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小说网 www.800xs.me,最快更新种田世子妃 !
这一晚皇宫大内十分热闹,皇后程素雪亲自坐镇指挥,将怡月殿布置得张灯结彩,像过节一般。换上了崭新宫装的宫女们捧着果盘来往穿梭,整齐地摆放在一张张小桌上;御膳房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烹调出十数道美味佳肴,就等着开宴上桌了。
刚过了酉时,就有勋贵陆续进宫来了,女眷们聚集在栖凤宫,与程素雪拉着家常;男宾们则是在怡月殿的偏殿中喝茶、闲谈政事或是一些风花雪月。
叶婉一行人到来时,栖凤宫已聚集了不少的人,林岚满面春风地拉了叶睿晨见过程素雪,程素雪笑意盈盈地打量了叶睿晨好半晌,赞道:“真是一表人才呐!这般风流俊秀的男子,就是整个儿炎麟国也找不出几个呢。阿岚有福了。”
自家儿子被夸赞,林岚更是笑弯了眼睛,嘴上却是谦逊道:“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太子殿下才真真儿的是人中龙凤呢。”
“瞧瞧,还跟我客套上了。婉丫头带着你哥哥去偏殿寻凌云玩罢,你们年轻人定是不耐烦在我们跟前儿受累的。”程素雪掩嘴“咯咯”笑着,看看那些个夫人们,自打叶睿晨进殿来,那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再让他在这儿待一会儿,怕是都要被吃了。
这些夫人家大多家里都有待嫁的女儿,见着叶睿晨这样的青年才俊,不留心才怪。叶婉也不愿意让自家哥哥被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忙应了一声拉着叶睿晨去了偏殿。她瞧见谢丞相夫人也在座,心知谢文筠定也到了,心中高兴起来,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她了,她乍见到叶睿晨,准能吓一跳。
栖凤宫的偏殿面积不小,一群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说笑着,丝毫不显拥挤。叶婉和叶睿晨并肩而入,一眼就瞧见了谢文筠几人,戏谑地瞟了叶睿晨一眼,快步走过去与众人打招呼。
几个女孩儿见叶婉来了,热情地拉着她问候着,谢文筠娇笑着嗔了叶婉一句什么,而后不经意地一偏头,竟见叶睿晨正站在两步外,脸上带着轻浅的微笑看着自己。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脚下不禁踉跄退了一步,脸上“轰”地爆红起来。
叶婉暗中时刻注意着谢文筠,见她如此,掩嘴窃笑起来。程瑶最先发现了这二人的异样,顺着谢文筠的眼神看去,却见叶睿晨一身玄色蟒袍,如青松翠柏般立在不远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也跟着“吃吃”笑出声:“啊呀,文筠这是怎的了?是不是殿中太热了些?不若吩咐宫女们撤掉几个炭盆吧,瞧把文筠闷得,小脸儿都红成这样了。”
几个女孩子发现了端倪,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谢文筠更觉羞窘,手中的帕子不停地绞着,小脚跺了跺,背过身子捂住了脸。叶睿晨被她的娇态勾得心中一荡,忍不住迈动步子,走到几人近前,笑道:“阿婉不与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们么?”
叶婉闻言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几个女孩子他不都见过么?耐着性子又给叶睿晨一一介绍了一遍,最后介绍到谢文筠的时候,叶睿晨笑道:“谢小姐我是认得的。”
谢文筠刚刚恢复的脸色再度红透,垂头对着叶睿晨福身道:“是。还没当面谢过长宁侯的救命之恩呢。”
“谢小姐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几个女孩子相互挤眉弄眼地偷笑着,看来这中间还有她们不知道的情况呢。谢文筠兀自红着脸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恰在此时,蔚凌云看见了叶婉在这边,便过来打招呼道:“阿婉何时来的?怎的不与我说一声呢?”
