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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字或者是不签字，都让苏成辉挣扎，纠结。他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做这样的选择。
苏沛真他不忍让她落到那样的境地。那对苏沛真来说，真的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可是厉千雪，他怎么有舍得下厉千雪？他太清楚厉千雪的个性了，他只要把字签了，两个人之间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想着昨天见到厉千雪的模样，苏成辉心都在滴血。
闭了闭眼睛，他颇为无力的开口：“千雪。我们之间，就非走到这一步吗？”
“苏成辉，你说这个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厉千雪几乎要被苏成辉给气笑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真的以为，你用这样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我之后，我还能当成没事人一样跟你在一起？
你真的以为，你让沛真跟我当了二十多年的母女之后，我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会心甘情愿的认下她当我的亲生女儿？”
若是无意抱错的，她或许愿意忍下了。继续把苏沛真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放在身边好好养着。
但现实是什么？是她跟苏沛真的母女情是苏成辉一手算计来的。她怎么还能忍？
厉千雪就算是再疼苏沛真，也敌不过被人欺骗被人伤害的痛。尤其是这样的欺骗跟伤害来自于她最爱的男人时。
她当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而这样的恨在想到苏青桑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还有一出生就差点被送到孤儿院，她们母女差点就两不相见的时候，就到了顶点。
“苏成辉，我告诉你，我是真的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不要以为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我不知道。
你听着，协议上我都写清楚了，能给你的也都给了。
你若是还想着得寸进尺，或者起些别的心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千雪，我没有。我不是。”苏成辉百口莫辩，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厉千雪面前已经没有了信誉度。
“我不想签字只是因为我不想跟你离婚。千雪，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
“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相信你之前二十多年都眼里没我，然后要离婚这天发现你不能没有我了？”
这话说出来，不要说厉千雪了，苏成辉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是这偏偏就是真的。
厉千雪哪里会信他，嗤笑一声。重重的哼了一声。
“对，我相信你。信了你，然后好让你赖着不走好得到更多的好处，也为苏沛真争取更多的利益吗？”
厉千雪说得咬牙切齿，她还真不知道，苏成辉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你签字。不然的话，我们就走着瞧。”
挂了电话，厉千雪都还觉得心头气得不轻。
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处，将那阵怒火压下去。却偏偏很难。若不是她性格坚强，只怕此时少不得要大哭一场。
厉千雪啊厉千雪，你看看你。你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啊。你看中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原来还以为苏成辉家境就算是出身一般，也不爱她，可到底有几分傲气，几分骨气。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骨气跟傲气？为了点子财产，竟然连这样无耻的谎言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或许一开始是有傲气跟骨气的。不过是这二十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把日子过得越过越顺畅，也越来越没有骨头了。
好你个苏成辉。你这样算计我，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厉千雪眼睛都红了，这口气压在她心头实在是咽不下去。
她想着自己原来还打算着给苏成辉留下一丝颜面，既然他这么不要脸，她又何必再顾忌？
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号码还没按出去，苏青桑却敲门进来了。
“妈。”
看到女儿，厉千雪将手机放起来：“你回来了？”
苏青桑之前去霍靳尧的别墅拿那些她之前挑的礼物了。厉千雪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不过那些礼物是她送的，女儿的礼物是女儿送的。
