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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俏双手抱胸,眼里满是嬉笑,“梁羽,你还是不了解宗庆。”
梁羽听她叫得那么亲热,眼睛都直了,可是宗庆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别人怎么叫她再也管不着,“你明知我一心想挽回她,却还从中作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俏瞥了一眼她,只觉得跟她多说一个字也是废话,她无力地倚着门,“还真是怪了,几个营长也知情,凭什么你只跑来责怪我?”
还不是欺软怕硬。
可楚俏压根就不怕她!
梁羽眼里喷射着怒火,“他们几个在训练场,我能跑去么?”
楚俏冷嗤,眉目冷漠,“那若是宗庆要求的呢?”
一句话就将梁羽的飞扬跋扈打回原形,“他真那么说?”
楚俏却不觉丝毫同情,要不是她太作,宗庆也不必走到离婚的地步,“我说了,你们结婚三年,可你还是不了解他。他是那样重情重义之人。可你一次次地闹,闹得邻里不和,闹得家人不宁,闹得孩子掉了,闹自杀,闹得他心灰意冷,把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骄傲毁得那么彻底。”
她顿了一下,见梁羽的脸色越发难看,却并不打算就此罢手,“部队于他而言,是他甘愿付出整个青春乃至生命的存在,可你闹得他演习无望,闹得战友不和,你把他的信仰和珍视践踏到尘土里。现在却反过来我知情不告,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和宗庆本就清清白白,你非要诬赖,甚至不惜以宗庆的前途为代价,把图纸泄露出去,呵,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而这一次你又把秋兰的信给了林安邦。你瞧瞧你干的这一桩桩都叫什么事?”
“秋兰那事是她罪有应得!”梁羽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心一沉再沉,可秋兰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给点教训怎么了?
楚俏见她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知白说了。
言至于此,该说的楚俏也说了,她也懒得计较什么。
此人真是生性薄凉,以后没有杨家护着,也不会过得滋润,她又何必逞口舌之快?
她打开门,别过脸去,“那是你和秋兰之间的恩怨,我不便多说。至于宗庆,我也只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那么期待那个孩子,你却把他的心慢慢磨尽,他不稀罕你了,拥有时你不知珍惜,如今你又何必执迷不悟?继饶快回来了,你要是不想被他骂一顿,就快点走吧,以后也不必来了。”
梁羽吃了瘪,被宗庆留下的那句话刺得心如刀绞。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真的失去了,一股深深的懊悔就像漫山飞雪一样沉重地压在心底,压得她喘不气来。
她蹲下地掩面而泣,“我知道错了,宗庆人那么好,我想重新回到他身边,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楚俏,你男人和他感情好,肯定知道他在哪儿的,你帮帮我吧?”
她拉住楚俏的手,哀哀戚戚求道。
男人当时问杨宗庆被分配到哪儿时,楚俏也在场,只是梁羽的为人她太清楚了,拒绝不认错,直到人证物证具在,她推脱不了,实在无法挽回才知后悔,然后又变着法儿求别人原谅。心软的人一旦点头,她又故伎重演。
宗庆是个好男人,他值得被更好的人温情以待。
楚俏心肠是软,前一世暴躁狂妄也不过是因胸中愤懑,才用了极端的方式企图吸引男人的注意,可这次她并不打算妥协。
她见梁羽痛哭流涕,心里也升不起半分同情,眉目冷然,“我也是前几日和继饶去了杨家才知他调走了,至于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陈继饶肯定知道的,”可梁羽不敢去问他,而以陈继饶冷硬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告诉她,但他对楚俏可算是百依百顺,“他疼你都快疼到骨子里去了,你帮我问问,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继饶已经答应了宗庆绝不向外人提及,尤其又是梁羽。
楚俏不愿男人难做,也不想打搅宗庆,摇头道,“对不起,我不会帮你去问,继饶当宗庆是兄弟,而我也当他是真正的朋友,朋友之间就该遵守承诺。”
梁羽一听,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止了泪,如今她细思,比起其他两个营长,宗庆和陈继饶夫妻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她也不敢开罪,万一哪天真找到宗庆,他问起此事翻脸就难办了。
于是,她直起身擦干眼泪,说道,“既然你不肯帮忙,我自会找别的法子。”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楚俏瞧着她冥顽不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死心,明知是块硬骨头,她非要去啃,谁又救得了她?
