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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在闹剧中过去了,当天下午,校长找来了柊音和白小一。
“是这样,学校女生宿舍里,昨天有提前返校的人看到一个血红色的人在那走,嘿嘿。”校长搓着手。
“校长还是找驱魔协会请别人吧,小一还没成年……”
“没事。”白小一转过头,“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强大的鬼灵气息,应该只是个小鬼,柊老师你就能搞定,请你就不用找驱魔协会。”
“……也好”
由于晚上要抓鬼,两人就在学校食堂吃晚饭,如今两人关系公开了,反而不用忌讳了,就是白小一依然不言不语。
“我是真的没想到柊老师会和小一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柊老师会在徐老师和黄老师里选一个,而小一会和柊启在一起。”
“嘘,别乱说,老师和小一挺配的。”
“话说,徐老师和黄老师去哪儿了。”
两人听着周围的声音吃完饭,就朝着女生宿舍走去。此刻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女生宿舍一楼的人已经全部被班级里留下来晚自习了,所以此刻一楼没有人。
“丫头,我来吧,你出去等我。”柊音从她手上拿过摇铃。
白小一点点头,走了出去,有一个疑问,埋在她心里很久了,她一边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边想,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她走之前,要做好准备。
柊音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怎么样?”她问。
“收了。”他把摇铃给她,“只是一个车祸死,不小心闯进学校的小鬼,回去超度一下就好。”
“铃铛会自动超度的。”她接过铃铛,她的铃铛会自动超度那些怨气不重的小鬼,它原本就是佛家遗物。
“小丫头,我们回家。”柊音将手放在她脑袋上。
接下来的日子,白小一开始正常的上课,只是这样的日子才刚够一个星期,东方易如的短信就发来了。
“找到落因的墓了,在江西范围内,你们比较近,去一下吧,我发你地址。”
于是第二天,柊音给两人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出发。
落因的墓地在江西省内的一道山脉内,根据最新的调查那里是落因生前最后一处隐居地,离那里最近的还有一处叫张家村的旅游村。
两人买了火车票,去了那个小镇,再辗转大巴来到了那个旅游村。
别看这里僻远,但是旅游村的房子都是古风古色,门前种满了花,甚至有的门前还有小桥流水,路是石子路,踩上去很舒服。
整个村子都是一派放松的气象,虽然才开春,但街道上已经能看见些游人了。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民居前,柊音伸手刚要敲门,就忽然见一个拿着竹筛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柊音,那个男子惊得手里的竹筛直接掉到了地上。
“太……表爷爷?”男子张着嘴,脸上不相信地看着柊音。
“什么?”柊音奇怪地问。
“噢不。”男子连忙摇摇头,醒了过来。
“抱歉,抱歉,这位先生,我看错人了。”男子说着摸着后脑勺傻笑,“你跟我太表爷爷太像了,虽然长得不像,但是给人的那种感觉跟我太表爷爷一模一样。”
“是气质一模一样吗?”白小一问。
“对,没错,额,虽然这样很是不敬,毕竟我太表爷爷是死了三十多年的人,但是,真的,气质一模一样,连看人的眼神,都一样。”
柊音愕然。
“好了好了,小姑娘,你叫白小一吗?”男子看起来很是忠厚,看着她露出傻笑。
“我是。”
“是这样的。”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太表爷爷临终前吩咐我,如果三十年后有个叫白小一的小姑娘找上门的话,让我把这个给她。”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嘿嘿,太表爷爷的东西有灵性,俺没事就一直带着。”
白小一接过钥匙:“你太表爷爷是?”
