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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晏晞早料到一般,发出一声哂笑:“宁太太你搞错了,报纸上说了,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我是你的秘密情人。”
“住口!”秋意浓气坏了:“明明就是秋画,是我妹妹。”
“你怎么证明?”薄晏晞气定神闲。
“我……”她骤然说不出话来,确实,从小秋画就是隐形人,没有户口,没有身份信息,谁会相信。
“对了,那天早上醒来你应该心情很愉快才对,我可是在成全你,这下你应该相信我对你是好意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秋意浓全身就忍不住恶心:“薄晏晞,你说过对我没有兴趣的,为什么还要一再的侮辱我?”
“侮辱?”薄晏晞头次听说新婚夫妻躺在一起是侮辱,那全天下的男女在一起岂不都是侮辱?
别墅落地窗外郁郁葱葱的草坪上秋画正陪宠物玩的正高兴,不时听到她开心的笑声,薄晏晞欣赏了一会,小圆桌上摆着今天的报纸,他随意拿起来看了两眼,嗤然一笑,她该不会相信了报纸上的胡说八道,认为她的丈夫那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她和他在一起?所以才说他一再的侮辱她?
秋意浓的话再次打断了薄晏晞的思考:“薄晏晞,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我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我只要你把秋画还给我,她是我妹妹,你没有权利禁止我和她见面……”
薄晏晞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秋意浓,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妹妹,可是你找到她,却想把她带进死亡,我说的对吗?”
秋意浓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而我,你眼中的卑鄙无耻的男人,却能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快乐的一天。”薄晏晞的声音里是嘲弄的,倏地,他的手机好像故意移开了,依稀间她听到了一阵如铃般的笑声,是秋画。
秋意浓通身冰凉,她以为她的计划没有人知晓,就连麦烟青她都从来没透露过,但是这个薄晏晞,这个令她看不透的薄晏晞,却一眼看了出来。
也许他说的对,她找到秋画只能带给秋画死亡的阴影,那么不如暂时让他陪着秋画,只要秋画是快乐的。
“好,我可以暂时不要回秋画,你……记得要善待她。”她哽咽着,怕自己再犹豫,以极快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怔了好久,秋意浓仰脸看着外面乌云盖日的天气,转而看了看这空的让人心颤的豪华套房。
这是第几日了?
从那天在车里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宁爵西没有再在她的面前出现过。
他好象忘了有她这么一个妻子,每隔一或两天就有他的娱乐新闻,要么是他孤身一人出席商业宴会,很多女人围着他转,和他说过话的名媛千金事后都含羞带怯的表示宁公子和以前一样说话温柔,眼神迷人。
要么是曝光他整天睡办公室,寄情于工作,揣测他不满于新婚妻子新婚夜还密会情人,给他戴了一顶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的绿帽子。
顿时,网络上街头巷尾大家纷纷猜测他们这段仅仅维持了几天不到的婚姻即将解体,婚变传闻甚嚣尘上,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秋意浓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吃饭、上网,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她怕被记者拍到,到时候再生事端。
她有时候吃饭或是睡觉的时候会在想,也许,那个男人是真的厌弃她了。
夫妻之间不就是男欢女爱,生儿育女这点事么,现在这两点她都不能做到,也带给不了他像从前那样血脉贲张的激情,那么他要这样一个妻子做什么呢?
