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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参见王爷!王爷一路辛苦了!”
芍药莺声燕语,扭扭捏捏的福下身,将身子扭成了精致的‘S’型,前凸后翘的,趁着那一身粉红色绣石榴花的湘绸褙子,倒是有几分看头。
可惜,她的这点儿姿色和风情迷倒一个小厮或侍卫还成,想打动慕容渊这种见多识广的男人,显然就不够看了。
慕容流尊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目光依旧流连在两幅画中,冷声说:“起来吧。”
“谢王爷!”
芍药起了身,扭着腰肢走近来,想要给慕容渊捏捏肩膀,却被慕容渊一抬手给止住了。
“本王今天传你过来,世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若你实话实说了,这个庶妃我便让你坐实了,若有半句谎言”
他抬起眼,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声轻哼虽然不响,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你在楚王府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芍药被慕容渊冰冷的声音吓得颤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定了定神,捏着帕子道:“是,妾身省得,王爷请问,妾身一定知无不言,不敢欺瞒王爷。”
慕容流尊没有废话,直接问道:“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嫔和乐昌说她投靠了太后,此事属实吗?”
芍药的眼睛转了几下,心思迅速的活动着,这会儿,她要是实话实说了,王爷或许会眷顾她一二的,可太嫔娘娘和尹侧妃、柳侧妃以及乐昌公主、恪靖县主一定不会饶了她的,而且,一旦给王妃正了名,日后她或是被接回来了,一定会记恨自己那日到慎刑司作证的事儿,王爷又那么宠爱她,到时候,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过么?
衡量比较了一番,她迅速的做出了选择,道:“回王爷的话,您也知道,妾身一直不大出自己的院子的,府里的事儿大都不知道,只是前段时间,太嫔娘娘命妾身到慎刑司去做个证,证明王妃平日在府中时对太嫔娘娘忤逆不孝。妾身到了慎刑司,见到了从前被撵出去的春桃,才知道是太嫔娘娘和高阳长公主联手告发的王妃。妾身觉得,有太嫔娘娘和高阳长公主的脸面,官司应该不会输的,可不知为何,王妃不仅扭转了劣势的局面,还把太嫔娘娘和高阳长公主给双双扳倒了,真是纳罕的紧呢,王爷就不觉得奇怪吗?”
慕容渊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沉声道:“你想要说什么?”
芍药说:“妾身只是个内宅女子,知道的少之又少,实在想不出王妃是如何力挽狂澜,扭转当时的劣势局面的,若是她没有像太嫔娘娘说的那样,投靠了太后娘娘,那王妃真可谓是个奇女子,跟从前妾身服侍的王妃派若两人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只差没直接说出晓媚勾结太后,吃里扒外了,慕容渊自然听得明白,他烦躁的挥了挥手,让芍药下去了。
芍药虽然满心为侍寝而来,但见王爷兴致缺缺,也不好太主动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失望的离开了……
接下来传的,是庶妃姚氏,姚氏本是从小伺候他的宫女,因为温柔乖巧,又生得美貌,长大后便被慕容渊收用了,多年来一直挺宠爱的,虽然不及柳侧妃和尹侧妃受宠,但慕容渊每个月差不多都能在她的院子里睡上一两天!
姚氏最大的好处,就是忠心,只对慕容渊一人忠心,在她的眼中除了慕容渊,便再无他人。
慕容渊之所以第二个传她过来,一是为了听实话,二就是为了保护她,要是第一个传她过来,足以证明在所有的妾侍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姚氏了,以尹侧妃善妒的性格,今晚之后,一定少不了给她小鞋穿,所以他才故意第一个传了芍药,来混淆大家的视听,借此保护姚氏的。
果然,姚氏没有让他失望,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从王妃被下毒,到恪靖设计劫她出府,到恪靖被误劫卖到妓院的事儿,一件都没落下。
说完后,慕容渊已经把事情的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便让她回去了,又传了庶妃何氏过来。
何氏是前楚王妃身边儿的侍女,在前楚王妃有孕时把她给了楚王的,此女生性情愚懦,却难得有一副好相貌,生得风流妩媚不说,最难得的是身材丰硕,丰乳肥臀,正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摸起来手感好,用起来柔软舒适的那一款!
何氏虽然蠢钝,但因生的美貌,楚王倒也多宠了她几回,但也仅仅是把她当做一件好看又好玩儿的工具使用而已,每次来她那里只是为了做那件事儿,做完累了便闭了眼睡觉,有时做完身子不累便起身离开,极少跟她说话,也不与她有别的交流,好像她所有的用途都是在床上似的!
