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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药后,虽然不能立马就药到病除,但宁泷感觉好了不少,尤其是面对邢少尊妥协下来的温柔,立马来了蹬鼻子上脸的劲儿。
“尊哥哥,你对我真好。”宁泷软糯糯的声音贴在邢少尊的胸前。
人还是当年那个人,话也是当年那句话,邢少尊的心在微微荡漾,有这么一刻,他觉得,她不就是他的小鬼吗?
他忍不住伸手,攫起她的小下巴,轻轻一抬,一张娇美的脸也微微上扬,近在咫尺,眼睛还忽闪忽闪的,不知道有多调皮…
本来就是她。
宁泷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邢少尊有些难忍难耐的脸,索性双臂将他抱住,然后脖子往上再一伸,嘴巴就直条条的凑了过去…
唇与唇之间的擦唇而过,邢少尊猛地僵起脖子,唇瓣还是感受到了蜻蜓点水的湿润。
他看着她直视过来的眼睛,那么认真,那么诚意十足,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反而有点理直气壮的意味。
“尊哥哥,你要是想她了,就把我当成她,我不介意的,真的,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宁泷说得是掏心掏肺啊,一点也不避讳,刚才冒昧的举动。
邢少尊蹙眉,充耳不闻一样,松开了她,“吃了药就再睡会儿。”
他不会把任何人当做她,哪怕思之甚苦,心痒难挠。
“我睡不着…”宁泷撅嘴,下床跟在邢少尊的身后。
邢少尊从衣柜里取了件睡衣套在身上后,从里面将浴巾给解开,可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抬头看向宁泷,这特么打的什么结?!
“是不是打得太紧了?”宁泷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是担心你那玩意儿万一要是再掉下来,我就得流鼻血了,所以,是系得紧了些。”
“……”邢少尊又自己动手试了几下,依然解不开。
宁泷很识相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我来吧。”
“……”邢少尊想要抗拒,可她的手已经扒开了他刚才穿上的睡衣,一点儿都没觉得难为情,埋头解浴巾去了…
邢少尊气得真想朝她脑袋上狠狠的敲一记!!
心眼儿真是太坏了!!
“咦?”宁泷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头又往他的身体里钻了钻,“我记得我明明就是这样系的啊,怎么解不开了啊?”
“……”邢少尊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撩一撩,干脆拧起她的衣服,拧着她整个人往后送了一步,“不用了。”
说完就走到茶几上,拿起水果盘上放着的水果刀,直接把浴巾的结给割断了…
浴巾落地,这时就轮到宁泷张口结舌,“……”
都不让人家再研究研究嘛,都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是她系的肯定能解开啊,就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嘛!
恐怕尊哥哥撑不住这点时间咯!
邢少尊将睡衣整理妥当,走到门口刚把房间门打开,就看到简蘅站在那里,抬手正要敲门…
简蘅一眼就看到了跟在邢少尊后面的宁泷,严厉的双眸微拧,见她正冲自己吐了吐舌头,调皮的很,便别过眼神,装没看见,目光落在了邢少尊的身上,“今天约了市长和其他一些官员,下午两点半洽谈合作的事情。”
“知道了。”邢少尊侧过身子走了出来。
简蘅没再看宁泷第二眼,转身跟在邢少尊的后面,“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吃完饭我们就可以出发。”
一点多?!
“哦。”邢少尊表面上波澜不惊。
宁泷却跟出来就问,“尊哥哥,你下午要出门啊?”
回答她的是简蘅冷淡严肃的口气,“是的,宁二小姐,你家里人现在非常担心你,你都不知道要照顾一下你家人的心情吗?”
“他们知道我在尊哥哥这里,不会担心我的啦。”
“恰恰相反,他们怕你被他绑架了。”
“啊…这么严重啊!”宁泷张嘴,然后掏出手机就给宁忠平去了一个电话,“爸,您别担心我,我现在很好,恩,姐夫对我很好呢,恩,不说了啊…”
然后用手遮挡住嘴巴,偷摸说,“我在姐夫这里打探打探姐姐的消息啊…”
“……”简蘅无语,见宁泷挂了电话,“看不出来,你还蛮关心你的姐姐。”
“当然了,我姐对我可好可好了。”宁泷洋洋得意,“小时候总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从来不跟我抢…”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简蘅无情的打断。
宁泷扬起头,也不悲伤,还特别坚定的说,“才没有!”
