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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他疯狂而偏执地强占她的那一夜,孙馥栾,似乎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只不过这个烂借口,四年前吴悠就提了不知多少次,吴芜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她冷冷一笑,清漓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我还真是猜不透你了,为了一个男人,你执着地追了四年,不过看样子,你对别的男人倒也来者不拒嘛。要说你也认真点,想把情敌打退,好歹也找个新鲜的由头。”
吴悠没想到她压根就不在意,不由挣着鼻孔,“你也只会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但凡在欧洲游过学的人,谁不知裴大少与孙小姐青梅竹马?他不过也就是图一时新鲜,也只你一人在自欺欺人罢了!”
吴芜心里一滞,面上僵了一下,随即扯唇而笑,“你也别拿我跟人家孙小姐比,我也知她是裴家承认的长孙媳妇。但他要是图一时新鲜,竟然图了四年之久也算难得。反倒是你,我一走四年,照理你该有可乘之机,竟然还在原地踏步,这就不应该了!”
她的话说得够明白了,撇开孙馥栾,吴悠也够不上。
吴悠气绝,“啪”一下将各色化妆品一股脑儿塞进盒子里去,艳丽的脸上透着一抹轻蔑,“你别得意,离开吴家,你就是一株没人要的杂草,凭什么跟我争?”
杂草?
吴芜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反怼回去,“这倒是奇了怪了,我凭本事考上大学,又凭能力进了三中教书。反倒是你,去游学找工作,哪样不是凭家里?”
“尖牙俐齿?”吴悠被她当面拆穿,脸上挂不住,愤愤不平道,“那就走着瞧。”
吴芜懒理她,洗了手往大厅走去,到了走廊,梅森已经候在那儿等着了,见她出来,只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看来是他担心她在更衣室里出事。
到了大厅,正巧侍者经过,吴芜正是要吩咐拿一杯白开水来,就见林沁茹立在一侧,笑道,“当初也只是觉得像,没想到你真是小芜。”
吴芜淡淡一笑,喉咙动了动,那一声表姐怎么也叫不出来。
“表哥和舅妈他们好么?”林沁茹见她脸上满是酸涩的笑意,似乎不太愿意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上一次去楚家,竟还没认出来。”
吴芜面上勉强挂着笑意,默默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白酒,“我们离开那时候你还小,认不出来也正常。”
她那时候是小,可小芜不是更小么?
一想到吴芜小小年纪就流落乡野,她便忍不住心里酸。
林沁茹心里翻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随后过来的吴悠堵住,“表姐,你别忘了,是她那个毫无血缘的姐姐把肖景然抢走的,你还在这儿跟她说个什么劲?”
当一个人被瞧不顺眼,怎么都会被迁怒,吴芜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她可听不得吴悠诋毁楚珺。
她当即反击,“吴小姐,当事人都不曾多言,轮的上你说话?什么抢不抢走,那时候他们领证了么?还有,是我姐认识姐夫在前,这也有错?”
吴悠却也毫无惧色,“表姐那时候已经和肖景然订了婚,她还跑来搅局,听说大晚上的还唱什么戏曲,把肖景然的魂儿都勾走了,还说没错?”
当时的错,其实也怨不得三个当事人,怪只怪梁瑞芬从中搅局。
林沁茹不愿多提,“行了,都少说两句吧,你们姐妹俩一见面就掐,有意思么?”
吴悠恨不得跟她没有半点干系,呛回去,“谁跟她是姐妹?”
“说的也是,毕竟当姐姐的,能干出抢妹妹丈夫的女人并不多见!”吴芜别过脸去讥讽一笑,“与其在这儿多嘴多舌,还不如想想,你的出生是有多可耻!”
“你——”吴悠被她气得够呛,只觉得她眉宇间不一样了。
“我说错了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在水池里单看你身上的痕迹,缙泽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要你那样的,所以你最好死了那份心吧!”吴芜面露狠意,也懒得在意林沁茹怎么看她。
吴悠心口难平,“那可未必,当年我妈有本事把你们一家三口赶出吴家,今时今日,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所谓生性凉薄,记仇不记恩之人,她们母女怕也是极品了。
吴芜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只觉得还是太心软了,“也是,毕竟那两个人狼狈为奸,能叫教出什么样的好货色?”
“你最好把话放干净点!”吴悠听不得她诋毁父母。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行,就你们家个个聪明绝顶,毕竟借着外家飞黄腾达了,就把别人一脚踹开的事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她顿了一顿,说话如锋芒,“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妈能隐忍,邵家人的脸皮果真不是一样的厚。”
“吴芜,你少含血喷人!当初我爸节节高升,也是仗了我舅舅的势力的!”
邵家算个什么东西?
吴芜冷冷一嗤,飘飘忽忽地笑着,突然凑到她耳边说道,“邵家就是米家养的一条狗!”
话音一落,她想也没想就转身而入,吴悠却是不依不饶,几步跟上来,拉住她的手,怒喝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别想走?说得好像这儿是你家似的,吴芜懒理她,手上却是一紧,一转身,就见她的巴掌要打下来了。
她不由怒,对着她就把手里的白酒往她脸上泼去。
“啊——”吴悠简直要疯了,好不容易修饰好的妆容,已是第二次被她给毁了。
会场一派幽静,她这一叫,立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一侧的林沁茹也没想到吴芜会贸然出手,从一侧飞快地抽出纸巾来替她擦拭。
吴悠气得狂,低头擦着脸上的酒业,狭长的眼睛瞪着她,不过她也觉察到周遭异样的眼光。
她立时有样学样,惺惺作态地挤出几滴眼泪来。
吴慕兴并邵玉燕一道赶来,她只听得妻子一阵惊呼,森冷的目光往吴芜身上一扫,见她手里还捏着高脚杯,身上更加冷冽。
他知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她好歹也该分清场合才是,她这样闹,不是存心叫他出糗么?
