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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劲庭因扯了姑娘家衣领被他老子送到国外的事在圈子里一传开,他倒不嫌丢人,只是走到哪儿难免被人揶揄几句,他听得烦了,索性也不出门。ΔΔ
入夜,他百般无聊地正在院子里逗弄幔廊的鹦鹉,脑海里满是扯开楚俏衣领时,入眼的那一抹抹绯红,只觉得小腹肿胀。
秦美红从客厅就来,一想到从未离开家的儿子就要远行,眼眶通红,“快进去,你爸在书房里等着你呢,说是要送你去国外学校了,有几句话要教训你。”
邵劲庭知道这是父亲要准备送自己走了,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学校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的,脑海里尽是楚俏伏案埋纸堆的模样。
他回过头来,冲着邵母抿唇一笑,“妈,我是出国深造,看把您给瞅的。”
“咋不愁?”秦美红想想又要掉眼泪,“你大哥年纪轻轻就被吴家那小贱种给枪杀了,我只剩你一个儿子了,在外头可不必在景城,你可得”
“行了妈,”邵劲庭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大哥!”
秦美红慌忙擦干眼泪,道,“快去吧,去晚了当心又是一顿鞭子,等会儿你出来了,妈还有话跟你说。”
邵劲庭一路走到父亲的书房,邵总正与几名火拼要人商讨方案,书房内的桌案上摆着一张标着经济特区的大地图,一旁的副总眼望着标红的特区。
邵劲庭走进去的时候,只听得副总还在说着,“上头的大领导怕是要走大动作,许多政策尚不明朗,邵总那位妹婿以前不是在外联部任职,不如去打探一二?”
邵昌平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个玛瑙鼻烟壶,道,“上有政策下出对策就是了,慕兴最近需要大量资金打通各路环节,马虎不得,况且他离开外联部也有几年了,还是别问了。”
他略一抬眼就瞥见邵劲庭走进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三公子这几日倒清闲,我听说愿意的鹦鹉在你的训示下都会请安了。”
邵劲庭知道父亲是一见自己就要这么刺上几句的,也不回嘴,看一旁的几位叔叔都笑着退到了一边去喝茶。
他就规规矩矩地站在父亲一面,聆听训示,邵昌平望了他一眼,道,“我已经安排妥当,你明日就走,也别想坐专机,别指望着是我的儿子就能被人看重些,我讲过了,你是去深造,别人吃多少苦,你就得吃多少苦,你也别想着本事不学点回来,倒整一大堆洋玩意回来!”
他顿了顿,又说,“这四年你也别想着回家,毕业后得给我拿个优秀学位证书,再回来。”
邵劲庭笔直地站着,眉宇间透着阴郁,道:“是,我知道了。”
邵总也不多说,收回自己的目光,说,“你母亲把东西给你收拾好了,记住,我送你出国,不是让你观光去,你要是学不回真本事来,趁早别进我萧家的门,出去吧。”
闻听父亲放行,邵劲庭可算是从心里松了口气,也不多说,转身就出了书房下楼。
秦美红正坐在楼下的流金西式沙上喝茶,而邵玉燕则看着一本报纸,听到邵劲庭下楼来,说,“劲庭,明儿就走了,来跟小姑坐会儿。”
邵劲庭笑道,“这都该打麻将的点了,妈不去找您的牌友们,怎么就好像专在这等着我呢。”
邵玉燕那眼睛把邵劲庭一溜,道:“可看是有了意中人,这会只怕是忙着跟人道别去,连跟你小姑说会话儿的时间都没有。”
邵劲庭闻听她的话中有话,走到沙一侧坐下,只是一味地装糊涂,道:“什么意中人?小姑可别胡说。”
邵玉燕还不知道她一肚子祸水,一笑,“劲庭,你那点小花花肠子,你小姑我心里可是明镜似的,你要对人家姑娘没意思,别她衣领干什么?”
这话一挑开,邵劲庭杨扬眉,却只是笑,“谁对她有意思?她早结婚了,嫁的还是个老男人!”
邵玉燕倒没料到楚俏衣领成家,眉头一挑,放下杂志,道:“说到那丫头,倒有几分姿色,她家境如何,家里有什么人?”
邵劲庭听她不再问什么意中人,只觉得好似雨过天晴般,心中一下子敞亮了,道,“横竖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她爸在供销社干活,她妈妈也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
邵玉燕放下心来,抿唇一笑,“那你惦记个啥?那样家境的女人能帮升官还是财?行了,我也不跟你瞎扯了,你表妹听你要出国,说不准给你打越洋电话呢。”
说道吴悠,邵劲庭才不稀罕,转身往房门走去,“接了肯定又被她笑话,我才不听。”
邵劲庭要带的东西本就不多,也不用他动手收拾,只有几个下人忙乎来忙乎去的,他转眼看窗外月上东梢,暮色降临,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在房里接了个电话却不是吴悠打来的,而是他的一个小,约他出去喝几杯。
他索性也随了意,换了件衣裳就跑出去跨上飞摩就跑了。
酒过三巡,他却觉心里空空的,出了酒吧,夜风习习,遍地清辉,难得这样好的天气,他竟不自觉往景山高中走去。
从围墙翻进来,走到紫藤花架子下,一抬眼就看见了他想看的人。
楚俏正坐在二楼的窗前全神贯注第地做题,及肩的黑梳成两根短短的辫子,乖顺地贴着修长细白的脖子,许是碎挡了视线,还别着夹。
她略低着头,纤纤十指紧握着那根钢笔,全神贯注地练听力,桌旁摆放着一盏罩着银色的收音机,莹莹的灯光笼着她那雪肤冰肌,倒好像是一层轻雾,缥缥缈缈,如在天边般。
邵劲庭望着她,眼底里映着她温温静静的样子,想着把这一刻烙印在脑海里,再见时就是四年后了,她该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偏是那个男人他心里越不甘起来,却见她忽然抬起头似是要朝着窗外看来。
他心中略微一紧,慌忙把目光调过去,只装做是看着那紫藤花架,眼前的紫藤花正开的热闹,一层层的垂落,犹如璀璨紫金。
他假装看花间,很无意地把目光转回来,这回正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水一般的轻透聪灵,干干净净,流水般漾到他的心里去。
他与她一开始就成了冤家,而在火车站那次,只怕她一辈子都有阴影了吧?