“张锦。”
果然……
柊音看着那把钥匙,男子见状连忙解释:“这钥匙,是太表爷爷生前留下来院子的钥匙,我带你们去。”
男子说着,跑了回去,留下两人。
“婆娘,家里来贵客了,晚饭煮得好点儿,我先带客人去山里一趟。”男子说完又跑了出来。
“两位贵客,跟我来。”
男子说着在前面带路。
两人跟在他的后面,三人出了村子,走着走着,就走上了山路。
“其实也不远,离村子走路也就20分钟远,我爸去世前说了,太表爷爷生前是道士,叫我们照顾好他的院子,他会保佑我们的,所以我呀,每几天就去打扫一次。”
男子说着,带他们穿过了一条小道,只见前方山林之中,有一处木屋。
“呵呵,为了等小一小姑娘你来,这房子我可翻新了好几回了,但是里面的东西一点没动。”
他说着带着人来到了院子前。
“开门吧。”男子看向白小一,毕竟钥匙在她那儿。
她拿出钥匙上前开锁,柊音看着眼前一切,似乎在想着什么。
什么感觉,白小一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不明白落因为何要把眼前的院子留给自己,这时候,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穿过院子。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到了屋子前,推开门,屋子的地板是竹片,里面透露着一股朴素但却文雅的气息。
家具什么的自然都是旧了,三人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的一切都保留得很好。
柊音看着屋子走动,白小一来到抽屉前,打开抽屉,只见里面有一封信。
“嘿嘿,这信里面都是我太表爷爷的笔记,都是繁体字,我们也看不懂。”男子傻乎乎地笑着摸着头。其实他也可以找人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了其本性的老实。
白小一看了眼男子,拆开信封,她需要学习古籍,自然是见识过很多繁体字,别说繁体字,就连古代的很多字体她都看得懂。
“小一,见字如晤,我三十岁的时候,就看到你了。”看到这里,她仿佛能看见柊音曾经坐在这桌前写信。
“我不能特别确定,下一世,我会不会遇到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无论我们会不会遇到,我都想让你知道。”
信很短,就这么简单。
却几乎使她的心脏颤抖,她连忙把信收进怀里。
“小丫头。”柊音从后面走了上来。
白小一只觉得眼泪再也止不住,她转过身,背靠着桌子,抱着信看着眼前的柊音。
原来,自己从小到大不是没人爱着的,不是没人等着的。
他一直都在等着自己。
是一直都在,没有放弃过,也没有离开过。只是他见不到她而已。
泪水瞬间凝聚了整个眼眶,她都快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
“怎么说哭就哭了呢?”那个张锦的表曾孙一看就慌了,他也是不知道,这么冷淡淡的一个小姑娘,看了自己太表爷爷的信毫无预兆就哭了,爷爷在信里写了什么吗?能隔空把这姑娘给弄哭了。
“小一。”柊音上前,想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她,为什么要等这样的她。
“小一,给我看看。”柊音的声音带了丝祈求,白小一别着脑袋吸着鼻子不理他,将信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唉,早知道我就先找人看看那信里有什么了。”男子连连叹气。
至于张锦的结局,白小一不是猜不到,驱魔协会的书里早就记载了,张锦死前十年,如同凡人,那么,那些法力一定是用来修改轮回因果线用来遇到她。
没错,张锦的修为绝对到了能触及轮回因果的地步,并且他不在信里告诉她的原因,大概也是怕她知道后会有心里负担。
“我饿了。”她说。
“那我们先回去吃饭吧。我婆娘该准备得差不多了。”男子连忙说道。
“小一,我们先去吃饭。”柊音抓住她的手。
晚饭是在张源家吃的,张源老婆烧的菜,张源一家四口加上他们两人一共一桌6人却准备了十几道菜,没错,张锦的这个表曾孙子名字叫张源,为了招待他们,他还特地启封了家里的陈年老酒。
“这酒是我爷爷酿下的,来,柊先生,我敬你,你真的,跟我太表爷爷太像太像了,我真的还以为是太表爷爷站在我面前。”
张源说着举起碗,柊音看着举酒跟上。
“哎你们多吃点儿,尤其是小丫头,瞧这瘦的。”张源的媳妇也很是热情。
其实张源的年纪就比柊音大几岁,但是由于柊音完全没有皱纹的缘故,看上去比他要年轻很多。
“张大哥,你太表爷爷的墓在这一带吗?”柊音喝了碗酒问他。
“哦这个。”张源挠挠脑袋,“在的,但是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爸没说。”
看来是在这一带,白小一想。
“对了,晚上你们就住我们家吧。”
“不了。”柊音笑着摇头,“我们就住你太表爷爷的院子里吧。”
“这怎么可以?”张源放下碗筷,“那里毕竟太旧……”
“我们就住那儿吧。”
“可是……”张源似乎还想说什么。
“只是要借床被子……”柊音拉着吃完的白小一站了起来。
“这个,好吧,没问题,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也不阻拦了,婆娘,去把新的被子床单抱来。”
两人就这样抱着被子回到了院子。
“丫头,我去擦床,你在院子里玩会儿。”
这个院子完全就是古色古香的院子,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口井,井上面倒映着圆圆的月亮,白小一抬头,这院子的外面就是苍茫大山,在月色下幽幽的有说不出的神秘,也非常漂亮,好像仙境一般。
她忽然想起一首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张锦最后选择这里隐居,老年一定天天对坐美景,他曾是个书生,也许可以书法,也许可以画画,也许可以弹琴,时而进那深山,去那山峰看日出日落,时而进幽林,带一捆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想着,放出了她的古琴。
似乎感应到主人一般,古琴刚放在桌上,就响起一连串低如泉水脆如玉环相扣的声音,在夜色下,如流水一般美妙而空灵,却带着旷古的空寂。
柊音走了出来,就看到了眼前这样一番情景,小丫头站在石桌前朝自己看过来。
“屋子里收拾好了,小丫头,要洗澡吗?”柊音说着拿来一个桶,来到井边。
这个井,张锦以前一定也天天打水,晚饭的时候张源说过他的太表爷爷张锦一直到打坐死的前一天,还是力气如同中年人完全不需要人照顾,这个院子,一定是他每天早上起来打拳,就像柊音现在这样。
“小丫头。”柊音被她看得摸摸脸。
“我跟你去。”
两人一起在厨房烧了水洗漱之后,才准备休息。
“丫头,来。”柊音伸手把她带入怀里,如同往常一样两人一同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