准备的人不一样，那心意自然也不一样。
“累了吧？让你带昱昕一起去，你又不听。”
“妈。昱昕人家今天本来就是要去学校报道，干嘛让他跟着我？横竖东西也不多，你还叫了小语跟张叔去帮我。哪就会累？”
苏青桑说完，才注意到母亲的眼睛有些红：“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厉千雪刚才也是气昏头了。现在看到女儿，倒是也冷静下来。
苏成辉再不堪也是千雪跟昱昕的生父。若是他名声坏了，以后千雪跟昱昕在林市也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苏青桑嫁的还是霍家那样的人家，那种家族，最重视名声。
罢了罢了。横竖是她欠了那个冤家的。这口气现在也只能先先忍着了。
到底意难平，脸上难免带出一些情绪来。
苏青桑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早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了。
左右一想，现在能让厉千雪头痛的事情，无非就是苏成辉或者是苏沛真。
苏沛真昨天那样闹，只怕母亲已经是先不喜欢了。至于苏成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苏成辉不肯签字离婚。
想到昨天苏成辉的眼神，苏青桑心情复杂。
想了想，在厉千雪旁边坐了下来：“妈。我问过霍靳尧了。他在荣城有别墅，也有公寓。环境得了不错，而且也不止一个地方。我们明天去了，你看看你是喜欢住公寓，还是喜欢住别墅？”
“不麻烦他。”厉千雪拍了拍她的手：“我们住酒店就可以了。这是陪着你上门，说起来是亲家第一次上门拜访。我们要是住到对方的房子里，虽然也合理，但难免低人一等。”
“那妈难道你还要去住酒店？”
“你这个傻孩子。”厉千雪看着女儿，真的是怎么也疼不够，怎么也补偿不够：“之前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打听了。直接在霍家附近买套房子也就是了。我们厉家就算比不上他们霍家，这点子家底总还是有的。”
“妈。”苏青桑吃不消，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喜欢买房子：“不用这么浪费吧？”
“怎么是浪费呢。”厉千雪牵着她的手：“你嫁到那边，霍靳尧给你的东西再多，那也是他们家的。女人啊，这自身要硬，自己手上有钱，才不会被人看轻了去。
自己能立住是一回事，娘家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我不光要买一套，我还要多买几套。到时候都过户到你名下。”
“妈。”苏青桑一时有些窘：“之前在霍家的时候，霍老爷子送了一栋别墅给我。你这又送房子，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你这丫头，谁还嫌自己名下产业多的？房子多怎么了？到时候你挑着喜欢哪个住哪个。你要是都不喜欢，那也没关系，租出去收房租也就是了。“
看到苏青桑面带推辞，她心里也是很感慨。这么多年女儿少得了多少东西，也就多受了多少委屈。
看这林市其它家里的孩子，哪个名下没有个十几处产业的？
也就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也没得过家里什么。这样一想，厉千雪又开始难受了。
“你也别推辞了，你看你之前出嫁，我连嫁妆都没给你备一份。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但妈妈心里实在不好受。这些个身外之物你也不要跟我计较了。”
苏青桑还要说什么，厉千雪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青桑，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中眼霍靳尧现在感情好，自然是好的。可是这个男人，我也算看透了。天底下像你外公这样的男人，是少之又少。”
“这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你在荣城有自己的产业，万一将来霍靳尧有点子什么歪心思。你也有个地方退。虽然回林市也方便。我也不会让他们家欺负了你去。可到底坐飞机还要两个多小时呢。你就收下来，算是安妈的心，好不好？”
她这样说了，苏青桑倒不好多说什么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为霍靳尧辩驳了一句。
“霍靳尧不是那样的人。妈，你就放心吧。”
“不是就好。”厉千雪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但愿能一直好下去。我也希望你们夫妻和美。毕竟这个世界上像你外公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难找了。”
厉千雪的母亲因为之前生厉千雪伤了身体，一直没养好，后面病了几年，早早就去了。
她去世之后，厉老爷子一是不放心其它人来照顾女儿。二也是对妻子始终念念不忘，所以再不曾续娶。
若不是这样厉千雪也不会被厉老爷子宠上了天，让她根本没有多少顾忌。也才会一头扎进了苏成辉当时的魔障里出不来。
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厉千雪现在就希望苏青桑过得幸福。
“妈。我知道的。”
苏青桑回来也才这几天的时间，可是厉千雪件件事情都是在为她考虑。
人心都是肉长的。圈住厉千雪的腰，苏青桑像是一个真正依赖母亲的女儿一样抱着厉千雪。
脑子里不期然却想到了向采萍。那也是个可怜的人。就不知道苏沛真会不会像她这样，轻易的接受向采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