林沁茹默默听完,心里对楚俏也刮目相看,见她心神不佳的模样,只柔柔一笑,“这事你做得没错,你也别多想。有些人喜欢折腾,就随她去,我看她那样的人,要是有个更好的,扭头准把杨营长给忘了。我先回屋了,有空过来坐。”
“谢谢你。”楚俏听她一说,心里头也好受不少,笑道,“以后咱俩要真一起合伙做生意,少不得串门的。”
林沁茹屋里就连了电话机,一回家就跟家里头说了要冰箱的事。
林母听她一说卖绿豆汤,也是心疼女儿,“咱家还差你挣的那百来块钱?景然要是短了你的用度,你就跟妈说。”
“没有,”林沁茹赶紧澄清,“景然对我挺好的,钱都给我收着呢。我只是觉得每天待在屋里闷得慌,想找点事儿做,正好家里的冰箱搁置着。”
“一个冰箱而已,你想要我明天派人给你送去就是了,”林母财大气粗,又道,“囡囡,上次妈跟你说的,毕了业出国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沁茹握着电话,眼里透着挣扎,毫无底气说道,“妈,景然他不同意。”
林母一下急了,“他干啥不同意?难道还指望你随军,每日围着锅灶转?你就情愿每天对着楼上楼下那一群农村妇女?上次我还没近大楼就听一楼吵吵嚷嚷,真是一点素质也没有!”
林沁茹心下无力,“可是妈,当初咱家落难,景然说服家里人出手相助,咱家可是答应等我高中一毕业就结婚,景然人好,随我的心意让我读大学。我心里也是想跟他在一起,况且也不是全部的军嫂都那样。”
林母一向强势,“囡囡,你忘了妈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当初要是出国深造,有学历背景,又何至于比同期的差?”
林沁茹打小也是听她的多,一下没了声儿。
林母又开始唠叨,“再说,景然不是也喝过洋墨水的么?你们要是有共同语言也好相处不是?出国也不过两三年,他若是等不着,你条件那么好,大可不看他的菜。妈跟你说,有好几位大领导问起你呢,我给你相过,有好几个不比景然差。景然常年待在部队,家里头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也不在身边。”
林沁茹知母亲为了高升打算拿她当垫脚石,可她不愿牺牲掉已有的幸福,但又不敢忤逆母亲。
她低下头,素白的手指心烦意乱地搅着电话线,只好装傻道,“妈,我知道了,等景然回来我再跟他说说,先不跟您说了,锅里还炖着银耳羹呢。”
她挂断电话,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想着楚俏说的那些话。
楚俏和梁羽争辩时,虽然鲜少提到陈继饶,但她感觉得出,楚俏处处都在维护着他。
其实像他们夫妻那样相濡以沫,活着安生的小日子,她心里也是想往的。只是她也不知能不能拗过母亲。
林沁茹好一阵长吁短叹,连肖景然进了屋也毫无知觉。
肖景然一边脱下军帽一边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堪堪回神,起身给他倒水,想着饭还没做好,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去对面窜门了,菜还没炒。”
肖景然颇为意外,挑了挑眉,接过口盅,“怎么想到去窜门了?”
“就是听说了秋兰的事,”林沁茹咬唇说道,起身往灶房走去。
肖景然一贯不喜欢下厨,跟着她,双手抱胸倚在门口,“早两天林安邦打了结婚报告,那时就听说了,不过怕你多想就没提。”
林沁茹手一顿,扭头望着他瘦长的身形,倒不纠结,笑道,“放心吧我没多想,就像楚俏说的,既然当初选择了你,我就该对你有信心。”
肖景然这回更意外,难得抬脚进了灶房,帮她摘菜,“她真这么说?”
“嗯,”林沁茹以前觉得楚俏为人不错,现在更觉得她值得深交,“也许是她看得比较通透吧,有时听她说的那些话,完全不像是她那个年纪该想到的层面。”
“她读书也不算少,多少有些见识,陈营长也有几把刷子,才几天就把一营治得服服帖帖,咱们两家多走动走动,也有好处,你和她聊得来我也高兴。”
林沁茹点头,把梁羽找上门来楚俏说的那番话以及想和楚俏一块做生意也跟他说了。
这几日小两口正为出国的事闹不愉快呢,两个都是饱读书卷的斯文人,学不来那些动不动就摔碗砸锅,只不过屋里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肖景然巴不得她留在部队有点事做呢,笑道,“这主意不错,不过你也别太累着,有什么做不来的只管跟我说。”
“嗯……景然,我妈刚才又跟我提出国的事了,”林沁茹想着楚俏说的那些话,鼓足勇气抬头,“我想过了,两个人过日子,总会有摩擦也总要一方退让。我决定了,我不出国了,等一毕业就进单位工作,在国内陪着你,你也别抛下我,成吗?”
