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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日上三竿的时候,王慕才依依不舍的将青云观大门缓缓合上。
“老弟,你真跟娘们似得,说走便走,还婆婆妈妈的在这里折腾半天,我看的都累!”锅老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王慕腰间传了出来。
“没办法,这里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既然决定要走了当然得把它们给安置好!”王慕朝着青云观主殿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道。
锅老沉默半响,他当然知道王慕说的是那青云观的列祖列宗,虽然他嘴中有所抱怨,但心中对王慕的尊师之道还是比较认可的。
“还不是锅老……你一口就将那灵泉之眼给吸干了,日后在青云山便是再也没有可修炼的地方了!”王慕一想到灵泉之眼已经干涸,不禁埋怨一声道。
那口灵泉之眼可以说是整座青云山唯一的灵地,若不是它的缘故那三株紫星藤或许还没生长到十年便因灵气枯竭而死。
“呸!你小子也不怕这山间风大给闪了腰?”锅老气鼓鼓的低骂道:“要不是我昨夜替你化解紫星汤药力,你此刻还能在这里好生生的站着,连修为都一举突破到淬体境五层?”
“昨夜的确仰仗锅老了,是小子口不择言,莫怪莫怪!”王慕连忙道歉,虽然锅老吸干了那口灵泉苏醒了,但他并没有恢复过来,若想要跟之前那样化影而出却是做不到了。
“知道便好,记得你答应我的,以后得到的灵药,炼制出的灵汤我得分一半!”锅老哼了一声,此事便算过去了。
“这是自然,不过锅老……你答应我的炼丹术,何时传授于我?”王慕直接反将一军道。
“这不是都……”锅老突然顿住,然后桀桀怪笑着道:“炼丹,没有灵药你怎么炼,我看你那株七十年份的紫星藤便合适,你拿它来我保不准下一刻就教会你了!”
“滚犊子!”王慕笑骂一声,他是知道这锅老却还是惦记着他的那株紫星藤的。
“这株紫星藤对我还有大用,不能给你!另外眼下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炼丹之术便改日再说吧!”王慕转过身子,便大笑着向山下走去。
“什么大事?”
“忙活了半天,当然得去填饱肚子!我告诉你,白云镇有些小吃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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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镇,在村口的杨氏面馆中,一身青衣道袍打扮的王慕正对着一碗羊肉阳春面大快朵颐,而在他面前已经摆了四只青瓷空碗了!
等第五碗阳春面也全下了肚子,王慕才摸了摸肚皮,不禁打了个饱嗝,畅怀笑了笑道:“杨大娘,还是你的面条香、好吃!”
“慕哥儿,你这是太久没下山啦!要是你天天吃,保证你早就厌了你大娘的手艺!”杨氏一直在村口开着面馆为生,丈夫早年病故,只留下杨氏和一独子相依为命。
“杨大娘的面条王慕百吃不厌,吃饱了下回再来!”王慕留下一块碎银,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杨氏的声音传来:“慕哥儿,等一会!”
王慕回身一看,却是杨大娘将那碎银递了回来,同时手中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双目望切的说道:“慕哥儿,今天这面钱大娘不能收,以往你每次都照顾大娘的面馆生意,大娘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王慕怔了怔,却是颔首应了一声:“好!”
前两年,白云镇上有过一伙流氓地痞,镇子里的乡亲多收其害,而杨氏面馆就经常被他们敲诈勒索,后来还是王慕偶然的一次下山,顺手将这些人打发了,白云镇才恢复了太平。
“那便谢谢大娘了,日后若是大娘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我王慕能帮上的尽量帮!”其实王慕早看出杨大娘似乎有话要说,所以他才这般应道。
“慕哥儿,大娘就先谢谢你了!”杨氏也是听出王慕话中的帮衬之意,她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
“大娘刚刚有听到慕哥儿你自言自语,你可是要出远门?”杨氏双目望切的盯着王慕道。
王慕心头暗道:“坏了,肯定是给大娘听见他跟锅老的对话了!”
刚刚王慕吃面的那会太过投入,可能自言自语说漏了嘴,正好让杨氏给听了去。
“不错,我是要出趟远门!”王慕此时只好硬着头皮笑道。
“慕哥儿,我家那顽皮的小虎你是认识的,前些日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有仙人在千里之外的黑龙山收徒,他便想着去那里拜师。但黑龙山是什么地方,那里恶兽无数,连最老的猎人都不敢深入那山里,可怜我那虎儿……”
还没说完杨氏便呜呜哭泣起来,在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王慕却是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
杨小虎,如果王慕没记错,他今年刚刚十岁出头,是杨大娘的独子。
没想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竟然在一个月前偷偷离家出走,去凶恶的黑龙山去寻求那仙人去了!
“大娘,你可是想要我去将小虎接回来?”王慕关切的问了一声。
“不……不,大娘知道慕哥儿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我只是想你若是刚好经过黑龙山附近,便替我打探小虎的消息,若是碰巧看见他便告诉他大娘想他让他回家,喏……这里面便是我给他做的几双新鞋子和一些银两,在外面一个人他肯定会用得上。”杨氏递过那个包袱,双手之间有些颤抖。
“大娘放心,我若见了小虎,一定转告大娘你的话,若是能顺道我便带他回来!”王慕看着双目满是泪光的杨大娘,报以温暖的一笑道。
曾几何时,他王慕也想过是不是这么一位娘亲,是不是也在天边的某个地方在盼望着他回家……
“谢谢慕哥儿,大恩大德!”杨大娘心中那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连忙弯下身子就要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王慕连忙双手一托,将杨氏扶起,笑道:“我此番正好顺路,大娘放心不出数月肯定有好消息回来!”
杨氏一抹眼角,声音有些颤抖道:“慕哥儿,如果我家小虎真有那么一丝机会,他不愿回来,便由他去吧!”
“慕哥儿到时捎人带个信给我便好!”杨大娘笑了笑道。
王慕最后挥手跟杨大娘告别,直到走出村口老远了,他才转过身去。
王慕目力远胜常人,他实在不愿去看身后村口的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他知道杨大娘这一辈子的心力都在杨小虎身上,小虎这一去却似乎将杨大娘的魂都带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