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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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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却又是笑道:“瞧瞧,却是忘了姑娘们还在,怕是听我们絮叨也是烦了,便去那边庭院中玩耍吧。”

    姑娘们听得这话,自然行了一礼便是告退了。

    再被教得如何端庄典雅,却大抵是小孩子,闷了这般许久,一到园中姑娘们便是迫不及待地玩闹起来。自然,她们间的玩耍不会像月娘一般,也不过是聊聊天,赏赏花亦或是下下棋这些罢了。

    谢娘子声音中带着自然而然的亲和,也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吵嘴罢了,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见她这一和事佬出面,王夫人便报以一笑,未说什么。

    林夫人却是笑骂道:“就不见你平日里头疼,这疼的却是时候。”

    谢娘子啐道:“这世道好人难做啊,却是别把我的两个乖巧的干女儿也教成你这模样,不得理却也不饶人的我却也怕。”

    王夫人听在耳里却也是不以为意,兀自同围在身旁的贵妇们谈笑着,她发这请帖自也是不想惹自己不快的。这么许多年了,两人的脾性她也是心底里清楚,不过是指桑骂槐的话,听着又不会少块肉,她们爱说便说吧。

    而林夫人与谢娘子两人自也不会这般无聊,许久不见,也有许多话题聊,谈话中便也时不时地传出笑骂声。

    不打不相识,来形容两人间的情谊是再好不过的。

    她们初见也是在父母带着她们赴邀约时,那时她们相看两厌,到园中便是二话不说便扭打了起来。

    林夫人被她额上打了一大包,谢娘子则被林夫人鼻子上打了一拳,流了不少鼻血,两家夫人见状都是大惊,忙惊呼着丫鬟分开两人。

    然则,两夫人间也是有交情的,正尴尬着相互道歉之时人,见两孩子竟是对视一笑,惊得差点没掉下巴。而之后的宴席中,两人也是互相被对方爽朗大方的性格给吸引了,渐渐地也便成了莫逆之交,直到现在。

    再说院中。

    女孩子们都正玩着不亦乐乎,而月娘自是对这些没兴趣的,初来乍到静姝也忙着把她介绍给自己最喜爱的琼琚姐姐了,自然也是不会太过无趣的。

    静姝牵着月娘的手,好一阵高兴地对谢琼琚介绍道:“琼琚姐姐,快来瞧瞧,这便是我经常同你说起的阿姐。”

    月娘却是也看谢琼琚极是顺眼,从她的一举一动也是觉得此人定然是极好相处的,心下也是有喜爱之意,而她又同静姝交好,便也不像之前那般压抑的乖巧,俏皮地吐了吐舌道:“谢姐姐好。”

    谢琼琚看着俏皮可爱的月娘,也是喜欢,她骨子里也是喜爱玩闹的主,自是不会在意礼数的,反倒是无拘无束的人更加讨她喜欢,她笑着点了点月娘的额头道:“却是同静姝说的一点不错,你以后便也和静姝一般叫我琼琚姐姐吧。”

    “琼琚姐姐!”月娘立即改口,叫得那叫甜美可爱。

    “嘴巴却是甜,初次见面,也不了解你喜好,不知送个什么好,你想到什么便直说,只要不会诓的我叮当响的东西我自是拿的出的。”

    这话中自是隐含着静姝专门坑她之意,静姝前些时日刚从她这要来名家所做的折扇来学习,这下自是听出了谢琼琚话中之意,不禁红了脸道:“琼琚姐姐坏。”

    也不是她喜欢坑她,不过是琼琚姐姐喜欢收集各种玩意,这些罕见又珍贵的东西她却是常有,除了坑她却是也别无他选了嘛。

    月娘却是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正色道:“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却是有一问题,不知琼琚姐姐可否相答?”

    谢琼琚心中却是暗感不安,道:“官腔官调的,别是什么陷阱等着我。”

    月娘挑眉道:“姐姐就爽快说,答不答应送我这见面礼?”

