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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那时笑答:“厉晓芸,眼见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的概括总结能力却没见半点退步,倒真没白当大学四年的学委。”
厉晓芸道:“那是,谁像你,半路出家,快大三才去参加了个什么辩论队,怎么能和我这个资深的发言稿小能手比呀,你要知道,当年我们院院长的节庆发言稿,可都是我一人写的,论注水功力嘛,不是我自夸,不然公务员考试,光申论一科叫我拿什么闭着眼过?知道嘛,天赋!”
何皎笑道:“是是是。”
厉晓芸这才在何皎面前消停下来,又道:“倒是你,原先可是话多说两句,脸就一准蹿成猴屁股红的类型,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哪门子刺激,突然想起去锻炼自己的口齿来。不过也好,没有当年的打磨,哪有我们今天游刃有余的何皎呀,你说是吧,何皎子!”
皎子是厉晓芸大学里给何皎起的外号,这么喊她也并非没有缘由,一是叫起来有意思,亲昵顺口,二是厉晓芸形容何皎从前的为人,水都开喷了锅,也只有她一人还能在锅里扑腾扑腾的,翻不出个花来。
何皎合计,郑泓和钟樊深私下的关系,大约同是如此,插科打诨的多,交情自然不一般。
老实说,在与钟樊深的通话中,听见郑泓的旁音也不是这一回两回了,有的时候,周旁更是夹杂着另外的女声,言谈语气都与郑泓熟络异常。
当然,每过一阵,人也换换。换多了,何皎听不出来谁是谁,所幸收了八卦的心思,不去辨认。
倒是钟樊深,人人都道他有女友,可任谁也没真正见着过,反而保留下几分神秘感,供众深朱慧这样子年纪的小姑娘,记挂上心,徒添遐想。
“何皎,我们大约一小时后到,通知各位董事正常开会,剩下的,回公司再详谈。”
“好的,钟总。”
“待会儿你若有空,”钟樊深微顿,又道,“可以领郑总熟悉一下众深。”
郑泓□□话来,“谢谢钟总招待啦!”
何皎很快领会了钟樊深的意思,众深与泽泓投资,两家公司近期有合作计划在案,并且基本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钟樊深这么交待她,与其说是让她带着郑泓熟悉公司,还不如说是借此令众深高层,及她本人,同郑泓熟络关系。
这么想着,何皎便渐渐有了数,两家公司未来合作,众深内部最有可能的高层对接人员,她在心里瞬间排了个表,这些人最好都能和郑泓打个照面。
这次的会议,几个重要的董事都与会参加,这样的阵势,待开完会,估计到晚上又少不得有宴席可摆。钟樊深大约也是觉得这样的场合机会不错,才出面让她留住郑泓参观众深。
挂了电话,何皎马上安排下面的人去订合适的饭店,这一点,算是她与钟樊深两人长久以来,在工作上达成的默契。多的话,钟樊深基本上不用说。
忙完安排的事,何皎接到了大学旧友厉晓芸的来电。
有关于订婚。
何皎觉得这个话题怪温馨的,两人本是闲聊,不知怎么,又兜兜转转重提起当日厉晓芸男友的求婚场面。
“真预备嫁了,不后悔?”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感觉有点呢。”
“厉晓芸,你就别嘴硬了,是谁在求婚现场哭出鼻涕来的?”
厉晓芸有些发窘,嘴却不忘饶人,“何皎你别得意,怕你没有那一天?到时,可别哭得比我还熊些!”
何皎微顿,只缓缓道:“不会的。”
厉晓芸那头大约歪了歪嘴,表示并不相信,“谁知道!唉,别提了,不过,这事说来要怪也要怪他符文,要不是那家伙,拉着他一帮衣冠禽兽的律师同行说要给我惊喜,我能平白无故地中了这招?我还以为是要给我庆祝生日呢,结果谁知道,竟是这个……”
何皎笑笑,“这么说,他的求婚,你不满意啰?”