但这次,她不会提离婚,相处这么久,她或多或少明白像他一向高高在上,就算要离婚,也要由他来说。
因此,她会等,等他主动说,然后她会潇洒的点头说:“好啊,我同意。”
一周又过去了,生活还要继续。
秋意浓最近胃口不好,去餐厅吃饭总能遇到一些闲言碎语,那些工作人员见她总是形单影只,一开始还有所顾忌,过了两天便开始无所顾忌的当着她面议论,什么难听的都敢说。
所以,她让管家把饭送到套房来,她随便吃些填饱肚子就行了。
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人敲门,她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不由一阵苦笑,这倒与电视剧上的宫斗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她现在和一个失宠的妃子有什么区别,以前他在的时候,哪有人敢这样,往往前面电话一打,热热的饭菜立马送到。有时候送晚了几分钟,对方还要诚惶诚恐的道谦,态度恭敬得不行。
现在呢,经常送冷菜冷饭冷汤不说,今天已经迟了整整三个小时了,电话打不通,人也不见。
她早上就喝了一点薄粥,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饥肠辘辘,胃部开始尖锐的疼。
捂着疼痛的胃部,她打算拿上包到外面去找点吃的,却在这时接到了一个她不得不接的电话。
是方云眉打来的。
方云眉教养很好,并没有疾言厉色,但听得出来对她的不满有很多:“你进宁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前阵子报纸上的传闻我们当长辈的可以不过问,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可是最近怎么回事,怎么爵西老睡办公室,你身为妻子,应该多劝劝他休息,工作是忙不完的知道吗?”
“对不起,妈,我知道了。”
方云眉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你是宁太太,在其位就要谋其职!你挺聪明的一个女人,这些难道要我教你?”
秋意浓懂了,婆婆的意思是:你们夫妻二人再貌合神离,明面上你得让大家让不出来,让记者没把柄可抓,让民众没闲话可说,这才是宁太太要做的。
“我明白的,妈,我这就去。”秋意浓低低的回答。
方云眉嗯了一声,正要挂电话,听到话筒里传来秋意浓谨慎的声音:“妈,上次你们答应过给我鸣风药厂……”
“你们结婚那天我把钥匙和合同都交给了爵西,他没给你吗?”方云眉诧异。
原来在他那儿。
秋意浓强打起精神:“哦,可能他忙忘了。”
放下电话,她想着外公的药厂,顿时精神振奋,忍不住精心打扮了一番,回想着他好象最喜欢的还是以前的秋意浓,于是换上一件小露性感的黑色蕾丝长裙,一头卷发全部打理好拨到左肩。
眼睛下方有睡眠不足的阴影,她用粉底和遮瑕膏盖上,在双唇上涂了红色的唇膏,最后在鼻梁上墨镜戴上,满足的看到容光焕发的自己,这才走出房间。
对面走过来几个每天专门负责清扫她所住套房的工作人员,她们显然没认出秋意浓,边走边刻薄的骂道:“一边和宁总结婚,一边还按捺不住寂寞和情夫偷情,那个女人真不要脸。每天我去给她收拾房间,看到她那种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就恶心,我呸,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也配!我手上的垃圾桶都比她干净。”
“宁总都半个月没出现了,她还赖着不走,我要是她直接跳楼算了。”另一个尖锐的声音骂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好死不如赖活,她现在顶着宁太太的头衔能过一天是一天,可比被打回原形要强多了,听说她本来就是个私生女,她妈妈就是个小三,母女俩骨子里都骚……”
秋意浓脚步一停,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办法不让她们骂,但她听不惯她们侮辱她妈妈。
然而,电梯合上了,那些污言秽语却在耳朵里回响。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她应该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无辜的把妈妈卷进来,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不是顾虑着宁家的面子,她早冲上去朝着她们大喊:“你们凭什么骂我妈妈?我妈妈不是小三,她不是!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她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在这个以男权为主导的社会就是这样,人们往往骂女人是小三,可是他们从来不会去谴责男人,只要男人认个错,服个软,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而女人不行,世人待她们更苛刻,更不近人情,他们把对生活的失望、愤怒和心底深处对女人的蔑视全部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用最不负责任的罪名去伤害,去对待一个最柔弱的女人。
就算她死亡了,化成了一缕轻烟,那些加在她身上的屈辱依然洗刷不清。
这就是人性。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什么是爱?