    见月娘并不吃她这一套,不好对付,话又放出去了自是没有收回的道理,谢琼琚只好妥协道:“你这小丫头,竟是比静姝更加古灵精怪的,好,你便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月娘闻言却是立刻换回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同静姝相互吐了吐舌,得意地一口气问道:“姐姐可有喜欢的人?是哪家公子?年岁如何,相貌怎样?”

    静姝却是添油加醋地捂嘴道:“阿姐你真坏。”

    谢琼琚见状自是明白,当下却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骂道:“你这两臭丫头果真是没怀好心思的。”

    月娘却是笑着提醒道:“姐姐答应了便不可抵赖了。”

    谢琼琚却是不依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也提了要求道:“却是别想诓我,我可没答应许你问这么多的,却是一个封顶了。”

    听得这话,两姊妹笑得更加欢快了。

    她们本就秉着叫卖人的手段,先把底价抬高,之后就算降价也总归是赚的,想要的那个自然是保底的,忙道:“那便第一个,姐姐快别拖延时间了。”

    谢琼琚自知上当,心中不快,脑中却又逐渐浮现那人挺拔俊朗的身姿,竟是不禁红了脸,嘴上却仍是不讨饶,没好气地小声道:“有。”

    月娘嘴角一勾,却是饶了饶耳朵,以手掌扶着耳廓放大了声音道:“姐姐说大声点,我没听清。”

    “有!”

    气急败坏的响亮声音传来,一旁的静姝终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阿姐,琼琚姐姐承认了,我就说嘛,她就是暗恋景行哥哥的。”

    “原来还是你这小丫头片子出的馊主意,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谢琼琚说着便要上前收拾静姝。

    静姝见状笑得却是愈加大声了,忙躲到月娘身后道:“谁叫我问你时你硬是不说,这下还不是给我套出来了?”

    然则谢琼琚又怎会这般轻易饶了她?

    静姝咯吱窝被饶得痒得打紧,简直要笑出了眼泪,却还是嘴上不讨饶道:“哈哈,姐姐你不要饶了,你便承认了吧,你就是暗恋着景行哥哥。”

    听着这话,琼琚手中力道却是加重了几分,不屑道:“谁说我是暗恋他了?”

    月娘躲到一旁看着,这下却是插嘴补刀道:“不是暗恋那莫是两人皆有意?”

    听得这话,琼琚却是放开了静姝,朝月娘处扑来:“你这丫头也别给我跑!”

    见琼琚转移了攻击目标,静姝更加放肆笑道:“姐姐气急败坏了,看来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呢。”

    竟是还细细碎碎鼓起了掌。

    谢琼琚听着更是来气,这都哪跟哪啊?明明是那小子当初追得她打紧,现下听来倒反像是她倒追他了,哪能不来气?

    然则,自然是不能同月娘和静姝细说的,虽说她真的很想将她们脑袋给好好洗洗,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但这件事若是被母亲知道,怕是今后她连秦景行的面都是见不到了。不说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好,就说秦景行只是秦府中的庶子,而她是谢府嫡女,在大人眼中自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这件事,还是需得来日方长的。

    想到这,谢琼琚心中不禁泛起丝丝苦涩,但却未表露在面上,只笑着又同两姊妹玩闹起来。

    贵妇们所在的亭子正好能看到孩子们所在的庭院,现下见着三人这般玩闹,虽听不见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也是能感觉到这浓浓的欢喜之意的。

    谢娘子和林夫人自然是不在乎这些所谓礼数,明面上的东西的,而其他人也是见识了过两人的泼辣劲,自是不会傻到拿这件事说道,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敢着私下里说道一番罢了。

    王夫人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见着这番情景,却只是冷笑一声,并未说什么,便又同周边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院中,三人玩闹够了,便商量着拐过弯到桥后边休息。

    有桥挡着,林夫人一群人自也是看不到的,她们玩也能尽兴些,不用顾虑太多。

    然则,三人才刚坐定,便见着秦府大小姐秦蔹蔓带着一群小跟班煞有介事地站在她们的跟前道:“姐姐妹妹们却是好兴致,却是不知今日这番景象若是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说道。姐姐妹妹们如何还是要遵循些礼数的,这毕竟是在秦府,虽三人的举动实则与我们并无干系,但外间人可是思想顽固,传出去怕是对秦府也是有些影响的。”

