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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钟秀林又被打了。
都怪他没听沈清源的话,贪图夜总会的高工资不愿辞职,结果再次被酒醉的客人动手打了。这次比较严重,不但被扇耳光还被推倒在地,头给撞了条口子,足足缝了七针。
夜总会让他自己先付医药费,说是过后拿单子报账,他身上带的钱不够,只得向沈清源求助。贺
景瑞这段时间回他家去了,沈清源半夜独自去的医院。
到的时候,钟秀林已经缝完针,正在吊消炎针水。有个穿侍应生制服的小伙子陪着他,俩人你一句我一句骂有钱人骂得欢。
那小伙子尤其骂得厉害,各种难听的话滔滔不绝,好像和有钱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见到沈清源时,他暂时停住口。钟秀林给他二人做了介绍,又说了不少感谢他送自己到医院、感谢他平日照顾自己的话。小伙子客气自谦一番,和沈清源聊了几句,又开始咬牙切齿地骂富人。骂起来还不会停,沈清源连插句话问一问小弟的机会都没有。
沈清源没见过这种人,几次想打断他又顾着小弟的面子忍下来。而钟秀林似乎并不嫌烦,不但耐心地听他发泄,还不时赞同地附和。
后来这仇富哥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沈清源一看表,好嘛,这位足骂了半个小时。
“你这同事,”沈清源他刚坐的地方扬了扬下颌,问:“也被客人欺负了?我看他比你更受打击?”
钟秀林扑哧笑道:“可不比我更受打击。他女朋友把他甩了,傍了个大款。”他压低声音说:“当二/奶……他没地方讲理,所以恨死有钱人了!不过有钱人都不是东西,都是王八蛋!”
沈清源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钟秀林就笑嘻嘻地补充:“贺哥除外。他是大好人。”
对小弟,沈清源也是没办法,想去揉他的头发,却发现那颗脑袋上已经没毛了。
“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沈清源心疼地问。
钟秀林摇摇头,脸上终于现出委屈的神情。
“那工作别干了,明天就去辞职。”沈清源这回不是征求意见,而是拿出当哥的权威对小弟发话。
钟秀林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要想找兼职,让你贺哥再找一个。虽然钱少点儿,但至少不会受这种欺负!要说工作辛苦,我看这个工作才是真辛苦,你说对不对?”
钟秀林的眼眶红了。半晌才小声说:“哥,我知道你嫌我没出息,不争气。”
“我没这么想过。”沈清源斩钉截铁地否认。
“可你以前老骂我。”钟秀林才受了伤,心灵正脆弱呢,见到亲人后瞬间就退回到儿童状态,说出来的话也孩子气十足。
“我骂你是因为你眼高手低,另外我不喜欢你找贺景瑞要钱。”
钟秀林哽咽着对他哥撒娇:“你别再骂我了。你骂我,我就听不进你的话,老想和你反着来。”
“你还小吗?还跟我玩叛逆青春期?”沈清源无奈地笑道,之后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以后我会注意态度。之前有急躁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哥……”钟秀林的眼眶又红了,默了好一会儿,才诚恳地说:“我以后都听你的。”
钟秀林和他哥说好,赶紧去把夜总会的工作辞了,休息一段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一补,然后让贺景瑞给找个兼职。
谁知了不到一个月,小弟又给惹事了。
那天贺景瑞在准备和小鞋匠亲热,洗好澡,pose都摆好了,就等着小鞋匠送上门来,他的电话响了。
贺景瑞接起电话,满腔绮丽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他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贺景辉让人捅了!