就是一个男人对你有兴趣,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期间所能对你做到的最疯狂的事情,她见到过,不止一次,有男人握着她的手或深情或疯狂的说:“意浓,我爱你,我会娶你,我会给你幸福,我要你给我生孩子,我要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看看,多么不顾一切,多么浓烈的爱,可是,这些所谓的爱,所谓的真情,往往不堪一击。
他们的家庭反对,他们的朋友反对,他们身边的一切人都在反对,他们冷嘲热讽,他们激烈抨击,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把她形容成一个恶毒的、有心机的狐狸精。
于是,他们妥协了,他们听信了,他们退缩了,他们回避了,他们软弱了。
到最后,他们变成了和其它想占她便宜的男人一样,只想和她谈情交欢,不想负责,不想未来。
这就是为什么,她变成了今天这样,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有着污名,并且一辈子洗脱不了的女人。
当她是宁爵西掌中宝时,他们忌惮她,尊敬她,当她是宁爵西眼中草时,他们又疯狂的扑上来嘶咬她。
而她,要做的只能是依附着那个男人,依附着她寻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强有力的靠山。
在赶往盛世集团的路上,秋意浓用手机查了一下青城比较有名的馄饨店,搭出租车专程坐到城西,买到了小馄饨,再打包好赶回城东。
前台看着温婉性感的秋意浓款款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人赶紧给上面打电话。
秋意浓上到顶层时,岳辰在电梯口迎接的她,“宁总还在开会,您有事吗?”
“没什么事,顺路过来看看。”秋意浓正要把手中的保温桶递上去,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众高层个个面如土色的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宁爵西。
宁爵西脚步停了下来,面沉如水:“你怎么来了?”
秋意浓走上前,娇艳可人的脸蛋上绽出笑容,拎着手中的保温桶:“我发现有家馄饨店不错,特意给你送了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他扯了扯淡而无痕的唇角,狭长的双眸看了她一眼,最终伸手揽上她的肩:“去我办公室再说。”
最后走的几个高层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传说中最近宁总和夫人要闹离婚,怎么看着不像,挺恩爱的样子。
秋意浓低头跟着他的脚步,等她进去,他关上门,没再看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处理文件。
秋意浓没发出声音,走到角落屏风那儿,裙袂飘飘,性感的身影很快消失。
宁爵西拧了下眉,迅速把目光调回来,继续工作了一会,思绪总是飘着,像被一根不知名的线给牵着,工作效率极低。
听着屏风后的动静,薄唇僵成一条直线,呵,她还真是乖的可以,坐那儿就坐那儿,半天都不见主动。
终于,他推开桌子上的文件,起身迈出过去。
她背对着他,一手支住脑袋,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休息,身影一动不动。
她今天的穿着和平常不一样,一身曲线毕露的性感长裙,皮肤白到令人晃眼。
宁爵西默默站了会儿,看她面前摆着一只打开的保温桶,小馄饨飘浮在乳白色的汤里,香气扑鼻,她还记提上次他说过的小时候想吃妈妈包的小馄饨的遗憾。
静默中,幽暗的眸中寒凉褪去一些,转身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
椅子的响声惊动了她,她似乎正的在打瞌睡,先是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尔后浅浅笑了起来:“对不起啊,我睡着了,你忙完了吗?小馄饨在热汤里泡久了会不好吃,所以我自作主张打开了盖子。”
她说的小心翼翼又略带讨好,看着倚在座椅里慵懒清贵的英俊男人,他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秋意浓牢牢记着方云眉的话,见他没动手,主动拿勺子舀了一只小馄饨,慢慢送到他唇前,轻笑了一声说:“还生气吗?吃一个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她总是这样,伤了人,再用一把软软糯糯的嗓音哄着你,把你伤的四分五裂的心弄的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宁爵西抬起眼帘,直直的看着眼前笑的灿烂乖巧的女人,紧抿如僵的薄唇最终张工,转眼把她喂的小馄饨吞进了肚子里。
她脸上的笑容不变,又送了一颗到他唇前,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宁总,您要见的人带来了。”
宁爵西还没回话,外面就有人推开了门:“岳辰,你越来越磨蹭了,他一个人在里面,直接推门进去就是了。”
说话的人是裴界,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闻到食物的香味,直接就奔进了屏风后的餐桌。
“哟,都吃上了?今天不吃盒饭,改吃小馄饨?”裴界调侃了一番,见宁爵西眸光沉沉的,又见秋意浓坐在旁边,于是他故意指着后面的季筱说:“岳辰说这个叫季筱的是投资部调到你办公室当秘书的。我怎么看着眼熟,好象是报纸上和你一起从总统套房里走出来的那个女孩是不是?”
