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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月底,赤峰城今年夏天格外热,阳光能闻到火气,这还没到五月、六月三伏天。
战火硝烟味,再一次传遍赤峰城、传向邯郸、传遍天下。
宁辰真将百里璋碾压,俘虏、押着他丫回赤峰城了!
赤峰城能掀翻天!罗宋国多久没这么扬眉吐气,多久没这么牛逼!
咱庄家军!咱家的军!不战则已,战则必掳对方主将,来一个收一个!管他殷商国的人是强是弱是圆是扁,在咱庄家军手里都一样,俘虏!
无数人涌上街头要看俘虏,给宁将军献鲜花!
想起钱大曾让宁辰将军做炮灰,诬陷他通敌,他现在算通敌?那他通哪国?老百姓支持宁将军,唾弃邯郸某些人!据说曾冲到青墨园要抓主公,骂了隔壁!
赤峰城的人心开始向庄家、向庄上弦,至于朝廷?去屎!
宁辰没准备游街,快速回到军营。
北军也沸腾!胜了!咱的军!都知道瓜州离大梁城近,等于从殷商国眼皮底下将百里璋俘虏了!霸气!咱能做到!
都听说百里璋如何牛逼,有人帮百里璋宣传那,现在呢?宁将军掳他如探囊取物!
白虎堂,老将、老校尉满面红光,演兵已经准备好,下次咱有机会!
贾鹏、贾鹞两个重伤,比宁辰伤还重,总算爬回来,一脸沮丧。
贾鹏沮丧,贾鹞一向酷、头包的像粽子、看不见表情。
大家多少知道贾鹏的德性,又是重伤,否则指定群殴他,大获全胜摆这表情不是遭嫉恨么?
清流校尉关心一下:“因何不豫?”
贾鹏捶胸顿足、让人特担心他伤势:“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贾鹞冷哼一声:“那是差一点,差点被人家全军覆没,你喊什么喊?”
贾鹏挺中气十足、可能回光返照:“我当然要喊!他丫来个七层超级高手,害得咱这么惨,最后将他打跑,没能将他留下,我痛心疾首!”
其他人都吓一跳,吓好大一跳!来个超级高手?当初对钱大就这么干的。
老将吓得腿软,哆嗦着问:“那那那你们怎么将他打跑?”
贾鹏盯着他看半天,包子脸嫣然一笑:“这是秘密。”转而对咸晏大哥、对妹子、对主公抽风,很认真的,“我决定,这次伤好后闭关!”
俞悦帮他励志:“不突破七层不出来。”
贾鹏吓得差点跳起来,果断回到现实:“七层出来孙子都管我叫哥。”
咸晏笑问:“你儿子在哪儿?”
贾鹏又嘚瑟:“儿子做什么,殷商国那些都是我孙子!”
俞悦说道:“这么多不肖子孙你够操心。还是先安心养伤吧。”
贾鹏眼睛晶晶亮,好像有珍珠。他自己是不指望,妹子要帮他报仇了。
其他人亢奋或恐惧都静下。看着主公,不论殷商国来什么高手,他个高他顶着。打胜仗有危险,但该打还得打,只是更好的认清现实。
庄上弦坐在宝座,众将校心里一丁点想法都没了。
那些心思多的也把心思用在如何操练如何立功上,到时候拿不出,自己都没脸。
宁辰上前回禀:“末将幸不辱命!生擒百里璋,俘虏一万,扬我军威!”
贾鹏、贾鹞、伙计搀扶着齐吼:“扬我军威!我军无敌!”
外面亲兵、无数人跟着吼:“扬我军威,壮我国威!墨国公千岁!”
吼声传出军营,好多人追着宁将军到北军大门口,顿时跟着一起吼,整个赤峰城响应,吼声上云霄,意气心中飘。
人心凝聚,魂兮归来!这是军魂,这是国魂!
大家喊得很妙,但我军就指庄家军,我的国莫名接上墨国。墨国才是宋国的魂!