简蘅一愣,也不知是谁听说姐姐死了之后又哭又闹又晕的,随即“噗~~”的嗤笑一声,有点讽刺的意味,“你连你尊哥哥的话都不信了?”
“反正我姐姐是不会死的!”宁泷理直气壮的瞪着她。
简蘅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走到了隔壁的餐厅,和邢少尊一块吃午餐去了。
“尊哥哥,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宁泷也屁颠屁颠跟到了餐厅,坐到邢少尊的身边,拿起面包就往嘴里喂。
简蘅又插嘴,“怎么?宁二小姐要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吗?不准备回家了?”
“家早晚都是要回的,我这不是发烧感冒了嘛,回家爸妈肯定又会很担心啊,所以要在尊哥哥这里养好了病之后再回去。”说着还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
简蘅看向邢少尊,“发烧感冒?”
“嗯。”邢少尊正切着牛排,含糊的应了声。
简蘅瞅了宁泷一眼,见她皮肤确实有点不正常的红润,“怎么这么不小心…”
宁泷冲她又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简蘅姐,虽然你看起来和尊哥哥一样严肃可怕,其实我知道,你和尊哥哥一样,心地善良,关心我,对我也很好很好的。”
简蘅冷哼一声,一点也不善良的脾气,不说话了。
邢少尊闷头低笑,放下刀叉,“我吃好了,去换身衣服就出来。”
然后,把两个女人留在了餐厅,一个低头吃饭,一个刨根问底。
“简蘅姐,你和尊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简蘅姐,你要是多笑笑会比现在更漂亮呢。”
“简蘅姐…”
简蘅突然用叉子敲了一下盘子,Duang的一声响打断了宁泷的后话。
“如果你想通过讨好我来接近你的尊哥哥,或者就像你说的打探你姐姐的消息,抱歉,死了就是死了。”简蘅犀利的说完,也起身走了。
留下宁泷坐在桌前用叉子戳着牛排,嘀咕,“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走啊,我还想多和你聊聊天呢…”
邢少尊从主卧里换好衣服出来,简蘅已经拿着公文包在一旁等候,临走前,他俩都看向了餐厅的方向,开着的门口,正好可以看见她一个人默默的和牛排在打架…
“怎么不陪她多说说话?”邢少尊朝套房的门口走去。
简蘅跟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陪她多说话你会多给我分红吗?”
“……”邢少尊无语,“我是看你挺喜欢跟她死磕。”
“……”简蘅无语,“有那么明显吗?”
“真有。”邢少尊笑着进了电梯。
“……”简蘅有些不服气,不客气的讥讽,“那丫头片子昨晚把你睡了?”
“……”邢少尊刚呼吸的一口气卡被在了喉咙。
昨晚…咳咳…差一点…
简蘅见邢少尊不说话了,就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继续打压,“你说她姐姐死了,她不信你的话。”
“是吗?”邢少尊看了简蘅一眼,不以为意,“这应该是好事啊。”
“……”简蘅冷笑,“没想到这丫头刁钻的很。”
邢少尊浅笑,“以后说不定更有你受的。”
“你赶紧把她解决了,少碍事。”简蘅立马不耐烦了。
“可你并不讨厌她,你得承认这个事实。”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简蘅闭口不言了。
……
和政府官员的洽谈定在了凡城最高档的帝王府。
车子停在帝王府的门口,邢少尊下了车,看着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走廊,仿佛看到那一年,他们这群人经常在这里胡吃海喝。
江子淮那家伙虽然不靠谱,但无疑总能给大家带来欢乐。
韩立书那家伙虽然话不多,但却是最了解明白他心思的。
连煜那家伙虽然幼稚任性,但一次生死最终还是长大了。
也不知道大哥和那个带鱼,如今在哪里,过得好是不好。
还有东川、阿塘,回来也不能第一时间去看他们。
但,他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小鬼,虽然,她变得超出了他的预期。
思绪满满…
“尊少。”那群官员已经走出来迎接,非常客气,伸出手,“这么着急把您请来,实在过意不去。”
这次前来的除了政府官员还有许多知名高校的知名教授级人物,周围围满了新闻记者,有序的对他们进行拍照。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商谈和你们的合作项目。”邢少尊伸过手去与市长握住,面容庄严冷峻,气质妥妥的。
“尊少能做到公私分明,真是让我们惭愧啊。”官员们吹捧别人,谦虚自己,跟着伟大毛爷爷的思想走。
邢少尊见惯不怪,在官员们的簇拥下,走进了帝王府单独设立的高级会议区,专供政府首脑或尊贵的商务人士来此洽谈。
