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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结案(空宅画中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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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衙役外加十来个捕快受陈进宝的吩咐出去找那几个证人。没过多久书生,酒铺家小姐,米铺家少爷,死者的妻子,死者家中的家丁,还有捕快二愣全部带到了公堂上跪下。

    “啪!”

    县太爷又一声惊堂木拍下去。

    “这些便是此案的证人?”县太爷问道。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回太爷,正是。”

    县尉杨生捻着须说:“陈捕头啊,那就劳烦你来讲解一下案情吧。”

    陈进宝抱拳回应说:“是!”

    说完,走到了死者的家丁身边,指着陆大有问:“我且问你,是不是此人经常给你家老爷送信?前天有无给你家老爷送信?”

    家丁抬起头看了看陆大有,接着说:“大人啊,这人确实送过几次信,但他也是说帮别人送的,并且送信的也有其他人,都是说帮别人送的,前天没有任何书信给老爷。”

    陈进宝又接着问:“那你可否确定有一个叫陆大有的人两次给你家老爷写信?”

    家丁使劲点头说:“回大人,小人可以确定。”

    陈进宝点了点头,接着问陆大有:“陆大有,你给死者写过信,为何非说不认识死者?“

    陆大有咽了口口水,然后对着县太爷,一头磕在地上说:“哎呀大人啊,小人承认,小人确实认识王一明,但那是旧交。”

    “啪!”

    县太爷又一声惊堂木下去,接着说:“大胆刁民,竟然在公堂上撒谎,来人上刑!”

    县太爷刚打算把令牌丢下去,陆大有一头又磕在地板上,哭着说:“大人啊,听小人解释啊,小人不是坏人啊,小人撒谎是有原因的啊!”

    县太爷收回了令牌,接着问:“好,那你快快道来为何要在公堂上撒谎。”

    陆大有擦了擦眼泪说道:“大人啊,小人与那王一明是患难之交,小人十几岁的时候父母都死了,家里的地也被地主收了回去,小人也就只能靠到处流浪,到处给人家打短工勉强度日,直到现在都十几年了,小人至今未娶,后来小人到了这个县,到处找事情做都找不到,身上剩的钱也快没了,住店都住不起,小人当时万念俱灰,心想拿着剩的这点钱去潇洒一顿,然后就自尽去见双亲,之后小人就找到了一家酒楼点了好些菜,小人知道自己身上的钱根本就不够吃的,可小人当时也想开了,哪怕就是吃完没钱酒楼掌柜的要把小人给打死,小人也谢谢他帮忙了,就在这时候,小人忽然听见有哭声,四处一瞧结果是旁边桌上的男子一边喝酒一边在哭,小人觉得感同身受,便做到他那桌去问他是怎么了?他就说他刚从牢里出来,好不容易找了个活儿干,结果勤勤恳恳干了一个多月,管事的觉得他很勤快特别喜欢他,谁知道他跟管事的闲聊的时候说了他坐过牢,管事的听了之后一下就火了,立马把他工钱结了让他走人。他还说家里有个姑娘还等着他赚钱回家娶她过门,而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一死了之。小人见他那模样跟小人一样同是落魄人,便聊了起来,小人那时候就得知他叫王一明,因为偷钱而坐的牢,而小人也给他讲了自己的遭遇,最后我们俩都决定要好好活着,要赚钱过上好日子。他还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给小人结了账,从此之后我俩就成了好兄弟,那时候我俩也是到处给人打短工,到处给人帮忙,最后我俩终于有了点钱,租了南城外的一片田,便以此为生。小人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比起以前到处漂泊至少现在还算是稳定,而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家里还有个姑娘等着他,他不想就这么一日三餐都温饱,他还想挣更多的钱,于是他就跟小人提出他要离开这出去挣大钱,小人那时候使劲劝,但是也劝不住他,小人就拿出了家里所有钱给他让他带走,结果他只拿了一部分当盘缠,说家里的钱都留给小人,自己出去闯荡,还说挣到钱以后还给小人说门亲事,还要带着小人一块吃香的喝辣的。小人其实一点都不看好他,因为小人自己曾经也到处漂泊,好不容易有个暖被窝就觉得是神仙的日子了,而他却还要走小人走过的路,所以当时小人告诉他如果挣不到钱就回来,这家随时等着你回来。小人那时候认为他肯定挣不到钱,过不了多久肯定就回来了,结果谁知道他一走就是几年,几年后一回来就穿金戴银,还在南城那准备盖栋大宅子,小人知道他挣到了钱高兴坏了,赶忙跑去找他,小人一看见他刚准备叫他,他就看见了小人,小人当时就冲他笑,结果他瞥了小人一眼转身就走了,小人当时明白了他现在贵为员外,哪会跟小人一个农户为伍。但毕竟以前共患难的感情还在小人心里,所以小人便顾着他的面子不再见他,只给他写信,并且小人还想打听他在做什么买卖,想去照顾下他生意,谁知道他并没有做买卖,小人也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挣来的,甚至他死了小人也不知道。大人啊,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假话啊,而且小人现在存了点钱,把地还给了地主,想要离开县里去其他地方做点小买卖,请大人让小人早早离去啊!”

