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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褚经年一样心情不太爽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盛非。
盛非为自己拉了票,又自觉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倾慕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在场收到玫瑰最多的人。只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没有人胆敢当着永福县主的面将玫瑰花给她。永福县主只在盛非后面跑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而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即使盛非一次次冷酷表示全天下女人死绝了,也不会娶她。
永福县主对于接近盛非的女子一贯心狠手辣,虽然被罚掉了郡主的封号后,她行事收敛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她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没有人想要得罪一个神经病。
没错,很多人私下对永福县主的称呼就是神经病。
这也导致了盛非面前的篮子,一朵玫瑰都没有。
永福县主扬着张扬的笑走到他面前,“真可怜,你也太不受欢迎了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送你好了。”
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玫瑰丢到了盛非的篮子中。
盛非翻了个白眼,“不需要,你还是拿回去好了。”他一点都不想收这死丫头的玫瑰。早知道这些年这丫头会一直追逐着自己不放,他当年就不该发善心将她给救了。
他目光落在永福县主身上那套眼熟的衣服和更眼熟的头饰,有种莫名的郁闷。衣服和首饰都是他送给何怀玉的,结果却出现在温柔身上,可见何怀玉直接将东西送给永福了。
那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怕得罪他啊。
永福县主单温柔看到盛非的目光难得停驻在自己身上比平时更长一些,心中十分满意,还转了一圈,裙摆漾开了圆形的波澜,“我今天这打扮好看吗?”
盛非撇了撇嘴,不说话。
单温柔习惯了他这态度,哼了哼,“反正我知道你喜欢就可以。”然后心情愉快地离开。
盛非气了个半死,等看到何怀玉将玫瑰花送给别人,那就更恼火了。他好歹也算是她的熟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支持熟人才对吗?他转念一想,若是何怀玉将花给他,只怕要惹来温柔的白眼,对方一个丫鬟哪里招架得住一个县主的雷霆之怒。
这样一想,他心情才平复了许多。
……
等大家都把手中的玫瑰花送出去以后,这场别看生面的赛诗会便正式开始。在赛诗以前,大家从签筒中抽签。根据木签最下面的颜色来定时间。
比如红色是十弹指、橙色是一盏茶,黄色是一刻钟,绿色是一点,蓝色是一炷香时间。
大家纷纷上前抽签,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
按照盛非的说法,这些签中大多数都是黄色,每一个签筒只有一个红色,两个橙色。
褚经年站起身,说道:“我先抽吧。”
他摸出了一根签文,直接笑了,“开门红啊。”然后将木签往桌上一放,底下的红色十分显眼。
这手气也没谁了!第一个抽,还能摸出只有一根的红签,也不知道该说褚经年运气是好呢,还是不好。
最可怕的那张签都被他抽走了,其他人不自觉松了口气,纷纷上前抽。
等大家抽好以后,按照时间的分布重新换了座位。每块区域都站着一个拿着计时漏斗算时间的下人。
这赛诗会的作诗主题是由三位长公主所定的,寿昌公主准备第一轮,她随意指了指花园中的玫瑰花,说道:“那就以这玫瑰作为主题吧。”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褚经年身上,等着看他是否能够在十弹指之间写好诗,这时间,也就只能够刚好写完一首诗。
褚经年十分无赖地往那边一坐,笔甚至都没有拿起来过。
他轻轻一笑,一派浊世公子气度,后面的玫瑰花在其光华之下都黯然失色,“这一轮我弃权。”
漫不经心的语调宛若清泉石涧。
大家嘴角抽了抽,看他刚刚那么有把握的样子,还以为他要瞬间成诗,结果这人直接干脆利落地弃权了。
他身边的人恨铁不成钢道:“你好歹也拼一把。”
褚经年道:“我这是我自知之明,免得等下丢人现眼。”
这赛诗会也没有说不能弃权。再说了,褚经年若是弃权,这一轮便是0分,对有志拿到魁首的人来说,无疑是少了一个很有竞争力的对手。
大家也不浪费时间,开始提笔作诗,沙沙的笔声响起。
时间到的时候,每个人作的诗都被收了上去,等到最后一个抽到一炷香的公子哥做好诗后,第一轮便暂时画下了句点。
寿昌公主让侍女将每一首诗当场念了出来,又让在场的小姐们抽签,选了十个负责评分的。这种随机模式无疑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公平性。
朝颜懒得出这个风头,利用系统作弊了一回,选了负责当观众的签文,好在旁边看热闹。
最后第一轮的优胜者是礼部尚书之子安适杰,直接拿了满分十分。
第二轮抽签继续开始,签筒又换了一个新的。褚经年照例先抽,然后抽到了橙色签。
他的好友忍不住摇头,“你今天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啊,怎么总是抽到这种下签?”