宁爵西没说话,倒是秋意浓霍然觉得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孤男寡女,难怪他最近都睡办公室。
这个女孩看起来非常年轻,短发俏媚,杏眸弯弯,微微噘着的唇有点委屈,又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感觉自己碍了别人的眼,秋意浓失笑,把举起的勺子放下,打算着找个理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宁爵西眼皮都没抬,吩咐道:“都出去!”
目的达到了,裴界也没多待,拍拍屁股走人,岳辰更是溜的快,秋意浓索性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了,起身就走。
“我说都出去,没听见?”宁爵西已经有点动怒了。
秋意浓步子迈的更快,然而下一刻却响起他冷然的嗓音,夹着咬牙切齿的声音:“秋意浓,如果你再往前迈一步,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再踏进这里半步!”
她的身体僵硬了,身边一个小身影飞快的闪了出去,伴随着是女孩委屈的呜咽声,以及“砰”的拉上门的声音。
到了这个地步,秋意浓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后悔到无以复加,她应该吸取教训才对,以后要过来,得先打个电话问岳辰,看方不方便,像这样的事被撞上,她真的好尴尬。换作是她,她也会怒不可遏。
背后的视线像冰冷的箭,秋意浓微微转过身,垂眸一笑,然后才看着他说:“不打扰你工作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秋意浓,你是聋子?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如果说刚才他的那句话包含着满满警告的话,那么这句简直就是滚滚怒火,她如果敢违背,她就被会烧成灰烬。
秋意浓做了个深呼吸,抚了抚眼角的碎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脸看他,笑容无辜极了:“三哥,你怎么还在生气?”
“你觉得我在生什么气?”他眉目不动。
她小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又把脸温顺的贴在他膝盖上,一头精致长发垂落于他修长的双腿上:“别生气了,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过了会儿,宁爵西沙哑的声音淡淡道:“你能做什么?”
她轻轻笑了一声,轻轻直起身,坐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肩,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这样好不好?”
呢喃的嗓音在彼此的唇齿间扩散开,她吻的很认真,火热而专注。
他身形未动,片刻后,他扣住她的肩,把她推离开。
她呼吸有点乱,眼睛里有雾气,而他眼眸不见一点波痕,平静如常。
“三哥。”她娇娇的喊他。
他托起她的脸,粗砺的指腹在她柔滑的下巴上来回划过,把玩了许久,才沉声问:“也就是说,你现在不紧张了?”
她笑容灿如初生的朝阳,点头肯定道:“嗯,我准备好了。”
来之前她已经吃过药了,只要他想要,她一定能和从前一样让他满意。
见他沉沉的看着她,并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她再度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他瞬间有了动作,横抱起她大步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里面很大,像一个卧室一样,应有尽有,她被他扔到大床上,身体沉进床铺里时,她眯着娇媚的双眸,笑着看男人的身体覆上来。
……
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秋意浓感觉一切都停了,她眨了眨眼睛,像是从黑暗的另一个世界而来,随后她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抽烟的男人。
“三哥。”她用娇媚入骨的双眸朝他扬起笑,面含红潮,身体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
她的嗓音还有点混沌,眼神迷离,像是没有魂魄一样。
宁爵西吐出一口烟圈,这个女人刚刚给了他酣畅淋漓的欢爱。
诡异的是,他却感觉不到她的魂在哪儿,仿佛在他身下的是另一个女人,不是她。
不是他所认识的秋意浓,不是他最想要的那个女人。
该死!
