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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成功缓缓走进回房,偏厅里二弟、三弟夫妇正在等他。
三弟夫妇迎上来,接替护理人员一边一个把他扶到沙发上,二弟则殷勤地递上茶杯。
“大哥今天气死好多了。”二弟媳笑容可掬地说,从提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到茶几上。都是美人照,环肥燕瘦,种类齐全。
二婶说:“大哥上回让我给小瑞介绍合适的姑娘,我和几个弟妹一直留意着,这些我们瞧着都不错。有些是您认识的,有些家世普通些……您瞅瞅?”
贺成功拿起照片随意瞟了两眼,便兴趣缺缺地丢回茶几。
二婶跟三婶交换一个眼色,赔笑说:“您既然不满意,我们再重新找……”
“不用找了!”贺成功板着脸打断她,“正主都不在,我们瞎操什么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场的四个人顿时了然。
二弟小心地问:“小瑞又去找那什么了?”
“嗯。他什么时候断过?鬼迷心窍!”贺成功愤愤地说。
三婶咂嘴说:“啧啧,这公狐狸精得有多狐媚,把小瑞迷成这样?!”
三弟担忧地说:“小瑞真是的,这多危险呐,容易感染艾滋……”
他话一出口,他媳妇在旁边使劲戳他,他忙住了口,再去看贺成功,大哥脸都绿了!
他媳妇忙打圆场说:“乱搞才会感染艾滋,他这不算乱搞。”
“还不算乱搞么?!”贺成功大病一场依旧是个霹雳嗓子,吼起来跟打雷似的,“多大的人了,不谈恋爱、不结婚,养个男人在外面,像什么话!”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之后,大家开始出主意。
“我看报纸上说这种事是心理问题,要不找个心理医生给小瑞看看?”三叔说。
“何必那么麻烦,找人去吓唬吓唬那公狐狸精,把他从城里赶出去不就结了?”三婶说。
“不行不行,”二叔忙摆手说,“小瑞这孩子野惯了,好容易才收心,要是把他惹毛了又活回去怎么办?”他看向贺成功,恳求地说:“大哥,对小瑞一定不可以来硬的,别像对小辉那样。”
老大是贺成功心里永远的痛,也是二弟跟他感情特别好,其他亲戚可不敢跟他这样说。
他微微别开脸,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大嫂去世得早,妈也没带过他几年,他基本上是跟着大哥和小辉长大的,从小接触的女性比较少,所以喜欢跟男的呆在一起,多和女孩处处说不定会好点儿?”三叔说。
二弟思忖一会儿,说:“三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得双管齐下,一方面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一方面给他制造机会和女孩相处。但是我们不能逼他,得打感情牌。我看小瑞挺孝顺的,大哥……”他拿眼去征询贺成功的意见。
贺成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大哥不是身体不好么?可以稍微夸张点儿,再说说年纪大想抱孙子之类的话,说不定他会听。”
贺家如火如荼讨论如何“矫正”贺景瑞的时候,贺大喵正心急火燎地往清瑞赶。
这大半年,他跟小鞋匠过上了咫尺天涯的生活,明明住在同一座城市里,十多天才能见上一面,平时只能发信息微信聊解相思之苦。
这种同城丁克的生活,无奈有之,委屈有之,烦恼有之,但他俩都是那种很能接受现实的人,想得少做得多,竟苦中作乐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乐趣。
比如,因为见面少,新鲜感反而增加了,每次相会都觉得对方有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觉,那啥的热度也空前高涨,恢复到刚在一起时那种一夜几次狼的状态。平时都素着,全攒在这半个月一次的团圆里爆发,那真是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这样那样怎么着都不够。
贺景瑞坐在汽车里,光是想一想小鞋匠就喵血沸腾,小喵喵已经精神地站直了身子。
忍不住扭头看一眼副驾上的公文包,里面有一张十分劲爆的钙片。
那是集贺景瑞多年看钙片的经验,从他丰富收藏里挑选出来,专门刻录的光碟。各种角色扮演play,各种龙/阳一百零八式,一定要哄着小鞋匠都试一遍。
现在的小鞋匠在那方面是特别乖,特别配合,让他练瑜伽他绝不会想反攻,灭哈哈哈!
飞车冲到清瑞,沈清源果然提前关了店门,好整以瑕地等着他。
程浩两口子坐在对面烧烤店门口,望着他笑:“贺景瑞回来了?”