白虎堂,众位都精神抖擞,焕发新的生命,不论新兵、老兵还是逃兵,现在都是庄家军、庄上弦麾下的兵。这种感觉很不错。
庄上弦挥手,所有人停下,令行禁止,这是威信。
庄上弦下令:“虏获除俘虏外六成归你。捷报加紧催要粮草。”
宁辰退下。其他人心中狂热也退却,还得回到现实这无比龌龊的问题。
清流校尉旧事重提,比以前更清:“常山郡离得近,恐怕还要靠他。现在战马、藤甲、粮草,好像都被他拿住?这事儿应该尽早解决。”
老校尉附和:“瓜州一战虽有虏获,损失肯定也不小。大梁城震怒,若是加紧进攻,我们要早做防范。另外,瓜州现在怎么办?守,危险;不守,太可惜。”
大家都考虑瓜州问题,常山郡破事儿、破着。
瓜州若是不去守,等于又送到殷商国手里,下次又要费劲去打。
若是去守,等于把人送到殷商国手里,谁去?谁敢去?
俞悦站出来:“我去!”
炙热的风吹进来,美人裙飞扬仙气飘像是要飞上云霄,她声音清脆,大家听在耳朵却有点冷,越来越冷,主公貌似发飙了。
老将不忍心娇滴滴的美人,虽然她很彪,好心劝道:“你上过战场打过仗?你知道大梁城有多少高手?你准备怎么守住瓜州城?打和守不一样的。”
老校尉也劝,顺便解自己心思:“俗话说打天下容易坐江山难,打完能走,守得天天坐在那儿。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守那儿防的不是一般的贼,殷商国超级高手,据说一人能毁一座城。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很多人点头,从长计议,一美人请战,搞得男人面上很难看。
庄上弦脸冷酷的像冰,星眸犀利的盯着月牙,像是要吃她。
俞悦蛮勇敢的盯着庄上弦,就是怕被吃,才离远点。那不是这样,那是这样:“瓜州的瓜特有名,我去尝尝。”
一片人傻眼,这就是美人?人家打仗,她跑去吃瓜?
俞悦点头,振振有词:“军中粮草都紧张,蔬菜更没人管,很多士卒吃菜比吃肉都少,对身体很不健康,对战斗力有影响。瓜州的瓜能当水果,也能做菜。瓜州是咱宋国的,寸土岂能让他人?”
她说的好有道理、好慷慨,大家都无言以对!
庄上弦决定,亲自陪月牙,她去哪儿他去哪儿,她吃瓜他吃她。
咸晏站起来:“依旧由宁将军守瓜州城,我和飞凤将军走一趟,会会殷商国的高手。”
其他人像吃瓜群众,膜拜咸晏,他要去会人家高手?掳一个回来遛遛?
庄上弦冷酷下令:“宁辰,演兵后补足三万,前去守瓜州,汝能否?”
宁辰上前领命:“人在城在!人不在、城犹在!”
一股惨烈的血腥气,浓烈的杀气!魂在,国不可破!
瓜州回来的将士,与咸清手下将校,身上血未干,伤未愈,又有大胜的气势在,充满白虎堂,其他人皆凛然!
这就是庄家军,不仅能打胜仗,人死魂犹在。宁辰打下的瓜州,他守!守城危险,何惧?
有人惧,心里又琢磨,演兵表现好被挑上,守城的功劳通常不比征战,守在瓜州就失了出战的机会。又一想,瓜州离大梁城近,到时攻大梁城,瓜州守将肯定抢头功。这就是相互的,有得必有失,想破人脑袋。
飞凤楼,夕阳下,美如画。
俞悦站楼上看着下面荷花开,花开有风声。
庄上弦站月牙身后,要看到什么时候?要不他将荷花全拔了。
俞悦转身,杏眼亮亮的看着庄家战神,不要总这么,要懂得怜香惜玉。
庄上弦冷哼一声,怜香惜玉她去瓜州做什么,还不让他去,又和夜酒鬼去风流,他生气。
俞悦摸摸他脸,扯他嘴角,笑一个,人家霸道总裁之类不是会偷偷一笑?他这么独裁,军中正稳定,需要他坐镇,他不能随性。
庄上弦不笑不笑不会笑,什么都是借口,月牙要离开他。
俞悦摸摸他脖子,胸部:“要不我过完端午走?”
