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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房子,在门口此刻聚了很多人,因为是刚忙完农活,大家都扛着锄头之类的。沐子岩抱着若水在人群中央显得有些狼狈,左脸高高隆起,五个指印在白嫩的脸上异常明显,一个鼻孔塞着手帕,而手帕上尽是一块一块的血污,但他却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闹,只是静静听着那些大人在吵。
牛车走近,叶洛辰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沐子昕见状停了下来,把牛栓在树旁,跟了过去。
叶洛辰一来所有人自动让道,李德和翠娘不知道怎么跟叶洛辰说,和杜氏的争吵暂时作罢让开。
“怎么回事?”叶洛辰见沐子岩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开了一道口子,伤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到,冷冷的看着杜氏问道。
杜氏嚣张的气焰在碰触到叶洛辰冷漠的眼神那一刻灭了不少,下意识的瞄了瞄自个儿子,一想到沐磊因为沐子昕的话落了榜火气又上来了,“怎么回事?你还来问我?要不是你家男人跟长舌妇一样说三道四,我们家磊儿能落榜吗!”
叶洛辰逼近一步,冷道:“子岩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杜氏微微后退一步,心中莫名的心虚,看见有那么多人在场,想来这人也不敢动手的,便道:“你家那野孩子还打了我们呢!这笔账怎么算!”
沐子岩皱了皱眉,道:“若水不是野孩子!”
“你这小兔崽子还敢回嘴是不是!”杜氏挽了袖子恶狠狠的瞪着沐子岩。
叶洛辰的声音直接降到冰点:“我说,子岩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杜氏被逼的烦了,吼道:“是我打的又怎么样!你……”还敢打回去不成?
话没说完,干脆利落的两个巴掌声传入众人的耳中,所有人直接都傻了好吗。先不说杜氏是沐子昕的亲伯娘,就算是村中其他和杜氏同辈的人,也算长辈好吗?直接甩巴掌是什么鬼!
杜氏被打了一个踉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洛辰,那杀人般的眼神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叶洛辰只道:“我上次就跟你说了,你若是再打子岩,我必定双倍奉还!收起你那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模样,信,夫君是没写,不信自己去问县令,对质我们也奉陪到底。自己儿子考不上就把过错归到侄子身上,而且还是个断了亲的侄子,当真是前无古人。至于说若水打你们,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连一个小孩也打不过,真真是丢脸!”
沐子岩适当的拉了拉叶洛辰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嫂嫂,是他们说我们不出来就要烧我们的房子,我一出来他们就打我,之后若水才会动手的。”
之前被叶洛辰的举动震撼的村民也缓了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过分了吧?上次烧房子事件他们还记得好吗,这又要烧房子?
平常叶洛辰会让他们来挑个水之类的,庄稼都长的很好,人心都是偏的,比较过后自然知道该帮哪边。
沐磊见村民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羞愤下扬起手就打向叶洛辰,却在半空被沐子昕截住,手腕被抓得生疼。
“还打人?”沐子昕平时温润的目光此刻变得十分锐利,加重了力道,痛的沐磊呲牙咧嘴。
杜氏一见这情况,忙去抓沐子昕,却被后者轻易躲开。“伯娘求你了,千万不要废了你堂哥的手!”
沐子昕轻笑道:“我有没有说过若是你们再乱认亲戚,别怪我动手?”
只听“咔嚓”一声,沐磊的手腕彻底废掉,连痛呼都是无声的。
杜氏脸都吓白了,她怎么忘了这人可是恢复了的修仙者啊,杀个人都没事,更何况只是废了一只手?
“磊儿啊!”杜氏欲哭无泪的抱住痛得蹲在地上的沐磊。
沐子昕冷道:“若是不想我再废了他另外一只手,现在立刻给我滚。”
杜氏恨恨的环视了一周,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不管她怎么生气,也只能扶着自个儿子回去。
李德皱了皱眉,看沐子昕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总觉得这孩子心狠了不少……
村民们慰问了叶洛辰和沐子岩几句就走了,约好似的都离沐子昕远远的,原来真正可怕的是他啊。这让还想追债的李大牛缩了缩脖子,拉着柳花赶紧走了。钱和命,自然是命重要。
翠娘也被沐子昕废掉沐磊右手的画面吓得不轻,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对叶洛辰道:“等会给子岩上点药,好好睡一觉。”
叶洛辰微笑着点头,“嗯。”
沐子昕见李德欲言又止,不在乎的问道:“李叔可是认为侄儿这么做过于狠辣?”