凭直觉,他预感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把烟头掐灭:“你可以再睡会儿,我还有个会议,就不陪你了。”
没有一点温情或留恋,他关上门走了。
秋意浓一下子就呆住了。
不该是这样的,她吃了药,和从前一样,只会让他非常满意,不该是他这样冷淡的反应。
以前事后每次,他不都是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吗?
为什么这次不行?
慢慢的,她坐起身来,下床抓起一件件衣服穿上。
然后,她轻轻坐了下来,她不能走,她想拿到鸣风药厂,而鸣风药厂的所有东西都在他那儿。
给与不给,全凭他高兴。
又坐了一会,实在是饿了,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悄悄拉开门,外面办公桌后没有他的身影,这会他应该在会议室。
屏风后,那保温桶还在,不过小馄饨已经凉掉了,而且泡的时间长,已经有点膨胀的难看。
她没多讲究,坐下来把一碗冰冷的馄饨全部吃完。
傍晚的会议很短,几十分钟后散会,等一众人全散掉后,宁爵西的手机被岳辰递上来:“裴少的电话。”
岳辰出去后,宁爵西开了免提,捏了捏眉心:“什么事?”
“刚刚参加一个饭局听到一个关于秋意浓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
“我一哥们说以前你老婆和薄晏晞有一腿,据可靠消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宁爵西语气听不出好坏:“继续说。”
裴界娓娓道来:“据说,以前的秋意浓可是清纯得很,人又长的漂亮,乖巧可爱的样子,引的很多男孩喜欢。使的她性情大变的就是这个薄晏晞,好象她十六岁吧,就和这个薄晏晞上了床,可是被薄晏晞睡了几次之后,她就被甩了。你那个表妹陆翩翩当时也喜欢这个薄晏晞,最后却发现秋意浓赤身裸体的躺在薄晏晞的床上,你说你那表妹的脾气还不立马炸开……”
宁爵西一言不发。
对于陆翩翩和她的事,他多少有点耳闻,那年两个女孩好到如胶似膝,突然有一天只剩下陆翩翩,不由引人好奇,后来他无意中在下人聊天时听到,好象两个女孩友谊断裂是因为一个男生。
想不到,会是这个薄晏晞。
“岳辰,去把季筱叫过来。”宁爵西淡声吩咐门外的岳辰。
“季筱下班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岳辰说完欲言又止的提醒道:“您太太还没走……”
宁爵西听了,眉头深锁,一阵沉默。
同样的,从门外经过的秋意浓也听到了,心中一阵苦笑,看来他迷恋上更年轻的身体,而她在他面前的魅力已经大不如前。
宁爵西折回办公室的屏风后面,发现餐桌上的保温桶是空的,看向外面沙发上正低头玩手机的秋意浓:“你把凉掉的小馄饨吃了?”
“嗯,有点饿了。”她忙着玩游戏,抬头匆匆朝他笑了一下,又低头。
“下次别这样了,对胃不好。”宁爵西到办公桌前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对她说:“走吧。”
“去哪儿?”她拿起手包,歪头问他:“宁宅吗?”
“我妈倒是打过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但现在都七点多了,已经过了宁家的饭点。”他似乎另有主意。
“没关系,家里有保姆,让他们把饭菜热热就好。”秋意浓温声提醒,其实她是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酒店套房,那里她一个人住了半个月,总感觉像在住冷宫。
“好。”宁爵西倒是采纳了她的意见,秋意浓笑着挨近他,双手像从前一样亲密的搂住他的手臂。
两人走出电梯时,盛世王朝还有些加了班刚下班的员工,看到他们出来,此起彼伏的打招呼:“宁总好,宁太太好。”
宁爵西脸上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秋意浓笑的落落大方,不断说道:“你们好,你们好……”
直到两人钻进车内,扬长而去,一众员工还在窃窃私语,看来总裁婚变传闻要不攻而破了,人家夫妻感情好得很。
时间将近八点半,宁宅内长辈们都睡下了,厨房保姆们利落的把饭菜端上来,精致的三菜一汤。
味道很好,秋意浓却吃的不多,脸色有点差,宁爵西皱眉打量她:“哪儿不舒服?”