    陆大有的话一说完,县太爷和县尉严肃的脸都软了下来,死者的妻子也小声的抽泣起来,陈进宝看见这场面,接着问:“陆大有,你刚才说你给他写过信,那他回信给你没有?”

    陆大有回答说:“大人啊,他从没给小人回过信,小人也想得通,但小人心中那份感情还在,所以即便是他不回小人仍然给他写。”

    陈进宝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你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陆大有接着说:“回大人,只是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之类的,一些家常事而已。”

    县尉杨生听到这里,对着县太爷说:“大人啊,看来这个王一明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啊。”

    县太爷点了点头接着说:“陈捕头啊,你为何会说陆大有杀人啊?快快说明缘由,不然本官要治你的罪。”

    陈进宝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心想,我什么时候说他杀人了?我只是说他目前的嫌疑最大,不是你让我找证据说他杀人吗?

    回过神来的陈进宝抱拳说道:“太爷,下官马上道来。”

    说完陈进宝走到死者妻子跟前,问道:“夫人,你可认识这陆大有。”

    死者妻子抽泣着看了陆大有一眼说:“回大人,奴家不认识此人,也从未听相公说起过。”

    陈进宝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夫人可看过你家相公的信?”

    死者妻子接着说:“从未看过,相公的书房奴家都不进去的。”

    陈进宝点了点头,对着县太爷抱拳说:“大人,按照陆大有的说法,他给死者写过信,而且不止一次两次,而下官在搜查死者书房时发现有一个火盆,里面全是灰烬,死者书房的书几乎没有动过,可以看来就是摆设,所以火盆内的灰烬应该是书信,二位大人想想这些书信为何都被烧了?”

    县尉杨生捻着须说道:“火盆一事,本官也有耳闻。按说书信有陆大有的,也应该有其他人的,死者并无生意,也许书信有些是生意上的事情,难道说......”

    县尉杨生话还没说完就陷入了沉思,而陈进宝直接抱拳说道:“大人,死者也许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烧掉了患难好友陆大有的信,可他为何要将别的信也烧了?只能说明,死者的钱有问题。”

    县太爷与县尉都点了点头,而陈进宝转过头接着问陆大有:“陆大有,你刚才也说过死者并无生意,你也不知道死者的钱是哪来的,你的意思可是死者的钱肯定不干净?”

    陆大有一听一头磕到地上,说道:“小人只是说实话,并没有想害好友的意思,大人明察呀!”

    “啪!”