“才刚到呢。对了,这位就是我哥哥叶睿晨。”叶婉怕谢文筠羞恼太过,反对叶睿晨生出反感来,就着蔚凌云过来,忙不迭转移了话题。“哥,这位就是凌云太子。”
“久仰叶兄大名。”蔚凌云没有端太子的架子,但因他性子不是那种热情豪爽的,显得有些淡淡的。
叶睿晨浅浅一笑,随即也与蔚凌云说笑了几句,发现他谈吐很是不俗,身上也没有那些令人讨厌的纨绔习气,对他很是生出些好感来。
“叶兄,不如咱们到那边坐坐?我与你介绍几位朋友。”蔚凌云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人。
“好。”叶睿晨从善如流,虽还想与谢文筠说上几句话,但见她给蔚凌云行过礼后就在一旁低垂着头站着,不欲让她太过不自在,便小声跟叶婉交代了几句就随着蔚凌云离开了。
叶睿晨一走,让谢文筠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生出丝丝失落来。他比上次见时瘦了些,却更见英武了,谢文筠心中暗暗思量着,平州的日子定是十分清苦的,也不知他这一仗打下来,有没有受什么伤?有心想向叶婉询问一二,但见几个女孩子都是一副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说你们阴阳怪气地这是干什么?”叶婉瞧着几人的架势,再不说点什么怕是都要将谢文筠臊死了。
“我们那里有阴阳怪气?就是想知道下咱们的文筠何时与你哥哥…嘿嘿。”程瑶性子爽利,最是藏不住话,当即就八卦地打探起来。
陈梅儿“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婉,小声嘀咕道:“这就护上了?”
“你们几个真是的,前几个月文筠在街上险些被马车冲撞了,刚巧我哥路过看见,顺手拉了她一把罢了。”叶婉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连连给几人使眼色,叫她们不要揪着这点事说个没完没了,省得谢文筠面上挂不住。
程瑶和陈梅儿满足了心中的那点好奇,相视一笑,遂又与谢文筠说起了旁的,她们也担忧玩笑太过惹得谢文筠恼了。倒是贺秋莲,从方才起就闭着眼睛,袖手掐算着,不多会儿缓缓睁开双目,微微点头道:“虽有些波折,但终究好事可成。不错、不错!”
大伙儿素知贺秋莲时不常就会神神叨叨的,倒也不甚在意,唯独叶婉心中一动,她说的“好事”难道是指叶睿晨和谢文筠?命理之说叶婉是不信的,不过这“好事”她还是很乐意期盼一下的。
小插曲过后,女孩子们复又谈笑起来,半个多时辰后,有宫女来请众位去入席,偏殿中的人这才三五成群地鱼贯往怡月殿去。众人落座后,叶婉大致扫了一眼,没见着蔚凌羽,眉头微凝,按说已经这个时辰了,他作为主角之一,早该来了的,怎的还不见人影?
正自疑惑着,就见蔚凌羽带着不知是喜是恼的神情,匆匆而来。只见他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径自到叶睿晨那边坐了,侧头与叶睿晨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叶睿晨先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拱手好似在恭贺他似的。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叶婉心痒难耐,真想立时起身去问个究竟。只还不待她有所动作,不远处响起静鞭之声,蔚谦来了。
蔚谦携着皇后一起进到怡月殿,众人起身跪拜,叶婉也只得随着矮下身子,行礼后众人起身入座。林岚跟着满脸喜色地归座,拉着叶婉小声道:“真真是喜事呢,待会回府可得要好生张罗些礼物送去诚王府。”
叶婉一头雾水,“什么喜事?”她瞧着蔚凌羽面上带着些郁色,哪里像是有喜事的样子?