    谢琼琚看清来人,知对方又是吃饱了撑的来找茬,而她现下心情也正不好,倒是有兴致,便先行站起身道:“清者自清,秦妹妹是怎样的人,这秦府又是怎样的做事风范,大家心中自也是明了。若是便只这一件事将世人带歪,怕是秦府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在百姓中的分量也不过是如此。自然了,秦妹妹在我们心中自不是能用货色来形容的,秦府自也不是,想来在外人眼中也是如此,秦妹妹便没必要狗拿耗子了。”

    秦蔹蔓没料到谢琼琚居然会这样说她,霎时间一愣。

    平日里相见,二人也都是循着礼数相互问好。虽两家关系不佳,但她本想着她是那家子人中唯一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样的货色。

    面上便不似刚刚那般友善道:“谢姐姐,我平日同你并无何交集,叫你一声姐姐也只是因礼数所归,今日自也不是来找你的,便将最后一句话回赠给姐姐。”

    谢琼琚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今日便是听说静姝和葭月都会前来,才在阿娘的召唤下前来的,若不然我才是不屑来的。自然不是说秦府不好,只不过我这人天生喜欢淡雅娴静的地方,对这种金碧辉煌、表里不一的地方着实无趣。如今秦妹妹这话说的却是强人所难了。”

    谢琼琚年岁比她大,而她今日又只是想来出口气,说简单点便是无事生非,现下自然是说不过琼琚的,便转移了锋芒转头看向月娘道:“秦府自不是什么样的野小子都能来的,葭月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今日最看不惯的却是月娘,敢笑她?她定是会让她好看的!

    谢琼琚面色一变,正要上前一步却被月娘给拉住了,月娘朝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回应道:“是啊,特别是那种外表华丽,实则内心肮脏的人,秦姐姐你说不是?哎哟,也是我的错,倒是忘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秦府什么样,秦姐姐不是最清楚的?”

    秦蔹蔓一咬嘴唇,暗想她怎么会这般伶牙俐齿,不是说只是个乡下小丫头吗?却随即冷笑道:“这句话倒说得不错,想必葭月妹妹前些年定然是寻了个优雅庄重的地方调养身心了,无父无母地一人在外间瞎混,怕是极不易的吧?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妹妹终究不过女流之辈,哪又是受这句话钳制的?”

    “姐姐说笑了,我倒是羡慕姐姐的,想必从娘胎里起姐姐便是被书香熏陶着长大着,定然是学富五车,出口成‘脏’的,我现在唯一想问的便是姐姐可知道那焚书的香味究竟是怎样?葭月可是从来没试过,很想讨教一二呢。”

    月娘特意将这“脏”字家中了音,这胡说八扯的功夫她是最擅长的,秦蔹蔓这样整日闷在闺中学习女红、女诫的人哪会是月娘这样真正在民间生活过的人的对手?

    静姝捂嘴笑道:“姐姐,你连这都不知道啊?我常听李叔家的狗蛋说,他便经常如此做,那味道就像是惹了一身的尿骚,腥的慌。”

    见这般胆小的妹妹竟是也站出来了,月娘心中不禁感动,随即也是附和道:“竟是如此,秦姐姐有勇气长年累月如此做,葭月着实是佩服。”

    然则,秦蔹蔓咬着银牙正要开口,却又是被谢琼琚打断道:“秦妹妹竟是有这等绝技,却是我孤陋寡闻了,来日定然好好讨教一二。”

    秦蔹蔓看向簇拥着自己的小跟班们,只见她们都低着头,屏声敛气地不敢说一句话的怯弱的模样,顿时更为气恼,连声骂道:“一群废物”

    月娘见状却是继续添油加醋道:“谢姐姐你说什么呢?若是沾染上了那气味,就算你是姐姐,我可是也要离你远远的。”

    说着便赌气般将头扭向了一边,惹得谢琼琚又是好一阵“安慰”。

    听着她们姐姐长妹妹短的阴阳怪气的声音,秦蔹蔓简直气急败坏了,指着月娘警告道:“付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