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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容易呢!
南昌府衙,魏水将马绍钧的腰牌收好,随手点了一个衙役在头前带路,一伙人直接去了府牢。
要说这知府大人可是真够怂的,魏水一说此来是宁王所派,他就已经就已经吓得要命了。再加上马绍钧这块货真价实的腰牌,吓得他可以说是毫无官仪。这么一来,魏水连事情都懒得跟他说了,直奔府牢便是。反正无论怎么考虑,这不知名的知府大人,也不会把牢里那几百个罪囚当回事儿的。
从绍兴的府衙大牢,到南昌的府衙大牢。
魏水走下台阶的时候,心中依然十分的感慨。绕了一大圈,最后却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你们,出去。”魏水指指狱卒们,吩咐道。
看到魏水等人下来,牢头连带着狱卒都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此时听他一下来就嚷嚷着让自己等人出去,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痛快了。直接无视掉了衙役频频递来的眼色,牢头上前刚想开口,却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在耳际,整个人都被扇得倒飞了出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嘴角被打裂,一时间鲜血淋漓,直淌过衣领,滴在地上。
除了出手的那人之外,包括魏水在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牢头半晌没能起身,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一把。
眯起眼睛,看着周围人的反应,魏水转向刚刚动手的人,温和的笑着问道:“你是班头儿?叫什么名字?”
“回二爷,小的叫伍亩。”身材壮硕的班头如是回答道。
“什么什么?”魏水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就顿时风中凌乱了,“你说你叫什么?什么母?”
“二爷,小的叫伍亩,伍子胥的伍,五亩地的亩!”
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绕口?不过并不耽误魏水听懂了他的名字。挺奇怪的,但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奇怪了。毕竟,姓伍很正常。这时代老百姓大多是种地的,叫五亩、十亩都是美好的愿望嘛!
“伍……咳咳,伍亩,带着你的人,帮我把这几个碍眼的扔出去。”
一通鬼哭狼嚎之后,府牢里终于安静了,魏水和冯晓晓两人在两旁监室之间缓缓走过。
“这些……都是犯人?”冯晓晓贴在魏水身边,似乎有些害怕。
每隔一小段路,就有一盏油灯,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监室内看不太清楚人,只能看到每个监室里都挤着足足十几个,见两人走过来,有些人吵闹着扑上来叫喊着,有些人则缩到角落里一声不吭。
比起前世在电视里看过的场景,如今展现在冯晓晓眼前的,无疑才是真正的大明中叶一间普通府牢里的囚徒。四周传来恶臭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或许还有尸体的腐臭掺杂期间。
魏水一直都没有说话,冯晓晓忍不住提议,“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这里……”
“你怕了?”魏水一转头,揶揄地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中豪杰之类的呢,合着也会害怕?”
冯晓晓当然不愿意被魏水看扁,当即便仰着下巴道:“谁说我怕了?我就是……就是……”
明明害怕,却不肯承认,魏水对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心态不予置评。只拱了拱手,接话道:“是是是,姑娘您真是条汉子。”
魏水慢悠悠的将整个府牢转了一圈儿,心里暗暗地琢磨着事情。转回来的时候,牢门口,只剩下伍亩和他手下的一班兄弟了。
“牢头呢?”魏水问道。
伍亩立马从角落里拽过一个人来,“二爷,在这儿!小的想着这家伙您用得着,便私自做主留下了。”
“嗯,不错。”魏水毫不吝啬夸奖,走上前,俯视着瘫在地上的牢头问道,“这些犯人,平时都吃些什么?”
吃什么?能吃什么?牢头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府牢这种地方,素来藏污纳垢,这些人无论是坑蒙拐骗偷,还是杀了人放了火,除非塞了大笔的银子打点,否则大多都是出不去的。即便服刑有一定的日期,但能不能顺利活到那一天,都是牢头一念之间的事情。
探监要给银子,吃好的住好的要给银子,即便只是想多活两天,也免不了要给银子。但这些银子,那脚趾头想,牢头都不会用在犯人身上,甚至还会尽可能的克扣府衙拨下来,原本拨给他们用来吃喝的那一份。于是,能有的吃,已经很不错。
“好吧,你不说,我也知道。”魏水直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囚室中,很多人探着脖子,好奇地向这边看。魏水一把揪住牢头的衣领道,“以前他们吃什么,我不管,但是以后他们吃什么,你得听我的。去,给这些囚徒弄吃的来。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想给他们吃什么。听着,如果我满意,他们以后的饭钱,我来支付,但如果你拿回来的东西我不满意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滚吧!”
就在魏水在牢里转悠的时候,牢头便早已知道,这位新来的不知是谁的家伙,是镇住了知府大人,然后才来的府牢。此时,面对魏水的要求,他没有拒绝的权力。给这数百人吃饱,他当然有这个钱,只不过拿出来,会觉得很肉疼而已。
牢头看似很听话的滚远了,魏水朝伍亩递了个眼神。这个看起来粗犷的家伙,脑子倒还是挺好使的,立马亲自尾随了上去。
“你该不是想通过吃的喝的收买他们吧?”冯晓晓看看阴森森的牢狱,又看看坐在桌边油灯旁的魏水,忍不住问道。
魏水随意地架起一条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冯晓晓反问道:“你觉得呢?这里足足有数百人,要收买他们,我得搭进去多少银子的吃喝?更何况,喂不熟的白眼狼可多得是。”
“那你想怎么样?”冯晓晓看不明白了。
“不懂就算了,原本也没指望你懂。”魏水捻起一粒花生米仰头抛进嘴里,嘴里咀嚼着,摇头晃脑的说道,“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