    又一声惊堂木下去,县太爷对着陈进宝说:“陈捕头,你不要恐吓他人,快快将案情说来。”

    陈进宝翻了翻白眼,心想,得了,太爷站在嫌疑犯这边了。

    陈进宝对着县太爷抱拳说:“是!太爷,下官先从刘先生(书生)那说起,根据刘先生的证言,他是在酉时两刻(下午五点半左右)进入的鬼宅,之后喊了几声见宅内无人,便直接绕过大厅走到宅子右边第一间屋内,打扫了房屋便住下了,这是当天晚上鬼宅内的第一个人。”

    县尉杨生一听,接着问:“第一个人,陈捕头的意思是说还有第二人第三人?”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回大人,确有此事。”

    这个时候书生跪着又问:“陈捕头,您的意思是说,宅内又来人了,学生当时还不知道?”

    陈进宝笑了笑,对着书生说道:“当时你已经睡下了。”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接着问:“那第二个人又是谁?”

    陈进宝抱拳回答:“太爷,第二个人就是凶手,因为他要事先来准备。”

    县太爷接着问:“准备杀人吗?”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是的太爷,他要来化妆假扮鬼,以此来杀害死者。”

    “啪!”

    又一声惊堂木下去,县太爷接着问:“难道说鬼宅内的鬼都是此人假扮的?”

    陈进宝抱拳回答道:“回太爷,这个小人不知,但至少杀害死者的鬼,是凶手假扮的。”

    县尉杨生捻着须问:“如何证明凶手假扮鬼杀人?”

    陈进宝笑了笑,回答说:“大人,这个就要问第四个进入鬼宅的人了,还有就是下官搜查现场时找到的头发。”

    说完陈进宝让衙役把头发呈上去,又接着说:“大人,这几根头发是在刘先生对面那间屋子找到的,为什么头发的一端比另一端灰尘多,原因是因为这是假发,一端有粘胶,应该是凶手化妆时不慎掉下来的。”

    县太爷与县尉都仔细的瞧了瞧头发,又对视着点了点头。

    县太爷抬起头,看着跪着的两个少男少女,又接着问:“陈捕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少年就是进入鬼宅的第四个人?”

    陈进宝抱拳回答:“回太爷,他二人还外加一个孩子,本打算一块进入鬼宅去看鬼长什么样,可谁知,三人刚进宅子大门就看见大厅内有人影在晃,而这个人影就是死者,他正在到处查看大厅东摸摸西摸摸到处都是灰尘。而三个小孩都不知道那是人是鬼,除了这个小姐以外,其他两个都因为害怕而跑了,只剩这个小姐悄悄的走到了大厅左边第二扇窗户那去看是何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目击了杀人的瞬间。”

    县太爷点了点头,问道酒铺小姐:“你目击到了杀人的瞬间。”

    酒铺小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人,我当时悄悄的走到大厅左边的窗户旁,趴在上面看,就看见大厅里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到处乱看,我当时怕被他发现,就只把眼睛露了出来看,谁知道他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大厅主位上挂着的那幅画,便向它走去,这时候我就看见从画里面冲出来一个女鬼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往后推,我当时吓得一下捂住了嘴没叫出声,然后就跑了。”

    县尉杨生捋了捋胡子,问道:“陈捕头,这位小姐所说的女鬼就是凶手假扮的吗?那他为何会从画中跑出来?”

    陈进宝回答说:“大人,凶手并不是从画里跑出来的,只是当时小姐所看的位置以及屋内过于昏暗而形成了错觉。”

    “啪!”

    又一声惊堂木,随之县太爷又问:“这是何意,快快道来。”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回太爷,当时下官在询问小姐时,小姐说的也是鬼从画里冲出来了,下官想了半天都想不通,按照小姐的说法,这个鬼有头有身子有手,但问题是它一下冲画里冲出来了,那幅画并不大,一下冲出了上半身那下半身肯定也能从画里跟着出来,可小姐想了半天也说没看见鬼的下半身,就看见一个上半身伸着双手掐住死者的脖子往后推。二位大人,也许这个鬼是只有上半身的半尸鬼,但也有第二种可能,就是小姐出现了错觉,当时小姐所在的位置是大厅左边的第二扇窗户,正好看到主位的侧面,主位上挂的那幅画也看到了上下两个画轴,这时候凶手突然从主位右边的门洞里冲出来掐住死者的脖子,那时是晚上光线很昏暗,那地方本来就是鬼宅,而且冲出来的还是凶手化妆后的女鬼,小姐会认为是从画里冲出来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县尉杨生捋了捋胡须说:“嗯.....这确实是无意中看到的一个戏法。陈捕头啊,本官听说过那幅画,据说十分的恐怖,能否呈上给本官一阅啊?”

