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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夜色之下,晕黄色的街灯如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点缀于寂静的黑暗之中。
苏牧站在阳台上,警觉地听着楼下的动静。陆达和韩奇缄默地站在他的身旁。
三人答应了李承和冉燕,替他们调查出李嫣夜晚到底去了哪里。为此,他们待在这里等待李嫣的出现,之后再对她进行跟踪。
虽然韩奇起初并不同意陆达和苏牧的做法,但秉着一个团队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他还是加入了行动。
等了一会儿,楼下果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身形高挑的李嫣走出来,沿着屋前的小巷快步走去。
“现在是什么时间?”陆达压低声音问。
苏牧回头看了眼客房的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说:“刚到11点。”
“这么晚了,她到底去哪?”陆达低声思索道。
“说不定是跟情郎幽会。小女生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父母啦。”韩奇笑道。
“我们先跟上去吧。谨慎一点,不要被她察觉。”陆达说着,架起苏牧,纵身跳下阳台,稳稳地落在地上,几乎未发出任何声音。
韩奇也跟着跳了下来。
三人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嫣身后的不远处,为了防止被她察觉到,始终保持着近一百米的距离。
李嫣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毫无血色的苍白的脸上依旧是副冷冰冰的神情。身穿白色长衫的背影在明亮的街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冽,像深夜里渐渐融化,冒着寒气的冰人。
因为时间已晚,四周静悄悄的,不见其他人影,不闻其他人声,只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狭窄的小路上走着,所以这画面竟有些恐怖的意味。
很快,李嫣走出小路,来到宽敞的主街道。此时的主街道空荡荡的,道路两旁的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到底要去哪里?”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韩奇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
陆达把食指放在唇前,做出禁声的动作。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警觉地向四周看去。
紧接着,细微的脚步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立即看了看身边的苏牧和韩奇,用眼神示意他们跟过来。
三人躲在旁边的小巷里,警惕地探出头向外看去。
然后,他们惊诧地看见几个同样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女从主街道两旁的几条小巷里走出来,缄默不言地跟在李嫣的身后向前走去。
她们以相同的神情,相同的步伐,相同的力度向前走着,就像一个工厂生产出来的人偶一样。
三人疑惑地面面相觑,急忙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随着这几名少女沿着主街道机械般地向前走着,越来越多的身穿白色长衫的女人从两旁狭窄的小巷里走出来,加入她们的队伍,向前走着。
很快,这条街道上已经聚集了几百名白衣少女。宽敞的街道因此变得拥挤起来。
虽然人数众多,但她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踩在石砖上的细微的脚步声立刻消融于暖色的街灯下。
她们沉默地向前走着,没有任何交流,像夜色之下秘密行进的游行队伍。
在后面跟踪的三人眼里,几百名白衣少女在夜色之下沿着街道不发一言地行走的场面实在有些诡异。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韩奇小声地惊异道,“安格镇的女孩子们都喜欢在大晚上散步吗?”
“这些女孩子都有些奇怪。”苏牧思索着说,“虽然模样看起来不同,但她们的动作就像是另一个的复制品一样。”
陆达点点头:“虽然隔得有些远,不过还是能够模糊地看见,一些人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皮肤拼接的痕迹。”
“可是,她们到底要去哪里?”韩奇问。
陆达摇了摇头:“先跟上去吧。”
不多久,这些白衣少女走出主街道,来到一条宽广的长河旁。一座巨大的吊桥架在河流之上。
漆黑之下,吊桥上的灯柱发出荧荧的白光。
少女们走上吊桥,然后停了下来。桥上的微风将她们的长衫和长发徐徐吹起。
苏牧三人谨慎地躲在桥头的阴影里,向桥上看去。
“她们怎么停下来了?”韩奇问。
陆达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敢放松丝毫。
苏牧打量了下周围,赫然发现桥头旁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面,写着几个暗红色的血字——“黄泉桥”。
黄泉桥?这座吊桥的名字吗?他思忖道。
“那里有人!”这时,韩奇突然惊讶道,指着河岸边的一棵叶已落尽的死树。
陆达和苏牧急忙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从死树背后走出来,迅速向后逃去,躲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消失于三人的眼前。
“那人也在跟踪这些人,还是说,他在跟踪我们?”韩奇说着,正欲追过去,却被陆达拽住了手臂。
陆达摇摇头说:“先不要管那人……”
话音未落,三人愕然听见身后传来响亮的落水声。
他们急忙抬头看去,惊愕地看见许多白衣少女正站在吊桥的边缘。夜风将她们的长发和衣衫轻轻吹起,使得她们的身姿看起来异常脆弱。
紧接着,她们一个接一个地纵身一跳,像被折断翅膀的白色鸟儿,坠进无尽漆黑的河流之中。
“噗通——”
“噗通——”
“噗通——”
……
不到半分钟,站在吊桥上的所有白衣少女都跳进了河中。
河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但只过了一会儿便重新归于平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唯有待在桥头的阴影里的三人处于震惊之中。
夜风继续徐徐地吹着,河水继续潺潺地流着。
没有一个少女浮出水面挣扎。
“卧槽,这是集体自杀啊。”韩奇说。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下去看看。”陆达说着,转身跳入河中,潜了下去。
河面上荡起水花和涟漪。
过了片刻,他全身湿透地走上来,神色郁然。
“怎么样?”苏牧问。
“所有人都不见了。”陆达说,“河面下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