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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宝的时间只有一小会儿,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上哪里去找证据?现在已经可以证明死者是在宅子里死的,是谁把死者约出去的谁就是凶手,可问题是死者把书信之类的东西全都烧了,现在怎么证明得了这个陆大有把死者约出去过?死者家里本来还得再去一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现在陈进宝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把案情假设再做一遍,而且还得快。
目前,鬼的嫌疑基本排除,所以那幅画已经不用再拿出来当证物了,现在只需要把案情重新推演一遍,思路已经连接上所有线索,很多可能性都可以排除掉,一条思路连上所有线索一直到最后。
推演开始:
死者的死亡现地点?
那间鬼宅子。根据酒铺小姐与米铺少爷关于人影的证言,宅子里的人影应该是死者。
凶手动机?
跟死者有金钱上的纠纷。根据死者的家中调查,有东西在火盆里烧过,应该是书信,死者的钱应该和书信有关。
凶手的犯案手法?
装成女鬼掐死死者。根据酒铺小姐关于目击女鬼的证言。
酒铺小姐所目击女鬼如何解释?
并非女鬼,只是当时酒铺小姐的视角问题。根据酒铺小姐目击女鬼证言,当时天色已暗,小姐趴在大厅左边的第二个窗户,刚好在主位的侧面,主位上挂着那幅画,而当时凶手从主位右边的门洞冲出来,视角问题看上起就像是从画里跑出来的一样。
死者死后凶手是如何将其处理?
将他拖到宅子后边第一间屋子的床上。根据对鬼宅子的搜查,这个痕迹是将从床上拖下来的痕迹,有东西被拖下来,可以怀疑有东西被放上去。
死者被杀害那天晚上书生为何没有见到尸体与凶手?
因为书生来慢了一步,根据酒铺小姐与书生的证言,当时小姐看见了凶手所扮女鬼掐住死者往后退,吓得捂嘴就跑了,而往后推时碰到了椅子这些家具,书生听到这些声音才起的床,等书生起床出门看时,酒铺小姐已经跑了,死者也已经被杀害,书生刚到大厅尸体已经被拖走。
书生当时拿着火烛,凶手有没有看见?看见了为何没将他杀害?
因为根本不用杀他,根据书生的证言,当时他一看见大厅主位上那幅画一下就吓跑了,凶手多半认为他被吓跑了,实际不是,他只是绕远路跑回了屋。
书生跑回屋后凶手有无察觉?
有或者无,书生都不会被杀死。根据对鬼宅子的搜查,书生睡的床有问题,整张床板都凹陷下去了,根据书生的证言,当时他蒙着被子睡在床上,若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或者不摸摸被子根本不知道床上还有个人。
宅子大厅里的那张椅子干净的椅背和椅面怎么解释?
干净的椅子是死者坐过的。根据对尸体的观察,死者内衣袖子很脏,应该是擦拭那张椅子的椅背和椅面留下的。
宅子大厅其他有少许地方干净的椅子家具怎么解释?
有些是死者生前摸的,有些是凶手掐住死者脖子往后推时蹭掉的。根据酒铺小姐关于目击女鬼掐住死者脖子的证言以及书生关于声音的证言,凶手当时确实把死者脖子掐住向后推,并且过程中还碰到了椅子等家具发出了声音被书生听见。
尸体后背为什么会很脏?
死者死后躺的床很脏,根据对尸体的观察与宅子的搜查,宅子右边的第一间屋子的床上有拖动过的痕迹,死者死于前天,应该是死后被放在床上,我们搜查当天晚上床上的拖痕显示,死者被拖了下来。
宅子大厅墙角的那把短刀如何解释?
是死者带来的。根据书生与酒铺小姐关于声音的证言以及酒铺小姐关于目击女鬼掐住死者脖子的证言,两人都听见铁器掉到地上并且摩擦又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凶手化妆女鬼伸出双手掐住死者的脖子,说明凶手并没有想拿刀杀死死者,刀应该是死者带来的,而且应该是被凶手化妆的女鬼吓到或者是被打掉而掉落在地,并且两人没注意把刀不小心踢到了墙角。
短刀为什么还在现场?凶手为何没将其处理掉?
因为凶手认为根本不用再处理。根据对鬼宅的搜查,死者死后凶手应该直接将其放在了宅子右边第一间屋子的床上,尸体一直到搜查当天晚上我们第二次进宅子才被发现在大厅,凶手并没有想将尸体拖出去处理,因为放在这间所谓的鬼宅里是最安全的,短刀更加不用处理,一间鬼宅子有一把短刀在里面一点都不稀奇。
鬼宅右边第一间屋子发现的几根头发怎么解释?
是凶手化妆或者搬运尸体时掉的。根据对头发的观察以及酒铺小姐目击女鬼的证言,女鬼的头发特别多,由此可判断凶手应该还带了假发,而宅子内遗留下来的几根头发有一端明显比另一端的灰尘多,应该是头发有粘胶掉到了地上,灰尘多的一端应该是有粘胶的一端。
尸体为何会在我们第二次进入宅子时出现在大厅?
当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进入鬼宅时还有人在宅子里。根据对鬼宅的搜查以及我们所听到的声音,宅子放尸体的那间屋子前后两扇门都有干净的地方,而且很新像是有人把门关上或者打开,并且我们听见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证明当天晚上有人想把尸体拖下床拿去处理掉。
凶手既然想处理尸体,为何又将尸体扔在大厅?
因为发现了凶手发现了大厅外的院子里有捕快在,并且捕快还在乱喊。根据捕快二愣关于在大厅外院子的证言,他当时对着宅子大门外喊戏弄他的大牛和锅底儿,而凶手刚把尸体拖进大厅就听见了,以为是捕快发现了自己,吓得放下尸体跑回最开始放尸体的屋子关上门。
为何我们搜查宅子时没发现凶手?