嘻,这两口子笑得忒贼,好像知道他们马上要进行的事一样。
贺景瑞顾不得答话,边跑边点头,算是打招呼。
程浩笑着喊了一嗓子:“悠着点儿哈。”
身后传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贺景瑞从侧门进去,刚关上门,眼睛还没适应陡然变暗的光线,脖子就被沈清源一把抱住,连拉带拽一路亲了过去。
抱住怀里的人,贺景瑞胡乱地回应着,跌跌撞撞在柜台间穿行。
衣服领带掉了……裤子掉了……
做的时候,贺景瑞还不忘把公文包放好地方。
从傍晚做到天黑,两人饿得肚子咕咕叫,却抱在一起舍不得起身。
肌肤摩擦有一种温暖亲密的感觉,哪怕不做什么也令人流连。
贺景瑞咬着沈清源的耳朵哑声说:“我今天带了好东西。”
“嗯?”沈清源似睡非睡地出声。
“你去把包拿上来。”
“你怎么不去?”
“我腿软了。”
“这么就软了?”沈清源翻过身面对他,嘲笑道:“你办公室坐多了,身体不行了吧。”
贺景瑞愉快地笑道:“不是我身体不行,是敌人战斗力太强。”他晃着脑袋痞痞地拖长音调说:“如狼似虎啊……”
沈清源被他笑了个大红脸,略带羞涩地爬起来去拿他的包。
刚刚做得太猛,小鞋匠走路微微有点儿瘸。
并不是贺景瑞不体贴人,实在是他太想欣赏小鞋匠浑/圆白/嫩的屁/股。
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沈清源的背影,他心里冒出个邪恶的念头,一定要把小鞋匠那什么时候的样子拍下来,平常素的时候可以拿来打牙祭。
“你电话响了。”
沈清源递过来的电话打断了贺景瑞的遐思。
再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大喵的绮思顿时烟消云散。他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接起电话:“喂,爸……让我一起吃宵夜?不用了,我才吃过,待会还要加班呢。”
他爸不高兴地说:“新餐厅开业试吃,我难得有兴致去一趟,你臭小子过来吃点儿怎么啦?你二叔他们可都在……”
接着他二叔、三叔等人分别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去陪贺成功吃晚茶。
贺景瑞一会儿揉太阳穴,一会儿抠床单,简直烦躁到极点,偏还不敢发作。老爷子如今就是贺家的大熊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碎了。
沈清源实在听不下去了,在旁边无声地说:“你就去吧。”
妈妈蛋,老纸的约会之夜!好容易改善伙食,你们要不要这么会挑时间?!
贺景瑞再会推搪,无奈独嘴难敌众口,外加一只珍惜大熊猫。最后大喵只得暂时放弃嘴边的肉餐,去陪老爷子吃晚茶。
原以为贺景瑞吃完夜宵还会回来,沈清源便随便吃了点儿东西,边看书边等他。
等到晚上十点多,贺景瑞发信息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让沈清源先睡。
沈清源有些奇怪,吃个晚茶能吃多久?想起贺景瑞的包还放在这里,他就打电话过去问怎么处理。
电话刚通了一声,就被掐断了。
沈清源怔了怔,略微有点担心,主要是怕贺景瑞跟家里人起冲突。
紧接着贺景瑞的信息就来了【我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事吗?】
【你的包没拿。】
【先放着,我今晚要回来的,不过你不用等我。】
【好。要是喝酒就别开车了。】
贺景瑞回了他个笑脸。
沈清源关了灯睡下。
身上还有粗暴欢爱后的疼痛和惬意,筋骨像是揉软又被抻直,绵绵的使不上力。枕头和床铺上残留着贺景瑞的喵味儿,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野性,闻着既亲切又充满蛊惑。
他觉得体内有只手在上上下下地挠,挠出一种叫寂寞的东西。
沈清源钻进贺景瑞盖过的被窝,把他的枕头团在怀里抱着,想象着抱的是大喵,有些遗憾地阖上了眼。
第二天,沈清源醒来时,发现贺景瑞确实回来过,但是又走了。
桌上仍旧放着他特意买来的爱心早餐,还有张纸条,无非是叮嘱沈清源注意身体云云。
沈清源捏着纸条,开始后悔自己昨夜睡得太死,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还被他给睡过去了。
之后又是不长不短的等待。
而这次等的要格外漫长一些。
原本两周一次的团聚,因为贺景瑞有事来不了,被无限延后。
小鞋匠失望沮丧之余,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贺景瑞只安慰他说家里有事,过几天解决了一定好好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