会议区的整体格调是贵气的金黄色,地面是由大理石铺成,彰显庄重,顶上分布几盏大的琉璃吊灯将墙壁上挂着的古风画作照耀得金碧辉煌。
上首设了两个位子,左右两侧依次排下去。
主左宾右,邢少尊被请到了最尊贵的上首右侧的位置上坐下,简蘅坐在他的后侧,做笔录,而市长就坐在上首左侧,身侧也同样坐着一个工作人员做笔录。
其他人按照官职依次分两边坐下了。
随同的新闻工作者便在正厅的下方,对这次的会议内容进行拍摄报道。
“这次我们市为了响应国家提出的,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型的号召,土地改革政策在全国画了三个试点,凡城是其中之一…”市长高谈论阔。
邢少尊微微颔首,如今的他已经到了三十而立之年,褪去了年轻时的傲气,四年的沉淀让他的男人味儿都流动贯穿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往那一坐,气势如山,不卑不亢。
市长这些话早先前期的沟通中就提过的,见了面,再重复一遍,是在所难免的。
便听着市长继续说,“凡城的试点定在了南江区,原计划是准备在南江区投入房产项目,我们也预估过这么个情况,南江区如果投房产所带来的效益比种植作物要大得多,但是为了坚守我党18亿亩耕地红线,这次投农业,需要保持占补平衡,我们考虑到,除了补充相应的数量,还得提高产地质量。”
其余在一旁听课的官员和教授们也都郑重的点头。
“尊少在美国硅谷待过几年,肯定也知道,中国虽然地大物博,农业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的根基,但是,在粮食产量和出口这块,一直不如美国…美国无疑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确实如此。”邢少尊适当发言,“大家都知道美国有个硅谷,却不知,离硅谷仅有20多公里的加州有个农业硅谷,我就是在那个硅谷学习。”
“哦哦…”一群人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知名教授说,“我先前听说过农业硅谷,那边全是通过科技来提高土地使用效率。”
“没错。”邢少尊点头,“加州是美国的农业大洲,约有8万个农场,农业产值高达五百多亿美元,占整个美国农业产值的一半左右,我很高兴,我的家乡能认识到农业科技对人类的重要性,所以,我回来了。”
市长等人都很高兴,“尊少能支持并前来指导,相信凡城这次的试点工作,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我想做的第一步就是在凡城成立一个农业科技研发基地,将引进美国的一支科研团队。”
市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红光满面啊,本来这是党压下来的活儿,如今有人招揽过去,又经验丰富,技术齐全,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啊!
“当然,我只负责资金和技术上的投资,关于研发基地的开发和建设,还要看各位的意思。”
市长不住的点头,“这个理所应当理所应当,不过,尊少也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凡城人,对于这个项目的开发商,您有什么建议吗?”
谁都知道,凡城市最大的开发商,除了邢氏,再无他人。
“没有。”邢少尊眉毛都没动一下,“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行。”
邢少尊的不表态,可把这些官员和教授难为住了。
思过来想,和政府挂钩的项目,历来都是邢氏负责开发。但是邢少尊先前被踢出邢氏集团带给他的伤害又是众所周知的,再把这个大肥肉给邢氏开发,会不会打了邢少尊的脸呢?
思过去想呢,现在谁都不敢保证,邢少尊这次回来是重新建立自己的地位,还是会夺取邢氏的继承权,有点看不透。
“我看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干脆就走招标这条路。”市长思来想去,提出这么一个方案。
“好。”
“这个办法好。”
“公平公正。”
一群人交头接耳,跟声附和。
邢少尊嘴角斜勾,“我没意见。”
既然达成了一致协议,那么时间也不早了,会议区出来,左拐就是帝王府吃饭的地儿。
新闻记者们也都公事公办,会议结束就各自散去。
这些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手,在外面应酬惯了,少不了喝酒,更少不了给今晚的贵客邢少尊敬酒。
面对大家送过来的酒杯,邢少尊没有动。
“实不相瞒,尊少这几年胃一直不好,这酒我替他谢过大家了。”简蘅端起邢少尊的酒就干干脆脆的喝干了。
“难得今天谈得这么愉快,就喝一点嘛。”有人劝。
“喝一点,养胃。”
“就是啊,酒可是个好东西。”
“请大家见谅。”简蘅又灌了一杯。
大伙儿虽然略感不快,但见这个女人如此干练爽快,就把目标锁定了她,先把她灌醉,再去灌尊少还有不成的?
