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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恋空(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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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点篇诗)

    飘飘若仙发如丝,惊鸿却叹颜无色。

    五行八卦万象化,菩提神掌百鬼消。

    ——《阴阳子·初登·百鬼消》

    (正文)

    狂风凛冽,万鬼摆手,四周之物,皆被那幽冥之门一吸而入。此时,只见那阴阳子左手高举,五指张开,那八卦五行之阵便于他手中霎时显现闪着那耀眼的金黄直刺着妫月的眼球。

    “这是?!”妫月望着他此番姿势,眼中显出了万般惊恐。

    而那阴阳子的俊脸却并无表情,只见他五指一转那五行八卦之阵中便有一菩提之手一伸而出,随之一掌挥去那幽冥之门在顷刻间便化为了飞灰消散于了这虚空之中。

    “姑娘,你何必以自身减寿为搏发动此幽冥之门?尔等,若是就这般离去,我便也当这什么也未曾发生。”

    “妫月,你……”冀天愕然的望着妫月,眼神之中尽带哀凉。

    而妫月却只是尴尬一笑,嘴角显得僵硬,扭过头去避开冀天的目光。

    雾不知何时全然离了去,只留一轮明月当空耀闪,子时的钟声却也在此刻声声的敲响了起来。

    没有时间了……妫月楚着脸趁阴阳子不备将袋中的奇痒粉朝他的眼上一撒,便迈开了腿伸出了左手朝着那铜镜的所在够去……

    然而,被蔽了双眼的阴阳子却是一手挠着脸,另一手一指轻点射出了万道光芒向着四周四散而开。

    “妫月!”

    在她的左手刚好翻转铜镜的那一刻,冀天却也张开了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只见那其中的一道光速直穿他的胸口而过,而另一道却也擦着他的额边,由着那冲击他掉下了悬崖……

    “面具男!!!”妫月哀吼着便直接尾随着跳了下去。

    左峰巨陡,在冀天不停坠落的过程之中,却是头部撞上了那突出的岩石刹那便失去了知觉。

    记忆在他的眼前点点的化为了尘灰,世间变得混沌黑暗,他,闭上了眼。

    妫月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一滴晶莹之泪顺着那相拉相拽的二手顺势落下……

    铜镜由着妫月方才的那一转,映着月之光直射向了炼妖殿中。与此同时,阴姬与羽衣也同时将之翻过了过来,那两束光芒齐射入殿霎时便那炼妖炉照了个透亮。

    它趁着明月之光,集结着天地之气,炉盖随之一飞冲天旋于了虚空之中……

    觉明探出了头,望着里面那仙雾环绕白茫一片,伸出了手在里面好似一番寻找终是于那底部掏出了一只精致金丝锦盒。他,“啪”地一声将它打了开来,凝望着里面那如同银丝般闪耀的琴弦开颜的笑着,随即将它紧握于了手中朝着殿外匆忙的逃去。

    “原来我还没死……”妫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是满目的繁星伴着皎月成了虚空之画。

    她侧过了头去望着同被挂于巨树上的冀天,通过握着他的手她清楚的感觉到了由他传来的体温。

    他,还活着。

    妫月欣然的笑了,闭上了眼,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二)

    (点篇语)

    爱的刻骨,却终是爱的凄苦。

    来世不解今世之灾。

    路,是我选的,

    不管它有没终点,

    或是半路便灰灭,

    我皆不会退却,

    这是我与自身命的赌注—赌的是心,输的是命。

    (正文)

    鸣鸡伴着破晓一惊天宇,民宿之中,羽衣单衣散发神情忧思,凝望着大门静待冀天和妫月的身姿。

    “冀天和妫月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会有事的,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了。”乾坤子一手搭于羽衣的肩上,宽慰着她。

    羽衣点了点头,可眉宇间的愁思却并未散去。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感觉:冀天就像是这天上的云彩,慢慢地飘向了前方,她够不到,但却离她越来越远。

    孟门山,右侧山峰,巨树之巅

    旭日的艳阳刺了妫月之眼,她虽用手极力趟去可还是抵挡不住那缝隙透来的强光。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那蔚蓝的虚空,低飞的鸟儿,它们欢快的鸣叫述说着生的活力。

    妫月淡然一笑,摇了摇冀天的手臂。可他此时传来的温度却越发的低却,慢慢变的微凉了起来。

    “面具男,面具男,你不要吓我啊。”妫月朝着冀天的方向快速的跑去,将他一把抱于了怀中摸着他的鼻息。

    他的呼吸越发的微弱了起来,妫月欲凝神画阵招出火郁,但却一口血红从嘴角一喷而出,红了这巨树。方才的“幽冥之门”已将她的内需耗尽,减了她的寿命,如今要想再使出其他的法术怕是不修养段时日是根本就不行的了。

    想到这里,妫月便将冀天背上了她幼小的身躯从那巨树之上一步一步的爬了下去,随后在地上铺了些树叶将他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面具男,你会没事的。”妫月摸着冀天的脸庞微微一笑,从布袋之中拿出了一瓶金创药粉撒于了冀天的伤口之处撕去了自己衣服的一角裹在了他的胸前,随之她又捡了些树枝摩擦着火石升起了暖火置于了冀天的边上。