“可能是吃了凉的,胃有点疼。”她不在意的弯唇笑笑,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慢慢吃,我先上去洗澡。”
下午两人做完,她也没来得及清洗自己,这会儿身上难受得很。
“澡可以一会洗。”他扣住她的手腕:“饭必须吃。”
“可是我胃不舒服?”她有点无奈。
“那就喝点汤。”他非坚持,并动手盛了一碗山药鸡汤放到她面前:“我尝过了,味道很好,你喝完应该会舒服一些。”
他这样何必!
秋意浓一面悄悄叹气一面坐下,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别人哪怕一句温暖的话都有可能使其触动,更何况他如此温柔,像对待至宝一样。
她都有点不习惯。
一碗汤喝完,碗里又落进来一只鸡腿,她抬眼是他不容质疑的面孔,只得乖乖把鸡腿也吃了。
别说,吃完胃里确实舒服了,不那么疼了。
吃完饭,宁誉安出现了,把宁爵西叫到了书房,她回房洗了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格外的好眠,第二天醒来外面天亮了,她下床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她打着哈欠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再醒来,她脸上有点痒,发现他坐在床边,大手正在帮她拨开脸上的发丝,“昨天是不是很累?你可以再睡会儿。”
“我睡好了。”她坐起来,见他穿戴整齐,领带有点歪,忍不住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你要上班了吗?”
“嗯,最近比较忙。”他看了她一眼,起身,双手置于裤袋中:“晚上你和爸妈他们一起吃饭。”
“你呢?”她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
他垂眸盯着看了一会,这才懒懒的回答她:“晚上要加班。”
“哦。”她没有多问,也有点心知肚明,想着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叫什么来着,季筱?
早餐桌上,方云眉看着宁爵西和秋意浓携手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这才松了口气。
宁誉安倒是一双眼睛若有所思,没说什么。
等宁爵西上班去了,秋意浓去屋后花园散步的时候,方云眉问丈夫:“誉安,我怎么听说你昨天下命令把那个投资部的一个叫季筱的调到总裁办公室当秘书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前阵子报纸上……”
“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这样做。”宁誉安慢条斯理的喝完最后一口粥道:“与其放的远远的,每次他们偷偷摸摸,索性我把人放到他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他不就能安安心心工作?”