简蘅的酒量其实并不怎么样,看起来猛,其实没几杯就趴下了,邢少尊是知道的。
出来混,不沾酒那是不可能的,况且还是跟这群人勾肩搭背,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这样吧。”邢少尊见简蘅快趴下了,还在死撑,只好端起桌上的一杯白酒,“我看今晚大家都很尽兴,这杯就做个收尾,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简蘅去处理。”
“好好好!”能喝一杯也算是给大家面子了,大家也都很懂得见好就收的。
所以这一局饭,是由邢少尊的一杯酒结束了。
从帝王府出来,邢少尊扶着醉醺醺的简蘅,说起来他一大男人扶着一个小女人不是轻而易举吗?但从背影看,这两人走路都十分困难。
“尊,你干嘛要喝!”简蘅人都醉了,还不忘在怪他。
邢少尊的额头在冒汗,没有说话,把简蘅放到了副驾驶上,自己坐进了驾驶室,把车子开走了。
到了科德酒店,邢少尊将车子停下,钥匙扔给了门口的服务员,将简蘅从车里拖出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服务员见邢少尊额头的汗水沿着坚毅的轮廓滑落下来,扶着女人很吃力,以为他也喝醉了,忙上前询问,“尊少,需要帮忙吗?”
“不用。”邢少尊虽然走路不太稳,但还是将简蘅扶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
摁了门铃…
却没有人来开,她是回去了吗?
胃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加上心脏的一股失落,邢少尊几乎站不稳,靠在了门上,又摁了几下,见还是没人来开,又不知道房卡被简蘅放在了哪里。
可酒的后劲儿极大,简蘅早在车上的时候就睡过去了,现在怎么也推不动,最终连带着她一起,跌倒在了门口的地上。
正在厨房做爱心晚餐的宁泷感觉似乎好像也许门铃有响过,还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就半信半疑的走出来,通过门上的猫眼也没有看到外面有站着人啊,难道自己产生了错觉?!
再瞄一眼,咦?地上伸出来两条大长腿,好眼熟哦~~
开门,就见邢少尊和简蘅靠着一扇门倒在地上!!
“尊哥哥!简蘅姐!”扔掉锅铲,宁泷一下子就慌了,“你们怎么了?”
邢少尊捂着胃部,艰难的扶着门站立起来,“帮我把她扶进去。”
宁泷赶紧扶起简蘅的另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往屋里走,但她很快发现尊哥哥在滴汗…
刚把简蘅放在沙发上,邢少尊就彻底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捂着腹部,不住的抽搐,整个人都汗湿了,嘴巴一张一合,“药…药…”
“什么药?”宁泷见状,一下子慌得手足无措,但见他一直捂着腹部,立马起身跑去翻箱倒柜找胃药。
找到后又迅速的跑回客厅,把邢少尊扶起来,喂他吃药。
“尊哥哥,你晚上吃什么东西了?”宁泷心疼的给他擦掉脸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
邢少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头枕在宁泷柔软的怀里,难受得只想闭眼,只想睡过去,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宁泷见尊哥哥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缓解,又去看沙发上的简蘅…
在外人眼里的无限风光,关了门,一个个比她还脆弱…
宁泷惆怅的叹了口气,跪在地上的腿有些发麻,可尊哥哥睡得这么安稳,又不想吵醒他,于是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尊哥哥的上身,低头看着他…
一夜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还是简蘅先醒过来的,昏沉沉的头令她感到无比的沉重,抚着头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脚边一跪一躺着两个人,当时就吓了一跳。
是的,宁泷就这样抱着邢少尊在地上睡了一晚,小脑袋忽点忽点的往下垂落,几乎快到触到了邢少尊的脸。
就是这样照顾人的?!简蘅腹诽,但还是拿了一张毛毯将这二人蒙住了。
宁泷睡得死,没有感觉,但邢少尊感受到了一股清风,是毛毯落下来时带过来的,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睁开眼好像面上还有个人头在一点一晃的,认清楚感知到后,嘴角不由得在黑夜里绽放出一抹舒心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