    陈进宝从胸口里拿出那幅画,走上前说道:“大人请看。”

    县尉接过陈进宝折起来的画一打开,吓得身子都震了一下,又拿去给县太爷过目,县太爷看后,在公堂下面都听得到县太爷大喘气的声音。

    县太爷把画一折扔到一边,接着问:“陈捕头,你确定此案不是鬼所为?”

    陈进宝回答道:“太爷,下官敢保证并非鬼杀人。”

    县太爷与县尉都点了点头,随后,县太爷又说:“好,陈捕头,你快将案情继续说来。”

    陈进宝抱拳回答:“是!太爷,当天晚上,凶手扮作女鬼一下掐住了死者的脖子,死者当时叫不出声来,而看见杀人瞬间的酒铺小姐也捂住嘴跑了,据大厅的搜查显示,进入大厅右手边除了那张死者坐过的椅子,其他的椅子都有些少许干净的地方,据酒铺小姐的证言,凶手当时把死者的脖子掐住往后推。据刘先生的证言,当时传出了些急促的翻箱倒柜的声音,可见那些干净的地方是凶手推死者时不小心碰到和蹭到的。”

    县太爷捋了捋胡须,接着问:“那为何刘松到大厅时什么都没看见?”

    陈进宝回答说:“太爷,是因为刘先生走慢了一步,当时传出了声音刘先生才起了床,而这时酒铺小姐已经在往外跑了,而刘先生并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所以打燃了火烛,推开了通往外面院子的门,是听到了一声铁器掉地上又摩擦的声音才知道声音是从大厅里传出来的,据酒铺小姐的证言,她同样也隐约的听到一声铁器掉地上摩擦的声音。这个时候刘先生再向大厅走去,已经晚了,因为死者多半已经死了,而且凶手应该还将碰到的椅子摆了摆,然后把尸体弄到了刘先生对面那间屋子的床上,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凶手化妆用的屋子,很巧合凶手无论化妆还是搬运尸体都跟刘先生很巧合的错过了。”

    县太爷边听边点头,接着问:“那铁器掉落又摩擦的声音是何物发出的?”

    陈进宝回答道:“太爷,那是一把短刀掉下来,又被踢了一脚的声音!”

    县尉杨生有点听不懂了,问道:“这是何意?”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大人,据大厅内的搜查,墙角有把短刀,可以认定是死者带来的,据酒铺小姐的证言也可以认定,当时凶手直接伸出双手去掐死者的脖子,如果是凶手的刀那小姐看到的应该不是掐脖子,而是举刀子了。而且刀子可以认定是死者的,至于死者为什么要带刀子来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可能是壮胆也可能是要杀什么人。而据死者尸体的情况表明,死者临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以判明是被凶手装的女鬼吓到了,也许他当时刀子都给吓掉了,也许他向凶手刺了一刀结果被凶手打掉了。总之,刀掉在了地上,而凶手仍然掐住死者的脖子往后推,所以刀不小心被踢到了墙角。”

    县太爷捋了捋胡须,接着问:“那为何那刀子凶手没有拿走,反而留在现场惹人怀疑?”

    陈进宝回答道:“回太爷,根本不需要将刀子拿走,要知道,犯案的地点是个鬼宅子,而一间鬼宅子有什么东西会让人觉得稀奇呢?并且即便是死者家属报官说家里人失踪了,官府不一定会搜这间鬼宅子,即便就是搜,发现了这些东西也只会想到鬼身上去。”

    县太爷边捋胡须边点头,说道:“嗯......要不是,确实如此要不是本官让你们去查,死者根本不会被发现,哪怕就是被发现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办案会非常困难,凶手定然逍遥法外。”

    县尉杨生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陈进宝:“陈捕头,本官有一事不明,既然刀是死者带来的,为何死者没有反抗?重要的是凶手在杀死死者的时候弄乱了屋内的摆设,凶手还将其摆好了才将死者弄走,既然花了些时间为何还没被书生撞到呢?”

