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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棋局已破,大家都已经知道珍珑棋局代表的机缘,不过,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自己又没有破局的能力,唯有羡慕。此事已了,大家都很识趣,知道接下来的乃是逍遥派的家事,自己等人身在不便,纷纷离开。
见到戚少商与息红泪同样离开,韩非急忙阻拦道:“戚大寨主,息城主,二位还请留步!”
听到韩非的声音,二人转身,疑惑问道:“顾公子拦下我二人,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倒没有,在下听闻戚大寨主的《碧落剑法》出神入化,同是剑客,见猎心喜,不知戚大寨主是否愿意一战。”见到二人,韩非心里还是蛮复杂的。白衣剑胆英雄志,几回醉来几回痴。江畔危崖花犹在,谁记鲜衣怒马时。二人一人英雄年少,一人美人如花。在天下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天作之合,不过,韩非知道戚少商并不是息红泪的绝配。
戚少商是什么人,他喜欢决胜千里的大气大概、快意恩仇,成则意兴风发,贵为群龙之首,败则不妨鸣金收兵,甚至流亡江湖。必要时,要杀,就杀个血流成河,片甲不留。如果要隐,那就全身而退,百忍成金。他风流、洒脱、痴于志,号称“九现神龙”,飞龙在天,遨游四方,岂可受一情一爱而拘?
而息红泪,一个比水还柔,比花还娇,比梦还易碎,比心疼还楚楚的女人,美不堪看,花不堪开,画不经意而成,更妙造自然。她痴情,一生独钟戚少商,不过,纵然深情无悔,却绝不委屈自己去忍受爱人的风流韵事,所以毅然离开,选择了赫连小妖。
当然,这些都是原著的故事,在这个世界,有了外部的压力,即使戚少商想决战千里,快意恩仇,也没有那份实力,毕竟,几大门派犹如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肩上,让他一心一意看管连云寨。
韩非并没有染指连云寨的心思,想的就是与戚少商一战,《碧落剑法》,碧落黄泉,也算江湖一门绝顶的剑法,身为剑客,自然想见识一番。
戚少商也是剑客,感受到对方那见猎心喜的欢心喜悦,话语里的诚恳,戚少商豪爽道:“自无不可。”
韩非一喜,身影如鬼似魅,来到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
息红泪见二人对决,想说话,却被戚少商拦住,道:“与他一战,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见无法阻止,息红泪唯有道:“小心!”
此时,其他宾客不知二人要比武对决,早已离开,宽阔的山谷上,唯有寥寥几人观战。
虽然夏天已来,但此时山谷却是寒风凛冽,如阴风怒号,呼呼的声音让人心神不宁。颇高的山岭上,两人傲然而立,寒风袭来,二人的青衫随风而舞,戚少商面容英武,身影伟岸,豪气干云,手中的青龙剑,剑气弥漫,一道道白色剑芒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呲呲声音。而另一端,韩非白衣翩翩,丰神如玉,伟岸如山,手持碧血照丹心,同样是剑气冲天,碧绿的剑芒遮盖剑身,战意无双。
忽然,二人同时双眼散发出两道剑气,“砰”剑气相交,一道轰天巨响,连整个山谷都被震得晃动起来。众人大惊失色,苏星河惊骇道:“这还仅仅是剑气的冲击,若是二人交手,怕是这个山谷将会被二人夷为平地。”
见到刚才韩非与丁春秋一战的几人,此刻见到二人的战意对决,才真正明白什么事小巫见大巫,才知道刚才韩非的交手根本未尽全力,息红泪见到空中的那道身影,心里满是担忧。
梁襄颤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认真的模样。原来这才是师父真正的实力,难怪江湖上这么多人敬畏。”
山谷中,戚少商缓缓而来,仿佛就是在走路,但每一步的跨越却是数丈,显然其轻功练到了极高的境界。传闻全真教的轻功绝学《金雁功》,练至大成,能在空中踏行三十三步,号称‘’三十三重天‘’,而武当绝学《梯云纵》也是如此,练至大成同样能够凌空虚度,如天上的白云缥缈无踪。
虽然叫不出戚少商修炼的轻功身法,韩非还是赞道:“好轻功!”同样毫不认输,足尖轻轻一点,凌空而起,整个身影瞬间而至,此正是《太玄经》记载的轻功“千里不留行”,一步跨出,如登天梯。完全不逊色戚少商。二人还未战,已经开始比试轻功起来。戚少商见对方的轻功同样不弱于自己,便向韩非袭来。