其实他虽看不上秋兰,但她多少横生几分危机感。
肖景然心里一动,忽然就抽走她手里的菜刀,一把捧起她的脸颊细细柔柔地吻下去。
他越吻越动情,最后生怕忍不住了,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呼吸,“沁茹谢谢你。你也知道我父母常年异地分居,你都不知我多想有个人陪着。”
林沁茹被他抱在灶台上,双腿被他分开硬挤进来,她浑身不自在。
两人虽住在一块,但到底还没成婚,是以还一直没有真正在一起。
林沁茹虽是新时代的知识女性,接受的也是新式的观念,不过对于男女情事她骨子里还是十分保守,这样羞人的姿势,她脸色一下就红了,但还是壮着胆子抓着他军装上的扣子。
“可是我不敢跟我妈说,你帮我……”
“好,我亲自去跟阿姨说,”软玉在怀,她面脸羞红,呜呜嘤嘤的声音传入耳里,肖景然浑身的热血一下沸腾了,哪里还忍得住,抱起她就抵在墙面,嘴里大口的喘息,“沁茹,我怕是等不到结婚那天了。”
林沁茹盯着他上下微微滚动的喉结,鼓足勇气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颚。
肖景然心里一阵躁动无处释放,低吼一声就深深吻了下去……
楚俏做好了饭菜,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正在灶房里盛饭,也不看来人是谁,笑道,“继饶,你先洗手,可以吃饭了。”
外头却是没人应她,楚俏心疑他今儿怎么不搭理人,端着米饭出来,才见厅屋立着一道袅娜的背影,长长的辫子拖到腰间。
那人堪堪回眸,柳叶眉间满是挑剔,声音清亮,“你把这儿捯弄得捯还像模像样的。”
楚俏目瞪口呆,一时没了话。
那人踩着小碎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丹寇艳指在她眼前虚晃了几下,神色拽得跟个十万八一样,“傻了?”
楚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情愿地叫了句,“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她落落大方地拉开椅子坐下,完全不知客气怎么写,拿过她手上的一碗饭就吃了起来,“饿死姐了。”
她挑挑捡捡,嚼了两口,“真够难吃的,不过还是大有进步了。”
楚俏见她挑三拣四,继饶还没说过她,不由皱眉,提醒她道,“继饶还没回来……”
楚珺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鄙夷说道,“这才出嫁几天呀,就开始向着丈夫了?”
楚俏立在那儿没说话,本来就是嘛,继饶训练强度那么大,还没吃上饭呢。
“行了,别用那种幽怨小媳妇的眼神看着我,在我这儿没用,留给你男人吧,”楚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累得不轻,火车上的东西她又嫌难吃,她压根就没吃几口,正是饥肠辘辘。
不过她也没跟楚俏明说,又吃了几口,胃里舒服多了,才抬头道,“妹夫说你米饭煮少了,他去买点干面回来,顺道加个肉菜。”
这点楚珺还是很满意,以她一贯挑剔的眼光,难得称赞一回,“妹夫比你上道多了。”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陈继饶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楚珺,自然没法开锁进门。
楚俏开了门,就见他满头大汗,手里拎着一块牛肉和几盒干货,她接过来一瞧,香菇、木耳都有。
他扫了大刺刺翘着腿大口大口吃米饭的楚珺,稍稍点头,而后扭头对楚俏说道,“饿了你就先吃,我去煮个牛肉面。”
“我来吧。”楚俏体恤他忙里忙外,却被他拂过,嘴角噙着笑,“不用,听你姐姐说,你做的菜她下不了嘴。”
楚俏愤怒的目光一下喷射到楚珺身上,“你不是吃得好好的嘛?”