卓颖婖过来:“你就是过了年他也不让你走。去把衣服试了。”
玛瑙手里又捧一摞衣服,这回都是女装,除了裙子,还有裤子、戎装。
飞凤将军已经传开,很多人在猜,很有神秘感。不过前有夜酒仙来历神秘,有残月来历不明,再来个飞凤将军,大家都能相对保持理智与平静。
俞悦把一件件衣服都试过,玛瑙手艺没说的。
伍彬拉着陈真上楼来,看着美美的表嫂眼睛放光,看着他表哥谄媚:“我要去瓜州。”
庄上弦难得心情好转,点头,对月牙露出一个高冷笑容。
俞悦冷飕飕准备带上棉袄,万一六月飞雪她不要像费仲被冻死。
庄上弦抱着月牙给她暖暖,更不放心她走了,若是冷了热了怎么办?睡觉怎么办?想他怎么办?看着她胸部,瘦了怎么办?
伍彬看表哥、真是,体贴,趁热打铁:“我和陈兄一块去。”
庄上弦看陈真一眼,陈真风一样的表哥随便看。庄上弦冷哼一声,虽然很弱、太弱,谁让他姓陈,和月牙作伴够了。
俞悦皱皱眉,这些人真是,夜酒仙、是多好的神仙!不过表哥去跟宁辰练练也不错。
※※※
青峰酒店,生意终于算得上火爆,外面也不再萧条。
庄家军能打胜仗,赤峰城安全有保障,秩序又不像钱大那会儿乱。城内的人心安定了,其他地方像瓜州、或靠近战场的都来赤峰城避避,或来转转。人有从众心,一旦形成趋势,自然会越来越多。
所以赤峰城比平时更热闹,估计战争结束后也不会再这么热闹。
青峰酒店这当口正好出名,服务好,厨子好,各地弄来的各种东西,都好。来这里的人就多。五湖四海六国齐聚,各地方言口音,酒保也全,南阳郡的、常山郡的、还有殷商国的官话,大家高谈阔论,恍惚以为太平盛世、万国友人。
亓公子、即女扮男装的亓老虎,与真的亓家公子,一块进来,依旧那么引人注目。
这么热天,亓老虎依旧穿着冬装,不怕热死她,亦或是有别的隐疾?
亓家公子特叼,这儿其他人、也不简单,藏龙卧虎。
大家看他们一眼或不再看,继续聊自己的,聊正热闹,像是要掀桌打起来。
一桌上有三个女子,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飞凤将军!就是我辈骄傲!巾帼不让须眉!”
“殷商国虽然连吃败仗,但就是比咱资本雄厚,对瓜州更是恼羞成怒!谁敢去守瓜州?新将畏缩,老将腿抖,飞凤将军说:我去!”
“飞凤将军人长得美,实力高强,关键是气魄:寸土岂能让他人!”
啪啪啪!一片拍桌声,酒店桌子使用寿命至少减一半。手重的,一天能拍碎十几张。
另一桌男子、几个年轻士子激动万分,手无缚鸡之力也要逆袭。
“若是别的女子我定是不服。但飞凤将军我服!因为墨国公我偶像!我去过巩州,去过墨国,他们说到做到!仁、义、礼、智、信,一样不落!”
“她长那么美,分明能靠颜值吃饭,还去打什么仗。”
“她的境界,岂是尔等凡人能理解的!”
几乎一片赞誉!少数不同的声音被赞誉淹没,成了必要的衬托。
亓老虎本来要上楼的,不上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美,能有什么办法?回炉再造?她有实力,但从未有过这种赞誉。看,大家眼睛放光,瞎子就看不见她站在这儿?
亓老虎痛恨男人不是东西,更憎恨那些长得美的狐狸精,要将她们美人皮扒了。
亓家公子也恼怒。大家将他无视什么意思?这么拍庄家军马屁他没在。
亓家公子最恼的是,庄上弦好像凶残的一路上天,不想要他家战马了?但是别搞错,他家可不止战马这么简单。
酒店、桌上议论的也有心思。亓家要站这儿,就说他们听。
一个非富即贵的大叔,开口气场就和别人不同:“有能力的人多,有财力、有物力,但几个肯为国为民付出?上战场有危险,飞凤将军一介弱女子,却能有这种牺牲精神,最令吾侪敬佩!”
