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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考试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云深终于肯放下手上的工作,提上行囊,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开着自己的小破车,载着孙可回到了青山县。
走进安和堂,走进熟悉的家,云深感觉从头到脚,浑身舒坦。
“我回来了啦!”
云深和孙叔分享自己喜悦的心情。
孙叔乐呵呵的,“回来就好。事情还顺利吗?”
云深点头,“一切顺利。三川制药那边,三款新药已经顺利上市。目前无论是医院还是患者,反响都很好。没问题的话,明年就可以大规模生产。”
“我听思行说,三川制药缺一个专业的管理人员,有找到合适的人吗?”
云深笑着说道:“人才不好找,尤其是专业人才。我从管理层提拔了五个人上来,让老乔带队。三个月后从中选一个委以重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孙叔说道:“这事这么处理是对的。真从外面招个人空降管理层,那些老员工肯定不服气。三川制药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内部提拔才能稳定人心。”
云深笑道:“我该请孙叔给我当顾问。”
孙叔哈哈一笑,“以后遇到难处,要是不嫌我啰嗦,你就给我打电话。”
云深说道:“能得到孙叔的指点,我高兴都来不及。”
孙叔乐呵呵的,人老了,就怕被人忽视。
孙叔又问起药妆公司的情况。
云深告诉孙叔,养肤膏新配方已经申请了专利。三天前,公司正式开业,工厂开始生产。品牌推广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总之,一切顺利。
孙叔听完,非常高兴。尤其替云深高兴。
高兴之余,孙叔提醒云深,“关老黑来过好几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他的样子很着急。”
云深微蹙眉头。在去石城的时候,云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关老黑的病情,可以暂停针疗,单纯用药物也能控制病情。这样也是为了帮助关老黑调养身体。别看关老黑粗粗壮壮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云深去石城之前,将配好的药物交给了关老黑。还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不清楚,就来安和堂问孙叔,或者给她打电话都行。
当初关老黑答应得很好,如今却又着急找她,难不成是药用完了?不对啊!如果药用完了,他该和孙叔说,孙叔会帮他配药。
云深问孙叔,“关老黑着急找我,有没有说什么事?”
孙叔摇头,“我问了他,他不肯说。只说等你回来。”
云深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孙叔现在就给关老黑打电话。等关老黑来了后,我给他做一回针疗。”
“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孙叔提起电话,给关老黑打去。很快,关老黑就赶到安和堂。
省略寒暄,云深先给关老黑检查身体。关老黑的身体,比起刚来安和堂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接下来,云深给关老黑做针疗。
针疗很辛苦,必须运用九玄心经,结合九玄针法。轻一分重一分都不行。
一个小时候,针疗结束。云深擦擦额头的冷汗,感觉自己的九玄心经似乎有突破的迹象。
看来接下来几天,她得好好揣摩揣摩,争取早日能够突破第三层。
关老黑从治疗床上坐起来,“云小友,你师父回来了吗?”
云深背对着关老黑,摇头说道:“没有回来。关先生找我师父有事吗?如果是治疗方面的事情,关先生问我就行。”
关老黑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嘿嘿一笑,“我以前慧眼不识人,不知道你师父的名头,只当他是个不出世的高人。
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不是你师父不出名,而是你师父在外行走,从不用本名。你师父道号无极,人称无极真人。
无极真人这四个字,在江湖上名头极为响亮,连我这个常年生活在山沟沟里的人都听说过。”
云深回头看着关老黑,不明白关老黑说这些做什么。
云深脱下手套,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只是虚名,当不得真。我师父也常说,区区虚名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无极真人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云深盯着关老黑。关老黑说‘刮目相看’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劲。
云深干脆问道:“孙叔告诉我,关先生在这之前找过我好几次。看样子还挺着急的。关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关老黑睁着一双铜铃大眼瞪着云深,“我心里头的确有个疑问,想请教无极真人。既然无极真人不在,请教云小友也是一样的。云小友身为无极真人的得意弟子,一定听说过‘百斩骨’,对吗?”
白斩骨这个名字刚从关老黑嘴里说出来,云深瞬间绷直了身体,防备着关老黑。
关老黑冲云深嘿嘿嘿地笑起来,“看云小友的反应,果然听说过‘百斩骨’。凡是中了‘百斩骨’的人,百日之内,骨头寸寸烂掉而死。
云小友,你能想象骨头寸寸烂掉,却束手无策,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据说中了‘百斩骨’的人死的时候,浑身软绵绵的,一碰就烂。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所有的骨头都已经烂掉,整个人只剩下肉和皮还挂在身上。云小友,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发明如此恶毒的毒药?又是什么样的仇恨,会有人对另外一个人使用如此恶毒的毒药?”