作诗也是需要酝酿时间的,时间越长,自然有可能做出更好的作品,并非每个人都是曹植那种七步成诗的天才。
褚经年笑了笑,“嗯,今天手气不太好。”
骗人!朝颜才不相信这话!如果说第一轮她还只是怀疑,第二轮她心中十分确定了。褚经年肯定是故意选取那种时间短的签文,他只怕……对这所谓的魁首并不感兴趣。
难道他不想要帮差点成为自己未婚妻的方雪纯赎身吗?
或许是她注视褚经年的时间太长,褚经年察觉到了,原本同身边朋友说话的他转过头。视线准确地往朝颜这个方向望了过来,他冲她眨了眨眼。
朝颜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她转过头同言灵昕说话,没去看褚经年。
褚经年轻轻一笑,收回自己的目光。
倒是朝颜身边的两个少女在那边一脸羞涩地讨论。
“刚刚褚侯爷是不是看我们了?”
“嗯,是往我们这边看了呢。”
……对于这种花痴评论,朝颜只能当做没听到了。
第二轮定下诗会主题的是单温柔的母亲宜昌公主,主题为爱情。
朝颜不由想起了关于宜昌公主的事情,这宜昌公主属于典型的追求爱情的人物。年轻时对驸马单景乔一见钟情,主动追求他,最后终成眷属。十多年来都恩恩爱爱的,只可惜单景乔身体不好,即使宜昌公主请了再多的名医给他诊断也是一样,只是勉强将养着身子。也因为这个原因,宜昌公主和单景乔经过感情很好,却只有单温柔这个女儿,便将这唯一的女儿给宠上天。反正她作为长公主,也没有人敢指着她,非要她过继。
想来宜昌公主定下这主题,也是因为想到她和驸马年轻时的事情吧。
只是宜昌公主才定下了这选题,还没来得及欣赏大家的诗作,她府里的嬷嬷便急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那嬷嬷附在她耳边说完话后,宜昌公主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眼中闪过担忧,旋即便以家里有事为由离开了,还将自己女儿单温柔也一起带走。
言灵昕语气肯定,“定是那驸马身体又出问题了。”
“驸马我也曾见过,真真是温润如玉的一个翩翩公子。他年轻时有一回打猎,不小心遇到山贼,中了一刀,虽然经过太医抢救以后活了下来。但从此就落下了病根。”
言灵昕对于长相好的人一般都听宽容的,说起驸马便十分唏嘘。
宜昌公主的离开给大家带来了一小阵的议论,很快的,在一篇篇诗作陆陆续续出来以后,大家便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诗作上。
第二轮中,褚经年的诗在一干人中算中上,不过因为他那张脸的加分,评分的人便不自觉给了高分,最后也拿下了九分。这一轮中,获得最高分的依旧是礼部尚书之子安适杰。
这位原本就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子,加上手气也不错,抽签的时间都挺长的,拿到这样的成绩一点都不稀奇。
第三轮很快也展开了。
褚经年这一回继续抽到红签,干脆利落地弃权。大家不由咂舌,表示他的手气简直黑到没脸看,三轮中有两轮直接抽了红签。
褚经年也一副遗憾的样子,“看来今天果然不宜出行啊。”
朝颜看着他那完全看不出演戏痕迹的表情,心中鄙视:装!让他继续装!这人明显是在偷懒。
褚经年弃权以后,便在旁边看热闹了。原本大家觉得若是没有差错的话,只怕今天诗会的魁首会是安适杰,他的才华有目可睹。
只可惜安适杰最后手气也差了一回,竟是选中了橙色签。因为时间匆忙的缘故,他最后一轮诗只拿到了六分,于是便被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子马久明给夺走了总分第一的位置。
马久明三轮的分数都是九分,加起来二十七分,刚好比安适杰多了一分。而且马久明,还很自恋地压了自己为魁首,加上这十分,三十七分的总分,足够傲视群雄了。