    陈进宝抱拳回答:“大人,据刘先生的证言,当时的声音只是所谓的急促翻箱倒柜之声,并非是什么很大的声音,如果椅子家具都被弄得到处都是,那刘先生听到的声音就不会是这样了。所以当时凶手应该并没怎么去动那些椅子之类的,有可能只是顺手弄了下,有可能根本就没弄过,要知道弄走尸体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尸体摆在大厅,有人好奇在宅子大门口往里看就会发现尸体。至于那把死者带来的刀拿不拿走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连尸体都不一定会被发现,一把刀在鬼宅子里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县尉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凶手当时没看见跑出宅子的酒铺小姐吗?”

    陈进宝笑了笑,接着回答说:“下官敢断言凶手并没有看到酒铺小姐,因为如果看见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出现了。当时凶手正在专心把死者给掐死,而且那时凶手正在把死者往后推,还一直磕到蹭到椅子,直到将其按在地上,所以当时小姐拼命逃跑时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听到,何况小姐本来就是个姑娘而且才十四岁,脚步声音肯定也不大。下官相信,脚步声应该是被磕到蹭到椅子的声音盖过去了,并且随着小姐越跑越远,脚步声越来越小。”

    县太爷点了点头,接着问:“即便就是这里说得通,那凶手当时也没发现刘松吗?”

    陈进宝回答说:“太爷,凶手应该是在将尸体放在床上后发现了刘先生,因为刘先生当时拿着火烛过来的,凶手也没想到原来宅子里还有人在,下官猜想当时凶手应该也想把刘先生灭口,但谁知道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

    县太爷问道:“什么意外情况?”

    陈进宝笑了笑回答说:“太爷,世事就是那么难料,就像这桩案子一样,巧合如此之多,据刘先生的证言,当时他看到大厅主位上那幅画时,自己被吓跑了。”

    县太爷与县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刘松也不停的在揉胸口,要不是这幅所谓的鬼画救了他一命,刘松现在也命丧黄泉。

    这时,县太爷又问:“本官记得,刘松曾经说过,当时他是跑回了自己的屋内,并没有跑出宅子。”

    陈进宝回答说:“太爷,确实如此,但是凶手是不是知道他往哪跑了呢?刘先生的屋子如果是走大厅主位左边的门洞,几步路就到,但是刘先生是原路返回,饶了一圈跑回的屋子,凶手很可能认为刘先生已经跑出了宅子。并且据刘先生的证言,他还将被子蒙过头睡觉,据宅子内的搜查,刘先生睡的那张床是坏的,整张床都凹陷下去,刘先生自己倒是很喜欢这种床,也许这张床也救了他一命,凶手哪怕就是听到了点什么动静,去对面那间屋子看,要是不走到床前摸摸被子还真不知道床上有个人。所以下官认为凶手真的以为刘先生已经跑出了宅子。”

    县太爷捻着须点了点头,接着说:“嗯......这样倒是说得通,刘松回到屋中睡觉,而凶手则离开了宅子,不过为何第二天晚上,本官命你们去搜查的时候尸体怎会又出现在大厅呢?”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回太爷,或许是天不藏奸,或许是宅中冤鬼不忍看着死者没人发现所以帮助下官,在下官带人第一次进入宅子的时候凶手也在鬼宅内。”

    “啪!”

    又一声惊堂木响起,县太爷问道:“凶手当时就在宅内,那为何你没将他抓来?”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太爷,请恕下官办案不力之罪,当时下官并不知道宅内有尸体。当晚,下官带人前往鬼宅,并没有先去大厅,而是绕过大厅,直接去的刘先生住的那间屋子,进屋后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那应该是凶手在将尸体从床上拖下来,死者已经死亡一天时间,尸体已经僵硬了,有那种声音是很正常的。”

    县太爷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仔细查看什么声音?”

