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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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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柳家钱庄早前两个月就开始筹办婚事,看得出,柳家很在意和徐家结亲。

    苌笛带着央鱼放河灯,在空白的薄木板上用防水的颜料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把灯放进河中,让它随着潺潺的河水流向远方。

    苌笛虔诚的把灯放进河中,问央鱼:“你许了什么愿?”见她衣领有些皱乱,伸手帮她理了理。

    央鱼受宠若惊,小声道:“希望扶苏哥哥在上郡安好无忧,哥哥在咸阳仕途亨运,还有姐姐和吕家,永远平安。”

    “我只写了一个愿望。”苌笛笑了笑,道:“央鱼欢,一世安。”

    央鱼紧张的绞袖子,她没有拿手帕的习惯,所以只有袖子给她绞。

    “姐姐……”

    蒋舒芳兴奋的声音打断央鱼要说的话:“苌笛、央鱼,你们快过来看看呀!”

    “看什么?”苌笛一切如常,神色淡淡的,拉了央鱼的手往几步远的蒋舒芳那边走,调笑道::“什么事能让蒋家三小姐大惊失色。”

    蒋舒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把她拖到自己原来站到那个位置,手指了一个方向。

    “你看!你看!”她兴奋的喊道。

    苌笛依言望去,看到人群拥挤中,一抹娇艳的鹅黄色吸人眼球,旁边还有一个圆不隆冬的大冬瓜。

    哦,不,是柳家小少爷。

    几个月不见,又胖了一圈呀。

    大冬瓜抓住徐娇娇的手臂,徐娇娇嫌恶的甩开,大冬瓜又张嘴说了什么,徐娇娇更是退后一步远离他。

    隔了将近一丈距离,苌笛能看清楚徐娇娇不堪受辱的神情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在争执什么?”苌笛蹙眉。

    拥挤的人群,摩肩接踵。苌笛一从那个位置退出来,瞬间就被一个虬髯大汉占了位置,三个人被人群挤到了一个卖绣品的摊子旁。

    蒋舒芳嘻嘻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徐娇娇这回可是咸鱼再难翻身了。”

    “别得意太早,徐娇娇嫁进了柳家,就是柳家钱庄的少夫人。柳家的势力比起蒋家虽不及,但也不可小觑。”

    苌笛已经派人去柳家打听清楚了。柳氏夫妇老来得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百依百顺,只要徐娇娇过门后哄好了柳家小少爷,那她在柳家的日子一定能过得十分舒坦。

    但是,奇了怪了,自己为什么会想徐娇娇能过的好呢?那可是吕殊的情敌呀!

    苌笛在心里恶寒自己了一把,用力甩甩头,甩去这些不着边的东西。

    想想赢政胡亥和赵高,应该已经渡河到达了太原,该往雁门方向去了。

    蒋舒芳生气了,双手叉腰道:“苌笛你又在想什么?”

    苌笛神游天外,又游回来,泰若自然的笑笑道:“没想什么呀。”

    蒋舒芳狐疑的看看脸不红心不跳的苌笛,又看看惶恐摇头不知的央鱼,终是选择了放弃。

    只听苌笛清丽的声音说道:“就是想咸阳了,不知道哥哥……他在咸阳怎么样了?”

    这是个伤感的话题,蒋舒芳也伤感了:“小时候多好,长大了就要为家族争脸,操大人们的心。”

    蒋舒芳帮着母亲操持着蒋家,现在还要被母亲逼婚,苌笛却说她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着实不厚道。

    “暂时不会走,得年后吧。”苌笛安抚的说出大概的日期。

    蒋舒芳勉强的笑了笑,抓起苌笛的手,放在央鱼的手心上。

    “我们呢,小时候都是好玩伴,再打再闹,现在都是好朋友,阳镇永远是你们的家。”

    苌笛苦笑道:“好,我们永远不会忘了回家。”

    苌笛心里也没底,她的家到底在哪儿呢?

    在赵国吗?那是央鱼和张子房的家。

    在咸阳吗?那是胡亥和扶苏哥哥的家。

    在泗水阳镇吗?这是吕殊和吕公的家。

    她的家,她不知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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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玩了一整天,苌笛和蒋舒芳在绿茵胡同口告别,她带着央鱼回到家中,才发现吕殊和子婴都在兴致缺缺的蹲在客厅的太师椅上。

    苌笛喝道:“都给我下来,成何体统!”

    好好的椅子不坐,非要爬上去站着蹲着,闲的么?

    “你们俩很闲吗?”

    吕殊撇撇嘴,一脸肉痛的的神情表示她不想说话。

    苌笛转向子婴:“你说。”

    “大家都去睡了,我和吕殊在这里等你们……不是!是等你。”

    苌笛说道:“等我跟等央鱼不一样吗?”

    子婴连忙矢口否认道:“才不一样呢。”

    “你们俩快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都快子时了,连外面的灯会都偃旗息鼓了。

    苌笛发现吕殊和子婴无视了她说的话,扶额道:“赶紧下来,两位小祖宗——”

    吕殊百无聊赖的两脚一蹬,跳了下来。子婴也跟着抬脚跳下来,结果蹲得久,腿麻得厉害,差点摔个面扑地,幸好央鱼及时跳过去拽住他。

    子婴见是央鱼接住了自己,身子不安的扭了一下。央鱼身子板本就瘦弱,被子婴这么坏心一扭,二人齐齐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苌笛看着央鱼去接住子婴,再与吕殊一起看着子婴被央鱼跟肉饼似的压在地上。

    “央鱼你个笨蛋,快压死小爷了!”

    子婴大呼救命,苌笛才出手把央鱼拉起来,还给子婴新鲜的空气。

    “哼!”子婴捂住被压在地上变得通红的脸,霸气拂袖而去。

    小爷他绝逼不会承认,是央鱼玲珑有致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他脸红了!

    吕殊从桌子的暗屉里拿出一小摞物什。

    “这是什么?”央鱼好奇的问道。

    用特殊工艺制的干羊皮,条条道道,落款着“吕文”这个名字。

    地契!

    苌笛拍了下自己额头,才想起来在徐娇娇及笈的前夕,刘季许给吕家的地契。

    “刘季拿给你的?”

    吕殊兴致缺缺的摇头道:“我今天都没有看到他……”

    那就是川先生回家之后转交给吕殊,嘱托她给自己的。

    苌笛摸她的头:“是你在避着他,还是他在避着你,我现在也是分不清了。”

    吕殊看着她,双眼写着懵懂。

    苌笛笑了笑,让央鱼先去睡觉。

    “姐姐和吕殊姐姐也早点睡。”央鱼关心的说完,才小步离开。

    “我也要去睡了。”苌笛再次拍拍她的肩。

    吕殊咬牙切齿道:“你放我鸽子!”

    她还以为苌笛有什么悄悄话跟她说,所以才支开央鱼,结果就告诉自己,她要先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