一个青年立即跟上:“令某些人汗颜!”
一个女侠拍桌:“那种人脸皮厚十丈,知道汗颜是何意吗?庄家军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流血,朝廷说没钱没粮,卖马的不卖了,送藤甲的不送了!庄家军在为谁打仗?老娘心寒!庄家军拿自己的钱,这些人还百般刁难,不是东西!”
一双双眼睛盯着亓家公子,就差指名道姓了,他什么名字?
亓家公子怒极!庄上弦的银子也不是他的,是抢的。
一个络腮胡大叔反驳:“你进了腰包的钱肯再掏出来?恨不能再多捞几倍吧?”
亓家公子咆哮,老子跟你有仇吗都对着老子说!
富贵叔抬高格调,让亓家仰望:“我准备支援庄家军。他们仗是为大家打的,不能让英雄寒心。我打算组织助战商会。”
胡子叔立刻支持:“算我一个。我家几十顷田,周围县还能收粮草。”
富贵叔被抢楼了,自己上:“我经营有布匹生意,准备多弄些棉花,早早准备过冬衣物,不能让将士们冻着。我还有木材生意,可以提供一批车。”
女侠一声喝,抢楼疯:“我没钱就出力!加入庄家军!”
一个士子喊:“庄家军增兵二十万,还差十万,我也投笔从戎!”
气氛越来越火爆,完全将亓家忘了。大家来赤峰城就有心,是认真的。
像富贵叔给庄家军提供布、棉,获得庄家军、庄家的友谊,也是一种投资。就算这一批白送,雪中送炭,以后做庄家军的生意,做巩州的生意、墨国的生意;或者庄上弦不甘居于人下,那么越早的关系越珍贵。
掌柜大叔高兴。世上好人坏人大概半对半,奸佞出,贤良隐。有一个正直的站出来,十个百个站出来,气候形成,坏人、妖气必然退散。
酒保拿来笔墨纸砚,需要什么他们跑腿,万众一心。
亓老虎一声狮子吼,狮子老虎她全了,脸也明显和禽兽是亲戚。
忙活的众人瞧一瞧,神经病,来继续。
外面不少人听说,都进来报名。掺一脚占个坑,反正人多。
又有人冲进来:“宁将军出征了,飞凤将军出发了!我看见飞凤将军!”
街上有人裸奔:“飞凤将军要出城了!大家快去看啊!真的好美啊,我舍不得她去瓜州!”
酒店内众人都不淡定了,抢楼顾不上了。听说有个美女将军,真正见过的人少。这一去山高水远归期不定,大家莫名想去一见。
亓老虎回过神,一声虎啸震山林,扒开三个挡路的踹飞五个不顺眼的,一路杀过去。挡路的看她还不顺眼,女侠要去看飞凤将军没工夫跟女疯子纠缠,随便给她三拳两掌,大家又像兄弟姐妹一块去。
亓家公子不能吃亏,招呼手下开打。胡子叔、富贵叔手下也不孬,一边打轰轰烈烈一边到西城门,正好撞到庄家军。
庄家军在这儿暂停,旗帜气场比不上大司马,也是军威赫赫。
围观的更多,城门内外里三层外三层,无数人看着飞凤将军特*。
俞悦穿一身浅黄的裙子,和平时逛街差不多,头上葫芦青玉簪,手上一觥酒,和咸晏饯别。
贺高俅跟着师父也来了,下意识闪师父后边,速度如风。
咸晏拉着妹子也闪。来个母老虎带着腥风,鼻青脸肿穿着带毛的更像她爹娘。
竟没人拦,亓老虎一把抓住贺高俅。
贺高俅只能自救,一记肘击,再一脚猛踢。
亓老虎鼻血狂喷,哇哇大叫。亓家公子怒,一挥手亓家狗腿杀过去。
贺高俅看一眼师父,让亓家这么嚣张?他冲上去抓住亓家公子一顿狂扁,打是亲骂是亲,要谈恋爱先打一顿,爽不爽?不爽继续揍。
俞悦挥手,亓家高手全正法。很犹豫要不要宰了姓亓的。
亓老虎顽强,又一声狮子吼,扑向俞悦,看她绝对是一妖孽祸水,杀!
