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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里,奚瑶瑶接到傅冬平电话,跑到走廊接他,傅冬平又询问了一些情况,跟她一起走进病房。
童曦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双目红肿,手腕上缠着厚厚几层纱布,听到声音,她勉强睁开眼睛,见是傅冬平,眼泪又涌出来。
傅冬平在病床边坐下,带着几分责备,“你这么做想过后果没有?想过辛苦把你养大的父母没有?”童曦哇一声哭起来,“我……我,小宇哥说他再也不见我了。”
“那你也用不着自杀,自杀是最傻的行为,非但挽回不了他的心,反而让他更加远离你。你这样的行为,除了伤害自己、伤害父母,起不到任何作用。”傅冬平最不喜欢这种遇到一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女孩。
失恋能有多大的事呢,谁也不是没失恋过,为失恋自杀,是弱者的行为。
童曦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无声地抽泣着。
傅冬平见她撇着嘴角,很可怜的样子,缓了缓语气,“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相爱就行,还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你俩好的时候甜如蜜,吵的时候像仇人,从来不肯给对方让步,分手是必然的。”
奚瑶瑶在一旁说:“我都劝过她了,可是她不听,每次和小宇哥吵架以后都是哭着回来,说再也不理他了,结果没过几天就给人家打电话,又哭一阵,说要和好。”
傅冬平又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小宇快要结婚了,对象是他家里安排的,双方父母把婚期都定了,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大把机会,不要再钻牛角尖。”
童曦听到这话,一下子呆住了,泥塑木雕一般,面色灰白无生气。奚瑶瑶吓一跳,忙推推她,“童童,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
傅冬平把她拉开,“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童童,这一年多你和小宇分分合合,两人都累了,分开未尝不是好事,熬过眼前这一段,你才有未来。”
童曦仍是呆愣愣的,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该说的话已经说到,傅冬平离开时把奚瑶瑶叫出去,拿出两千块钱给她,同时交代她,“钱不多,你给她买点补品。她的事也不要告诉她父母,免得家里人跟着担心。”
奚瑶瑶忙推辞,“傅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不用不用,童童家里有钱,她每个月光是零花钱就上万的。”
傅冬平坚持要给,“这是我一点心意,你替她收下。”奚瑶瑶推辞不过,只得把钱收下了,送他进电梯。
思来想去,傅冬平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夏霆宇,他就快结婚了,既然选择了现实的婚姻,就得有所取舍,就算这回他和童曦又和好了,难保下次不会闹分手,性格问题,基本上没有解决的方法。
医院花园里,傅冬平正想去停车场,忽然看到任天真走向住院部大楼,墨镜遮住眼睛,看不清她表情,心里顿时有些担心,悄悄跟上她。
怕被她发现,又想知道她去哪个楼层,傅冬平做贼一样混在人群里,拿了一份医院的导医杂志挡着脸挤进电梯,好在医院电梯向来人满为患,任天真竟没有注意到他。
一直关注着她,等她下电梯的时候,他也从人群中挤出来跟上,才发现她来的这一层竟然是妇产科,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她来流产?傅冬平算算日子,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这个推论让傅冬平心乱如麻,死死盯着任天真,却见她走向导医台询问护士。
问过之后,她走向走廊一侧,像是在寻找什么,傅冬平远远望着她,犹豫不定是跟上去还是离开,如果她真来做人流,那他还有什么见她的必要?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直维持了几秒钟,傅冬平的心情就顺了,任天真要找的是病房,找到以后,走了进去。
原来她只是来探病。傅冬平悄悄过去,在门口向病房里看,可惜的是,几张床都被帘幕挡住,他什么也看不到。
护士看到他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看他,“先生,您来探望产妇的话,请您到病房里,不要站在门口。”
“哦,不不……”他灵机一动,问护士:“这个病房里的产妇叫什么名字?我姐姐刚生了孩子,没告诉我她住几号病房,正好我手机也忘记带了。”
护士查了查记录,告诉他两个名字,“还有一个先兆流产来保胎的,叫廖青。”傅冬平这才如释重负,跟护士呵呵一笑,“谢谢,我姐不在这里。”
护士见他傻憨憨的样子,耸耸肩,走进病房巡查。
回到家傅冬平就病倒了,高烧引起的头疼让他下不了床,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偏偏这时候,老何一个电话让他睡意全无。
“任天真下星期就去雁京电视台。”
“这么快?”
“那边筹划了一个节目,急着等她进组。”
挂断老何的电话,傅冬平急得想起来,可是一起来就头昏眼花,额头直冒虚汗,根本没法出门,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给夏霆宇,让他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阻止任天真去雁京电视台。
夏霆宇叹口气,“你说你这是谈恋爱还是自己找罪受,那丫头心里要是有你,她不会跑那么远。”
“这里头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她也不是为了躲我,是因为她家里的事。”傅冬平忍住头痛,把任求实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父亲的判决出来了?”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法庭一审判决死刑立即执行,任求实没上诉,天真是他唯一近亲属,法院和检察院会把判决书和执行书都送到她手上。”
“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一旦被媒体知道了,大肆渲染的话,她的前途就完了,以后政审会很麻烦。”
“所以你帮帮我,别让她去雁京,那边的媒体更发达,难保有人使坏,把这件事捅出去。”
“别说什么帮不帮的,你一句话的事,我这就找人给电视台打电话,不会让她走的。”夏霆宇承诺。
当天晚上,夏霆宇打电话告诉傅冬平,已经办妥了,并且不会让任天真知道她调令被拦截的真正原因,傅冬平这才松了口气。
“冬平,我被人打了,你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买榴莲。”夏霆宇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诉苦。
“什么什么?谁打的?”傅冬平大为惊讶,谁竟敢打副市长家的公子?
