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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透过慕海城的肩膀向同样给牧吉整理行头的吴鹏看去。
他们大学里就在一起，历经租房换房、找工作跳槽一系列考验，到底什么愿望，能让她宁愿背着失去吴鹏的风险也义无反顾？
“慕海城，如果有一天，给你个机会，你要什么都能变成真的！代价呢……是会失去我，你会冒险么？”
她忐忑地追根究底，活脱一个小怨妇在问：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
慕海城被她逗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
他一把搂过虞杰夕，将她塞进了出租车，紧跟其后握紧了她的手。
她在身边问一些无理取闹的问题，他随时随地的去解决，去回应，就是他最想要的。没有什么代价能跟她相提并论。
虞杰夕看着闭上眼一脸沉静的慕海城，默默地向他肩膀靠去，然后偷偷地笑了起来。
如果还愿石真的要让她付出什么代价，但至少，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她不能让幸福溜走。
……………………
跟打滴以后就虐狗而去的虞杰夕和慕海城不同，牧吉看清雪地里的来人时，厌恶地甩开了吴鹏的手。
大红色的皮质棉袄，包的密不透风的50几岁中年妇女，抖抖索索满眼委屈地看向吴鹏，浑身都散发着“我在雪地里等很久了”的信息。再加上纵横的皱纹，这完全就是一场苦情戏码：有了媳妇忘记亲妈。
不错，眼前这个像是刚从乡下赶到城里探亲的，就是吴鹏的妈妈。
但牧吉心里清楚，吴鹏妈在苏州已经待了十几年，身边不缺小姊妹，对各家家底门清，是个聪明的大妈。
“妈。”随着吴鹏一声叫，吴鹏妈就簌簌地掉眼泪，神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牧吉，吴鹏只好对牧吉道：“你到旁边等我一下！”
“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牧吉看了一眼停了有几分钟的出租车。
“走不走！”出租车司机也不耐烦道，这个点从各个清吧出来的人多了去了，再加上大雪天，车本来就难打，他们倒好，占着不走！
“不走！”吴鹏一不能冲他可怜的妈发火，二不能怪罪牧吉，只能冲出租车司机态度恶劣了。
司机自然不用看他的脸色，后面打滴的紧跟着就上了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牧吉却大为光火，“现在的车多难打啊！有什么事非要下着雪做出这个样子！”
“牧吉！你别说了！”
吴鹏这一吼，毫无来由，牧吉显然一愣。
处处听她的，把她当成宝的吴鹏才是平时正常的样子，才是牧吉的吴鹏，才是她的吴鹏。
牧吉心中一阵酸楚，咬了咬牙，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压了下去，在在乎自己的人面前哭就可以了，不用让吴鹏妈看到她这副没出息的样。
不然他妈嘴上说着心疼，背后尽干些让人蛋疼的事，牧吉反而觉得恶心。
“还是听牧吉的吧，这大冬天的别冻坏了她！”果然。
吴鹏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才怪！这大冬天的深夜，凭着吴鹏朋友圈就能找到这里，时间还拿捏的恰到好处。
一句话就把所有问题都推给了牧吉，暗示不懂事的那个人是她。
还一副无辜的眼神！
牧吉记得高中、大学放假回家，亲妈一边往茶几上放削好皮、切好块的水果，一边嫌弃地跟她说：你这个样子，嫁了人以后被婆婆看得顺眼才怪！
第一次见到吴鹏他妈，他妈也是这样的眼神，贤良淑德，直接给牧吉烧好菜打好包，叮嘱她一定常来，她当时被酥得心都化了。
回家还不忘向亲妈炫耀：你看，这才是一个妈该有的样子！
后来双方父母见面，商量他俩结婚的事，牧吉早就给爸妈打好预防针，吴鹏家境不算太好，在苏州买房是不可能了。牧吉爸妈想着：双方父母付个首付，小两口还房贷，也不是不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谁让她喜欢呢！
吴鹏爸妈却一口咬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虽说闹得不愉快，可牧吉一心觉得真爱大过天，不可能为这事跟吴鹏分手。
牧吉爸妈拗不过她，说实在不行，她们家出大头，吴鹏家意思一下就行。
吴鹏妈却一副刀架在脖子上，视死如归的惨烈样！当着牧吉的面就说她是来骗钱的！
牧吉爸妈一眼看穿，付了餐费连夜回家。
牧吉咽不下这口气，她跟着吴鹏吃苦受罪，她都能不计较，可她爸妈好歹远道而来，这叫什么事！而且这一作，女方父母能放心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么！
还凑了巧，这事没过几天，牧吉刚好在这家酒店策划活动，还就撞上了吴鹏爸妈，他们一连好几天都在这酒店请客吃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亲戚聚一聚。
牧吉自此才看清：亲妈刀子嘴豆腐心，说话难听嗓门大，可是把心全掏给了你；未来婆婆笑里藏刀，在你最在乎的地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一副我就是穷，你能怎么滴吧的样子！
牧吉赶紧挥了挥脑中继续奔腾下去的回忆，这乱七八糟的，她不能多想。否则，就是破坏吴鹏跟自己的关系。
那是吴鹏亲妈，牧吉又能怎样？哪怕多抱怨两句，就会出现吴鹏上一刻红着眼说：牧吉，你别说了。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消化掉自己的委屈，这事，她不能跟亲妈说，否则，她跟吴鹏就更没希望；这事，说给吴鹏听，吴鹏不会懂；这事，跟吴鹏妈争论，她就算有理，也不会赢。
她只能放在心里发酵，烂成无数的坏情绪，任由自己想起来，心里发寒。
没人要去骗他们的钱，对吴鹏来说，他们养他长大，孝敬是应该。可对牧吉而言，怕就怕，他们现在对你脸色心机用尽，不愿帮你一丝一毫，到头来，却用道德绑架你，要你养老送终！
“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找你！”看牧吉没反应，吴鹏妈拍了拍吴鹏的手肘说道。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吴鹏都觉得这一拍，带着雪天刺骨的寒风，刺的他深疼。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肯定带你一起回去啊！”养他长大、对他掏心掏肺的妈看到牧吉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吴鹏就不明白了，他妈这么好，牧吉为什么就不亲近点呢？
吴鹏妈有意拉着吴鹏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道：“我听说……你们还是要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