看着戚少缓步想韩非而去,不在场中,却能感受到戚少商此时好似是一座大山,碾压而来,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这强悍无匹的力量直接轰碎。戚少商青龙剑纵是轻轻一挥,也能感受到其蕴含的惊天动地的无上威能。众人恐惧,不断后退,唯有慕容惜生不受影响。
场外的人已经如此,山谷中处于中心的韩非更是难受,韩非却是浑然不惧,反而轻笑起来,就是这样的剑客,这样的高手才值得自己全力一战。
戚少商已经出剑,《碧落剑法》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一剑刺出,四面八方,尽皆白色剑气。刚则纵横捭阖,刚强威猛,招式大开大落;柔则如化指柔绵,轻灵多变,招式神鬼莫测。一剑便能看出刚柔并济之道。
“轰”
一剑如斧劈华山,力势沉稳,霸道刚猛,当年戚少商单身独上连云寨,自缚右手,以左手一一挫败八大寨主,一人变换数种兵器,却又挥洒自如。八大寨主败得心服口服,一致推选他为大寨主。由此可见,戚少商不仅精通剑道,对于其他如刀法,斧法等也造诣不浅。如今,戚少商的这一剑,正是蕴含了斧法,力大无穷,凭借自身的无双战意,此时的戚少商就犹如燕南天一般战神下凡。
韩非不敢怠慢,戚少商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剑客,这一战,也是韩非前来大宋最值得看重的一战。韩非的剑同样出鞘了,全神贯注,目中有敌,心中无敌,剑气长虹,碧绿的剑芒染绿了长空,直接对上戚少商的青龙剑。
“铿锵”
声如霹雳,又似奔雷。
尘烟飞扬,灰尘中,二人剑身交接,一沾即退,各自退后一丈,然后同时一脚踩地纵身而起,只听戚少商大喝一声,喝声中,一道狂风怒啸,人未至,一道雄浑犀利的剑气已经到来,风雷齐动,风云变色。
另一边,韩非见招拆招,在戚少商的疾风骤雨般的剑招攻势下,没有一丝进攻的机会,但韩非依然气定神闲,轻松写意,身法更显得飘逸绝尘,如谪仙临尘。
你来我往,五十余招之后,或许戚少商久攻不下,剑法有些停滞,被韩非抓住机会,抢先攻击,变守为攻,同样是疾风骤雨,剑剑杀机密布,刚中带柔,大巧若拙,每一剑之中,虽然看似几乎都是缥缈如画,但实则暗藏万千变化,有大、巧、拙、快、慢等等剑意,完全融合了《惊天八剑》的剑意,但剑招完全不同于《惊天八剑》。
声声轰鸣中,风云汇聚,风雷破碎,草木枯荣,二人的剑意冲天而起,森寒如冷风刺骨,如薄刀割肉。二人交手至今,已经近一百招,日落西山,二人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在支撑自己剑法的运转,对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只听二人近乎同时喊道:
“碧落黄泉”
“顾影自怜”
双剑纵横,朴实无华,唯一的特点就是快,快到极致,谷外的人都被闪烁的寒光亮瞎了双眼,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影。
“叮”二人剑尖相撞,就这样从空中掉落,二人右臂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韩非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口鲜血,梁襄几人一惊,以为未曾一败的韩非败了,息红泪脸色一喜,然而瞬间一变,谷中的戚少商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而跪,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仅仅握住把柄,不让自己倒下。
息红泪急忙奔跑过来,想扶起戚少商,但人未到,戚少商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笑道:“是我输了。这一战,是我平生最酣畅淋漓的一战,足以值得铭记一生。”
韩非同样笑道:“言之有理,这一战,同样是我出剑最多的一次,足足刺出了一百零七剑,足以铭记于心。”赶来的众人闻言一惊,刚才那样的对决,所有的人心思都在二人身影上,谁会在意出了多少剑。然而,就是谁都想不到的当事人韩非却完完全全牢记于心,就连戚少商闻言也是苦笑,说道:“看来我输得不冤,你的心比我诚。”
韩非能记住出招的剑招,显然二人的对决韩非更家游刃有余。只有将比剑当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你才会想方设法记住它,这无关乎是不是尊重对手。就如西门吹雪,每一次对决,用过的剑招,敌人的一招一式都会在脑海里回放。也因为如此,经此一战,韩非的收获也会比戚少商大,所以戚少商才自愧不如。
韩非闻言一笑,并未回答,因为戚少商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