云深暗自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关老黑,“关先生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关老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关老黑指着云深,“你会听不明白?你怎么可能听不明白。‘百斩骨’可是无极真人的绝世名作啊!你身为无极真人的徒弟,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云深小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对我装傻。”
云深冷冷一笑,“关先生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我就想想问问你们。看见我这个中了‘百斩骨’的人,跑到发明‘百斩骨’的人面前求救,你们是什么感想?是不是认为我就是蠢货,可以被你们随意欺瞒戏弄?”
关老黑愤怒的嘶吼。
云深退后一步,无动于衷地看着关老黑发泄他的负面情绪。
关老黑指着云深,“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心虚吗?”
云深嗤笑一声,不客气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心虚。下毒害你的人又不是我,更不是我师父,我凭什么心虚。照着你的逻辑,被枪打伤的人,都去找发明枪支弹药的人报仇。被菜刀砍死的人,是不是要去找生产菜刀的厂家索命?”
关老黑愤怒极了,指着云深怒道:“你根本是在狡辩。‘百斩骨’珍贵稀少,岂是烂大街的枪支菜刀能比。‘百斩骨’只能从你们师徒手上买到,还敢说同你们没关系?”
云深挑眉,冷漠地看着关老黑,“关先生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师父给你偿命?”
关老黑死死地盯着云深,答非所问,“原本我很感激你们师徒二人,是你们师徒救了我的性命。但是现在,我对你们只剩下仇恨。
当年,我身中‘百斩骨’,历经骨头寸寸断裂之苦。若非遇到贵人,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十万大山里面。如今,你们师徒救我的命,是应该的。因为你们师徒欠了一条命。”
云深偷偷翻了个白眼,“关先生恨我们师徒,无所谓,我和我师父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
“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我果然不能对你抱有太高的期望。现在,你必须告诉我,当年你们究竟将‘百斩骨’卖给了谁?”
关老黑凶神恶煞的质问云深。
云深嗤笑一声,“你都指责我冷血自私,我要是告诉你谁买了‘百斩骨’,岂不是违背我冷血自私的本性。再说,谁对你下毒,你应该最清楚。你来问我,简直是本末倒置,脑子不清楚。”
“你说不说?”关老黑目光凶狠地盯着云深。
云深哼了一声,“就凭你这个态度,就算你磨破嘴皮子,本姑娘也不会告诉你。”
关老黑猛地跳起来,朝云深脖颈上抓去。
云深早就防备着关老黑,手中银针瞬间甩出,同时朝门口退去。
关老黑身体不行,武艺却在,轻松躲开云深的银针,怒吼一声:“小娘皮,你说不说?”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多没面子。关老黑,你恩将仇报,我祝你再中‘百斩骨’,骨头寸寸烂掉而死。”
关老黑大吼一声,蒲扇大的手朝云深抓来。
此刻,云深已经打开治疗室的门,整个身体往外冲。
与此同时,眼看着关老黑的手已经抓过来,马上就要抓到云深。千钧一发之际,孙可及时出现,利剑直接朝关老黑的手掌刺去。
关老黑迅速缩手,躲开孙可的攻击。可是如此一来,抓住云深的机会已经失去。
孙可对关老黑没有半点客气,完全是用杀人的招数在对付关老黑。
关老黑的身体调养了小半年,足以支撑他战斗。
关老黑经验丰富,孙可手中有利剑,两个人战在一起,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李思行从外面回来,见到屋里的情况,二话没说,抄起家伙就朝关老黑杀了过去。
关老黑身体未愈,加上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败下阵来。
孙可反锁关老黑的双臂,真想一刀宰了这个白眼狼。
云深上前,几根银针扎在关老黑后背大穴上,关老黑的身体瞬间不能动弹。
关老黑咬牙切齿,“姓云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深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高高在上地看着关老黑。
“关先生,愿赌服输。你动手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你要是不服气,你来咬我啊!”