    陈进宝抱拳回答:“太爷,下官当时并没想到是尸体,下官也认为是鬼作祟,所以没有去理会声音,而是原路返回走到大厅,去找刘先生说的那幅画,刚刚看到那幅画时,下官也着实吓了一跳。当时下官也认为宅内有鬼,所以便带人离开了鬼宅。下官先前也说过,也许是天不藏奸,也许是宅内有鬼并且还助衙门破案,在凶手想将尸体处理并拖到大厅时,他看见了捕快二愣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县尉杨生听了,接着问:“凶手为什么要来处理尸体?放在那间宅子里不是很安全吗?还有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拖到大厅?他打算怎么处理?除了捕快赵大宝的事情本官倒是有所耳闻外,其他的事情劳烦陈捕头解释一下。”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回大人,尸体放在宅子内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凶手走后第二天听到了一个风声,那就是酒铺小姐昨夜跑鬼宅里,回来之后疯了。凶手当时很害怕,因为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还有来过宅子,而且还看到什么吓疯了,凶手当时很害怕,他担心万一酒铺小姐家里人报官了怎么办?让捕快去搜查院子怎么办?万一酒铺小姐是看到自己杀人所以吓傻了怎么办?时间过久了倒还好,如果才过一天事情很容易败露,所以他当天晚上趁着街上都没什么人的时候又进了宅子,可这回他慢了一步,因为在他之前下官带着人先进去了,不过下官并没有发现尸体。凶手应该很高兴,当时他先跑去放尸体的屋子里,而且还就在一群捕快的对面,当时他拖下那具尸体,正准备拖到大厅里,可谁知道他听到了一些动静,这个动静就是拔刀的声音,当时有个捕快吓坏了,听到了尸体掉下床的声音便拔刀出来,凶手当时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准备到处去看看,谁知他看见了一群捕快进了大厅,凶手当时应该吓坏了。据宅内搜查表明,当天晚上刘先生住的那间屋子对面那间,两扇门上都有很干净的印记,并且可以判定是开关门留下的,而且痕迹很新,像是才留下不久的,这点可以表明当时凶手看见一群捕快的时候很害怕,关上了那间屋子的两扇门。可是没过多久,下官看见了大厅主位上那幅画,吓了一跳,认为这间宅子肯定有鬼,所以带着人离开了宅子。凶手本以为,捕快们什么都没找到,而且还被吓跑了,所以毫不担心的把尸体拖到大厅。结果谁知道,捕快根本没有走完,还有个捕快在院子里大嚷大喊,这个捕快就是赵大宝,他被人笑话不甘心所以说自己在宅子内带半个时辰再出来,但他其实很害怕,所以大喊大叫来壮胆,并且他还在喊那两个逗他的捕快,下官猜测凶手就是听到了赵大宝在喊那两个捕快时一下就放下了尸体往回跑,又一次跑回了那间屋子关上门,凶手当时应该在想怎么办,要杀那个捕快他不一定打得过,想把那个捕快吓跑他又没化妆,担心就这样反倒要自投罗网。就在凶手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下官带着人又回来了,但下官只是为了找二愣,并不是干别的事情。当时下官手下的捕快就发现了倒在大厅里的尸体,下官便带着人走上去看,也正是因为这样凶手钻了个空子。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尸体上,而且所有人都很害怕,都以为是鬼将人杀死所有人都缩成一团,而凶手就直接打开那间屋子通往外面院子的门,直接就跑出了宅子,而下官与捕快们都没注意到后面居然有人跑了出去,而大人您问的为什么凶手处理尸体要将尸体拖进大厅,关于这点,下官认为凶手应该拿了个麻袋过来,并且他需要大厅里没拿走的那把刀。”

    县尉捋了捋胡须,接着问:“凶手拿麻袋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要装尸体,而需要那把刀的原因应该是想将尸体分尸装入麻袋带走,可为何他不先去拿刀呢?最重要的是他为何不自己带刀来呢?”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大人,下官怀疑凶手可能都忘了刀被踢到哪去,毕竟最初的计划是根本不用管那把刀的,但他不能先去找刀,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尸体还在不在,至于凶手为什么不自己带刀来下官就不知了,也许是用死者带来的那把短刀将死者分尸有什么别的意义。”

    县尉杨生捻着须问道:“关于这点你没有证据吗?”

