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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晨不知道带着旁边完全处于跟随状态的命魂,是不是能过得了那道需要通行证的大门,如果能,命魂进入主厅就会设法与肉体融合。
手里的紫炎一直没有收起来,三人一魂由郝晨带着,往通道入口的地方走去,路过武魂枪所在的保险箱,郝晨停下脚步。
他原本想将武魂枪解放出来,拖延时间,但老龙实力雄厚,哪怕穿着“司徒嫣”这件本身力量并不强大的外衣,依然一掌就能把这低等级的试炼武器拍飞出去。
憋屈,打不得,跑不了,比被司徒杨绑架时的情况还糟糕。
“鼓老,你就不知道什么管用的方法?你可是圣者的一部分!”郝晨对着脑内的鼓一鹤不住抱怨。
“办法有,你舍得么?”
“那个不行,还有别的没?”郝晨怎么可能放心一个15岁,心理还有问题的弟弟自己和这两个老混蛋待在一起。
一阵沉默,郝晨就知道鼓老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抬头!”
郝晨条件反射般的往头顶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就被着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之前找不到的撞击漏洞,如今骇然眼前,“兵器冢”内密布的乌云挡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悬空巨岩沉入水银湖时最庞大的一块,现在正卡在结界罩内,撕破天空。
“系统有特定的修复机制,小的磕碰撞击,根本无法撕裂结界,而这么大的……”鼓老摇摇头。
“法阵会失效?”
“不会,他会实施自我毁灭……”
老龙得意的很,郝晨能明显在那张不属于老龙的脸上,看到轻蔑的微笑,什么都只是拖延,等他们进入主厅,肉体与命魂合一,这巨石也将落下,法阵自毁启动,到时候天地双魂和七魄自然会回归,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能召唤个潜水艇把我跟郝鑫带走么?”郝晨真想一拳糊在老龙脸上,可眼前的肉体是司徒嫣的,他下不去手。
“谁都不知道自我毁灭会造成怎样的效果……”鼓老摇摇头,自毁启动,爆炸都是小事,水银更会科学地下沉到水面以下,潜水艇受得了那样的腐蚀么?
“总不能干等着吧!”系统里的所有技能都可以用,可究竟怎么用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容不得耽误,思考了几秒钟郝晨有了个玩命的主意。
他拽住郝鑫,小声在耳边让他准备好通行证与龙鳞,等他信号,就立刻将两个物品重叠,这样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奇怪容器就会出现。
而他……
只见郝晨倒着提起紫炎,对准了天空上那个正在裂开的缝隙,像投掷标枪一样地使出全身力气将刀丢了出去。
现在的郝晨已经修体四层,力量比真正的专项运动员还要大几十倍,所以紫炎扔出去之后并没有机会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何况这个伪造的天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
咔,咔,刀剑直入天际缝隙,外压加上内力,裂缝慢慢崩出一条长长的细线,冰裂一样蔓延开,一片一片掉下,缝隙当中也开始有水注入。
郝晨回过头,愤怒地看着老龙得意的表情,拍了拍郝鑫肩膀,“停滞”技能瞄准了老龙瞬间发动,两个人趁机召唤出可以入水的容器,站了进去。
咚,一声巨响,天幕完全碎裂,先是巨石、瀑布般倾泻的水,几秒之后整个“兵器冢”因为压力开始碎裂,原本独立的空间崩塌,“兵器冢”随之消失。
郝晨瞬间进入了纯水之中。漩涡在消失的空间处生成,压强陡然改变,巨大的冲击压力,直接把容器推得毫无规律,疯狂旋转,与水浪、气泡不断撞击。
……
不知过了多久,郝晨仰面朝天,在一阵暴雨中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四下张望,四周白茫一片,连稍远一点都看不清,雨滴打在草丛、石块、山坡上哗啦哗啦地响。
“兵器冢”里的记忆浮现眼前,巨石落下,四周碎裂成片,他和郝鑫的容器同时坠入水里,爆炸,撞击,那现在……
郝鑫,郝鑫人呢!
“这方圆数里,只有你一个人!”鼓老坐在心内小屋里,少见得一脸严肃。
“雨衣、强光手电!”郝晨随便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他可以不管司徒那帮人的死活,但必须找到郝鑫。
山里的雨下起来就跟泼出来一样,手电筒的光也被阻隔的根本看不太远,雨越下越大,草地坑坑洼洼走几步就会陷进一个泥潭里。
“先避雨!”心内小屋里此时也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郝晨完全不听劝阻,趔趔趄趄地打着手电,四处寻找,山脚,树下,他走了不知多远,可始终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雨滴越来越大,砸在郝晨的身上,噼啪乱响,惹得郝晨烦躁不安。
“找个山洞,天亮再说吧,雨这么大,引起山洪在这山沟里跑都跑不掉。”
手机早就没电了,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什么时候天才会亮,雨才会停。
郝晨抬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又冷又疼,他终于冷静下来,找了座不那么陡峭的山坡,爬上去,寻了个不宽的山洞就就和着一身潮湿的衣服,也不生火,也不休息,就是靠在洞壁上发呆。
“篝火,干净衣服,一锅热汤。”技能CD时间早就到了,郝晨压根没有使用的欲望,是鼓老又苦口婆心的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才叫了这么些东西出来。
换了衣服,烤着火,酸辣汤一口下去浑身舒爽,可外面的雨水敲得他心慌,他能这样,郝鑫呢?
那年自己十五岁,郝鑫被奶奶从福利院接回家,身上套了件洗的发黄的衬衫,干瘦蜡黄。初见他,也只会躲在奶奶身后,拽着衣角,毫无他那个年龄时该有的蓬勃朝气。
起初他并不喜欢这个弟弟,胆小、内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惊恐,走路都小心翼翼。可慢慢的他也发现这个弟弟很懂事,超出他年龄的懂事,从不尿床,从不挑食,更从来没跟家里任何人要过一个玩具一件衣服,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他这个孩子一样。
他来后的第一个暑假,原本准时出现在餐厅的郝鑫没有下楼,郝晨被打发去叫他,推开门,郝鑫还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满头大汗,脸上红得像着了火一样,嘴里喃喃不清的低语……
郝鑫病了,他立刻抱起他冲下楼,可就算上车郝鑫都紧紧拽住他的衣服不肯松开。他有这么粘自己么?郝晨看着怀里,这个瘦小的男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哥哥的责任。
从此五年,在郝鑫被寄养去叔叔家之前,郝晨突然长大,他像个巨大的保护伞一样,保护着,疼爱着这个原本与自己毫无血缘的弟弟。
靠着山壁,外面的雨还在倾盆而下,篝火的温暖,热汤的饱腹,都让他的疲惫感飙升到极点,合上眼,休息休息,等到天亮他一定要找回郝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