他惊惧交加地和小鞋匠对视了半秒,便赶忙穿好衣服奔医院去了。
贺景瑞前脚走了没多久,沈清源的电话又响了。是钟秀林打来的。
钟秀林在电话里抖着声音哭道:“哥、哥,快来救我!我、我、我被警察抓了!!!救命啊哥,呜呜……”
“你说什么?什么警察?你给我说清楚!喂!小弟!”沈清源抓狂地大叫。
估计是被吓傻了,钟秀林只顾着哭,连一句整话儿都说不出。
最后还是一位警察蜀黍接过电话,严肃地告诉他:“你弟涉嫌故意伤人,现在在xxx派出所等待处理,他要见你。”
“我弟怎么会故事伤人?警察同志……”警察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清源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急得没主意,只得打电话向阿敏和程浩求助。那两口子不一会儿就匆匆赶过来。
“也许是打架伤了人,只要没打死打残,都可以想办法私了。无非是赔钱当孙子的事儿。”程浩有这方面的经验,在路上很沉稳地安慰他。
“我弟会不会坐牢?”沈清源觉得被抓进派出所是天大的事儿,自动跟坐牢联系在一起。
“没打死人,伤者又愿意私了,就不会。”
“那要是很严重呢?”沈清源不放心地问。
程浩回想了一下钟秀林的体格,小伙子就不像个好勇斗狠可以把人打死的货,“你弟,不至于吧。我看他挺乖的,你当打死个人那么容易?”
阿敏也宽慰他:“你上回把姓李的开瓢不被抓进去了吗?也没怎么样就被贺景瑞弄出来了。你忘了?当时姓李的没追究你那什么……刑事责任,你就出来了。”
阿敏的话提醒了他。上次把李邺开瓢,血哗哗地流了一地,也算故意伤人吧?自己仍旧囫囵个地出来了。
但愿小弟这回是虚惊一场。
在程浩和阿敏的陪同下,沈清源惶急地来到派出所。只见钟秀林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蹲在楼梯旁瑟瑟发抖。抬头看到他哥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就要站起身扑上来,可惜一只手腕上铐了手铐,他只能站在原地呜呜地哭。
沈清源走近他,闻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心霎时就凉了。要是普通打架,钟秀林肯定不至于把人伤得太重,可喝了酒的话……就不好说了。多少人都是喝酒误伤被判刑?!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钟秀林脸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谁让你喝酒?谁让你打架的?你还要不要你的前程?还要不要命的?”沈清源气得全身发抖。
“我、我没打架……我喝酒了,可我没打架!哥,真的!”钟秀林捂着脸哭道。
“你没惹事警察为什么要抓你?!”
“我、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程浩看钟秀林颠三倒四的,也说不清楚情况,忙拉住沈清源说:“小沈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你先找警察问问情况再说。”
沈清源用仅有的一点理智维持,走到警察面前,开口问:“警察同志,请问我弟到底犯了什么事?”
警察也忙,刚才两兄弟闹的时候没顾得上理,此时才抽出空跟他们谈。
说起来钟秀林真挺冤的。
他和同事——就是陪他去医院的仇富哥——一起吃饭喝酒。
仇富哥最近因为得罪客人被夜总会开除了,两个失意的愤青喝酒喝多了发酒疯,去砸沿路停的高档车。边砸边跑,不知就跑什么地方,反正是一个高档俱乐部门口。
仇富哥说他看见抢他女朋友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喝多了丧失理智,还是早有预谋,总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男人冲过去,眨眼间就捅了那男人三刀。
钟秀林傻呼呼地看着血案在眼前发生,仇富哥跑出好远,他才想起要跑。结果被赶来的保安保镖制住,当杀人同伙给扭送派出所。
钟秀林的酒早吓醒了,在派出所哭着喊冤,认真说起来他只是砸了车,跟蓄意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但是……
“但是什么?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他没伤人,干嘛还关他?”沈清源太着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程浩忙在一旁纠正:“警察同志,我朋友是太着急了。您别介意。您知道我们小弟是大学生,还要上学,拘留的话前途就完了,他一个农村孩子考上大学不容易!我们小弟平时很老实的,从没干过出格的事,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也不是故意的。您们能不能通融一下,可不可以交罚款,或者先把孩子保出去?多少钱都行。”
程浩的话说得有理有节又诚恳,警察听后同情地点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
又来个但是,警察蜀黍您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这样吊胃口会死人滴!
沈清源急得要给警察跪了。
程浩忙甩了个让他稍安勿躁的眼色,然后拿出烟递给警察:“有什么难处,您说。”
警察接过烟,为难地对他们说:“这事嘛,本来不复杂,你们的要求也不过分。但是,被捅伤的人态度很强硬,非要扣你弟,而且已经和上面打过招呼。这个事吧,要严办有严办的道理,要宽办有宽办的理由,我们也很没办法,谁让捅了个马蜂窝呢?”