关老黑啊啊啊的乱叫,偏偏身体动弹不得,就跟拔了爪子的老虎一样。虎落平阳被犬欺,关老黑如何受得了。他拼命挣扎,他嘴里乱骂,就是想摆脱这种情况。
云深嘲讽一笑,“关先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继续挣扎下去,不仅不能挣脱束缚,反而还会给你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小娘皮,有种放了我。”关老黑大叫。
云深笑笑,“关先生口口声声骂我小娘皮,骂得挺爽的。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招子。”
关老黑哼了一声,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可在旁边说道:“老板,杀关老黑脏手,让我来吧。”
关老黑吐血!这一屋子的人,全都不是好人。
云深摆摆手,对孙可,也是对关老黑说道:“我们是文明人,自然该用文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孙可,以后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累!”
孙可憋着笑,点头应下,“老板说得对。打一架至少瘦一斤。”
关老黑怒视云深,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呼啸。
云深完全无动于衷,根本没将关老黑的怒火放在眼里。
云深继续说道:“关先生,说句实话,我认为你真的很蠢。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坐下来,大家好商好量的解决。可是你偏偏要动手。你一动手,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彻底没了。”
关老黑吼道:“我和你们没有交情。”
云深挑眉一笑,“既然关先生说没交情,那我就按照没交情的方式和你谈。关先生,你想知道是谁从我师父手里买了‘百斩骨’,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很蠢。
关先生混江湖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没人会直接登门买毒药。这年头,大家要买东西,都是找中介。
关先生想知道对你下毒的人,应该去找中介,而不是我们师徒。可是关先生脑子不好使,难得和我们安和堂建立起来的交情,被你一打,就打没了。”
关老黑大口喘气,不服气的盯着云深。
云深才不理会关老黑的情绪,继续说道:“既然交情没了,那我们在商言商。钉是钉,卯是卯,一分一厘的算清楚。这小半年,为了治疗关先生的身体,昂贵的药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更别说我们的独门针法。要知道在外面,请我师父出手一次,至少百万起价。”
关老黑怒道,“别忘了,我往你们安和堂送了好几次名贵药材。”
云深敲敲桌子,“关先生放心,你送来的东西,我肯定会给你算进去。孙叔,你帮关先生算算,这小半年,他在我们这里看病,到底花了多少钱。记得将关先生送来的药材扣掉。”
“好嘞!”
孙叔朗声应道,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算账。
关老黑听着柜台后面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关老黑愤怒地看着云深:“姓云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深轻声一笑,“当然是算账。关先生,你放心,我肯定不要你的命。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只救人不杀人。等账目算清楚,我们两边结个账。结账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从今以后我们还再无牵连。至于关先生的病情,就请关先生另请高明。”
关老黑咬牙切齿,“你不杀我,就不怕我事后杀回来报复?”
云深轻蔑一笑,眼神全是鄙视。“关先生敢杀回来报复,我就让你再尝尝‘百斩骨’的味道。”
“我没冤枉你,你果然是个毒妇。”
云深神情自若地说道:“是啊,没想到被关先生看穿了,我就是个毒妇。关先生,你猜猜看我这个毒妇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废了你的招子,还是废了你的一双手?干脆废了你的双腿,让你再也蹦跶不起来。”
“你敢!”关老黑龇目欲裂。
云深鄙视关老黑,“我有什么不敢的。关先生,接触这么长时间,你还是不了解我。在我云深的字典里,没有‘不敢’,只有值不值得。
你,关老黑,一个糙老爷们,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不值得我脏了自己的手。但是,如果你胆敢再来惹事,你信不信我一瓶化骨水倒下去,让你尸骨无存,死得悄无声息。”
“化骨水?你们竟然有传说中的化骨水。你们师徒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毒医。”
关老黑无比震惊,心中又有些后怕。他死死地盯着云深,生怕一个错眼,云深就会拿出化骨水。
云深嘲笑道:“知道我们师徒是毒医,关先生还敢打上门,果然不怕死。我敬你是条汉子!”
关老黑气的吐血。云深分明是在奚落他,鄙视他,嘲笑他。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生如此对待,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账目算清楚了。”孙叔高声说道。
关老黑猛地朝孙叔看去。
云深盯着关老黑,嘴上说道:“请孙叔报账。记住,一分一厘都要算清楚。”
孙叔扶着自己的老花眼镜,不急不慢地说道:“小云,你放心。我做了一辈子的账,肯定不会算错。”
孙叔拿着打印出来的账单,一项项的念下去。
最后结账,孙叔朗声说道:“关先生,你在安和堂总共花费三千五百七十八万六千零三元。扣掉你送来的药材,你还需要支付我们安和堂一千六百万零五千。抹掉零头,算你一千六百万。你是转账还是刷卡?”
