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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做噩梦了?姜绾萝,你醒醒啊!”温长歌无奈地推着正死死抱住自己胳膊不放的姜绾萝,他可是硬生生地被她那几根水葱儿似的指甲给抠醒的。
姜绾萝瞬间从梦中惊醒,依然惊魂未定,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屋子里早已铺了满地的静好的日光,坐在面前的,是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温长歌。
揉了揉微疼的脑袋,她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刚刚的这个梦明明那么离奇,却又好像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生命里发生过一样。
她记得在警队学习犯罪心理学时,在书本中看到过对梦的解释,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梦是主体潜意识的反应,人所梦到影像和声音,大都是在生活中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可她自己分明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又为什么会梦到些尸体和那个想要杀自己的黑衣人。
难道那个黑衣人代表着,前世将自己给炸穿越了的大沈明?可她对沈明当真没有半点真情,又为什么会在梦里对他说出那样话?
长歌一边穿着外袍,一边不经意地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啊,要不然是什么梦,能把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吓成这个样子?”
姜绾萝一时也想不清楚,遂摇了摇头,敷衍道:“你胡说什么,只不过是寻常的噩梦罢了。”
“起床啦!三哥!三嫂!起床啦!”房门外传来温采沁的声音,按照宣城的习俗,她一大早便拉着自己的侍女若言跑到青云阁来讨喜彩。
听见温采沁大着嗓门在外头说话,两人也忙梳洗妥当,装样子牵着手从房里走出来。
采沁笑嘻嘻地跑到长歌跟前,将手一摊,道:“快点快点,快把喜彩给本小姐交出来!不然我搜你!”
姜绾萝不解地看了看长歌,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坠子放到采沁掌中,笑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玉,最适合女子佩戴,你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采沁像得了宝贝一样,将玉坠子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又向绾萝道:“绾萝姐姐!没想到咱们再见面,你就成了我的三嫂了!看来,我必须要从你这里讨个大喜彩才好!”
“我——”姜绾萝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更何况她只身来到将军府,身上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正不知该如何答话,却见长歌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珊瑚手串来,道:“你三嫂早便知道你这个小鬼头要来捣乱,昨日托我买了这个给你。”
“哇,好漂亮的手串呀,正好配我这身新裙子。”采沁接过来欢欢喜喜地戴在手腕上,臭美了半晌,遂朝着站在她身后的若言笑道,“瞧,你当日认下的这个妹妹对我也是极好的,你有没有吃醋啊?”
“我也是前两日才听说妹妹的事,你既与三少爷有这样的缘分,当初也不该瞒着我。”若言浅浅一笑,走上前朝绾萝拜了一拜,道:“姐姐在这儿,给妹妹道喜了。”
姜绾萝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说如今自己虽然身份不同了,但和她依然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让她千万不要因此疏远了自己,日后还当相互照应才是。
若言一概应着,莞尔一笑。
众人正说着话,只见李妈妈从院外进来,身上穿了一件寡淡的黑色长裙,脸上也未施脂粉,发髻虽梳得整齐,却不插一钗半环,眼神里依然可以窥见些许丧女之痛。
这是如意死后,长歌第一次面对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绾萝见众人都默默的,气氛略显尴尬,也便上前朝她行了一礼,招呼道:“李妈妈来了。”
李妈妈瞧了瞧她,言语间不带半点喜怒,“你如今是三少奶奶了,不必拜我,让人笑话。你且去梳洗打扮,换身衣裳,和三少爷一起随我去正堂敬茶。”
姜绾萝应着,又见李妈妈向跟在身后的一个小丫头道:“从今天起,便由她负责侍奉你的饮食起居。”
说着便见一个十三四岁光景的小丫头,走到绾萝面前见礼道:“奴婢玲珑,见过三少奶奶。”
姜绾萝先行谢过李妈妈,也便带上玲珑回房梳洗打扮去了。
温长歌见李妈妈面无表情,石头人一般垂手站在自己面前,心知她定还在为如意的事生自己的气,仿佛在她眼里,如意的死自己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采沁见状,试探着缓和气氛,说道:“李妈妈,我方才瞧见东厨从集市上买了新鲜的螃蟹蒸来吃,我记得您老最爱吃螃蟹了,不如中午就和我们一起留在正苑用膳吧。”
李妈妈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动,却终究冷冷地说道:“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给如意的灵位上香。”
在温采沁眼里,李妈妈虽然对下人一贯苛刻,但因是母亲近身侍婢的缘故,对自己却一向宽厚和善,如今冷不丁地被她一句话顶回来,不免有些害怕的往长歌身后退了退,不再做声。
温长歌听了,垂了眸子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可人死不能复生,望你节哀。我爹会督促都察院早日查出杀害如意的凶手,还她一个公道。我对如意虽无男女之情,但却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弟,如今她不在了,我愿意代替她为您尽孝。”
李妈妈沉默半晌,动了动嘴角,冷声道:“是如意她自己一厢情愿,与三少爷何干。又怎敢劳你大驾,给我这孤老婆子养老送终。”
李妈妈话毕。见姜绾萝和玲珑已从房中出来,绾萝换上了一身胭脂色的半臂长裙,头上束了流星双月髻,两只碧玉耳环在耳边楚楚摇曳,娇好的容颜映在太阳光底下,也依然让人挑不出半点不足之处。
一众人同行至将军府正堂,温崇骁和三房妻妾早已坐定,侍女玉穗和春锦各自捧了一盏茶站在两边。
姜绾萝随长歌一起给温崇骁和几位夫人请了安,然后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盏,上前敬了茶,方又退回堂中。
温崇骁放下茶盏,向长歌道:“如今你已如愿娶了绾萝,日后行为举止也该尊重收敛些,若是让我知道你再去外头鬼混,便决不轻饶。”
“是,谢谢爹成全。上次您打得我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儿啊!”长歌嬉皮笑脸的地说道。
林氏在一旁只管盯着姜婉萝的肚子,和声道:“怎么样,这两日害喜的症状可好些了?早上我让东厨熬了一大锅酸梅汤,止吐是最有效的,一会儿便让春锦给你送到房里去。”
姜绾萝浅浅一笑,道:“多谢娘关心,我还是老样子,这害喜的症状怕是要过了头三个月才能大好。说起来,绾萝倒还有一事,想请爹娘恩准。”
林氏和温崇骁听此,也便问她何事。
姜绾萝瞥了长歌一眼,继续说道:“爹娘也知道,绾萝腹中的胎儿尚不足一月,并不稳固。所以——实在不便和少爷每日宿在一起。绾萝想着暂且先搬到青云阁的东厢房去睡,待胎像稳固了,再搬回房内不迟。”
长歌会意,也连忙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