沈清源琢磨了一会儿,从警察的话里琢磨出两个意思。
第一、伤者背景强大,而且态度强硬,不但要严惩凶手,还要严惩钟秀林这个傻帽炮灰。
第二、对钟秀林如何处理,严或者松都能找出合适的理由,关键是伤者不干,警察也没辄。
这个时候沈清源也冷静了一些,他问警察:“我可不可以和伤者谈谈?”
“人家的律师,在那儿。”警察冲楼梯口扬了扬下巴。
这时楼梯上并肩走下一个穿西服的眼镜男。
沈清源冲过去拦住眼镜男,激动地向眼镜男求情。
眼镜男不等他说完就冷漠地打断他:“我的委托人至今仍在医院抢救,能不能抢救回来还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说这些有用么?再说我的委托人是守法公民,如今人身安全受到严重侵害,他要求严惩凶手,这是他的权力!”
“可我弟不是凶手,他没有伤害你的委托人,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沈清源红着眼,调动出他肚子里不多的词汇据理力争。
“无辜?”眼镜男倨傲地笑了笑,“现在凶手尚未抓捕归案,所有的话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无不无辜不是他说了算。”
“我弟从小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他说的都是真话!”
“我并没说他杀人。但他当时在旁边,不但没有阻止凶手行凶,之前还跟凶手一起喝酒砸车,他很可能是凶手的同伙,一起策划了这起凶案,并在凶手实施伤害的时候替凶手望风、通风报信。”
卧槽,这律师太能扯了!被他这么一说,钟秀林浑身都是嫌疑非得抓到仇富哥来对峙。可万一仇富哥心理阴暗仇恨社会,反咬他一口呢,那他真的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清源被他说得干瞪眼,心急如焚却没处使力。
关键时候还是程浩这前社团大哥出来镇场子,他镇定地问眼睛男:“你说的这些情况有证据吗?”
眼镜男怔一瞬,用手扶了扶眼镜,反将一军:“对,什么事都要讲证据。所以你们说钟秀林无辜,也请拿出证据来。”
“我想和你的委托人面谈。”程浩用的不是征询而是命令的口吻,气势十足,不容拒绝。
眼镜男在眼镜片后面直眨眼,正想如何解决眼前的胶着局面,救场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说:“喂,贺先生?我在派出所……”边说边推开拦路的沈清源,径直走出派出所大门。
程浩在他接电话时,皱了皱眉,拉住想追上去的沈清源:“算了,跟他说没用。”
他拉着沈清源去找刚才的警察问伤者的情况。
当警察说出“贺景辉”三个字的时候,沈清源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阿敏多问一句:“是贺氏集团的总裁贺景辉?”
“对,就是他。”警察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景辉?不可能吧?”程浩觉得太滑稽了,说贺成功、贺景瑞找小蜜他都会信,说贺景辉这么干他就不信!
“不会是弄错了吧?”沈清源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说贺景辉和筱琴感情很好,就他那人也不是会劈腿的。
他们一起去问钟秀林。
沈清源:“那凶手认识他情敌吗?”
钟秀林:“他说那男的给他女朋友买了套房子,他见过俩人一起回去的。”
程浩:“他肯定被捅的人就是那男的吗?”
钟秀林:“他是这么说的。”
程浩:“他喝了多少酒?”
钟秀林:“不知道。不过没我喝得多。”
可以利落地捅人三刀,还可以跑掉,估计就没喝醉。
也许是有预谋的,拉上钟秀林就是当掩护的。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下,大家肯定以为钟秀林是同伙,忙着去对付他,倒给了凶手逃脱的机会。
沈清源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都凉了,看向程浩的眼神充满了忧虑。
“这事还是着落在景辉身上,只要他没事,只要贺家不追究,你弟就没事。”
“哥,你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钟秀林被他们严峻的气场吓到了,又哭叫起来。
沈清源抱着他安慰:“哥不会让你坐牢的,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