楚俏略微怔了片刻,只是站起身来,也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伸出手拉过两边的窗页,将窗户关上了。
邵劲庭眼看着那窗户在自己的眼前关上,她的影子便映在窗上,雾里花水中月般,月色如水,周围的紫藤花瓣簌簌地随风落下,他望着她映在窗上的影子,竟是不知不觉间痴了。
楚俏下了自修,生怕邵劲庭再缠着她,于是特意等到邓晓媛执勤结束,两人才一块往租屋走去,不过到了紫藤花架之下,已经没有邵劲庭的身影了。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过了几日,邵家的人来把他的物件收走,楚俏只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俏每日两点一线,一门心思投入学习,日子过得飞快,国庆转眼就到了。
她早收拾好了背包,脚步轻盈地去找继饶了。
市部的军校离得不远,楚俏依稀还认得路,才拐到门口,远远就见男人长身而立,肩背挺直,眉色冷然,一旁持枪的勤务兵自然被他比下去。
夫妻两人隔了小半月没见,甚是想念,不过许是在部队,又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男人有所收敛。
接过她的背包,揉了一下她的头,笑道,“累不累?”
“还好,”天已经凉了,楚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却见他还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凑近了问他,“冷不冷?”
他每日上完文化课,就是实地演练,摔打习惯了,一身的热血,哪里会冷?
而她离得近,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他生怕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就急慌慌往军官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他倒是没有急吼吼地剥开她的衣服,而是一把将她摁在豆腐块一样的床上,神色透着认真,忽然单膝跪地。
楚俏被他莫名的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继饶,怎么了?”
陈继饶充耳不闻,却是小心翼翼地从内衬的衣兜里掏出一只玫红的绒盒来。
随着“啪嗒”一声,一对银色锃亮的素戒赫然映入眼帘。
楚俏愣了一下,随即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嘴里呐呐问,“继饶,你这是?”
“一早就想买给你了,”男人气息很淡,说得极慢,他低头望着手里托着的素戒,“这次了奖金,防爆演练时经过一家橱窗,一眼就看中了这款,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楚俏心里蓦然一动,手颤抖着,伸过去碰了碰上头柔滑的软绒,清丽的眼眸直望进他的眼底,“其实不必破费,我都嫁给你了——”
“俏俏,我说过,该给你的我一样不会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陈继饶抽出小的那一枚,眼里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嘴角噙着笑,“最近上课学到的,西方很兴这一套,我们也尝尝鲜。”
说着,他抽出她右手白皙细长的无名指,也不急着套进去,拇指细细摩挲着,“书上说,女方的戒指照着男方小指的尺寸来选,如果刚刚好,那就正是两个人是天作之合。”
听他一说,楚俏竟紧张了起来,“真的假的?”
“喏,这不刚好合适?”他嘴角的笑意漾来,晕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低头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暖暖的一吻。
楚俏也笑,反握着她的手,照着他的模样将大的那枚素戒抽出来,“书上有没有,女方给男方戴戒指也是要半跪着?”
“不用,”他直接伸出左手的无名指,见她有模有样地套上去,忽然直起身来,一把抱住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媳妇儿,下次该带你去照相。”
楚俏被吓得重心不稳,连忙抱住他的脖子,直到停下来了也是惊魂甫定,绵软无力地倚在他身上。
男人直觉一双浑圆贴着坚硬的胸膛,似乎也要被她软化了,他呼吸急促,一把抱住她,温热湿濡的舌头舔着她小巧的耳垂,“这次过来,就住到收假,嗯?”
“嗯!”她本就是这样打算,郑重地点头,回答得干脆,下一秒就被他放倒在床榻之上
他住的屋子很干净,也不必她打扫,只是见他晾着的袜子有不少破洞了,他也不舍得丢,倒是省下来给她买收音机和素戒。
楚俏瞧着心酸,暗道下次来,一定要给她多备几双袜子。趁着他不在,楚俏只好借来针线补上几针。
楚俏白天在寝室里看书,晚上打了饭回来,吃饱了和他悠闲地在林荫道散步,有时他晚上有课,她就自个儿看书,有时他也闲下来,两人能窝在床上厮磨一晚上。
这一日,楚俏心神不宁地写完一套卷子,掏出怀表一看,一是正午十二点,可他还没回来,她火急火燎地跑去打完饭,回来就见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怎么了?”她把饭盒递给他,脸上打满问号。
陈继饶坐直来,单手接过,微微摇头,“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车站。”
不是说好住到收假?
楚俏心里一窒,“怎么了?”
陈继饶握着她的手,“妈来了电话,说楚珺是第三者,仗着有孩子破坏别人的婚姻,人家找上门来闹。爸听后,气得拿刀出来,扬言要将你姐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