朝颜不得不承认,这马久明的实力虽然有,但更多的还是运气,他三回合都抽到了不错的签,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酝酿出好的诗词。加上他生得一张娃娃脸,长得就很讨喜,那些打分的姑娘不自觉就心软了几分,给他打了不错的分数。
寿昌公主扬了扬眉,嘴角抿出优雅愉悦的弧度,“不错,看来今天的魁首便是你了。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马久明咳嗽了一声,目光游离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我想要方雪纯。”
他这样一说,其他男子不自觉露出了打趣的眼神,自古以来才子都难过美人关啊。
马久明连忙摆手说道:“她也是我表姐,我既然知道她的去处,总不能眼睁睁当做没看到。”
寿昌公主说话算话,直接令人将方雪纯给带了过来。
方雪纯已经换下了先前跳舞的服饰,一身浅黄色的裙子,未施粉黛,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看上去清清淡淡的,往那边一站,空气都安宁了不少。
寿昌公主说道:“你表弟将你讨要了过去,从现在起,你便不是我们公主府的舞女了。”她身边的侍女直接奉上了一个紫楠木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卖身契。
寿昌公主漫不经心拿起那卖身契,长长的指甲盖涂抹着的红色触目惊心,同米黄色的卖身契形成了色彩上鲜明的对比。
方雪纯在拿到那张卖身契的时候,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红。这几年来,她从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名门贵女,流落成人人可踩上一脚的舞女,不知废了多少的心思才成功辗转入了公主府。
如今当自由重新回归时,她在欣喜的同时,更多的是复仇的坚定决心。想要向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报仇。
“多谢长公主。”在瞬间的失态后,她恢复了淡然无争的模样。过往痛楚岁月的摧残并不曾抹掉她骨子中的淑女仪态。
寿昌公主淡淡道:“你该谢的不是我。”
方雪纯说道:“若没有长公主您的庇护,我哪里能有这段时间的清静日子。”
寿昌公主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以前的方雪纯骨子中还是有贵女的傲气,如今却显然圆滑了许多,心思也深沉了不少。不过这终究同她无关,她先前也不是刻意将她买下,只不过是看她舞跳得好,才选了她。
方雪纯在道谢过后,便低眉顺眼地走到马久明身边,声音带着感激,“多谢表弟。”
马久明听着那温软的声音,不知为何耳朵有点烫,连忙说道:“这是我该做的。我娘那时候一直后悔不在京城,没法及时打听到你们的下落。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雪纯只是露出了淡淡一笑,“我也甚为想念姨母。”
赛诗会到现在已经落下了尾声。大家纷纷辞别,只有几个人留下同盛非一起进行别的玩乐。
朝颜也准备跟师姐言灵昕一起回去。她今天也算是认识了不少人,黄心怡还表示有时间下帖子请她过去欣赏她种的兰花。朝颜对这位温柔沉稳的大姐姐印象很好,自是一口应下。
今天对她来说,最大的收获便是扩充了不少的人脉。
朝颜和言灵昕走到马车前,刚打开车帘,便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不请自来的人。褚经年做了一个紧闭嘴巴的动作,示意他们别出声,古里古怪的。
言灵昕先上了马车,朝颜也跟着坐了上去,“你来干嘛呢?”