关老黑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瞬间萎了。
“你们安和堂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分明就是黑店。”
关老黑愤怒地控诉。
云深鄙视关老黑,不客气地说道:“关先生,你要是钱不够,可以用东西抵账。我们安和堂最喜欢各类名贵稀有药材,给的价格也足够公道。”
孙叔在一旁附和,“小云说的没错。关先生,你手上还有多少药材,不如全都给我们安和堂。你放心,多退少补,我们安和堂做生意最公道,绝不会贪墨你一分钱。”
关老黑死死地盯着云深,“姓云的,你是不是吃定了我?”
云深微微弯腰,躬身朝关老黑看去。两人目光在空中接触,关老黑想要压制云深,反被云深压制。
云深轻声一笑,“关先生,说话不要这么粗鲁。都说了在商言商,你没钱就说出来,凡事都好商量。”
关老黑嘿嘿笑了起来,“姓云的,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就是看中了我手中的药材。想要,拿东西来换。”
云深挑眉,“关先生,有件事情我想你没搞清楚。现在是你欠我们安和堂钱,不是我欠你。账目不结清,我不会让关先生踏出安和堂一步。现在,关先生要么给钱,要么拿药材抵账。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关老黑嘴里发苦,心里发怒,“云深,我就明着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云深一脸淡定,“关先生,在你付清医药费之前,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不仅不要你的命,我还要将你好好养起来,就跟养猪仔一样。”
“你,你……你这个黑心烂肠的毒妇。”
云深翻了个白眼,真没劲,一个大男人说话做事一点都不干脆。
云深干脆站起来,吩咐孙可,“将他带到后院关起来。什么时候肯付账,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平日里每天一餐,保证他不饿死就行。”
“是!”
孙可提着关老黑朝后院走去,关老黑破口大骂。云深听不得污言秽语,干脆给关老黑下毒,让关老黑暂时变成哑巴。
关老黑成了哑巴,安和堂总算安静下来。
云深揉着眉心,刚回来就碰上这糟心事,真让人郁闷。
李思行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云深手边,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深摇头,笑道:“我没事。就是被关老黑吵得脑仁痛。也不知道关老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知道‘百斩骨’是从师父那里流出去的。”
李思行说道:“关老黑朋友遍天下,只要他肯用心,迟早会打听出来。只是赶巧了,恰好是他在安和堂治病的这个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师姐,你打算怎么处理关老黑?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
云深端着咖啡,想了想,“肯定要和师父说一声,让师父有个准备。至于关老黑,先关他几天,把他脾气磨一磨。等他结了账,就将他赶出去。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两不相欠。”
“我担心关老黑没那么容易想通。”李思行皱着眉头。
云深动动嘴角,说道:“他迟早会想通。就算他想不通,我也有办法让他投鼠忌器。”
李思行眼睛放光。每次云深要对付什么人的时候,李思行就特别兴奋。这就意味着他又有了练手的机会。
云深好笑地看着李思行,“师弟先别急。等过几天,关老黑还不识趣的话,你再动手。只要你不把人弄死,怎么搞随便你。”
“多谢师姐。知我者师姐也!”
云深放下咖啡杯,将腿蜷起来,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舒服得想要叫唤两声。
云深将头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师弟,视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我都没听你说。”
李思行将一杯水放在云深面前,他知道比起咖啡,云深更喜欢喝水。
“视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拍视频和发视频的人是同一个人,和我们同校,读高二。因为喜欢张诗雅,而你和张诗雅有矛盾,爱屋及乌,所以他也讨厌你。发视频到网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曝光你,让你出丑。”
云深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事还牵涉到张诗雅。
云深问道:“那他为什么事发当天不把视频发到网上,而是等过了一两个月才发到网上。”
李思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因为他怕你。他说他拍视频的时候,你朝他看了眼。他以为你记住了他,回去后一直担心害怕,生怕你去找他麻烦。过了一段时间,见你没动静,又长期不在学校,他以为没事了,于是就将视频发到了网上。”
云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破理由。
“师弟,我有这么吓人吗?高二的男生竟然会怕我?”