    陈进宝抱拳回答说:“大人,下官确实无证据,但是不这样想,根本说不通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大厅!”

    县太爷与县尉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县太爷又接着问:“陈捕头,那你有何证据说是陆大有杀人?”

    这里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怎么证明陆大有杀人?这个根本无法证明得了,按说现在只需要证明是谁把死者约到鬼宅子里去的就肯定是凶手,可是谁把死者约出去的?而且现在王富贵还没回来,现在怎么办。

    “陈捕头?”县太爷发话了,问道陈进宝。

    陈进宝回过神来,抱拳回应道:“太爷。”

    “你可有证据证明啊?”县太爷又问。

    而一直跪在一旁的陆大有憋不住了,一头磕地上说:“大人啊,小人真的没有杀人啊,那人是小人兄弟啊,小人冤枉啊!”

    陈进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拖一会儿时间,便走到死者家丁跟前问:“我问你,你可见过此人给你家老爷送信?前天可见过他给你家老爷送信?”

    家丁说道:“回大人,小人确实见过几回这人给老爷送信,有几回他还说是替人送的,前天没有任何书信给老爷。”

    “啪!”

    县太爷一声惊堂木问道:“陈捕头,这个你应该已经问过了,本官现在让你拿出证据证明陆大有杀人。”

    陈进宝咬住后槽牙,心想,爷要有证据直接就拿出来了,还需要你问。

    “大人,容下官再问几句话。”陈进宝抱拳说道。

    县太爷与县尉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县太爷说道:“那你快快问,莫要耽误时间。”

    陈进宝又走到死者妻子旁边问:“夫人,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无看过你家相公的书信,还有,你是否见过这个陆大有。”

    死者妻子从最开始听陆大有说自己与死者关系时就在抽泣,本来都停了,结果又听陈进宝述说案情时又小声抽泣了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面对陈进宝的问话,她说:“大人,奴家已经告诉过您了,奴家不认识此人,也从未听相公说起,相公的书信奴家也从没看过。”

    “啪!”

    又一声惊堂木,县太爷又问:“为何你又在问这问过的事情?”

    陈进宝现在头都大了,他没有理会县太爷,又走到家丁旁边问:“在你家老爷死之前,最后一次书信是何时来的?”

    家丁想了想,说道:“哦,大人,小人想起来了,大约是五天以前,这人确实又来拿信给老爷,是小人接的信。”

    家丁的话刚说完,陆大有一头又磕在地上说:“大人啊,小人冤枉啊,小人确实五天前给王一明写过信,那信上都是些家常,还有就是说小人要走了,而且小人很希望他来送送小人,也不枉小人与他的患难之情啊,但他还是没有来。大人啊,小人写的就是这些啊,请大人明察啊!”

    陈进宝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信已经被烧了,也不知道那信里写的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大人啊,若是没事能不能让小人走了,小人还要搬家啊,驿馆的车还等着小人呢。”陆大有说道。

    陈进宝这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证据到底在哪里?证据到底是什么?富贵怎么还没回来?怎么办,怎么办,这人要跑了。

    “啪!”

    县太爷又一声惊堂木下去,接着问:“陈捕头,若是你再拿不出证据,本官就要治你胡乱抓人之罪了。”

    陈进宝真想给县太爷和那个把陆大有抓回来的捕快一人一巴掌,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如果这时候师傅要是在就好了,他老人家肯定有主意,案子到现在以自己的能力只能到这,还要证据必须还得查,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这个陆大有真是凶手就必须要破案,不然他一跑想追回来就困难了,怎么办?

    “嗯!”

    陈进宝好像想到些什么,他这一声倒是把公堂上的人都搞得很疑惑?

