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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痴情是病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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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痴情是病 64

    各宫送的礼物飘萝一眼都没看,在无比的期待中早早的到了床上躺着。

    明天就是她及笄大典,母后和百官都反对铺张,父皇的坚持她不是不明白,身为公主,她自知自己身上有一份责任,如果真说起来,她是赞同母后的建议。现在他们不能浪费钱财,得打起精神对抗很可能要灭亡的郦朝命运,民脂民膏是在此刻供给给边疆前线战士们的,他们得保护自己的百姓。明天,她只想收到一份礼物。

    翻来覆去,飘萝到了午夜时分还没有睡着。

    去年生辰的前一天她也有些兴奋,今年却是特别的亢奋,到了明天,她就是成年的女子了,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明白在凡间及笄对于女子是何等的重要,又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不知道,她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呢?

    飘萝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摇摇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是堂堂的公主,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头白发看上去是爷爷辈儿了,可是他的脸却好几年都没有变化,而且比父皇年轻许多,父皇会变老,他却一点儿都不会,不是神仙是什么人呢?那,如果他是神仙,是不是不会喜欢她?

    腾的一下,飘萝坐了起来,嘀咕着,“要是不喜欢我,怎么每年的生日都来陪我一整天呢?”

    喜欢!

    他肯定就是喜欢自己的!

    十二岁那年生辰,郦齐乾出了意外,姑且不论意外是不是被废黜皇后的西曦莲所做,郦齐乾的命是星华救回来的不假。那一天,飘萝第一次亲了星华,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两个自己。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男子这双眼睛很漂亮,她想从此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那时的她还小,没有想过是不是让他的双眸里只看得到自己的模样。

    随着日子的过去,到她十五岁那年再见他时,就有了说不出的感觉。

    在她生辰这天见面,是他和她两人的秘密,只有她能独享的秘密。弄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悸动到底算什么,是忘年交的一年一次的相聚?还是对他的心动期盼?不及细想,却是晓得自己很喜欢他来陪自己。战乱纷飞的年代,他的来临是她一年的日子里最开心的一天。

    飘萝双手捏在一起放在胸前,想着一个很多年都没有想出结果的事情: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呢?每次她问他叫什么,他都一笑而过。眼中有着温柔和对她的呵护,但却不让她晓得他姓甚名谁,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他说他送了礼物给她,她却是年年都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耍她,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耍人玩的登徒子,可礼物在哪儿?

    心里念着念着,快天亮的时候,飘萝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

    郦朝皇宫,御书房。

    已经半头白发的郦晏玄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累得在案桌后睡着了,眉头紧锁,想来在他的睡梦中也在忧心朝廷之事。

    年老的奚多海看到郦晏玄睡着,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一件薄披风,慢慢走到郦晏玄身边为他披上,心中轻轻的叹气。

    奚多海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让郦晏玄醒了,看看身边的奚多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朕这精神,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皇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乃天子,您的精神怎么会不好呢。”奚多海宽慰郦晏玄,“不过是皇上太过于勤政才会导致您现在感觉有点儿累,这时辰,便是夜鸟儿都睡了,万岁爷您还在批阅奏折,太辛苦了。”

    郦晏玄无声默然,谁说不是呢,皇帝!说的好听点儿就是坐拥天下,而那把叫龙椅的位子,却不是人人都坐得住的,坐在那个上面有多累,也只有坐过的人才明白。高处,不胜寒。拥有的越多,肩上的担子就越重,下面看着你的人就越多,你不晓得哪一天你就会被众人给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也未可知。辛苦这个词,是不能慨括一个帝王的一生,辛苦这个词,太轻太轻。

    “皇上,还是去歇息吧。”

    奚多海看着抬起手拿过新的奏折准备看的郦晏玄,“便是您不为自己的身体想想,也为二公主和太子殿下想想,明天可是二公主的及笄大礼,皇上您若是精神不好,二公主看了,必定是十分心疼的。”

    想到飘萝,郦晏玄的手顿住了。

    他的二公主飘萝……

    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那么像十七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子,他只在青花楼看到过一次的女孩,曾想纳她进宫为妃,却没想到终生都没有机会。现在看着萝儿,总会出现晃神,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当年二十八岁的时期,甚至会想,她肯定不是自己的公主,而是来找他的女子。

    “嗯。休息吧。”

    为了他的二公主,他也得打起精神。

    -

    皇后中宫。

    飘素被册封为后之后就不再带着自己的四个女儿一起生活,每一个公主都有她们自己的宫殿,太子郦齐乾也住到了他的东宫。

    “皇后娘娘,很晚了,还不歇息吗?”