因为凶手在我们一堆人进大厅时,就开门走到外面的院子绕过大厅跑出宅子。根据当时我们的情况,所有人都很害怕,下令搜查都没人敢动,所有人都缩成一团,没人发现背后有人跑了出了宅子。
凶手是谁?
陆大有嫌疑最大。根据死者家中家丁关于书信的证言,家丁拿信时有两次都看见是这个陆大有的人写信给死者,而案件的情况已经显示,是谁把死者约到宅子里去的,谁就是凶手。
陆大有犯案证据?
............
写到这里,就差最后一步,陈进宝已经写不下去了,这个地方是最关键的地方。
“师傅。”
“咦!”
王富贵从背后叫了陈进宝一声,吓得陈进宝笔都差点掉了,他回过头问:“富贵,你干啥呢?”
王富贵笑了笑,说道:“师傅啊,就叫您一声就吓到了,哈哈。”
陈进宝揉了揉心口,接着说:“富贵啊,你有什么事情啊。”
王富贵接着说:“师傅,您让太爷升堂的吗?您忘了咱们还没找齐证据呢。”
陈进宝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何尝不知啊,关键是太爷说咱们没证据就乱抓人回衙门,传出去不好听,而且我还跟他说这个人嫌疑很大,他就说升堂还有点时间,让我去找证据,我上哪找去?”
王富贵有些哭笑不得,接着问:“那师傅,您还没找到证据吗?”
陈进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诶,对了,富贵你去问下仵作看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到点什么证据。”
王富贵摇了摇头说:“师傅啊,我第一次去找仵作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死者尸体上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再说了您想想就算死者身上有凶手假扮女鬼时所留下的一些东西,也没法证明凶手就是陆大有啊,何况死者看见凶手假扮的女鬼吓得连捅他两刀的胆子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点什么东西?”
“嗯.........”
陈进宝进入了沉思,现在好像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得了凶手就是这个陆大有,但他早不搬家晚不搬家偏偏就是现在搬家,好像有些可疑,但也证明不了凶手就是他,何况死者书信也不止一两封,也不一定都是这个陆大有写的啊。
“师傅,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审陆大有?”王富贵问道。
陈进宝摇了摇头,接着说:“没必要,最开始我就想过要不要去审审他,但如果说他不是凶手,那问半天也不一定能问出来什么东西,毕竟死者万一和别人也有书信往来他也不一定知道。另外若他真是凶手,我们还没有什么证据,万一他给我们提供些什么假线索那还更加麻烦。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过来,上前对陈进宝作揖说道:“牌头,太爷升堂了,让您马上过去。”
陈进宝看着衙役,一脸无奈的挥了挥手,衙役抱拳回应,之后转身就走了。
此时,陈进宝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富贵见状说道:“师傅,不然这样,我去找师爷帮帮忙。”
陈进宝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行了,没用,师傅跟咱们说的忘了吗?他说过我们肯定比他知道得多,你让他老人家来也没多大用啊。”
王富贵又接着说:“师傅,那我去那个陆大有的家里搜搜,说不定我能在太爷让您拿出证据之前回来,您一定要把时间拖到我回来之前。”
陈进宝点了点头,拍了下王富贵的肩膀,接着说:“嗯,好的,多带几个人去,记住了这是咱们最后的机会,失去了这个机会师傅的”捕神“名声也没了,我还要受到太爷的处罚,一定要赶回来。”
王富贵对着陈进宝抱拳作揖说道:“是!”
说完转身就跑了,陈进宝也往公堂上走去,他从没怀疑过王富贵的聪明才干,但这回他头一次对王富贵担心。
到了公堂,一个年纪约三十岁的男子已经跪在下面,县太爷也坐到了公堂之上,县尉杨生和师爷坐在县太爷的两边。
“啪!”
一声惊堂木下去,县太爷发话了:“堂下所跪何人?”
陆大有跪着抱拳回答:“大人,小人叫陆大有,是南城外的一户农家。”
县太爷捻着须又问:“陆大有,本官且问你,前日晚上你可否在南城鬼宅杀人潜逃?”
陆大有一听一头磕在地上:“大人啊,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啪!”
一声惊堂木又下去,县太爷又问:“你说你冤枉,那为何捕快们要抓你回衙门?”
陆大有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啊,小人正准备搬家去别的地方谋生,哪知各位捕爷说小人与什么杀人案有关,搜查了小人的家,小人问若无事能不能让小人搬家走,捕爷不让还把小人带回了衙门啊。”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县太爷接着说:“大胆,你的意思是,捕快们冤枉你了?”
陆大有带着哭腔继续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小人只是要赶时间离开,请大人明察啊。”
县尉杨生听到这里,对着县太爷抱拳说道:“大人,不如先让陈捕头先将案情说来,若真是这陆大有杀人,到时证据确凿再治在公堂撒谎与杀人之罪,如何?”
县太爷边捋胡子边点头,说道:“嗯......如此甚好。陈捕头,你先将案情说来。”
陈进宝对着县太爷抱拳回答道:“是,太爷。”
说完,走到陆大有旁边问道:“陆大有,我且问你,你可认识死者王一明?”
陆大有想了想,说道:“回大人,小人不认识他。”
陈进宝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认识?”
陆大有接着说:“小人不认识他啊。”
陈进宝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接着转过头对着县太爷说道:“太爷,要证明这陆大有杀人,需要些证人,还有证物,现在证物就在衙门,而证人需要去请到衙门来。”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接着说:“好,来人!按陈捕头的吩咐去请证人到衙门来。”
几个衙役走了出来抱拳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