    “陈捕头?”县尉问道。

    陈进宝没有理会他,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按照现在来说,还不能确认陆大有是凶手,仅仅只是怀疑他而已,自己现在想的应该不是证明凶手是陆大有,而应该想凶手会是谁?必须得想着真相是什么,仔细想想看,这个凶手钻了几回空子,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东西想把这个凶手绳之以法,他钻几回空子都钻成功了才没被逮着,但又有几回差点落网,那就相信那些冥冥之中的天意或者鬼,仔细想想那些凶手没钻到空子的地方,或许有留下什么东西,赌一把!

    “啪!”

    县太爷又一声惊堂木下去,接着说:“看来,本官得治陈捕头胡乱执法之罪了,其余证人可以退去。来人!打陈进宝二十大板!”

    其他证人都站了起来,县尉杨生刚想劝县太爷,县太爷手中的令牌还没丢下去,就在这时。

    “二位大人!”

    陈进宝这一声吼,吓得县太爷令牌都掉桌子上了。

    “陈捕头,你已经有证据了?”县尉问道。

    陈进宝抱拳说道:“大人,据酒铺小姐的证言,凶手化妆的女鬼是一身白衣,头发特别多,并且隐约看见脸特别白,也许凶手已经将假发,化妆用的白粉销毁,但是白衣可以用白内衣代替,凶手不一定将其销毁了。而且据死者尸体显示,死者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有抓痕,也就是说,死者当是脖子破了皮流了些血。因此,下官恳请大人让陆大有将外衣脱掉,检查一下内衣是否有血迹,并且再派人去陆大有家里搜下所有的白内衣,看看上面有无血迹,并交给仵作验,如果是死者的血迹,那陆大有必是凶手。”

    县太爷与县尉听见这话,县太爷刚想拍惊堂木说,上回仵作就验不出是谁的血这回又来?但是,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帮陈进宝,他的话刚一说完,陆大有就一脸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县尉一看陆大有这副模样,便问:“陆大有,你为何神色如此慌张?快快将你的外衣脱下!”

    这时候陆大有脸色立马就变了,朝着酒铺小姐冲了过去,伸手准备抓酒铺小姐,陈进宝看见这情况立马拔刀冲了上去,但是为时已晚,只见陆大有一手伸过去准备抓住酒铺小姐做人质。

    “啊!”

    这一声是陆大有喊出来的,他的手还没抓到酒铺小姐,就被酒铺小姐双手抓住,接着就是一口咬下去。

    小姐没有胡说,这回她一点都不怕这个装鬼的人。

    陆大有被陈进宝和跑上来的几个衙役一下制住,把他按在地上,四个衙役用棒子交叉起来,两根抵住他的腋下,两根抵住他的胯骨,这回他动弹不得。

    “啪!”

    县太爷一声惊堂木又下去,这回的声音比任何一回都大。

    “大胆狂徒,杀人潜逃,又咆哮公堂,来人将他外衣脱下!”

    四个衙役和陈进宝一块把陆大有架起来,脱掉他的外衣,发现他背后右下方有一小块血迹,应该是他杀死死者后将他扛走时蹭到的。

    这回陈进宝终于松气了,终于他在最后关头把陆大有给吓出真面目来,也许那间鬼宅子真的有鬼,不过并不是厉鬼。

    “将这狂徒押入大牢,好好审问他为何要杀人!”县太爷说道。

    “是!”

    几个衙役把陆大有押走了,死者的妻子一直追着骂:“畜生还我相公!”直到被两个衙役拦住。

    县尉杨生笑着对县太爷说道:“大人啊,陈捕头又破奇案,应该重赏啊,咱们县有陈捕头可真是上天眷顾啊,哈哈。”

    县太爷对着县尉笑了笑,然后对着陈进宝说:“进宝啊,本官就知道凭这么点时间你肯定能找出证据来,哈哈”捕神“弟子名不虚传啊,哈哈哈。”

    陈进宝一点都不高兴,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心想,真是悬啊差点还挨打了,不过话说富贵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