    飘素脸色凝重,没有出声吩咐什么,只是一个人继续坐着,想些事情。

    二公主小的时候她还抱有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连自欺欺人都装不下去了,她的二公主和自己当年的妹妹太像了,真不晓得明天看着她及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哎……”

    -

    神界。

    神瑶河边,一个紫裳男子静静的坐着。

    星空倒映在粼粼的波光中,空气里有着很淡的水草气息,偶尔有一两只小鱼从水面跳出来,啪的落到水中惊起一些声响,除此之外,男子周围是极为安静的。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宁静的空间里忽然想起一个轻柔的女声,带着一丝不确定。

    星华的身姿一动不动,神瑶河边不是他的地盘,谁想坐当然都可以,只是他不想别人靠近自己。可是,素来清冷的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人说,尤其是他在想事情的时候。

    螣蛇见星华没有说话,走到他的身边,看看他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出声让她走开的迹象,准备坐下。膝盖弯下来,动作停住了,觉得跟他是不是挨的有些近了。于是,她走开两步,坐下来。

    两人默默的坐着。

    好一会儿之后,螣蛇轻声的问,“明天是荷花会,你会去吗?”

    荷花会算得是神界里很盛大的花节,他的法花是莲花,荷花虽然不是莲花,两者算的是近亲了,这些年天宫的节日他很多都没有露面,大家都觉得三十三重天里都要出现第二个千离上神了。以他的身份来说,什么节日想参加或者不参加都是自由的,没人敢置喙什么,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出席,若不然,这三十三重天里的众仙神就真的只能在传说里听听星华上神和千离上神的名号了。

    “千离上神是肯定不会去的,不晓得星华上神你能不能抽空过去呢?”

    螣蛇转头看着星华,“我记得很早之前,有些节日你是会出面的,大家都非常想看到星华上神的风采,相信你若是去了,一定会让众仙神很开心。”

    看着水中的星星,星华想,也不晓得小家伙今晚是不是在想他,明天就要显身在她的面前,明天及笄,算是成年的姑娘了,她应该很开心吧。

    想想,她八岁那年说他每年就只陪她一天,太少。从此他找到空隙就下去看她,却没显过真形,看着她在皇宫里开心或者不开心的生活。有时候看到她被老夫子教训,真是哭笑不得,不管转世几次,她对学习都不上心,而且捉弄老夫子的事情可是没少干啊。好几次见到她考试答不出来题目,还真有种想帮她过关的想法,可是连她的‘母妃’飘素都晓得,她那考试成绩就是用来气死人不偿命的,也就‘父皇’郦晏玄对她的成绩一点儿不在乎,只要她过的开心就好。

    “……不愿意也没关系。”

    星华回神,只听到了螣蛇最后的七个字,什么不愿意?他不愿意什么了?她之前说了什么,一大段,似乎一直就没有停。呃……他一个字都没听到。既然不愿意也没事,那就直接无视掉吧。

    “星华上神,我觉得有……”

    螣蛇又找了新的话题准备说,星华的思绪飘向了其他地方。

    明天及笄,阿萝在凡间就算是大姑娘了。按着凡间的习惯,她这个年纪,郦晏玄和飘素可能会为她寻找夫婿了。即便她现在还早,可过几年也免不得要被嫁的结局,终究过不了二十就会被飘素嫁出去。那世间,有谁能配得上他的阿萝呢?

    “哎……”星华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叹气声实在是很轻,两步开外的螣蛇都没有听到他的叹息,自顾自的说些什么,全然不晓得星华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阿萝嫁人……

    星华蹙眉,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呢?十六年对凡人来说不是很长的时间吗?他的阿萝怎么这么快就十六岁了呢?不久要嫁人,之后要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想到她很快就要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他真是……

    螣蛇的声音还在继续,太多的星华没听见,就入耳了几个字,“……看到那样的画面也许星华上神你会高兴的……”

    螣蛇的话还没有说完,星华冷不防的说道:“不高兴!”

    说着,星华站起来,看都没看螣蛇一下就飞走了,连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被留在神瑶水边的螣蛇心伤的看着星华离开的背影,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刚刚说的是,麒麟上神已经去千辰宫里找千离上神了,希望能将他请到荷花会上,到时他能和千离上神一起品茶看神女们为这次荷花会编排的舞蹈,据说那场在舞蹈在当年仙界曾美得让他的小徒儿飘萝十分惊叹,或许看到当年的舞蹈,他会感觉不同,有上仙传来说话,那场舞蹈里面有惊喜,是特意为了星华上神送来的。

    “难道,他一点都不怀念他的徒儿了?”