何氏知道自己的用途,来之前又是澡屄,又是熏香,只为服侍那男人舒服了,自己也能讨些好儿。
楚王出去小半年,并没有带女眷出去,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难免会有那方面的需求,但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愿被属下看到自己行为不端,更不想授人以柄,因此竟生生的忍住了,路上并没有招妓或买女人使用。
此番回来,他憋了一肚子的欲火,原是想晚上跟晓媚圆了房,好好的恩爱一番的,奈何襄王有梦,神女不在,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何庶妃过来泻火。
何氏到了书房,楚王二话没说的将她放倒在书案上,扯去衣裤,尽兴的发泄了一回,只弄得精疲力尽、绿岸红飞,才雨散云收。
事毕后,何氏已然不能走路了,被两个丫头搀着回去了。
随后,慕容渊又传了赵庶妃,赵庶妃本是尹太嫔赐给慕容渊的,此女不仅美貌,且心思细腻额,温柔体贴,尹太嫔便把她赐给了儿子做庶妃。
此时,慕容渊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也泻了火,把她传来后,便没再跟她说什么,只命她陪着自己睡下了。
尹侧妃和柳侧妃左等右等,却不见楚王过来或传她们去陪侍,心里都酸溜溜的,特别是听说楚王挨个把四个庶妃都传进书房,不知做了什么的时候,心里更是嫉妒的像被毒蛇咬了似的,特别是尹侧妃,听说赵庶妃居然在书房里跟楚王睡下了,咬牙切齿的坐了一夜,暗地里想了好几个绊子,等着以后往赵庶妃身上使呢!
翌日
大家齐聚松鹤院,来给尹太嫔请安,这些侧妃庶妃们,除了何庶妃外,各个都顶着两只大黑眼圈儿,都像是一夜未睡似的,憔悴了不少。
尹侧妃和柳侧妃自然是因为嫉妒,都一夜未睡;芍药除了失望,还有不安,不知自己昨儿说的那话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姚庶妃因王爷传了她却并未叫她侍寝,心里很不好受,后来丫头又打听出王爷又传了何庶妃和赵庶妃,最后让赵庶妃侍了寝,顿时失落不已,独坐到天明;赵庶妃虽然顶着侍寝的名头,但王爷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夜里,她几次想亲近他,都被他无情的拒绝了,赵氏心里有事儿,当然也没睡着!
只有何庶妃,昨儿被王爷狠狠的宠幸了一回,累得浑身散了架似的,一回去就睡着了,由于睡得好,早上起来后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跟那几位相差甚大!
见礼后,大家按次坐了下来,尹太嫔扫了慕容渊一眼,见他神色清明,不像昨天刚回来时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了,便道:“昨儿睡得可好?”
慕容渊道:“多谢母亲挂念,儿子睡得很好。”
话犹未了,几道幽怨的眼神立刻射向赵庶妃,赵庶妃满脸尴尬的苦笑,这下子,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没打到狐狸倒惹一身骚了!
“既然你也休息好了,母亲就跟你说正事儿吧!”
尹太嫔的声音传过来,她板着脸,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道:“我要休了李氏,你今儿便去宫里上表,不管怎样,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咱们楚王府是不能再要了。”
楚王道:“母亲说笑了,李氏是皇家亲封的王妃,岂能说休就休了,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休妻和离的道理,不是白白的惹世人看笑话吗?母亲一向最爱惜楚王府的声誉的,今儿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尹太嫔冷笑道:“今时今日,咱们楚王府的里子面子都已经被那个贱人丢光了,丢人也不差这一遭了,这贱人忤逆不孝在前,勾结外敌吃里扒外在后,我已经一刻都不能忍她了,你若不肯休了她,那便把她请回来,我找个安静的寺庙,剪了头发做姑子去罢。”
慕容渊见母亲赌气,忙赔笑说:“母亲不用动气,儿子知道李氏惹您生气了,请您在她年幼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遭吧,回头儿子一定教训她,让她回来给您磕头赔罪!”
尹太嫔一听儿子的说辞,顿时被气笑了,说:“那贱人害我被降位,被天下人耻笑,害得楚王府声明扫地,都没脸见人了,你却要让她磕几个头就轻轻放过了,渊儿,你是被她迷惑住了还是被她下了降头了,怎么如此昏聩了起来,;连礼仪孝道都不顾了?”
说罢,大声对如意道:“去收拾行李,准备车马,我这就到大安寺去做姑子去,与其在家里看人脸色过活,还不如早点儿离开的好,免得惹人厌恶!”
如意只好干答应着,却并不动弹。
慕容渊看尹太嫔动了真气了,忙对乐昌道:“你先劝劝母亲,我这就去骊山接李氏回来,让她给母亲磕头认罪,直到母亲消气为止。”
乐昌道:“哥哥,论理这话我这嫁出去的妹妹不该说,但李氏也忒不像话了,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个月她有多猖狂呢,不然,母亲这么爱面子的人,岂能连脸面都不要了也执意要休了她?妹妹知道,李氏美貌无双,是个男人就会喜欢的,哥哥偏爱她,舍不得休她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妹妹倒是觉得,既然哥哥舍不得休了她,不如就把她降位庶妃,这样,她还是哥哥的人,母亲也就消气了,岂不是一举两得吗?而且,她的性子和出身,也确实不适合做咱们楚王府的正妃,要我看,做个以色侍人的庶妃正好!”
