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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鹤笑得老夫人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这一瞬间,老夫人忘记了丧女的哀痛。
“好孩子,不要多礼,快快上来,挨着我坐下。”老夫人举手招呼。
小鹤抬头正视老夫人。老夫人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些,梳着堕马髻,只插了支雀形华胜,深紫色襦袄,穿着简单却显得雍容华贵。一双凤眼,边上虽然已掩不住皱纹,却还是充满了魅力,年轻时候,必定是个大美人,就算是如今年华老去,又惨遭丧女噩耗,老夫人还是浑身贵气,优雅从容。
小鹤不由的走上前去,扶住老夫人的手,亲热地唤道:“外祖母!”
这一声,明显比刚才亲近,老夫人也听出来了,于是眯着眼笑了。
小鹤其实想起了自己的外婆,自小疼爱自己的外婆,在她还没有毕业就过世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现代的自己如此,如今有了这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外婆,也多少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小鹤自己还未察觉,她对镇国公府已经慢慢有了归属感。
小鹤拉着老夫人的手挨着老夫人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姑娘。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身材窈窕,一身浅蓝衣裙,映得整个人娇美异常。另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圆圆的脸蛋还带着稚气,穿一件淡黄色衫子,活泼而灵动。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姑娘笑。
“快来,葭儿,韫儿,见过你们的表姐。”
两个小姑娘站起来,正要给小鹤行礼。老夫人突然侧头问小鹤:“对了,好孩子,你几岁了?”
蓝裙小姑娘的目光跟着看过来。
小鹤一愣,说道:“应该有十五岁了吧!”
这一说,老国公爷想起来了吗,这个小姑娘从小被人遗弃,根本不知道确切的生辰。
“既然如此,就算十五岁吧!今日是十月十六,就定这个生辰。”老国公爷于是一锤定音。
小鹤起身,道谢:“谢外祖父!”心说好巧,这不是自己公历的生日吗,真正有缘。
蓝裙的谢颜葭喜道:“那就是小鹤表妹了,我是七月的生辰!”
小鹤赶忙给谢颜葭行礼:“小鹤见过葭表姐。”
黄衫的谢颜韫则眨了眨大眼睛,给小鹤见礼:“韫儿给鹤表姐行礼了。”
小鹤走到厅中,叫门外的赤衣,“赤衣,快把我准备的礼物拿来!”
赤衣进来,先给老国公爷和老夫人行了礼,才把几个荷包递给小鹤。
小鹤递了一只红色的给谢颜韫,一只褐色的给谢颜葭。
谢颜韫接过荷包,一边给小鹤道谢,一边惊叹:“好可爱的小兔子哟!”
大红色的锦缎荷包正面绣了一只雪白的竖着耳朵的小兔子,看上去异常的生动。
谢颜韫大喜,一边拆荷包,一边说道:“鹤表姐真好,我就是属兔子的,啊,又一只兔子......”
听得谢颜韫惊叫,众人全往她手上看,只见她小心地拿出一枚白玉印章,那印章把手居然雕出一只同荷包上绣的相似的活灵活现的兔子。
“啊呀,祖母,这兔子好有趣啊,你看看!”谢颜韫喜道:“我要给王家柳家的表姐表妹都瞧瞧,看不把她们羡慕死!”
看着谢颜韫得意的样子,谢颜葭也忍不住看手中的荷包。
深褐色的锦缎上,一只特别肥硕的大灰鼠,团成一团的身子,黑溜溜的眼珠,根本没有老鼠的讨厌劲,多得是松鼠的憨劲。
谢颜葭笑,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老鼠,从前觉得女孩子属鼠挺难为情的,如果老鼠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啊!打开荷包,里面果然是灰鼠印章,用的不知是什么玉石,白中透灰,异常协调。
众人都看向灰鼠印章。
老国公爷心中大赞,真是个有心人呀,这礼物选的,太合人心意了。
有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是不是小璇不出声,你们就把小璇忘了!”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祖母,你不喜欢小璇了,你都没把小璇介绍给表姐认识,害得小璇没有收到表姐的礼物。”
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小男孩嘟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泪珠似掉非掉。
众人一愣,忽而大笑。
老夫人搂过小男孩直叫心肝宝贝,“哎呦喂,怎么能忘了我的小孙孙呢,是祖母不好,祖母给小璇赔礼!”
五岁的谢璇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小鹤看,见此,连老国公爷也忍俊不住,那表情实在是太有爱了。
“有小璇的礼物,小璇别急哟!”小鹤对着小璇萌萌的表情最没有抵抗力,“你瞧,在这呢,比姐姐多哟!”
小鹤打开手里浅绿色绣松针暗纹的荷包,倒出五个小玉石。
“喔,”小谢璇跑过来,看着小鹤的手惊叹,“太漂亮了!”
小鹤把玉石摆在案几上,众人皆赞。
雪白的趴着的小狗,黄色的扑起的小狗,漆黑的站立的小狗,浅绿的奔跑的小狗,还有淡紫的蜷缩的小狗,刀工细腻,把小狗的各种形态模仿的惟妙惟肖。
谢璇小心地把五只小狗收入荷包,再也不肯松手。
“小鹤,这是哪个大家的作品,新奇的很,”老夫人看着小鹤说不出的中意,嗯,果真是亲亲的外甥女,“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动物造型,还真没见过。”
小鹤小小地得意了下,哼,这手苦练十多年的手艺还真没丢下,就算中间脱空了八年。是的,渡仙山上的八年,小鹤可没拿到刻刀。
“回禀外祖母,这是......”小鹤正想说这是自己刻的。外面传来脚步声,“国公爷,老夫人,”是老夫人贴身的张嬷嬷的声音,“世子爷和大夫人.二夫人他们都过来了。”
“叫大家都进来吧!”老国公爷开口吩咐。
谢大将军和大夫人王氏带着谢琛.谢珣,二夫人林氏带着谢珩和谢玦进得房来,先给老国公爷和老夫人见礼。小鹤四人又给谢大将军等人见礼,房内一片热闹。
等众人重新按位置坐下。
老国公爷郑重地说道:“今日,把大家都叫来,是有事要宣布。”
众人皆静悄悄不语。
老国公爷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小鹤是采薇的养女,那就是我们的外甥女。我们二老商量,再过十天给小鹤补个及笄礼,正是认下小鹤。”
“小鹤,”老国公爷看向小鹤,“你以后就形谢吧,就叫谢小鹤。”
小鹤急忙走到中间,磕头行礼,口中道:“小鹤拜见外祖父,外祖母!谢外祖父赐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