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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摔在地上,青蓝的梅花在白色的底蕴下碎成了几片。杯中温度颇高的茶水溅到莫子云的腿上,烫的他往后退了一步。
莫老爷一手撑着床,皮肤蜡黄,头发也夹杂着些许银丝。这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气势,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
“老爷,先听听子云怎么说。”美妇人失去了儿子没多久,得以依靠的莫府也成为了浮云。幸好这个她跟了许多年的男人没有在大难来临之际抛弃她,这是她唯一感觉到幸运的。否则她一个女人,要怎么生活下去?
只是,这短暂的平静过不了多久了。
老爷没有及时对水患做出正确的指示,甚至携带家人独自逃跑。只怕,过不了多久锦城的人就会找到这里,将老爷捉了去定罪……
莫子云站在原地不敢吭声,对于他这个爹他是有些怕的。一直到美妇人再次吭声催促,他才呐呐地开口道:“爹,赵姨娘。前日我回沿水镇打探情况,顺便回了府里一趟。哪知道正巧碰到大哥和那个女妖精。”
想到还在房外没有进门的莫子衿几人,莫子云考虑了一会,这才挑着重点继续道:“大哥他的腿已经好了!”本来他打算让爹直接见了大哥在说,可是爹这会身体不好。若是等下在被大哥气到或者惊到,只怕会更加不好了!
他是好心,哪知莫老爷听罢竟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梗着嗓子半天才缓过来,“你说那逆子的腿好了?!所以他这是回来报仇吗!”他这个儿子既然敢与那妖精私奔,自然是打了再也不相见的念头。而他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回来,除了是报仇,还能是报恩不成?
“呵,报仇?”凌婉婉见没人开门,在听闻房内传来诋毁莫子衿的话。抬起腿,一脚就将房门踹开。然后毫不客气的推开挡在身前的莫子云,拉过一条凳子坐了上去。顺手将无人用过的茶杯拿在手里,倒满水后递进了莫子衿的手里。
莫子衿知道凌婉婉的性格,她可以无视别人污蔑她,却不能无视别人污蔑自己一句。这种关怀,让他打从心底感觉到窝心。
莫老爷眼见自己的大儿子进门后理都不理自己一下,怒从心起,一抬手拍掉赵姨娘擦拭冷汗的手帕,咬牙切齿的道:“逆子,带这个妖女滚出去!”他指着敞开未关的房门,从那里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剑坐在树上。
“还有,门外那个男人是谁,就这么随意的将杂七杂八的人带进屋子,你是想爹早点死!”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他心里很清楚,说不定前一刻这里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会迎来凶狠的官兵。
谁让他不顾沿水镇百姓的性命私下逃跑呢?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想怎么逃过官府的追查,偏偏在最节骨眼的时候他一病不起!
难道是老天爷也要惩罚他?
“走?”
凌婉婉靠在莫子衿的肩膀上,眉眼弯弯的笑着,不理会赵姨娘鄙夷的视线,手指卷着男人的一缕长发在手指着缠绕,“若是我们走了,你可是真的死定了。”说着,将脸顺着男人抬起的动作,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掌心的温度不在冰冷,带着丝丝的暖意。或许是有内力护身的原因在,凌婉婉的身子明显好了些。
“老夫就算病死也不用你这个妖女医治!”莫老爷心道一个妖精的话怎么能信,她和大儿子是夫妻,肯定都是打着恨不得他早死的心思!
凌婉婉冷笑了两声,他当真以为她想救?要不是为了自家夫君,她确实巴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他喵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凌婉婉是个直肠子,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眸子溜溜地转着圈,任谁都看的出来,她在心底暗地打着无人知道的主意。
当然,这个无人知道指是别人。而与她心心相印的莫子衿又如何能不知?
“乖,别闹。”莫子衿将人搂紧,一手将她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口,一手在她的背后轻拍。一双眼流露着莫老爷从未见过的温柔。
莫老爷突然感觉有些心酸。毕竟这是他曾经盼望过的孩子。可是这个儿子生来就是克他的,否则他怎会在他出生后就一直不顺?
些许的父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里抛去,莫老爷想要说些什么,身旁的女人倒是先开了口,“子衿,老爷毕竟是你亲爹。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千万别不救他啊!”
这话说的,知道他什么性格?