“才刚雅云生了。生了个六斤半的大胖小子!”好友喜得贵子,林岚心中十分高兴,那笑意是之都止不住。
“额。”算算日子诚王妃确实是该在这几天临盆的。可是蔚凌羽干嘛那副神情?不会是担忧多了个弟弟就会分薄父母对他的宠爱吧?叶婉好笑地摇摇头,这人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今儿个是凌羽和睿晨两位贤侄还有赵爱卿凯旋的好日子,同时方才朕刚刚得知诚王弟喜获麟儿,可谓是双喜临门,众位爱卿可要不醉不归啊!哈哈!”蔚谦率先举起酒杯,大笑着一饮而尽。此次宫宴用的酒是叶婉家出的葡萄酒,暗红的酒液盛在剔透的白玉杯中,很是漂亮。
席间众人忙都端了酒杯向上首的蔚谦遥敬,然后也纷纷喝尽杯中酒,心中无不暗暗羡慕诚王,大儿子那般有出息,在平州立下战功,这又添了一个小儿子,怪不得今晚这个庆功宴他没到场呢。各家的夫人们对诚王妃也是艳羡不已,年过三旬了还能生出儿子来,哪像自己,自家的夫君到自己房里过夜的时候都不多了。
“说来也是奇怪,前些年还传说诚王妃失宠了,这才几年光景,又生个儿子出来。”殿中歌舞已起,席间各家的夫人们相互之间也小声地议论起来。
“谁说不是呢?就瞧瞧诚王妃怀身孕这段时间,诚王整个儿都没上过朝,日日在府中陪着,哪里像是失宠的样子嘛。”这位夫人话中不乏酸意,想想自己怀孕的时候,自家夫君连句关怀的话儿都没两句,更遑论日日陪伴了。
“啧啧,各人的命真真是不一样,咱们谁能有诚王妃那般的好福气呢?儿子儿子比不上人家的,夫君也没人家的体贴,府中更是不如人家清净。我府上的小妖精最近又作妖呢,少不得还要我去收拾一顿才肯安分呢。”
接着几位夫人就开始说起了各自整治小妾的各种手段,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话题。叶婉听着这些窃窃私语觉得十分好笑,这些人不知道,之前的诚王妃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诚王本就没宠过她,何来的失宠呢?
葡萄酒味道很独特,不少的人忍不住多喝了两杯,不多时就觉得有些上头。这其中就有陈梅儿,她心情其实是有些郁结的,最近这段时间她娘亲没少为她相看人家,却都不甚满意,她心中也有些发急了。过了年她都十七岁了,再不嫁人都要成老姑娘了。缓缓站起身,悄声对陈夫人道:“娘亲,女儿有些气闷,到外面去透透气。”
“去吧,披好披风,小心别着凉了。”陈夫人对这个聪慧懂事的女儿很是心疼,也知道她最近心情不甚好,不忍心拘着她。侧头对陈梅儿的侍女道:“好好跟着小姐伺候着。”
“是。”侍女跟在陈梅儿身后,悄悄出了怡月殿,往不远处的小湖边走去。
陈梅儿边走边想着自己心事,连有人靠近都没发觉。“小姐,有人来了。”侍女见着有一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见附近没人,索性靠了上来,连忙出声提醒道。
“嗯。”陈梅儿根本没往心里去,今儿个京中的大小官员几乎全都到齐了,有人跟她一样多饮了几杯出来散酒气也不奇怪。
“陈小姐。”一个压抑着什么情绪的男声在陈梅儿身侧响起,吓了她一跳。
抬眼看去,借着四下里的灯笼光亮,陈梅儿认出来人竟是刘俊才。“你有什么事?”见着刘俊才陈梅儿就觉讨厌,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你本该是本公子的妻子,都怪那个该死的叶婉从中作梗!”刘俊才双眼通红,显见是醉了。
听着这厮忽地冒出这么一句,陈梅儿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冷声道:“刘公子请自重!你我两家的婚约本就没有敲定,本小姐怎么就该是你的妻子?更何况你刘家家风不正,父亲拒谈婚约有什么不对?哪里怪得着阿婉?奉劝刘公子还是慎言得好。”陈梅儿一甩袖子,领着侍女往回走,她实在是讨厌极了刘俊才那副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他的嘴脸,自己做不好人,反倒是怨怪起旁人来了。
“你站住!”刘俊才伸手想去拉扯陈梅儿的衣袖,被一脸警惕的侍女挡住了,脸上现出怒容,低吼道:“你敢拦本少爷?滚开!”大手一挥,一把将那侍女推倒在地,抬手又想再去抓陈梅儿的胳膊。
这时,一道清冷中带着些淡淡嫌恶的声音响起:“这是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