李思行低头,偷偷一笑。
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你不清楚你的威力有多大。虽说你在学校不怎么理人,也从不管事,可是在大家的眼里,你就是属于惹不起的人物。
有人说,你自带一种气场,属于老大的气场。你一走出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大来了。别说高二学弟学妹,就连高三不少人都怕你。”
云深失笑,“没想到我在大家心目中,是这样的印象。”
云深拖着腮,皱眉深思,“师弟,我平日里很凶吗?为什么大家会有这种错觉?”
李思行摇头,“师姐当然不凶,师姐只是为人冷漠了点。不过我觉着这不是大家的错觉,师姐本来就有一种气质,像个天生的掌权者,杀伐果断,独断专行。总之,牛得不行!让人打心眼里佩服。”
云深眨眨眼,没想到她会给人这种感觉。看来上辈子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刻。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血脉里,不由自主的就会流露出来。
云深伸伸脚趾头,问道:“那个男生,师弟是怎么处理的?”
李思行说道:“删除所有备份视频,顺便给了他一个教训。”
具体什么教训,李思行没详细说,云深也没问。
云深伸了个懒腰,“也就是说,视频事件彻底解决了。”
“是的。以后网上应该不会再出现这则视频。”
“那就好!公司进入正轨,视频事件也料理干净了,接下来我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学校做个好学生。”
云深感慨,好久没去学校,她真的有些想念。
早上,云深跟着李思行一起来到学校。
云深的回归,在高三年纪引起小范围的骚动。
不过大家都忙着备战明年的高考,骚动只持续了一会就安静下来。
云深坐在教室里,就发现班上多了一个人,一个男生,很帅的男生。
云深好奇地朝李思行看去。
李思行努努嘴,小声说道:“新转来的,叫司誉。已经被学校女生封为校草。”
云深笑起来,校草?
当初谢未真没出事的时候,也被女生封为校草。如今谢未真不在了,新来个司誉,转眼就取代了谢未真的校草位置。
云深对这个叫司誉的男生不感兴趣,她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司誉却在偷偷关注云深。
云深比照片上还要美,也比照片上更冷。大家都说云深气质高冷,这话果然没有说错。这样也好,挑战大,才更有趣。
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云深在食堂吃饭。
刚吃了几口,司誉端着餐盘来到云深面前。
“我可以坐吗?”
云深抬头瞥了眼司誉,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司誉就当云深默许,和云深面对面坐下来。
“认识一下,我叫司誉,刚转校过来。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
司誉对云深伸出手,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十分友善。
云深瞥了眼司誉的手,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司誉不觉着尴尬,反而觉着很有挑战。他收回手,笑道:“他们都说你很高冷,果然如此。”
云深放下饭勺,冷漠地看着司誉,“你不饿?”
司誉摇头,“上了一上午的课,我现在很饿。”
云深超嘲讽一笑,“既然饿,为什么不闭上嘴巴吃饭?”
司誉愣住,云深高冷,早有预料。可是没想到云深说话,会如此的不客气。
司誉有点小小的尴尬,轻咳一声,“你说的对,吃饭的时候不该说话。”
司誉说完,埋头吃饭。
云深也埋头吃饭,对于司誉,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吃完饭,云深离开食堂,直接回教室。
司誉就跟在云深身后,见云深始终不理他,司誉干脆走过去,和云深并排走在一起。
云深扫了司誉一眼,没搭理他。
司誉却问道:“云深,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吗?”
云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司誉。
司誉露出自己最帅气的一面,“云深,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不应该友善一点吗?”
云深面无表情地听司誉说话,等司誉说完,云深才说道:“你废话真多。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不要再打搅我。”
云深不再搭理司誉,扭头就走。
司誉尴尬的笑了笑,以他的长相,在女生面前,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第一次踢到铁板,就是在云深面前。
不过司誉并不气馁。温柔听话的女生,他见多了。反倒是云深这种不假辞色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见,非常有新鲜感。
下午上课的时候,司誉没有骚扰云深。
一直等到上完晚自习放学,司誉开着车停直接在云深跟前,“云深,时间这么晚,不如我送你回去?”
云深盯着司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邪恶。
云深撩了下头发,笑着问道:“司誉,你是不是觉着自己长得很帅,家里又有钱,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面?”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单纯的想送你回家。”司誉特别真诚地说道。
云深哼了一声,“谢啦!不过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自己有车。”
云深指着自己的自行车,大声说道。
司誉低头一笑,然后认真地问道:“云深,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云深反问:“你说呢?”