褚经年打了个招呼,“介意我搭顺风车吗?”
朝颜眼皮跳了跳,没好气说道:“我要是说介意的话,你会下来吗?”
“不会。”褚经年十分诚实。
朝颜满头黑线,这个人怎么能够那么欠揍呢!
她问褚经年,“你不是有自己的马车吗?”
褚经年耸了耸肩膀,这个有些无赖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是一贯充满了慵懒闲适的味道,“没办法,我离开京城之前,放了他们鸽子,他们几个商量着今天要喝倒我呢。”
“我要是不机灵一点,只怕要头疼好几天。我今天才刚回京城就过来,到现在都还没好好休息呢。”
朝颜懂了,所以他这是躲她这边来了。想来那些人也不会想到褚经年会不要脸地跑去躲人家的马车里,而且还是女孩子的。
她哼了哼,没再说让他下马车一类的话,算是默认了他留下。这人刚风尘仆仆回来,还是免了他遭罪好了。
褚经年将她的反应收进眼中,不由笑了,低低曼曼的笑声中充满了愉悦的味道:他就知道自己稍微装一下可怜,朝颜就会心软,她最吃这一套了。当然,朝颜只需要对他一个人心软就可以。
言灵昕虽然看在师妹的份上没有将褚经年赶下去,但是也看只见得到她师妹的做法很是不满。心里觉得褚经年真是太没眼力劲了,一点都不懂先讨好他们这些娘家人。
她想起了在公主府里其他人讨论的关于方雪纯的事情,直接拿出来刺某人,“咦,你是为了方雪纯特地赶回来吗?可惜你今天运气不好,没能赢得美人归啊。”
褚经年一脸无辜,“方雪纯是谁?”
言灵昕无语地看着他,“就是差点成为你前未婚妻的那个啊!”
褚经年拖长了音调,慢慢说道:“事实上,每年都会有好几个所谓的差点成为我未婚妻的人,你指的是哪个?”
想要攀附他的人多着呢,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个闲心将每个人都记住。
朝颜忍俊不禁,她突然觉得方雪纯有些可怜,按照其他人的说法,那时候她更是放下了高傲的性格主动追求褚经年,谁知道却不曾在褚经年心中留下半点的痕迹。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言灵昕见他并非故意装傻,按耐不住心中的八卦,“我记得,那时候方雪纯还时常拜访你祖母,当时甚至传出了你们两个要谈婚论嫁,只可惜后来就没有了下文。”
“那时候你同群芳馆的潋滟姑娘把臂同游,让她芳心碎了一地。”
朝颜发现,褚经年以往的经历还真不是一般的精彩啊。
褚经年有点后悔跑马车里了,朝颜这位师姐还真的是看他万分不顺眼,拼命给他上眼药,不过他也因此想起方雪纯是谁了。
他说道:“言小姐可别乱说,败坏了那潋滟姑娘的名声。潋滟姑娘有心上人的,只是牛伯爷看上了她,她生怕对方豪取抢夺,这才求到了我面前。”
“人家现在赎身出来,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清净呢。”
他先赶紧给自己从这件事中摘清楚后,才继续道:“恰好那段时间方家也整日游说我爹定下两家的亲事,我便干脆让潋滟姑娘帮忙了。”他们两人可谓是各取所需。潋滟姑娘借着他的威势来打发掉牛伯爷。
至少在他和潋滟姑娘出双入对后,方家那边就消停了许多。
因为差点被他爹给媒妁之言的缘故,褚经年对方雪纯的印象可算不上好,尤其是方家还做出了他最鄙视的事情,贪污了修缮河堤的款项,若不是及早察觉,来大洪水后不知道会有多少老百姓遭殃。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再说了,我连她在公主府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回来?”