俞悦一巴掌将她拍飞,希望她下辈子换个爹娘。
亓家公子虎啸,人群冲出两个高手,每个都能做咸晏爷爷,牛逼的像他孙子。因为他们不敢动手,光摆姿势,大家快看他们亓家的,速速跪下。
咸晏一巴掌拍死一个,亓家是越来越了不得,这样拖后腿怎么看都和殷商国一伙,叛国。
另一个高手吓得腿软,他是很厉害,咸晏不是人,不是凡人。
俞悦一脚将亓家公子踢飞:“滚吧!本将要去杀敌,刀真不是为你们准备,杀了你们只会嫌脏。”朝咸晏挥手,她走了。
夜玧殇坐车上没下来,手里拿酒葫芦,朝咸晏挥挥。
陈真和伍彬上车,大军出发,奔瓜州。
瓜州,本来不是种瓜,是一个半盆地的地形,像个瓜,后来发现很适合种瓜。种的瓜像蜜瓜,又像南瓜,生吃像胡萝卜,煮熟有点像地瓜。
这时节瓜州地里种的都是赤瓜。瓜蔓上开满一朵朵金黄的花,秋天瓜一定很多。
瓜州的百姓有逃难的,有逃不走、不想逃,眼看大军又叒叕来了。
宁辰命大军停在掖县,距瓜州城还有六十里。
瓜州城现在没被殷商国侵占,守城的是南宫崅,及一万五千新兵老兵。
但现在宁辰和俞悦来,殷商国也有动作,派出两万兵马。宁辰的意见,与其都到瓜州城守着,不如里应外合,这样更灵活。
俞悦就是吃瓜来的,掖县有瓜就在掖县吃,掖县有个古迹。
名字挺俗,叫瓜园,里边同样是一片瓜地,种的瓜比别的地儿甜,早熟的勉强能吃了。靠西边一个灵泉,再往西一座灵山,山上一些古建筑,大概有三五百年历史。
俞悦和夜玧殇就住在瓜园。当晚,宁辰带着亲兵,和伍彬、陈真等过来。古屋收拾干净,点着灯,屋外月光,山下花香,树影婆娑。
夜玧殇依旧躺在树下吊床,古屋因为他多了几分仙气。
俞悦眼尖的发现,旁边另一棵树上有个蜂窝。
陈真在屋里听宁辰议事。伍彬跑出来,准备巴结酒仙,传他点绝招。
俞悦忙打手势,这小子别捅了马蜂窝。
夜玧殇醉眼明亮的看着妹子,这样小心谨慎,看着又弱不禁风,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有人就看俞悦好欺负,就算假象也要亲自试试,一剑刺向她。
※※※
俞悦飘一缕清风,忙带着伍彬闪到那棵树后边,和一只马蜂擦肩。
刺客挥剑紧追,剑气凌厉像是要将俞悦后背、带树上马蜂窝劈成两半。
马蜂窝可能蜂后感到危机、感到挑衅,嗡的一声如闷雷,嗡的一声飞出一支马蜂军,对着刺客就叮。
刺客树影下没防备,瞬间中招,被叮的欲死欲仙;意志强烈,继续追杀俞悦。
俞悦拉着伍彬飞上另一棵树,又绕到夜酒仙身边。哪里最安全?当然是夜酒仙,现在自己先跑跑。回头看,心里想,马蜂军有游戏设定,被动防御的不叮,长得萌不叮,专叮主动攻击的坏人。
刺客一边劈杀几只马蜂,蜂是集体意识最强的,好像每只被杀几回,愈发凶狠的报复。
树上又有马蜂加入战斗,围着刺客叮死他丫!
刺客被叮的满头包,忙着和马蜂战斗,剑影如花,胜利渺茫,急躁的用殷商国官话或方言大叫:叽里呱啦马蜂你们欺软怕硬欺人太甚!