凌婉婉嗤之以鼻。
莫子衿依旧轻轻地拍着凌婉婉的背脊,他低敛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
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戒,乌黑的长发束起,有些许套在白玉冠之中。
白衣黑发,身材修长。
莫老爷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大儿子张的有这么俊。而他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竟然只记住了那个坐在轮椅上,冷漠异常的瘦弱身影。
莫老爷不吭声,赵姨娘在等待他的回答。而莫子云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凌婉婉又被男人顺毛的动作,安抚的几乎睡着。
一时之间,到是安静了下来。
屋外有大风吹起,敞开的木门传来“嘎吱”的声音。桌上的烛火闪闪灭灭,被一旁眼尖的莫子云及时拿来罩子遮了进去。这才留住了唯一的亮光。
赵姨娘手中的帕子在手指间来回缠绕着,眼睛随着莫子衿修长的手指移动,有些走神。
莫老爷对她很好,可是从来没有向莫子衿对这个女妖精一样那么温柔在乎。
或许他也有对她温柔的时候,但是她知道,那只不过是浮与表面的表情。
就好像戏子一样,两个人都在演戏。
她是恨莫子衿的。当年那一场戏没有折腾死莫子衿,反而让老爷心生了愧疚。就这么任由着他做着大少爷,甚至不给她升份。
子心死了,她最怀疑的对象就是莫子衿。
她心里有多恨,表面就有多平静。
“子衿,你到是说句话啊?”赵姨娘抬手用手帕擦了擦额头,遮掩眼底的恨意,“子心已经死了,子云又没有办法。你爹能指望的,只有你了啊!”不管怎么样,老爷的身子最重要。如果他死了,她就真的没有任何依靠了。
似乎感觉到赵姨娘的焦急,莫子衿撩了撩眼皮,将几乎睡着的凌婉婉横着抱起来放在腿上。眼神就这么隔空淡淡地望着莫老爷,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莫老爷最近食了些什么?”
这一路逃灾逃难的,莫老爷在路上都是随意吃了些。一路上更是碰到不少难民和尸体。
想到这里,莫老爷的脸色变了变,本是暗黄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忍着心头翻滚的恶意,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着,他的眼神扫了一眼旁边的赵姨娘。
这一眼,赵姨娘吓的手抖了抖。总不会老爷以为是她暗中在食物里做了些什么吧!
莫子衿沉吟了一会,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忽地,他起身。
“子衿,你要去哪里?!”赵姨娘猛地抬头冲着出门的背影喊道。
莫子衿没有回头,修长的背影在门前转过,“客房,休息。”短短的四个字直接让屋内的几个人都变了色。
他爹生了病,姨娘对他求了又求。他就说了一句话就去休息了?!
他还有心思休息!
莫老爷无力的手指捏着床沿,只感觉自己的头疼地厉害,忍不住抬手对着头狠狠敲了几敲。
砰砰地声音惊骇的赵姨娘退了一步,见他跟魔障似的敲打自己的头部,腿软了一下,还是上前握住了莫老爷的手,嘤嘤地哭泣道:“老爷您别这么对待自己啊,您头痛,妾帮你揉揉,可某要在敲打了呀!”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满是心疼的意思,莫老爷到是对她的怀疑少了些。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莫老爷肩膀一耸,直接将身体摔在了床上,眼睛瞪着房檐呢喃着:“作孽啊,作孽啊……”
……
客房里,凌婉婉在接触到床榻的瞬间就坐了起来。脸上笑盈盈的,看不出丝毫困倦的神色。
莫子衿捏了捏她的鼻头,“就知道你在装睡。”说着将外衫脱下,然后将凌婉婉的外衣也解下。
莫子衿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对这种事情不好意思,可是次数多了。再加上本来就是夫妻,他也就没了这个想法。
“相公,你故意晾着他不为他医治,其实也是怨恨着的吧。”凌婉婉吐气如兰的在男人耳边道。
凌婉婉虽然不懂医,可是也看的出来莫老爷并没有如那莫子云所说的,快死了。
虽然不知道那莫子云做为人子为何这么说自己老爹,可是也不关她的事,不是么?
耳边痒痒的,莫子衿转头,将人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在才她耳边缓缓道:“是,只不过这病目前没有发展到无法医治的地步。他会在床上一病不起,不若说是自作自受。”
凌婉婉闻言好奇的问道:“自作自受,怎么说?”
莫子衿却没有解释,而是摇了摇头。
看着莫子衿不想解释的样子,凌婉婉瞥了撇嘴,不依不饶的嘟囔:“说嘛,说嘛……”
胸前一双小手蹭着,女人为了达到目的,红唇贴着他的耳边又吹了吹。
莫子衿闭了闭眼,“既然夫人这么精神,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话落,他利落的一个翻身,双臂压着她的胳膊。微凉的唇贴着她的唇吻下去。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他不愿意立刻医治爹,并不是因为他在怨。
婉儿是他的夫人,更是他一生所爱。
他愿意回到这里再次见他,想要的,无非是让夫人得到他的承认。
即使婉儿不在乎那些,可是……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