“胡闹!”慕容渊低斥了一声,面色愠怒道:“大雍国律,以妻为妾者,仗五十,徒八百里,你是嫌我这王爷做得太顺当了吗?还是觉得咱们楚王府现在经得起折腾?更何况,李氏还是上了皇家的玉碟的人!岂能容咱们随便贬黜?”
恪靖抢着道:“舅舅此言差矣,李氏嫁到楚王府进一年了,却尚未有嗣,乃犯了七出之罪的第一条,且她不悌不孝,忤逆外祖母,乃犯了七出之罪的第三条,七出之罪犯了其中的哪一条都足够休妻了,她一连犯了两条,别说是贬她为妾,就算是休了她,上头也无话可说的,咱们还能要她,让她做您的妾侍,也算是仁慈了。”
话音刚落,慕容渊便冷声道:“亏你也知道七出之罪,那七出里第四条便是里现在犯了的‘口舌’一条,一个女儿家,不思学些女红针凿,学些做人的道理,整日里抓尖卖乖,搬弄是非的,便是被掳出府,卖到龌龊的地方去,也未见你学乖些,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恪靖出头献计,却被舅舅冷着脸训斥了一顿,顿时灰头土脸的躲到母亲的背后去了。
乐昌见女儿被骂了,虽然心疼,却也知道哥哥在借机敲打她呢,只好恨恨的闭了嘴,转去安慰尹太嫔了!
慕容渊借机走了出来,叫人备了马,带上他给晓媚带回来的礼物,骑着马一径往骊山别院去了……
此时,锦绣宫凤栖殿里
杜贵妃半躺在象牙榻上,玉臂支着靠枕,钗环微斜,曳了一束秀发在胸前,蔻丹鲜艳的纤指拨弄着玉腕上的金环,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宫女小心翼翼地托起她左边小腿,撩起裙裾和绸裤,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冰肌雪肤,又在脚踝下垫了一个小枕,向等候在旁的御医欠了欠身,退到杜贵妃的身侧。
“娘娘请恕微臣冒犯。”御医向杜贵妃告了罪,坐在象牙榻边的矮凳上,打开随身药箱。
“太医尽管施为,本宫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呢。”杜贵妃朱唇轻启,吐出一串脆笑,眼波流转,却是越过御医头顶,望向坐在椅子上的聚精会神看书的紫衣男人。
他微垂眼帘,身姿挺拔,身上穿着紫色绣金龙的家常服色,俊美非常的脸庞神情冷峻,对榻上受伤的女子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色,即便两道春水荡漾的眼波从他身上掠过,他仍面如止水,没给对方一丁点儿的回应。
杜贵妃抿了抿朱唇,似是讥讽,讥讽自己想的太多,到了现在还在幻想他的怜惜呢。
御医诚惶诚恐地替贵妃娘娘清创、换药,包扎完毕之后,又再三嘱咐她这几日尽量饮食清谈,勿大悲大喜,切不可碰触牵引伤处等等,又将内服丸药交付宫女。
贵妃娘娘随声慵懒地道了声谢,给身侧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默女心领神会,引领御医退出凤栖殿去。
寝殿里就只剩下皇上和她了,然而却谁都不开口,慕容流尊依旧垂头专心的看着书,就像他以往来时那样,这样静静消耗了一会,杜贵妃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道:“陛下,嫔妾是故意坠马的。”
饶是慕容流尊一贯冷峻沉静,听了这话,也不禁惊愕的抬起头。
见皇上的视线过来了,杜贵妃嫣然一笑,往太师椅上一靠,转动把玩手里的发丝,态度悠闲而傲慢,“若不是这样,嫔妾能用什么理由,让陛下来看看嫔妾这个可怜的女人呢?”
闻言,慕容流尊的脸上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心却冷的如一把锋利的刀似的。
这女人,在冷宫呆了一遭,已经变得癫狂阴狠,无所不至了,像一条发了疯的毒蛇似的,看到谁都想不管不顾的咬上一口,他真想现在就把她一脚踢回冷宫去,偏偏现在又用得着她的父亲,不得不对她虚与委蛇,真是讨厌的很。
笑完,他缓缓道:“凝儿又顽皮了,你想见朕,打发人来叫朕就好,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呢?”
“皇上贵人事忙,又要打理朝政,又要忙着应付各宫的妃嫔,妾身怎敢打扰?”她笑着,慵懒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