马蜂:嗡嗡嗡长这么丑夜里还敢出来,嗡嗡嗡赶紧去投胎。
伍彬蠢蠢欲动,恨不能变成一只马蜂混进去,人形状态怕马蜂不认。
俞悦拔刀悄然离蜂后远点,头顶猛的一股气压差点将她压趴。伍彬狂吐血重伤。
俞悦拉着伍彬急忙闪开,老头张狂的伸手继续抓她。
一道酒香,一道剑光,老头没看清,喉咙好像被马蜂叮了;再看传说中夜公子的脸,好像路人甲,唯有一双眼晃的人眼花。
浓烈的酒香,弥漫整个瓜园,马蜂都醉了,噗通噗通掉下好些。
掉那么大动静是人。老头也头晕一瞬,急忙后退;却目眦尽裂,不是怒的是过于震惊,夜公子眼睛到宝剑吐出剑芒,将他喉咙搅碎,几乎实质的剑芒!
俞悦紧紧盯着夜酒仙,又一记盘龙吐信回头劈杀一个。
宁辰和亲兵高手等冲出来,瓜园月下又杀来一批高手,都在四层以上。
俞悦将伍彬交给陈真,自己到夜酒仙身边,给他一壶稷谷酒。
夜玧殇眼睛清亮的看着妹子,一口将酒喝完,马补再来一坛,他依旧一口喝完。
双鱼拿着两把刀出来,给一把马补。
马补一脸灿烂笑容,看着殷商国高手,看的他们心神不定。
俞悦依旧深情看着夜酒仙,拍他胸口抚两下背,有没有好点?咱弱点不要紧,有马补在。
夜玧殇拍拍她头,不怕马补笑久了露陷?这样的月色太美太迷人。
殷商国高手愈发心惴惴,但他们不像罗宋国乱,他们有纪律有素质,保持状态该杀就杀。一批人分几队摆着阵型杀的月光碎。
俞悦和夜神仙组队,气势放开,直接将一队冲散;转身杀向另一队,一股酒香扑过去,俞悦随便砍几个没倒的;再对着一队,对方反应过来,刀光剑影相交缠。
双鱼和马补组一队,见状在俞悦后边扫荡,目标是高效的二次伤害。
效率足够高。殷商国高手被冲散没反应过来,又被砍翻一片。
宁辰果断下令,将倒的翻的先收拾,再各个击破。
殷商国高手反应也快,调整策略最强的都围上俞悦,刀枪全对着她刺,能将她变刺猬。
俞悦怒,这儿是古迹,这样乱打,古迹全毁了。她早晚要去莫高打个痛快!
一棵树被爆,马蜂窝掉下来,马蜂也齐怒,对着殷商国高手攻击。
殷商国高手哔了狗了:叽里呱啦马蜂你脑子有病专叮我们!
马蜂及蜂后:嗡嗡嗡你娘的商狗毁了我们家还敢哔哔!
殷商国高手遇强则强越挫越勇标准男主潜质,管你罗宋国人还是马蜂,一块杀!
俞悦怒,敢杀我家蜂宝宝,气势全开刀花炫目,一阵龙卷风冲进一群男主砍成一群死猪。飞上天踩着一杆霸王枪,小心!
霸王枪以为是真命天子从一群男主脱颖而出逼格爆表,眼看要和女主相爱相杀情定三生。夜玧殇送他一剑,妹子叫他小心没听见?
俞悦飞回夜酒仙身边,月光下又飞来一高手。
这位高手逼格才叫高。长得像东方不亮,气质像西方亮。就是他长得差强人意,不会影响殷商国形象;气质一言难尽,比如身上像带着吹风机,不停吹着他披风飘飘飘是个什么意思?高手就高手,偏摆出一副傲娇傻白甜状,辣眼睛。
夜玧殇把剑收了,貌似怕脏了他的剑。
俞悦于是把刀收了,对付这种传说中的精分,得用精分专用招。
西门吹风先飞一圈找位置,找个顺风位,飞在柳梢头,别人看他得抬头,正好能看见他后脑勺月光。像上天的光环。
俞悦送他一个自拍高手。再来个6。0版本剪刀手。
西门吹风看着四十来岁,始终有颗天真的心,摆好姿势战斗结束,他家高手都被收拾。
西门吹风随便看一眼,和马补那样始终天真,开口是浓浓的莫高乡下口音:“你们罗宋国皇帝,快完了!那样对待庄家,我都看不过去!”