他昨晚刚到家,便收到了朝颜今日要去赴宴的消息,不放心她一个人,索性同盛非要了个名额过来,还被盛非打趣他见色忘友——他觉得在这一块上,盛非可没有什么资格说他。
言灵昕砸吧了一下嘴巴,“亏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是为了她而回来呢。”她也以为褚经年一边追求着她家小师妹,一边对方雪纯念念不忘,这才拼命给对方好看。
褚经年忽的想起了朝颜先前古怪的动作。一开始的她明显是要送花给他的,结果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转送了别人。难不成是因为听到了潘旭那些胡话,所以吃醋了吗?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顿时飞扬了起来,像是三伏天吃了一碗冰一样,浑身舒畅到了极点。
能因为这种事而吃醋,他们两人之间,就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朝颜只觉得坐在对面的褚经年笑得十分古怪,笑得她心中发毛。
“你又吃错药了吗?”
褚经年意有所指,“没有啊,我只是心情好而已。”
他昨天半夜才回来,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得出门,现在开始感到了疲倦。
褚经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先休息一下,等到了后喊我。”
然后直接靠着车背,阖眼休息了起来。
朝颜也安静了一下,给他一个休息的好场所。她让车夫先拐去褚家,等到了后,才将褚经年喊醒。
褚经年醒了过来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朝颜忽的想起了茶园的事情,问道:“什么时候去你茶园看看?”
褚经年微微一笑,“那就后天好了。”
朝颜后天也没有什么事,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等她重新回到车内,言灵昕问道:“师妹要买他那茶园吗?”
朝颜摇摇头,将她和褚经年关于茶园的合作说了一下。言灵昕拍了拍手,说道:“这样啊,那我也和你合作好了!这样日后也有那龙井茶可以喝了。”
“嗯,到时候产出的茶,你拿六成,我拿四成就好。”师妹那龙井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泡起来口感比每年上进的贡品还要好得多。
朝颜觉得自家师姐这种时时都不忘要压褚经年一头的性格真是太可爱了,她忍着笑意说道:“不用了,我还是一样拿五成好了,占师姐太多便宜的话,我会于心不安的。”
她都这样说了,言灵昕也只能同意了,“我那茶园有两百亩,比褚经年的要大!”语气之中带着炫耀。
朝颜知道师姐喜欢被夸的性子,十分配合,“师姐真厉害!买了那么大的茶园。”
言灵昕得意地尾巴都要撬起来了,“对了,大师兄和老师那边你也可以和他们说一下,他们肯定很乐意的。至于师弟那边还是算了,他毕竟是皇室众人,牵扯甚多。”
吴归远在那边看得嘴角不断抽搐,言灵昕在外人面前,该有的仪态还是有的,但是一到熟人面前,顿时变成了言三岁。
不过有这样一个师姐在,也让朝颜在京城的日子带来不少的欢乐。
朝颜回到家后,没忘记将先前岳照琴的好友简灵珂偷偷塞给她的纸条拿出来。
纸条上只说了一件事:岳照琴他爹岳清同三皇子接触中,似乎有意将岳照琴许配给他。
朝颜眉头微微皱起,她不认为简灵珂会故意说一个容易被拆穿的谎话骗她,只怕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也不知道简灵珂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事的,京城里现在可没有半点相关的风向。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开始坐在书桌面前给岳照琴写信说这件事,另一方面则打算让人盯着岳清,看看具体的情况。说实话,岳清虽然是个渣,但他本身就是在照琴他爹,在世人眼中,他给自己女儿定亲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另一方面,三皇子柳凤阳身份尊贵,龙章凤姿,乃世人眼中的良配。倘若岳照琴当真成了三皇子妃,大家只会说岳清是多么宠爱女儿,给她定下了这么好的亲事。至于岳照琴本身的意愿,没有人会在乎。