李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李叔可知他们上次是想杀了我们一家?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今日我和洛辰不在家,若是他们真的放火,子岩和若水该怎么办?那种人我了解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不打到他们怕,下次还是会缠上来,我不会再让我的家人再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现在和李叔说这么多的原因是因为李叔真正对我们好,别人怎么误解没关系,日子长了就知道了。”
沐子昕说着,眼中的坚定和脸上的从容让李德愣了愣,他不是狠辣了,而是彻底成长了。
“是我多想了,给个教训也好,好让他们知道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的错。”李德笑道,那种人的确要教训,不然不会罢休。
“李叔理解就好。”
李德拍拍他的肩,“好好过日子吧,忙了一天也辛苦了,赶紧休息去吧,我和你婶婶也回去了。”
“天黑慢走。”沐子昕淡道。
翠娘又和叶洛辰交代了几句就和李德一同回去了,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叶洛辰带着人回家,沐子昕把牛车拉到院子的牛棚里再把门锁好。
叶洛辰从空间里把药拿出来,再端了一盆灵泉出来,拿了干净的帕子替沐子岩擦拭脸上的伤,擦干净后再上药,在此过程中沐子岩只是皱着眉,哼都没哼一声。
若水拉着沐子岩的袖子,不知道怎么办,脸上是机械般的表情。
沐子昕拿了干净的衣服出来放在一旁,“饿了没?”
回答他的是咕噜噜的叫声。沐子岩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有些懊恼。
叶洛辰微微一笑,“等着啊。”说罢就从空间里拿出两根竹筒饭出来,“先垫垫,吃完洗洗,饭菜就好了。”
沐子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崩盘,“哥哥嫂嫂……哇呜……”
叶洛辰知道他是吓坏了,再怎么坚强,他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叶洛辰伸手把人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肩,过了一会道:“先吃饭,明天你们跟我们一起过去吧。”家里不安全呐。
沐子岩抽泣着点头,若水歪着头看他。
沐子昕笑了笑,摸着沐子岩的脑袋道:“别哭了,人家若水都没哭,还帮你打人。”
沐子岩红着脸把泪水擦干,倔强的说道:“我没哭!”
“没哭就好。”沐子昕轻抚着他脸上的红印,在灵泉的清洗下虽然淡化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很明显。沐子昕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应该再把沐磊的另一只手废了才是。
沐子岩觉得哥哥的眼神有些可怕,呐呐道:“哥哥,子岩没事了。”
“嗯,子岩乖。”沐子昕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又恢复到温和无害状态。
“好了,吃点东西吧,我去做两个菜。”叶洛辰把一个竹筒饭给若水,后者乖乖拿在手里。
叶洛辰也习惯若水不说话……不,是只和沐子岩说话了,正要走的时候听见一个空灵的声音僵硬的说道:“谢谢。”
叶洛辰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若水,勾唇微笑,“吃吧。”
若水点头,木着脸把竹筒饭塞进嘴里直接开咬。
叶洛辰、沐子岩、沐子昕:“……”
沐子岩想将竹筒饭从若水嘴里拿出来,又怕竹筒的倒刺伤到他的嘴,急急的说道:“若水!这个不是这么吃的!要剥开啦!”
若水咬着竹筒不松口,模糊不清的说道:“好次……”
“好吃也要把竹筒剥开啊!”
叶洛辰和沐子昕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真是两个活宝啊。
咳,叶洛辰才不会承认他是在给沐子岩养个媳妇呢。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沐磊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请了三个大夫都说他的右手是废了,接不上了。
“娘!救我!我还要考科举,我的右手不能废啊!”沐磊哭着用左手抓住杜氏的衣袖喊道。
杜氏只是小声的哭着,沐智宇气的直哆嗦,可又不能把他们怎么办,只得在房里走来走去。
沐磊求了半天都没有用,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早知道他就不去找沐子昕的麻烦了,早知道他就在家默默喝点酒了,早知道……
他以为沐子昕还会和以前一样忌惮着辈分和流言,呵呵……都是他想得太过简单。
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过去找麻烦,他本该高中享受一切属于他的荣誉,而现在他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