个过来,马上去接种。”

    “是。”两个青年应声站了出来。

    宋妍看了两人一眼,目光投向村长,缓缓道:“村长不必自责,我对自己有信心。况且,我已经接触过了天花病人。接触过天花病人的人是必须接种牛痘的,否则,极其容易感染天花。”话落,宋妍用小刀轻轻划破左手臂,马睿在一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拳头紧握想要上前阻止宋妍,但又知道她绝不会听劝,只得作罢,一双眼,却是紧紧盯住她。

    只见宋妍划破皮肤后,迅疾沾了一些牛痘涂在划破的皮肤处。

    众人心上一紧!

    宋妍的目光一一向众人扫过,微笑着道:“我对自己有信心,大家如果相信我的,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大概,宋妍的举动感动了众人,在宋妍话落后,众人一致响应,“我们都听黄姑娘的。”

    “那好,由于我也是第一次接种,并不敢百分百保证没有差错。为此,我建议分批接种。我们先替一部分青壮年接种,他们如果没有问题的,我们再为老人,妇女以及孩子接种。”

    众人皆采纳了宋妍的建议。

    此时,巫师自告奋勇第二个接种,村长赶紧劝阻。

    巫师看了村长一眼,道:“能够预防天花,这可是医学上的大事情,如果真的有效,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我岂能错过!”

    村长听了,再也没有了阻止的理由,巫师果真在宋妍之后成为了第二个接种牛痘疫苗的人。紧接着,又有十几二十个人接种了牛痘。

    在场的青年都已经接种过了,宋妍看向马睿,问道:“睿儿,你要接种吗?”

    马睿先是低下了头,内心挣扎了一会,接着,又坚定地看着宋妍,道:“二丫,也给我接种吧,我相信你。”

    一瞬间,宋妍觉得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涌入心头。她知道马睿身份特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接受这些所谓的毫无根据的接种方法,此刻,他竟然接受了。这是一种多么无条件的信任啊!这种信任,基本上来说是以性命相托了!

    替马睿接种好以后,村里青壮年的接种工作到此告一段落了。

    宋妍告诉村长,让他给村东头一里外的那些天花病人保证足够的食物和水。目前,天花虽然是没有办法治疗的,但足够的水分和营养,最起码可以给天花病人提供一些能量支持,一部分病人也是可以存活的。

    村长将此事安排了下去,诸事瞧着都安排好了,宋妍和马睿便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很快,第一批接种疫苗的村民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