俞悦费劲儿听不懂,看夜酒仙,能教育他学宋国官话不能?
夜玧殇考虑,这位实力比刚才老头强。
俞悦了然。都说高手有怪脾气,其实是他们特殊的坚持,才能成高手。说的什么?反正越单纯一根筋的高手,打起来越麻烦。不过这位精分,她得换种方法。
西门吹风叽里呱啦:“不如你们到我大商国,立刻封你们为王,共享天下!”
俞悦招手,双鱼来,给他治治。
双鱼刀崩了,随便给亲兵,再拿毛巾擦脸,又给主母送来热毛巾。
俞悦让给夜酒仙,丫鬟又送来一条,擦把脸舒服多了。
双鱼胆子大,过去拉西门吹风。西门吹风往天上飞,双鱼跳起来抓到他飘飘飘的披风。
西门吹风着急:“你拽我披风,你不能拽!”
双鱼松手,退到主母身边,很松了一口气,两手叉腰朝西门吹风喊:“你下来!反正我拽都拽了。你最近是不是虚火旺盛?口中发苦?”
西门吹风没听懂,双鱼换成青岩土话,他又没听懂,双鱼换成渧州口音。
西门吹风大叫一声掉头就跑、飞走,飞上天不见了。
宁辰的亲兵看着双鱼特神奇,她怎么办到的?说起这了,双鱼长得美,年龄小,实力强,还能说好几种话,人比人……
双鱼眨着眼睛看主母,西门吹风叫什么?
俞悦一脸高深莫测,精分就是这样,没准戳中他哪一点了。
双鱼准备把这写进她的笔记,精分就是疑难杂症,是病就在医之列。
俞悦鼓励她好好学医,将来不打仗,就做个神医,造福人类。
次日一早,古屋周围收拾干净。
树毁了几棵,又种上几棵,再搭一个最简易的草亭。
淡淡的血腥味,淡淡的草木味,花香随风吹来冷,茶香煮着酒香浓,肉粥,春卷,炒赤瓜。
俞悦在草亭坐下,宁辰昨夜离开,现在又和南宫崅一块来。
南宫崅有些激动,不时看妹子,粥差点吃鼻子,傻笑着继续看妹子。
宁辰默默吃完,回禀:“这回他们跑得快,两万人只留下一半。”
俞悦应道:“一半好。能吃多少吃多少。”
宁辰看着姑娘,小小年纪,和主公是绝配,他沧桑一笑:“不错。再好吃的东西不能一气儿吃多了。吃多了会坏肚子。我卡在四层这么多年,能否指点一下?”
俞悦看着他眼睛,渐渐变冷:“你失了精气。需要先养。”
宁辰默然。鸟儿在瓜园唱歌,远处依稀犬吠,几只马蜂在哀悼失落家园。
俞悦看南宫崅傻傻的:“你看咸清,费劲儿没突破,现在先放下。修炼到后边在精神、在修心,不妨为以后积累。”
南宫崅肃然起敬:“我比不上咸清。我不急了。”
俞悦点头。南宫崅、南宫瘠都是挺不错的,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
宁辰也不错,不过庄家军真的被罗擎受磨的厉害,谁都经不起那般折腾。现在要重新来,不能抛弃他。俞悦提醒一下:“做个小兵,听命便是。做个小将,要学会带兵。做了大将,考虑的不只是兵。做了统帅,要考虑一方的军、政、民等各方面。你试着先把瓜州整好。南宫崅你们通力合作。”
南宫崅领命。这个角度和以前又不同。现在站在高度,算是名正言顺。
宁辰若有所思。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庄家军,也不是以前的庄家军。庄家军换了主帅,现在连政、民都要管,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这方面他很敏感,不用再问,自己想。
数日后,消息传到赤峰城,城里刮起一阵妖风。
说好的来多少留多少,这次区区两万人竟然逃一半,宁辰不行了?
还是庄上弦不行?上次宁辰不过运气好,谁知道用了什么诡计,这就被殷商国识破了。庄上弦又让他去,不知变通。
话越说越难听,很快变得十恶不赦似得。有要求将庄上弦换了。否则下次不是逃一半,或许该换宁辰逃了,这种事儿是不许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