朝颜想到这点,心情越发的不爽。她知道照琴的性子,比起当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她更宁愿呆在福利院同一群小朋友玩耍。
福利院……
说到这个,她忽的有些明悟过来。在京城中比照琴身份更高的女子也不少,三皇子不选其他身份更高的人,偏偏选中了照琴,只怕也是为了在百姓之中拥有更好的名声。
毕竟照琴因为同她主持一起福利院的缘故,在民间的名声极好。
连另一半的名声也不放过,可见三皇子这是剑指皇位啊。想到这点,她对那三皇子平添了几分的厌恶。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就盯上了照琴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不断翻滚的怒火,开始给照琴写信说这件事,连同自己的猜测也一起写了上去,然后让人第一时间将信件送回去。
虽然她也可以用信鸽送,这样速度还会更快一些,只是这信件上的事情牵扯甚多,万一信鸽不小心被人给打下来,消息落到别人手中就不好了,还是让人亲自送比较放心。
朝颜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在得知这件事后,她更多的是对岳清和三皇子的恼怒,而不是担忧他们的谋划会成功。要促成一门亲事不算简单,但是要搅黄可就容易很多。
大不了到时候她利用系统弄出神迹,让全京城都知道他们两人八字相合,不宜婚配。
无论是先前三皇子的生母丽贵妃想让娘家侄女嫁柳凤尧,还是现在他们主意打到照琴头上,都成功地让朝颜对他们没了好感,很想给他们坏事一回。
只是作为普通的农女,无官无爵,想要算计一个深受宠爱的贵妃和皇子可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朝颜骨子里没有其他人对于皇室的敬畏,算计起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皇子又如何,皇子也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出身高贵了点罢了,人品也不见得比人好。
她在心中将那对母子翻来覆去骂了一回后,又看了一会儿书才心平气和下来。朝颜也隐隐感觉,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迫在眉睫。
……
在朝颜他们各自从公主府离开以后,当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那自雨亭等消暑圣地自然被大家所津津热道,连带着朝颜这个设计出这些的人都名声鹊起。
寿昌公主在人前表示出对她的喜爱,加上她老师还是齐国公,她当天的行事也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大家说起她来,自然都是满口的好话。
不过大家重点还是集中在“空调”上,盛非甚至还让人给她送信过来,说才一天功夫,他就收到了二十家的订单,最少也能赚个几万两。
朝颜没忘记石清莹先前的吩咐,同他拿了一个插队的名额。
除此之外,方雪纯也刷了一番存在感,毕竟她在两年前也是出了名的才貌无双,当她以舞女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人前,自然引发了一通的议论。
长得好就是有优势,人们虽然觉得方家被抄家是咎由自取,不少人却分外同情方雪纯,觉得她可怜无辜,被家族给连累。
朝颜则不然,方雪纯在那之前是千尊玉贵的大小姐,她所有的奢侈生活都是建立在她亲人收刮民脂民膏上。方雪纯又并非那种不喑世事,被保护得很好的单纯小姐,在家中十分得宠。她父亲更是曾说过她若是男子,定能够有一番作为。
这样的人……说她对于自己父亲所作所为半点都不之情,朝颜还真不相信。知道家族作恶,却没有阻止,她也并不无辜。
而且方雪纯刚被自己的表弟马久明带回去,便在马家引发了小小的风波。马久明的母亲是方雪纯的姑姑,加上又愧疚自己当时没能帮娘家,于是便将满腔的歉意倾斜在方雪纯身上,对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侄女那叫一个好,连儿子女儿都退了一席之地。
倘若她只是单纯地对方雪纯好也就罢了,偏偏她担忧侄女后半辈子无依无靠,甚至产生了让侄女给儿子当妾室的想法,这样也能够更好照看侄女。
