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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门禁森严,还是管理员阿姨看在雨雪夜的份上才让她进来。她甩掉了高跟鞋就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寝室真暖和,外面冷得像冰窖。
“月香,你回来啦……”夏雯被她吵醒,迷糊的抓起床头的闹钟,“半夜三更啊,跟裴少玩得也太嗨了吧……”
“才没有。”如果真是跟他在一起也就罢了,她可不想被冤枉。
辛苦倒是有价值的,她摸着自己的包里的证件袋,里面装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天使徽章,但可惜徽章上有很严重的划痕,还有磨损,不知道他见到了会不会生气。
无论如何还是找到了,看吧,不放弃就会成功的。
她的小袄又湿又重,她打起精神脱掉扔在旁边,然后裹上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她越睡越冷,冻得她牙齿发颤,本能的裹紧棉被,还是冷,就好像睡在雪地里一样。
“月香你怎么了……你头好烫啊,月香醒醒……醒醒……”
似乎听到了夏雯的声音,在叫她起床,可她又困又冷,根本动不了,恍惚看到夏雯焦急的表情,画面无规则旋转着,比做梦还抽象,也许就是做梦。
夏雯自从她深夜回来之后,就没睡着,然后就听她床那边有点不对劲,摸黑起来一看,她的脸红得吓人,额头更是烫得不用量体温了。
她发高烧了。
夏雯急忙叫管理员阿姨联络校医院,校医院在北区,24小时急诊,校内保安车可以开过来接病人,但是车道不得不绕远,还不如步行直接穿过校区来得快。寝室里没别人,夏雯就自己背着宁月香,大半夜顶风冒雪往校医院跑。
亏得她体力不错,在几个阿姨和医生的帮助下,总算将宁月香及时送到了急诊室。
医生的诊断倒是简单,受寒,发烧,直接吊盐水输液。
两袋子盐水下去,见效神速,她的头不烫了,沉沉睡去。夏雯守在她床边照顾她,忙了一夜,直到她退烧才松了口气。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陌生的天花板,扑鼻而来的乙醇味道,挂在头顶的半袋盐水,还有昏昏沉沉的头,她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夏雯趴在床边睡着了,嘴边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她刚想笑,却见自己的左手被夏雯紧紧攥着,鼻头忽然莫名酸涩起来。
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并不妨碍在醒来的一瞬间被感动到了,人的大脑很神奇,也许她潜意识里是记得的。
愣了那么两分钟,她的理智也回来了,忽然脸色一变,急忙坐起来四处看时间。
“唔……月香你醒啦?”
“夏雯!现在几点了!天呐,上班肯定要迟到了!”
夏雯高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着:“还上班!月香,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回来就发高烧了啊!40度!40度啊!发高烧还需要上班的工作,赶紧辞了!”
“别这样,我这不是不烧了嘛。”她刚要去拔针头,看闺蜜发飙了,只好先安抚救命恩人,抓起她的手让她摸头,体温很正常。
“笨蛋,我每十分钟给你量一次体温,我还能不知道?可你刚退烧还没两个小时,输液都没输完就想上班?要是不想死今天就给我请假!我也不去上课了,我陪你!”
“夏雯,好夏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这回闺蜜炸毛得厉害,她只好使出软磨硬泡这一招,“我真没事了,你就让我上班去吧,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哼,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比小命还重要?”夏雯阴恻恻的说。
她是个豪爽的女孩,平时大咧咧的,很少这个样子,一晚上折腾下来显然也让她动了真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果那份刑侦工作真有什么事重要到不能请假,也只能是跟裴少有关的。
她就真不明白了,那裴少有什么好,值得月香这么喜欢。
“夏雯,我真得走了。你帮我弄一下出院手续,给。”她翻出学生卡塞给夏雯,也不管还剩下大半袋盐水就拔掉针头,急匆匆要走。
昨夜夏雯是背她过来的,她没有鞋子,外面雪早就停了,没能积起雪但还是很冷。她找护士借了一双拖鞋,跑回寝室换了衣服,然后就往警局赶。
都说年轻是本钱,还真是。
几个小时前还半死不活呢,输完液一下子又活蹦乱跳了。
夏雯被塞了烂摊子,那脸黑的,帮她办完了手续,立马拨通刑警老爹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老爸你给我把那个杀千刀姓裴的人肉出来!我要问问这混蛋昨天是怎么照顾我家月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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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裴铭瑾照常到位,依旧无视了话唠热情过头的招呼,直接进了牛毅豪的办公室,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门,力道很大,让人怀疑那一扇脆弱的磨砂玻璃门会不会因此粉碎。
罗叔疑惑的看了眼,话唠耸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骆桓默默的看着宁月香没有人的办公桌,上班时间已经到了,她还没有来。
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她是个勤奋的人,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说是以防堵车。
那么今天是堵车堵得很严重吗。
牛爷也刚来,还坐在老板椅上哈气连天,就见裴铭瑾闯了进来。
“昨天让我去北区证物科的命令是谁下达的。”他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哈?反正不是我,咋了?”
他眯着眼睛,看牛毅豪的无辜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坐到他对面的皮沙发上,叠着腿,一脸的冷酷,似乎准备好好审问一番。
牛爷是真懵了,纳闷道:“证物的报告很快就会送过来,出什么问题了?”
“昨天,我有一样东西不见了。”
“不见?你是说弄丢了还是被偷了?”
“没有专门偷不值钱东西的扒手。”
“哈哈,也是,况且想从你身上偷东西,需要专业水准啊。”牛爷想打趣,可是裴铭瑾严肃的板着脸,似乎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
“咳,那么是什么东西丢了呢?喔,难不成是你天天带着的那个小护身符?”那应该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很多外勤员都喜欢带点小玩意当护身符,这不奇怪,通常是家人的照片。
“今天早上,有人一直跟着我。”他沉着脸说,“直到我走进这个房间,那种感觉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