“你是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吐。”楚珺扁扁嘴说道,抬头扫了一眼陈继饶,“大妹夫,快去,我快饿死了。”
陈继饶点头应了,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楚珺比他还小了六七岁,他不太情愿随楚俏叫她姐。
楚珺倒也是个识眼色的,只道,“叫我楚珺就成了,我可不想被叫老了。”
男人神色自若地点头,“楚珺,你再等几分钟。”
“我去帮忙。”楚俏急忙开口,她就不信楚珺还吃的下去。
“你回来。”楚珺正是要给陈继饶一个下马威呢,顺道也瞧瞧他对妹妹有几分真心。
陈继饶心知肚明,不敢摆谱,抬手拦着楚俏说道,“不用,你姐难得来一趟,你陪她说说话吧。”
说完他就一头钻进灶房了。
楚俏一脸气闷地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上,“你别瞎折腾,继饶现在身兼两个营,他每天很忙的。”
“再忙他也不能不甩我这个大姨子,”楚珺也不闹她了,放下碗,眼里透着认真,“听说秋兰被部队里的一个军官奸污了,秋家闹到咱家来了,要不是那会儿我在家,爸妈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楚俏大惊失色,这事继饶说了他自会处理,也不让她打电话回家,没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重了,“继饶说了他会处理好……”
楚珺神色不变,“他是打了招呼,说要是秋家找来了只管找他,也没细说。秋家的人已经找来部队了,爸妈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楚俏也不敢有隐瞒,照实说了。
楚珺听得越发气愤,最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绿豆芝麻点大的事儿,我还当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那是她自作自受,跟你有啥关系?秋家要是敢闹,咱们就陪他们闹到底!正好上次她抢了咱爸工作那笔账还没跟她算呢!”
“真当咱们没兄弟就好欺负了?要不是我常年在外头,她敢来闹?你也是,犯什么怂?被欺负到头顶了还闷不吭声!”
楚俏撇撇嘴,缩着脖子道,“也只是一开始,后面我也没让她欺负了。”
“真是读书读傻了。”楚珺相当嫌弃她,不过也知她那死性改不了,点着她的脑袋骂了一通。
这会儿陈继饶正好也端着煮好的香菇牛肉面出来,见媳妇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出言阻止道,“行了别骂了,趁着面还没坨,快吃吧。”
说着他又放了一碗在楚俏面前,细心叮咛她道,“小心烫。”
楚俏抬头,提前跟他报备,“姐说秋兰的爸妈来了。”
男人却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淡淡应道,“嗯,先吃饭。”
楚俏见他神色自若,又有姐姐出手帮忙,也安心不少,挑着面条一边吹着,一边催他,“你也快点吃,还可以午休半个多小时。”
陈继饶应了,又夹了几块牛肉片给她,见她皱着眉头,那一大碗她也的确吃不下,只淡淡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吃面的,多帮我吃一点。”
楚珺好笑地瞧着这小两口一来一往,妹夫不动声色的细心她也注意到了,也放心下来。
趁着吃饭的空挡,楚俏顺便讲林沁茹的打算也说了。
男人已是一碗米饭下肚,又添一碗,见她鼻头全是汗,又挪着风扇往她那儿去,但又怕她吹了感冒,没有直接对吹。
且说秋兰自打被林安邦占了身子,就请假闭门不出,在床上躺了两天,她骨头都快软了,千盼万盼,总算把父母盼来了。
不过林母更早接到电话,她寻思着,人家姑娘没了清白,就算儿子娶不到,怕也是要陪一大笔钱,于是她把攒了半年多的额鸡蛋全卖了,还拿了儿子以前寄回来的钱,又找亲戚借了两百多块,总算凑够了四百来块,她心里好歹有了点底气。
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性子软弱,想来想去还是叫女婿程军一块陪同,前一天就赶过来了。
秋兰没脸出门,去接她父母的任务自然落在林安邦头上。
他在电话也不敢说自己奸污了人家闺女,只推说前夜两人喝醉了酒,没知没觉两人就睡一屋了。
他直接将秋振铎和朱秀芳领到大宿舍,一进屋就当面给二老鞠躬道歉,自扇了两个耳光,把姿态摆得够低,“叔,婶儿,这事儿是我太混蛋,那夜秋兰本是为了我给她找到好工作,在屋里请我吃酒,没想到我一沾了酒人就不清醒了,我本就喜欢她,一下就没忍住……”
朱秀芳见他面色白净斯文,模样倒周正,看来他也是自责到骨子里去了,但也静静的坐在上座不语。
秋振铎却是心疼女儿,恨恨的指着他骂了一句,“混账东西,我好好的闺女竟被你平白占了便宜,你说,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