倘若她将这事遮掩的好也就罢了,偏偏漏了痕迹。而马久明在前几个月便已经定下了亲事,女方是太长寺少卿之女闻月兰。闻家知道这事后,直接就炸了,直接上门去讨公道,表示倘若马家真要让方雪纯当马久明的小妾,那么这门亲事就直接解除。
方雪纯可是马方氏的娘家侄女,有这样一个得婆婆偏爱的小妾在,她容貌才学又摆在那边,将来无论谁嫁给马久明,都讨不了好。正常人哪里愿意女儿吃这个亏,也莫怪闻家的态度如此的强硬。
马祭酒自然同自己的亲家表示绝无此事,一切都只是外人以讹传讹。只是闻家闹了这么一通后,全京城基本都知道这件事了。
朝颜满同情那闻家姑娘的,还没嫁进去就遇到这种糟心事。那马方氏也是个拎不清的,她若是真疼侄女,有本事就让儿子退了和闻家的亲事,将方雪纯当正妻娶进门。她不也嫌弃侄女落难后,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儿子,想要儿子婚事有实惠可得。另一方面又想要自己的良心好过,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倘若她是闻家人,那定要直接利用这事解除两家的亲事。闻家闹了一场,虽然成功让马家保证没有这回事,但也让马家对闻家的咄咄逼人观感差了,闻月兰将来嫁进来以后,只怕日子不太好过。
虽然她挺同情闻月兰的,但这是闻家和马家的事情,她还真没有资格插手。
在被灌输了一天的八卦后,朝颜早早就休息了,毕竟她和褚经年约好第二天一起去茶园的。
……
褚经年的茶园面积八十亩,所种植的是毛尖,品质也相当不错,再过些天便可以采摘夏茶了。
褚经年将茶园中所有的人召集了过来,让他们和朝颜来了一个会面,并且当面宣告。
“她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见到她就和见到我本人没有差别。”
“朝颜有这个资格差遣你们,处置你们。”
朝颜总觉得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褚经年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树立起她的威信,让这些人不敢小瞧。
褚经年唱黑脸,她则是唱白脸。她直接看了一圈茶园,以大家做的不错为理由,直接将这个月的工钱加了一倍,然后又挑拣出几个做的不妥的地方,惩戒了一番。
她赏罚分明、恩威并用,让这茶园中的下人不敢小瞧她。
单单看公子一副任凭她行事的模样,这些人就生不起那些敷衍的念头。
接下来朝颜又提点了他们不少摘茶种植方面的手法,让这些人彻底心服口服。
等搞定了他们后,她才和褚经年并肩离开茶园。
褚经年赞赏道:“做的不错。”
朝颜嘴角勾了勾,笑容透着一丝的狡黠,“嗯,我也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好歹她也是成功管理一大个福利院的人,收复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
褚经年只觉得自己夸自己的朝颜也是相当的可爱。他不遗余力地继续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下个月初不如我们也一起过来采茶如何?”
朝颜直接吐槽:“那还是免了,这么热的天气,我完全不想出门。”
还是呆在家里舒服快活。
两人一路说话,一起返回城内。
只是他们的马车在入城门之前,便被拦了下来。拦下他们的人却是马久明。
褚经年同马久明并没有什么交情,应该说两人本来就不是一挂的。他挑了挑眉,问道:“马少爷这是?”
马久明深呼吸一口气,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冒昧拦下褚公子,实在有个不情之请。”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纤纤细手拉开,一个身形窈窕容貌秀美的女子款款走了下来,姿态从容优雅。
朝颜直接就乐了:这不是方雪纯吗?她这是打算?
她不由望向了褚经年,褚经年脸色平静,“方雪纯吗?”
方雪纯眼眶微微发红,“没想到褚公子还记得我这个罪臣之女。”语气带着几分的感伤。
褚经年点头,“若不是你同马久明一起过来,我还真认不出你。”
方雪纯脸上的表情差点要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