司誉摊手,很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惹你不高兴。要不你告诉我,我尽量改正。”
云深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从今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你就不会有任何成见。”
司誉皱眉,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要求,恕我做不到。云深,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做朋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云深嗤笑一声,“看来你不是听不懂我的话,而是故意装傻。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云深不再理会司誉,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司誉开着车跟在后面,一副要跟着云深回家的态度。
不少女生都看到了这一幕,都对云深很不忿。
“我就知道云深一回来肯定没好事。”
“哼,云深就是仗着一张脸长得漂亮。司誉那么帅,主动和她说话,她竟然爱理不理的话。给脸不要脸,云深就是个贱人。”
“对,云深就是贱人。可是司誉为什么会看上云深?学校里漂亮的女生那么多,司誉的眼睛瞎了吗?非得缠着云深。”
“不准你说司誉。这一切都是云深的错,和司誉有什么关系。”
高三三班的几个女生听到这番话,一个个都冷笑起来,“你们挺能的啊!有本事当着云深的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啊!都不敢啊。哼,一个个都是小人,只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全是八婆。”
“你骂谁八婆?”
“骂的就是你们,你们全是八婆。”
“你才是八婆。谁不知道你们三班的女生全都在添云深的臭脚。我们不像你们,我们没你们那么下贱不要脸。”
“找抽是吧。你骂谁下贱?”
“谁接话骂谁。”
“欠揍!”
一巴掌挥过去,一场混战开始。
不过这场混战还没真正打起来,就被迫中止了。
蔡小艺从花丛里走出来,“谁打我?”
女生们面面相觑?
蔡小艺捂着头上的伤口,已经流血了。有人用砖头打她,她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
蔡小艺盯着在场的十几个女生,“说话,谁打我?”
“我们都没打你。”
十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蔡小艺按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谁这么狠毒,用砖头打她,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蔡小艺质问所有女生。
女生们纷纷摇头。除了蔡小艺,她们谁也没看到。
蔡小艺郁闷得不行,被人打了,连打人凶手都找不到。
蔡小艺头晕,感觉有脑震荡。
蔡小艺叫了两个女生,扶她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等她找出打人凶手,她非得将对方往死里打。
因为蔡小艺的缘故,两群爆发冲突的女生握手言和。
女生们纷纷议论,蔡小艺被打,肯定是有人在报复。
高中三年,蔡小艺仗着张诗雅撑腰,没少欺负人。如今张诗雅出国去了,蔡小艺失去了靠山。
这个时候,以前被蔡小艺欺负的人,肯定认为时机已到,于是暗搓搓的报复蔡小艺。
蔡小艺今天被人敲闷棍,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天一早,云深来到教室,就看到蔡小艺头上包着纱布,脸上还有青紫痕迹。看上去极为狼狈。
在安和堂买养肤膏的热心女生,偷偷告诉云深,昨晚蔡小艺在花园里被人打了。蔡小艺连打人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蔡小艺竟然在学校里被人敲闷棍,真是出乎意料。
云深笑道,“张诗雅一走,蔡小艺就成了众矢之的。凡事有一就有二,蔡小艺以后还会被人敲闷棍。”
蔡小艺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偷偷看了眼,又赶紧埋下头装作看书。
谁都没有发现,丁晓月嘴角翘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课间十分钟,云深走出教室透气。
丁晓月突然走到云深身边,低着头,飞快地说道:“谢谢你,云深。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全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站起来,靠我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说完,丁晓月就跑开了。
云深一头雾水,没头没尾的,丁晓月到底几个意思?
上课铃响起,云深回到教室。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的蔡小艺,云深心头一动。不会吧?
云深朝身后的丁晓月看去,难道真的是她?
丁晓月敲蔡小艺闷棍,这,这是真的吗?
丁晓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彪悍,竟然敢去敲蔡小艺的闷棍,还有本事躲起来不被人发现。
这么说来,丁晓月同她说谢谢,是因为这件事?丁晓月在用这样的方式站起来!
云深越想,越觉着有可能。
丁晓月常年遭受蔡小艺欺负,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加上丁晓月长得牛高马大却不知道反抗,这让很多人都看不起她。
云深也曾对丁晓月说过,要学着自己站起来。
而丁晓月真的努力在站起来。敲闷棍,报复蔡小艺,这就是丁晓月学着站起来的关键一步。
丁晓月成功了,所以她才那么兴奋的跑到云深跟前说谢谢。
云深又朝坐在最后一排的丁晓月扫了眼,这个胖乎乎的女生,终究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