倒也是!方云眉点头赞同:“这样一来,外面记者就拍不到什么了,还是你有办法。”
宁誉安脸色没变,看了看秋意浓的方向:“你也别松懈,你这个儿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能用假怀孕嫁进宁家,说明她有两把刷子,别被她把这事给弄黄,到时候你儿子再胡来。”
“据我观察,应该不会。”方云眉思考后摇头:“她又不是小户人家出身,本来就是冲着嫁豪门来的,自然懂得这豪门向来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宁誉安可没方云眉这么放心,叮嘱道:“你没事多和你这个儿媳妇聊聊,打打预防针,让她知道这男人在外面工作压力大,玩玩女人调节调节压力嘛很正常,反正她是正室,这个位置不会变。爵西这两年做得不错,盛世在他手上我放心,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在女人方面,手段太绵软无力,说的好听是对女人温柔多情,说的难听容易被记者拍到乱写一通。这样一来,把那个季筱往他身边一放,他就应该安分多了。”
方云眉看着丈夫的脸,想起了妹妹方云馨,嘴里说了一个字:“是”。
宁誉安对方云眉的脸色视而不见,又道:“还有,必要的时候你让你儿媳妇帮着点,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他对那个季筱厌了,再根据他的喜好,帮他物色物色新的女人。总之,做宁家的女人,就得识大体,她要是不肯,总裁夫人的位置她也不要坐了,拿上支票走人,外面有的是女人愿意当宁家的儿媳妇。”
盛世王朝大楼,此时是上班高峰,所有员工都恭敬的打着招呼。
宁爵西和岳辰一前一后进了专属电梯,宽大的电梯内,宁爵西目光平稳,对岳辰道:“查一下九年前秋意浓和薄晏晞之间发生了什么,越快越好。”
“是。”岳辰不敢怠慢,一出去就赶紧忙着打电话。
午饭后,岳辰把一份匆匆查到的资料摆到宁爵西的面前,和岳辰一想进来的还有裴界。
裴界比宁爵西似乎还想要知道真相,示意道:“开始吧。”
岳辰开始讲道:“薄晏晞是倪氏集团老板倪傲的私生子,九年前他二十一岁,她十六岁。”
摆在宁爵西面前的是两张年轻的面孔,他把目光主要落在右手边的女孩身上,那是他九年前看到的秋意浓,一头齐肩乌发,眉眼弯弯,唇红齿白,亭亭玉立,满脸都是天真和浪漫,笑容甜美。
他很快把照片拿开,看起资料,岳辰在旁边捡重要的说道:“那年,也就是这张照片之后半年左右,鸣风药厂被查封,倒闭之后秦岭也死了,她成了孤儿。寄养在一处姓张的夫妻那儿,这家人好象当初是秦岭的员工,领了她之后并不好好待她,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送到了薄家去当丫环。薄晏晞当时看上她了,但她好象对他挺冷淡,那个张姓夫妻见薄少爷看上了她,就故意把她灌醉了,当晚送到了薄晏晞的房间。”
岳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观察宁爵西的反应,见他没什么表情之后,继续说道:“之后的事就是现在菱城人人知道的,大家都以为是她爬上了薄晏晞的床,陆小姐也和她翻了脸,更逢人就说这事,但后来陆小姐好象被薄晏晞警告了,从此以后绝口不提。”
“就这么多?”宁爵西翻着手中薄薄的两片纸。
“关于她后面的资料时间太紧了,暂时只有这么多。”岳辰道。
裴界敲了敲桌子,插话进来:“算不错了,能查到这么多,不过下面的故事无非是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被人强暴之后,她从此堕落了,加上又有美貌,又会打情骂俏,她的名声很快就起来了。第二个版本,她事后拿了薄家的支票,绝口不提这件事。从此她贪慕虚荣人本性渐渐显露,她发现原来当坏女人这么容易,可以享受到有钱人的生活,过着舒服的日子,不用再东奔西走。”
宁爵西听了,眯眸靠在椅背里:“说完了吗?”
“还没呢。”裴界滔滔不绝:“她到处勾三搭四,想当上阔太太,却没有一个男人真正愿意娶她,直到遇到了宁少,一个对女人温柔有礼的男人,于是她通过假怀孕如愿嫁进豪门,事后见事情败露,她又全部推给了薄晏晞。整个计划天衣无缝,差点骗过所有人,但骗不了我。”
宁爵西冷嗤:“少对我有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
“你给我老实说,你看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是薄晏晞之后,还看得上她?”裴界索性就彻底挑衅下去。
“为什么不?”宁爵西冷静而客观的评价道:“那不是她自愿的,再者,谁没有过去?你没有?我没有?你我都不是干净人,何必强求别人?我不在乎过去,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样,她也没有刻意隐瞒我什么,我又何必小心眼的去深挖她过去的伤疤?”
“是,你是纯爷们,还是24K的。”裴界不服气的说道:“你就嘴硬吧啊,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回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指不定有多别扭呢。男人啊,就好个面子。”
宁爵西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那你是想说你不好面子,还是想说你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