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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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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拉利马力强劲,一转眼开离学校,飞驰在公路上。

    “这车得好几百万吧,你还没回答我,车哪来的?”任天真头一回坐这么高级的跑车,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七百多万,你男朋友也买得起,不过他低调,不爱开跑车。”庄自明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酷酷的,看起来很严肃,任天真从没见他笑过。

    “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任天真没把自己和傅冬平的事告诉过他。

    “他到学校找你,又不是一次两次,演出时也见过。”庄自明稳稳把着方向盘,驾驶技术看起来很熟练。

    意识到自己关注点偏移,任天真拨乱反正,“快招供,谁给你买的车?”

    庄自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以后我不能再帮你联系演出了,估计你毕业以后也用不着去演出,应该说,我们各自找到了人生新目标。”

    任天真听出点意思,没好气,“我可不是傍金主。”“我没说你傍金主,人生新目标只是说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方式。”

    “看来你这辆车是你的新目标买给你的?是个富家女?白富美?”任天真看着车里豪华的真皮座椅,很聪明地猜测。

    庄自明笑笑,“是挺白挺富挺美的,就是年纪大了点,你也见过,高雪心。”

    “什么?”任天真的下巴再次掉了,揉揉脑袋,“你靠边停车,我头有点晕,你给了我一万点暴击,我要缓缓。”

    庄自明靠边停车,把车顶升起来,任天真解开安全带,想起他之前的话就如鲠在喉。

    “是不是就是前些天演出那次,她看上了你?”

    “是的,她找人联系我。”

    “你居然也答应了?”任天真有些激动,虽说庄自明长得确实不错,身材高大比例匀称,可也不至于如此简单粗暴吧。

    “你马上就要读博士了,将来还能留学做博士后,有大好前途,为什么要跟她好呢?她都能当你妈了。”

    庄自明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我上这个学有多艰难,我父母都是农民,种地的那种,家里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本来我本科毕业就想工作挣钱,但是我父母不答应,他们说我成绩好,全家指望我出人头地,他们差点跪在我面前求我继续上学,我在这里从本科读到研究生,全家人节衣缩食供我,他们几年没吃过肉,穿的都是破烂衣服。”

    任天真眼眶湿润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她答应等我读完博士,送我去美国留学,你说,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呢,反正她又不会跟我结婚。”庄自明抽纸巾给她。

    “那她万一要跟你结婚呢?你也答应?”

    庄自明被她的话逗笑了,“那就结啊,你不是很崇拜她吗,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几个女人有那种风度和魄力?”

    “看来你还挺喜欢她。”

    “还行吧,我欣赏她也佩服她,发自内心的,但更重要的是,她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庄自明在任天真面前并不掩饰对金钱和成功的渴望。

    “何止二十年,工作两百年也赚不到她那些钱。”任天真撇了撇嘴。

    庄自明淡淡地叹息一声,“你跟我来自不同的世界,永远也无法体会我的感受……我喜欢的人,我养不起她……”

    任天真自动忽视了他的后一句话,反驳他:“谁说我不能体会,我爸爸死得早,妈妈再婚又生了弟弟,我就跟半个孤儿一样。”

    “怎么会一样,你家里很富裕,只是你不愿意用他们的钱罢了。”庄自明喃喃自语。

    任天真叹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可又忍不住问他:“这么张扬的跑车,你不怕学校里的人对你指指点点?坏了名声?”

    “名声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名声在现在这个社会值几斤几两?天真,你在象牙塔里待久了,难道不知道,多少人对我现在的身份梦寐以求,别把人想得太高尚了。”

    庄自明对这一切都看得很淡,他的前途在远方。

    “可是,别人要是说起你被包养,不大好听。”任天真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

    “你瞧不起我了?”庄自明看着她。

    任天真摇头,“我只是替你可惜,虽然我知道你的选择也有你的苦衷,但我并不赞同这种屈从,堂堂正正得来的钱,睡觉才会安稳。”

    “那是你没有穷过,姑娘,如果我们易地而处,你就会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庄自明不再辩解,向任天真张开双臂,“来,我们抱抱,向过去的生活告别。”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任天真靠过去,跟他拥抱片刻,“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伤感呢。”

    “那是你的错觉。”庄自明语气淡然,却又带着无尽深意,“总有一天,我们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埋葬青春。天真,我会记得你,你会记得我吗?”

    “会的,我永远记得你,架子鼓青年。”任天真把脸埋在他胸前片刻,就放开了他。

    她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些人有能力,能改变现状,向理想迈进,而有些人没有能力,只能随波逐流。

    菜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瞬间把任天真的思绪拉回现实,赶忙把火关小了。傅冬平对别的还好,对饭菜很挑剔。

    晚饭有三道菜,有一道银丝山药羹傅冬平很喜欢吃,“想不到山药也可以这样吃,清淡香甜。”

    “少爷在家养伤,丫鬟当然要尽心伺候。”任天真没告诉他,这是她特意找菜谱学的,他养伤期间,医生让忌口,荤腥都不能吃。

    “我可没把你当丫鬟。”傅冬平讪笑。

    任天真嘴角一撇,“那你整天跟我嚷嚷,天真,我要吃这个,天真,我要吃那个……白天伺候你吃,晚上伺候你睡,你说,我不是通房丫头是什么。”

    傅冬平见她愤愤不平绷着小脸,大笑一阵。任天真吃着吃着就心不在焉,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把庄自明的事告诉傅冬平。

    傅冬平也很惊讶,冷笑,“又换了一个,她的速度真快。”

    “换什么?”

