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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灭掉的长明灯是靠近左边的这一盏,因为堂屋里光线本来就不太亮,这长明灯突然一灭,光线变化很明显就能让人察觉到。
我刚好走到堂屋门口,就感觉到一股风吹过,下意识转头看的时候,那长明灯正冒着袅袅青烟。
虽然不知道这长明灯具体的是有什么作用,不过既然叫长明灯,那自然是不能灭的。
想到这里,我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趴在桌上睡觉的几人,把他们喊起来似乎不太现实,关键别回头还得揍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把那长明灯给重新点起来算了。
唉!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不想去做这事的,不过要是真不管,心里又会有些不安。
反正屋外就有人,虽说屋里还是有些阴森森的,但也不用怕不是,再说我可是帮忙,按说他们应该不会吓我吧!我心里想着,就走进了堂屋。
我走到棺材边,因为棺材是被架在桌子上的,所以除非是我踮起脚尖,要不然是看不到棺材里的情况的,不过好在我也没想着要看里面什么样。
我从裤袋里掏出了火柴,这是我习惯性带在身上的,虽然我不抽烟,但是有火柴在身上总是会方便一些的,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就不用去想办法找火柴,也不用去动祭祀用的蜡烛和另一盏长明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这样的布置,在桌子四面都有挂着剪过的符纸,我要点长明灯,就必须钻到桌子下面去,要不然隔着这些符纸去点长明灯,很可能会把符纸也给点燃,那样可是会引发火灾的。
还好我个头不大,我只是跪在地上,然后上半身钻到桌子下面,就刚好可以够到摆在中间的那盏油灯。
对面正好还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火光映到我脸上明灭不定,当时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四处瞄着,甚至不敢低着头一直看着手里的火柴。
我是那种在特别害怕的时候,会想要把所有地方都纳入眼底,不希望有视线之外的地方让我看不到,那样会让我感到不安。
火柴可能是放在身上时间太久了,我连着换了好几根,都没有擦出火花来。还偏偏是这样的时候,我心里纳闷着,又挑了一根看起来干一些的火柴,然后又把火柴盒换了一个面,心里想着如果再点不着我就直接爬到另一盏长明灯那里去引火,不过那样我就整个人都得钻进去。
“嗤!”
火光随着摩擦被点亮,我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有根可以擦亮的,我举着火柴往灯芯上凑去。只是灯芯似乎并不容易点燃,也不知道是烧过头了还是怎么了,直到火柴都燃尽了,灯芯也没亮起来。
光线再一次变暗,我吐了口气,想了想又伸手把灯芯掐断了一截,那时候我可不知道这灯芯是不能掐的,我只是想着把烧过头的部分去掉,然后重新点应该会方便一些。
本来灯芯是有一种叫做灯芯草的植物做成的,可是这盏长明灯的灯芯却像是棉线搓起来的,烧过头的部分就是一些黑渣子,调整好灯芯,我已经满手都是灯油味了,而这灯油,像是一种植物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闻过,这种油被点燃,那味道真不怎么好闻,反正我是不喜欢这味道,特别是闻多了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在这下面憋太久了,还是闻着那灯油味闻多了,我突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昏。我一边擦着手上的灯油,尽量不让灯油把火柴弄湿,一边从盒子里又拿出一根火柴。
“嗤!”
火光再一次被点亮,这一次很轻易的把长明灯点亮了,只是心里刚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才猛然间发现,另一盏长明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起风了吗?可是贴在桌子周边的符纸没有动啊!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刚刚被我点燃的这盏长明灯噗的一声也灭了,接着头顶上的棺材,突然发出一声嘎吱声。
“嘎吱嘎吱!”
就像你睡着一张老旧的木床,然后突然翻了个身。
我有点懵了,关键我现在不是钻在床底下啊!我头顶上可是棺材,还是两具。难道是桌子坏了?我心里想着,可嘎吱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连绵不绝,就像原本你只是翻了个身,这会儿却是在床上翻身坐起转向...尼玛,这是要下床啊!
我背后,我的头顶上,会不会现在正有一张脸看着我?是孙拐头还是孙婆婆?
没有什么比自己吓自己更吓人了!我不敢退出去,我怕我刚退出桌子,或者刚抬头,会突然对上一张脸。那种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浑身冒白汗。
就在我僵着身子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在说话,我想叫,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我像是哑了一样,声音抖的像卡带又没电的收音机。
真是没用,我在心里骂自己,然后很是费了一番力气钻到了桌子底下,因为这会儿外面声音没了,那嘎吱声又响起来了。
贴在桌子边缘的符纸很长很宽,差不多都可以拖到地上了。
这会儿屋里就正对进门的桌子上摆着一对白色的蜡烛,光线非常昏暗,尤其是藏到桌子底下之后,更是黑咕隆咚的。
我这算不算钻人家“床底”下了?
嘎吱的声音突然消失,隔着符纸我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站着一双脚,但是我能听到那种很轻很轻的走路的声音,就像穿着一双很软很软的薄布鞋一样,我紧张的盯着面前像门帘一样的符纸,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了进来。
这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绕着桌子走了两圈,然后才慢慢走到了另一边,那里是另外一口棺材摆的地方,声音又消失了!
然后又是一阵嘎吱声,直到这嘎吱声平缓下来,我都不敢挪动一下身子,生怕再惊到上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