“南子,用衣架子把我的背都打出血了,疼死我。”
“敢情她报复心还挺强,我们不就喝了顿酒,她就对你动手了,武力值这么高的媳妇不能要啊。”傅冬平听到好朋友的怂事,头奇迹般不疼了。
“也不是……”夏霆宇似有难言之隐,但还是把苦水倒了出来,“我前晚跟她那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太久没那个,她又长得软乎乎的,我就……”
“那也不至于打你吧,什么脾气,你们婚事都定了呀。”
“我叫了别人的名字。”
“啊?这就难怪了,你这样可对不起人家,就算你心里没有她,也不能这样。”
“她一脚踹开我,到阳台拿了一个铁丝衣架过来,照着我的背就开打,我还没醒酒,头疼得厉害,想躲也躲不开,也可能,我当时就没想躲开,我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我在她身上□□,却叫别人的名字。”
傅冬平笑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嗓子咳清爽,“我也一整天没下床,发烧头昏,没法给你送榴莲,但我可以给你叫快递。”
“我要猫山王榴莲,不要本地的。”
“小宇,你还想着童曦吗?”
“不怎么想。”
“那你跟别人做~爱叫她名字。”
“那是惯性。”
“好,既然你这么豁达,我不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霆宇嗅到点阴谋诡计的味道,傅冬平不会平白无故提童曦的,虽然是他自己先提的。
“她昨天在寝室里割脉,幸好割得不深,送医院又及时,才没有出事。”
半天没听到夏霆宇说话,傅冬平以为他惊讶傻了,叫道:“小宇,小宇——”
“不是第一次了。”夏霆宇语气低沉地说,“平常看着挺乐观的,一遇到事情情绪就失控,当着我的面就割过一次,闹得我妈都知道了,这才逼着我跟她分手。”
“唉,那丫头不省心。我觉得南子还不错,能安分守着你,你就收了心吧。”傅冬平劝道。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让她打一顿出气,她下手挺狠的,打完了自己哭得眼睛都肿了,问我疼不疼,我说疼死了,她就又哭,哭就哭吧,给我上药的时候还把眼泪滴在我伤口上,你说她是不是恶毒得很。”
“这才真真叫打是亲骂是爱。”傅冬平幸灾乐祸地说。
因为调令的事,任天真找到主任问原因,主任告诉她,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内情,只知道调令被上头给拦了。
“好像是市委宣传部的通知,我们市台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知名主播,市里不愿意人才外流,想留你作为宣传口的门户形象。”
任天真难以置信,“我这点事还能惊动市里?”“那就不知道了。”主任口风很紧,不该说的一句也不多说。
几天后,任天真接到台里通知,市里一个经贸团去欧洲考察,台里安排她作为随行记者团的一员跟随出访。
“我又不是新闻主播,干嘛让我去?”任天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和经贸考察扯上关系。
主任摊摊手,“上头下的命令,我们也不清楚,台长吩咐,这次去的都是市里的大人物,让你们小心处理,千万不要出纰漏。”
“天真,就当是放假,去欧洲玩玩。”另一个同事在一旁开玩笑地说。
任天真一点也不轻松,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出发那一天,当她看到那位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中年女士昂首挺胸带着一队人出现在机场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
那是夏霆宇的妈妈,鹭岛乃至省内官场都大名鼎鼎的人物,主管经济,鹭岛的经济总量在全国名列前茅,她功不可没。
不过喝了一顿酒,就有好事者把事情吹风到这位女士耳朵里,可见这位女士平常对儿子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留心,任天真只觉好笑,她该不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自己,离她儿子远点吧?
就在任天真暗自猜测的时候,机场广播里传来美妙的女声,提醒某某航班号的旅客登机,戴上墨镜,她振作精神,去通道口排队。
包机上很宽敞,一路飞行很顺利,领导们在头等舱和商务舱,记者团和随行人员在经济舱,想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天真闭目养神。
经过二十个小时飞行,飞机在布鲁塞尔机场降落,当地市政厅的工作人员派车来接待,任天真临时充当主播,在现场报道出访情况。
布鲁塞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现场报道过后,一行人抵达酒店,领导们去哪里,记者团就得跟到哪里,一刻都不能懈怠。
几天下来,辗转在欧洲几个重要城市,记者团一路跟踪报道,杨女士很沉得住气,没有跟任天真单独交谈过,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直到某天晚上,她的秘书来敲门。
“杨市长在七楼餐厅用餐,请你过去见见。”秘书的表情不冷不热,看不出喜怒。任天真点点头,“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从行李箱里找了一条裙子,任天真洗干净脸,化上淡妆,又把头发整理好,像是要上战场一样,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