“也不是啦,”厉晓芸被噎,半天才不情愿道:“谁让他鬼点子多,我看根本不是惊喜,明明是惊吓,说惊喜,倒真好像我是有多欢喜嫁给他似的。”
厉晓芸做旧习俗,过惯了阴历生日,却没想到男友在生日宴上求了婚。
“只可惜你那天不在,也是遗憾,算算大学以来我俩都多少年了,也没能让你当个见证。”厉晓芸有些臊的时候,话就特别的多。
“没事,不是还有你婚礼那天吗,不然,也选个好日子吧,阴历求婚,阳历结婚,谁都没你厉晓芸的人生紧凑。”
“哪有那么快的呀,何皎,你就诚心知道挤兑我,真不知什么时候生的心眼,从前你可不这样的啊!”
何皎任她说,也不回嘴,安静地听。
“你呀,错过我生日的那天便罢,我谅你在外地出差,但要我说,你好歹也别过分,看看,都好一阵了,我哪次找你你得空的?你们这些上班狗啊,想到就来气!还有,你说,你们钟师兄怎么就这么不识眼色,好巧不巧偏得那天使唤员工出差,八字不合,真是!”
何皎乐道:“食君之禄,别磨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你特地打通电话来,不会是为了提前问我追要份子钱吧?”
“得,全都被你猜中了,我还讲什么?也苦了你,这一年啊,要送俩回礼,先说好,生日礼和份子钱,一个都少不得噢!诶,不过,你何皎工作这么卖命,万年难约的,众深给的待遇应该不差呀,哪像我们这些成天拿死工资的,我就不为你白白担心啦!”
何皎语气无奈,“你真是什么都知道。”
“那是必须,众深钟樊深的风格,我们这帮中大毕业的老油条,谁还能不知不晓?啧,你是没见留校读博那群老同学的朋友圈,众深捐赠的黎仲楼,年初就立起来了,听说楼里头超导实验室的硬件设备可都是下了血本的,其他大学的,还曾想管老领导们套交情,说是借用呢。”
“也不完全是捐赠吧,”何皎的语气平淡无奇,“众深与中大有相关的合作项目。”
“不过,说句实话,有钟樊深这样的校友,我们也算与有荣焉呗,不忘恩师,还以黎老的名义捐了楼。可惜,学校里不曾见过本人,哦,对了何皎,真人帅吗?”
何皎打趣道:“谁能和你们家符文比?”
“就你嘴里淌蜜,那我也长得不差好吧,否则……哎呀!”厉晓芸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觉着,和你是真不能好好讲话,瞧,话题越扯越远,正事儿都快忘了!”
“你还有正事儿?好,你说我听,行了?”
“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有正事了,不过这事嘛,嘿嘿,我也是头一回,”厉晓芸来了劲,直接问道,“皎子,你有打算没?”
何皎怔了下,却明知故问,“什么打算?”
“不就前些天嘛,符文律所的一个同事,我看是挺不错的,我和符文的意思,是想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出来见见面聊个天,顺道交个朋友什么的。”
何皎笑道:“你是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哎,我说何皎,你能不能不说得这么俗,我是看那小伙子真的不错,挺热心一人,你俩无论工作品貌,我琢磨着都挺合适的,才和你有这么一说。”
“晓芸,你知道我平常是真没有空……”
厉晓芸终于低下声音,打断了何皎,道:“我知道,知道这都是些托辞。我是不知道,你在众深的工作是有多重要,反正你何皎低调惯了的人,遇事不爱讲这点,这么多年,倒唯独没怎么变。可你就一个人,平常工作又忙,心眼又实,我总想你有个人,最起码以后,年纪再大些,可以互相照顾,就像我和符文,想来,终归也不过是这个道理。”
何皎不言语。
厉晓芸接着道:“再说,你要早些安定下来,你妈知道了,逢年过节,也少给你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