“向悠悠道歉!”他脱下西装,递给吴悠,语气冷绝。
吴芜心如死灰,隐隐作痛,澄澈的眸子一派沉冷,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裴缙泽刚交代完梅森去取车,突然听到动静,脚步稳健地往人群里挤,一过来就听吴慕兴叫她道歉。
这种场面并不难猜,不过,别说芜芜泼了她一杯酒,就是将她摁在酒缸里,也不为过!
裴缙泽将她护在怀里,就听吴慕兴不悦道,“裴总,你太太当众泼酒,一句话也不说,这说不过去呀。”
吴芜咬着唇,一颗心凉透,往前迈开一步,一字一顿说道,“谁对谁错还没个定论,吴副却是开口就要我道歉,凭什么?”
吴慕兴微怔,眉间的褶皱更深,“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当真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绊倒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吴芜怆然一笑,“是么?吴副高高在上,自然晓得天有多高,我这蝼蚁一样的小人物,自然比不得。”
吴慕兴听着她不阴不阳的话音,分外不悦,见场上纷纷侧目而视,脸上颇为挂不住,凑近了才道,“小芜,悠悠怎么说也是你姐姐,这事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姐姐?
吴芜只觉得分外讽刺,还要说着什么,却被男人拉近了护在怀里。
他脸色沉,吴芜见状,不由脊背一僵,缓慢地低下头去。
裴缙泽佯装不知情,俯身问了句,“怎么回事?”
他朝吴慕兴欠了欠身,拉着她退到角落,却见她皱着秀眉,未等他开口,她便断然说道,“错不在我,我拒绝道歉!你放心,我没有借用你的名头,所以你也别拿孩子来压我。”
在她眼里,他只是为了把自个儿摘干净么?
男人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芜芜,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帮你,怎样都帮你,在我这里,你不用害怕什么。”
吴芜沉默片刻,慢慢移开眼,“不单是为了报仇,学校里已经有好三个学生失踪了,上次我和两个家长闹到省政厅去,可他根本就是不理不睬的态度,那样的人怎么配坐那个位置?”
那时,她就在炎炎烈日之下等着,等了整整两天,总算等到他出来了,他却是瞧也不瞧一眼,在随行人员的簇拥
之下,快地乘车而去。
男人目光幽深,不知在思量什么,“所以你故意博取目光,是为了那三个孩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鼻尖泛酸,语气带有一丝哽咽,“派出所原是立了案,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撤销的。我知道这样的方式很愚蠢,不必你提醒,但是就算你不高兴,我也不会放弃。”
“我明白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了一句,“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找人帮你查。”
说着他揽着她回身,黢黑的眼睛透着冷淡,“吴副,我问清楚了,错不在芜芜,所以我们拒绝道歉。”
吴慕兴没想到他竟半点面子也不给。
裴氏虽说有钱,但这儿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界,裴缙泽未免也太放肆了?
吴慕兴眉头一皱,抬头纹更深了,却是根本不会吴悠被泼酒那茬事,反道,“听说裴总正准备竞标南路那块地?”
所以他的言下之意,芜芜要是不道歉,那块地就没裴氏什么事了?
吴芜一听,心里不由一紧,这次他回港城似乎就是为了亲自督办土地转让手续的问题。
平时在家,他也从不避讳工作的事,吃饭的时候也听他在电话提了好几次,足见他有多重视那个开项目。
裴缙泽不怒反笑,眉宇间尽是从容淡定,“吴副是个大忙人,竟也对裴氏如此感兴趣,裴某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吴副一向公私分明,工作的事似乎与芜芜没有干系。”
吴慕兴见他软硬不吃,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这阵子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极为复杂,也极为狡猾,明黑两道也卖他几分薄面,深知他不是个善茬。
只是那时谁会想到,他竟是小芜的丈夫,且看样子,并不买他这个老丈人的账。
若说翁婿之间,也该在统一条战线,他也乐得有一个手腕强劲的女婿,可惜了——
吴慕兴心里连连感叹,甚至怀疑当年是不是选错了。
背着“忘恩负义”和“抛妻弃子”的罪名,他也曾自责难过,只是人一旦往高处走,情愿挨冷受冻,也不愿接近人群的热乎了。
“可事实胜于雄辩不是么?”说着,他指了指湿漉漉的吴悠,“多少双眼睛瞧着,总不是我含血喷人吧?”
男人淡淡一笑,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走别在杨运国裤腰带上的手枪,只听得响亮的“咔嚓”声,他已准确无误地对着吴悠。
杨运国身居中央军委要员,有配枪并不稀奇,不过他为人低调,枪是收在军装之下的。
谁也没料到他竟敢拔杨长的枪。
裴缙泽面色沉稳,只听“嘭!”“啊——”的两声。
花容失色的吴悠捂着头,只一个劲地往邵玉燕怀里钻,一个劲道,“啊,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
裴缙泽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动手枪的保险,那一声“咔嚓”声,只是他把子弹盒卸下来罢了?
吴悠的话大家伙听得分明,她都出手去打裴太太了,人家下意识地倒一杯酒打击,那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