    下凡见飘萝的前一晚,星华在星萝宫的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想着她,念着她,最后恼火的落到了她及笄之后很快要嫁作他人妇的问题上,这一点弄得他的心情很不是不满意。

    第二日。

    凡间。

    郦朝皇宫。

    星华落到飘萝的宫殿门前时,她的寝宫里安静的有点儿不像今日是她的生辰,若不是宫里各处摆满了娇艳的莲花盆,还有宫女们脸上带着笑,他会出现刹那的错觉认为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日子。当然,他的阿萝的生辰他不可能记错。而她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到节日就喜欢在她的寝宫里摆莲花盆,水中开满了各色莲花。

    他曾问过她为什么喜欢莲花,她的回答是:他身上总有莲花的香气。

    “呵……”

    星华淡淡的一笑,不管转世几次,她的骨子里总有一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算他什么都不说,随着日子的过去,她自己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你们几个都快点儿,怎么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太子殿下和二公主的及笄大典马上就开始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对着几个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的小宫女们催促着,“若是错过了太子殿下和二公主的大典及时,小心皇后娘娘治你们的罪。”

    “是。”

    “姐姐,我们这就过去。”

    看着宫女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星华记起来了。按照凡人的习俗,及笄的孩子是得举行仪式,何况阿萝现在的身份是公主,自然是免不得一场大典。看着宫女们走的放心,他跟了过去。

    .

    穿着大典时才穿的华丽宫装,飘萝和郦齐乾站在了一起,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一脸严肃,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在飘萝的心中,只关心星华是不是来了,这样的大典如果能在他的目光里完成,那一定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不客气的说,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很漂亮,漂亮的自己想他看到。

    有言,女为悦己者容。应该就是她现在的心思了吧。

    飘萝转头到处看,寻找星华。

    郦齐乾看了眼身边的飘萝,回到原来的姿势。

    飘萝身边的大宫女小声的问她,“二公主,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她就算说出星华的外形,这些人也看不到他,还会当她是疯子。不过,之前他总是在她生日这天早早的找来,怎么今日还不见呢?莫非是人太多了,他寻不到自己?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出去找一下,听到司天官扬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吉时到。”

    宫女抬起手扶着飘萝朝司天官面前的供奉青天的地台走去,步伐走的很慢,旁边的太子郦齐乾走的也不快,而且他走的姿势还有点儿奇怪,像是很胆怯,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人,总觉得有人要陷害他一般。

    到青天地台下的红毯面前,宫女和太监们止步,飘萝和郦齐乾两人慢慢走上台阶,接受司天官从上天承接下来的祝福,意欲让两人平安辉煌富贵的过完一生。

    走到地台上面时,郦晏玄和飘素正面对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郦晏玄的目光落在飘萝脸上,飘素则看着自己的太子,各怀心事,难以言说。

    “及笄典,正式开始。”

    飘萝下意识的朝走来的方向看,眼睛忽然一亮,在她走来的红毯尽头,一袭紫裳,卓尔不凡玉树临风般站立着,一双明眸静静的看着她,虽然距离不短,她却好像能看到他嘴角的笑容。

    控制不住自己脚步的,飘萝抬起脚准备朝星华跑去,她刚迈出一步,星华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眼底惊艳一片。

    “阿萝。我来了。”

    见飘萝准备说话,星华连忙制止,“别说话,大典呢。”

    飘萝微微点头,看着星华,整个人都开心的想雀跃起来。他来了,他终于来了,在她在乎的时间,他没有失约。

    郦晏玄在说什么,飘萝没分几分心思听,看着星华一直傻呆呆的笑着,很多话都憋着不能出声,只能从她的笑容里表现出来。实在太高兴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拉住星华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

    皇家的及笄典礼繁琐的很,郦齐乾严肃认真的接受成年礼,飘萝则不晓得典礼到底做了些什么,郦齐乾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了,一颗心都在自己身边陪着她的星华身上,总也忍不住的转头看他,发现一年不见,他还是当初的模样,而她已经长大,时间在他的身上完全是停止的一样。

    “你再不正常点,郦晏玄和飘素就要当你中邪了。”星华笑着提醒飘萝。

    飘萝忍着想说话,笑了一下,见飘素看着自己,连忙收了笑容,拿出严肃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看着前面。

    不管怎么装,司天官的话一句没进飘萝的耳朵,她将自己的成年典礼当成了星华陪着自己参加的一个活动,满心欢喜的被人摆弄了大半上午。

    各种祭司活动繁多而且冗长,到中午时分,飘萝的及笄典礼才完全完成。

    “典毕——”

    听到这一声,飘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郦晏玄走到飘萝的面前,慈爱的看着她,“萝儿,还满意父皇给你的这个典礼吗?”

    “嗯。多谢父皇。多谢母后。”

    飘素微笑的点点头。她已经不敢多面对自己的大女儿了,怕自己想起自己的妹妹。

    “萝儿,你刚刚的大典是怎么了,父皇见你老是转头笑眯眯的,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飘萝解释,“儿臣很开心。”

    “就这样?”

    “为父皇对儿臣的疼爱高兴。”

    郦晏玄难得的笑了,这几年,也就面对自己的二女儿他才有点笑容,他总不能死心放弃抗争的初衷也就是为了她。他觉得,只有他还是郦朝的王,他的飘萝公主才能自由幸福的生活,如果他撑不住了,她又该遭遇什么命运呢。他,不敢想象。

    当世活着的人不会知道,不管一个人的内心愿望多么强烈,历史大潮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要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能避免的,终将是会到来的。

    哪怕是神,也有改变不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