    如今他这番样貌我又怎样能将他带回?妫月望着冀天昏睡的侧脸,又凝视了一番她面前的树林,把手伸进了布袋……却只有一把极短的匕首可供使用。

    她,使劲了全力朝着那些粗壮的树枝一砍而去但却只砍出了一道极浅的缺口。

    “面具男……”妫月回过了头去望着冀天虚弱的样貌咬了咬牙全然不顾那指尖流淌下来的鲜血,一刀刀的朝着那树枝拼命的砍着……

    不知何时,她的脚边已有着数十根粗木,而她的手上却也已是鲜血淋漓。

    她,将那些粗木捆绑在了一起做成了竹筏,把冀天轻轻的搬了上去。

    苍白一梦,若情苦。

    寒风拂来,带着那如羽状的鹅雪在虚空之中盘旋了起来,落在了妫月的眉间,冀天的脸上。

    他,被这一丝寒冷所冻醒,睁开了眼睛望着这眼前一片楚景,但却显得空洞。

    “姑娘,如今是黑夜吗?”冀天问着道。

    “姑娘?黑夜?面具男……你怎么了啦?”妫月不解地伸出了手去在冀天的眼前不停的晃着然而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你……看的见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冀天的眉宇一邹,极力的欲想记起些什么。可是他越是想去思索却越是头痛欲裂,记之不起。

    “啊~~啊~~”只见他抱着头不停地嗷叫了起来,神情显得痛苦。

    妫月见着冀天此番情景却是一把抱住了他的头,将他紧紧抱于怀中,抚摸着他的发丝道:“好了……不要想了。等我们回去,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冀天紧握着妫月的手,感着那手中的温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鹅雪,却不知何时苍白了这片林,迷了这前方之路……

    (三)

    那虽薄却极寒的鹅雪,片片落在了羽衣的掌间。也许到这当间她才领悟了片点阴姬口中的爱的凄苦。

    这等人便如同坐上了一辆不知终点的马车,有起点却不知它去向何处,终点又在何方。

    羽衣望着眼前的这扇门,不知为何她竟越发的慌了起来,只见她将衣衫裹了个紧便迈开了步伐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她刚欲踏出这门口却见觉明张开了双手趟在了她的面前。

    “觉明,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冀天还有妫月!”

    “我没有拦着你,而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觉明坚定的眼神,让羽衣读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气息。

    “好,我们一同前去。”

    觉明欣喜的点了点头,便尾随着羽衣朝着那孟门山右峰的方向急走而去。

    孟门山,右侧山峰,雪林

    妫月拉着载着冀天的木筏于雪林之中极为艰难的前行着。鹅雪不知何时已将这前方之路全都掩埋迷了她的方向。

    这方才砍伐树枝的痛和着这粗绳于掌间的摩擦使得她的手变得皮开肉绽,血肉黏着。

    “姑娘,这雪如此之大。你丢在我独自一人走吧。我这样只会拖累你。”

    “你说什么鬼话!我殷妫月岂是怕你拖累之人!要走,我也要将你一同带回,要死我们也一起死在这里!”

    妫月的话,惊了冀天的心。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去,用着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那白芒了的虚空陷入了愁思的漩涡之中。

    可忽而只见他耳朵动了两下,立马邹起了眉宇,对着妫月道:“殷姑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一阵……脚步声?”

    妫月竖起了耳朵,细细聆听着那自远方传来的声响突然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不好!这怕是群狼!”

    妫月的额上鹅汗淋漓,颗颗滴落融入了这雪里。

    她转过了身去,拉起了木筏便拼命的往前跑着。然而这片刻之间,却已是被那四周而来的群狼给围于了当中,绕着他们贪婪的望着。

    若是平时的我,又和怕这小小的狼群?可是如今我却内需耗尽,身心皆疲,能拉着冀天行走已是尽了这最后的气力。妫月这番念想着脸上却浮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可是她回过了头去,望着那木筏上的冀天,若是她现在死去怕是他也定活不了。这眼前已是绝境了,看来只能殊死一搏。

    妫月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的从布袋之中拿出了那把方才砍粗枝用的小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殷姑娘,你还是一个人快逃吧。你带着我,我们两个人根本就逃不出啊!”

    “你闭嘴!我说过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妫月说着便是握起了小刀大喊着朝那些狼匹乱砍而去。

    她的攻击,在狼的眼中只是猎物垂死前的挣扎,根本不直一顾。

    只见她面前的几只仰天一啸,便张开了血盆之口朝着她撕咬而去……

    妫月怒吼的举着刀拼命的抵抗,面对那飞扑而来的狼匹一刀刀的刺进了它们的脖颈,将她们摔了开来。

    那剩下的群狼见着此番情景是更为怒火中烧,一起朝她飞扑过去,然而那最先撕咬住她臂膀和脚腕的两只不知为何却突然倒在了地上顷刻便猝死了去。

    “血……?”妫月摸着自己臂膀上的鲜血,好似看到了一丝光明。她不知为何自己的鲜血竟能杀死狼匹,但是最起码却保他们如今平安。

    那原本围绕着他们的群狼,看到猝死于妫月面前的那两只,突然显出了万分恐惧之色,纷纷低下了头便掉转了身子从他们的面前逃离了去。

    那些狼匹刚走了没多久,妫月便觉着这天地旋转,身如寒冰,失了意识,从那斜着的雪林之坡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