    “男宠啊,你不知道高雪心后宫男宠无数吗?都是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傅冬平不屑地说。

    “别这么说,人家也是有苦衷的,不是人人都像你,含着金匙出生,一落地就是大少爷,所以不要随便评价别人,因为你不知道人家经历过什么。”任天真客观地说。

    傅冬平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一种想生气又没到生气的情绪,“我可不这么想,出身固有不同,选择却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就算再穷,也不会去给老女人当入幕之宾。”

    任天真手按在他脑门上,“你不必这么义愤填膺,人各有志。少爷,你连自己的袜子都不洗,煎蛋也不会,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你不比人家高尚多少。”

    “这是两回事,你这纯属偷换概念,我不会煎蛋不代表我就会卖身。”傅冬平把她的手拿下来握住,笑道:“话说回来,你那个同学,他叫什么来着……长得确实不错,难怪会被高雪心看上,鼻子尤其好,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任天真另一只手又按着他脑门,“我知道,你两天不说荤段子就浑身难受,我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白认识你了。”

    “那你以后没演出搭子了,要自己孤军奋战吗?”

    “以后我不演出了,一毕业就工作,电视台考不上我就去考气象局的事业编,有了收入我还出去挣那个辛苦钱干嘛。”

    “穿那种露胳膊露胸的衣服演出,有人骚扰过你吗?”傅冬平笑问。

    “有!你!你个色狼。”任天真用力揉揉他脑门。

    “厨房那几只榴莲是怎么回事?谁送来的?”

    “是小宇,他下午来看我,知道我喜欢吃榴莲,在水果店买了几只过来。”

    原来是好基友来探病,还不让忘记给他带纪念品,任天真说:“那东西臭死了,你最好等我不在家再吃,还要开窗通风。”

    “我偏要现在就吃,等我去厨房杀榴莲。”傅冬平跑去厨房,把榴莲切开,把果肉剥出来,满屋子榴莲的臭味。

    任天真气坏了,把鼻子捂住。傅冬平故意在她面前吃得津津有味,“天真,你尝一下,很好吃的,虽然有味道,但真的是美味。”

    “我不吃,臭死了。”任天真转过脸去不看他那副摇头摆尾的样子。

    “来嘛,吃一块尝尝,小东西,你肯定会喜欢吃的。”傅冬平跟过去,挑了一块榴莲肉,送到任天真嘴边。

    “我不是小东西。”任天真捏住鼻子,不想闻榴莲的味道。

    “好,老东西,张开嘴尝一块,老公不会骗你的。”傅冬平把榴莲往她嘴里送。任天真犹豫片刻,张开嘴吃,闻不到味道的时候,确实越吃越香。

    傅冬平看着她怪笑,让这丫头破戒似乎并不那么难。

    晚上,任天真在灯下苦读,熬到快一点钟还没去睡,傅冬平睡了一觉醒来,感觉身旁没人,下床去找她,书房的灯果然还亮着。

    “我的小天真,你这么用功,是打算熬通宵?”傅冬平上前轻抚她的背,纠正她的坐姿。长时间伏案,她的腰都弯了。

    “考试日期就快到了,我的申论是短板,只能大量阅读打好基础。”任天真低头一边看一边划重点写笔记。

    傅冬平抱住她,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吻她眼睛,“天真,不如你毕业以后搬来跟我一起住,我照顾你。”

    任天真推开他脸,“你说的好听,还不是让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我才不呢。”“咱俩都搬来的话,我自然会请一个保洁阿姨负责打扫卫生。”傅冬平跟她商量。

    “我暂时不想跟谁同居。”任天真想得很清楚,现阶段,她的生活重心得放在事业上。

    “太晚了,明天再看吧,你看你都熬出了黑眼圈。”傅冬平替任天真合上书,关掉台灯,抱她回卧室。任天真枕在他臂弯里,睡不着想心事。

    “冬平,你听说过阿修罗的传说吗?”任天真把傅冬平摇醒了,要跟他说话。傅冬平打个呵欠,“听说过,在印度的神庙里,还有阿修罗的壁画。”

    “阿修罗似天非天,修罗道也是六道之一,而且福报极大,但是阿修罗嗔恨心太强,容易走火入魔,遁入魔道。”

    “人生本来就是修罗场,有好胜之心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善类很少,大多数人都有功利之心,就看谁最后能升华、立地成佛。”傅冬平轻抚着任天真的背,知道她被庄自明和高雪心的事刺激了,安慰她。

    “我替他可惜。”

    任天真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境。梦里,她仿佛化身成两个人,一个在镜子里一个在镜子外,看着对方,却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傅冬平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任天真柔软的嘴唇正在吻自己,瞬间清醒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反而在思考,她似乎又陷入了另一重人格。

    他有时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分辨出她两个人格的不同,仿佛一种本能和直觉的指引,他知道哪个是真正的她,哪个是她的幻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