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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韩非进谷之时,恶人谷的暗探已经看到韩非。不久,一个面白如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出现在韩非面前。此人面无人色,腰间佩戴一把长剑,但右边的袖子里不是手臂而是利钩,韩非记得十大恶人之首杜杀就是右臂被谈南天斩断,从而换上利钩。
韩非淡淡问道:“你就是杜杀?”
那人眼神冰冷,没有丝毫人意,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韩非二人,道:“你是何人?胆敢闯恶人谷。”虽没有回答韩非的问题,但韩非已确认其身份。
“顾天涯!”
闻言,杜杀眼神并没有任何变化,道:“最近江湖声望最盛的剑仙顾天涯?不管你是谁,一进恶人谷,有进无出。你今日就留下吧。”杜杀很自信,并没有在意韩非的身份。不过他也有自信的资本。曾与燕南天一战,虽然败了,而且还被对方斩断一条臂膀,但其气势并不输于燕南天。输的是武功修为。
“哦,这个诅咒很有趣,我觉得今日我就是打破这个诅咒之人,你觉得如何?”
对方冷冷回话“不如何,即使是燕南天,都不敢如此口出狂言,你一个出道江湖不久之人,也敢媲美燕南天?不自量力。别以为有了剑仙剑神这样的雅号,就天下无敌,无所顾忌。”
韩非脸色一冷,道:“真是笑话,就算你抬高你们恶人谷,也不用如此羞辱燕南天大侠。当年燕南天与移花宫宫主邀月一战,再奔袭千里,赶到恶人谷,当时的实力不足六成,不然,凭借你们也想阻止燕大侠。更加不可能留下燕大侠。”
“那你可以亲自试试?”
韩非不屑道:“既然你看不起剑仙剑神,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剑仙代表的含义。”
韩非二话不说,手中长剑出鞘,带着一道寒芒,剑出鞘的轻吟声,如空谷黄鹂,人未到剑已到。
杜杀左手拔出长剑,直接简简单单一招“平湖秋月”,直破韩非剑法最薄弱之处。可是,韩非赖以成名的剑法岂是如此简单,韩非手中长剑一边,改刺为挑,便见一道长虹破空而来,撕裂了虚空,宛如闪电雷霆,其势奔急。
杜杀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眼前之人变招之快,衔接之间无隙可寻,如羚羊挂角。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好在杜杀成名多年,生死搏杀经验丰富,及时回招。一瞬之间,双剑纵横,璀璨的剑影交织在一起,如滔天巨浪,气势奔腾,如夜空流星,炫目灿烂。
杜杀沉着应对,韩非攻势骤急,一剑接着一剑。
“妃子一笑”
韩非身影如谪仙偶降。化作几道仙子起舞的姿态,嫣然一笑,这一笑可倾城倾国,如邈姑射山巅之仙,肌肤如冰雪,容颜如处子,不食五谷,以沆燮为餐。杜杀面对这一剑,脸上忽一片静默,那招式压力沛然而来,无所不在,迫得他也翻飞不成,忽立身于地,一足单点,如疾风劲草,力抗狂澜于身外。
韩非曾听说过,论剑法之诡异,左手剑法绝对名列其前。之前韩非还半信半疑,今日一见杜杀的左手剑法,韩非信了。其剑法诡异莫测,刁钻辛辣,往往能从敌人想不到的地方刺来,让人防不胜防。配合右手的利钩,绝对是相得益彰,威力倍增。
果然是能与燕南天大侠一战的绝顶高手。此人身法之快,剑招之诡异,利钩的刁钻,三者完美合一,若是韩非还未突破,或许五十招之内方能胜他。但现在,已经是太清高手的韩非,修为境界不在杜杀之下,杀死此人,韩非觉得十招足矣。
“顾影自怜”
“倾城一剑”
“御风行道”
韩非三招齐发,一剑接着一剑,环环相扣,忽而身子腾空而起,忽而又立地点足,剑招配合之妙,令人称奇。
“叮”
剑尖对剑尖,但韩非剑势之强,世人无几人能出其右。杜杀凌厉之剑却是无法阻挡韩非强势之剑,顿时,剑光崩碎,化作道道剑气消失在虚空中。
韩非轻笑道:“如何?这就是你的剑道?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杜杀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剑道。甚至觉得,大宗师之下,自己的剑道绝对不亚于燕南天,当年的燕南天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正剑”,虽然后来与燕南天一战输了,但杜杀觉得自己输的是修为。剑道,自己并不亚于任何人。
如今韩非一道嗤笑,一句“不过如此”直接让杜杀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剑势更狠,剑法更加刁钻辛辣。甚至,杜杀的剑法已经变得有攻无守,这是何等的自信。自信自己的剑一定比韩非更快,自信自己的剑先刺进韩非身体。
见此,韩非更是欣喜。比快,自己的剑绝不慢于西门吹雪几位,至于杜杀,他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身在恶人谷从未出谷,虽然知道江湖消息。但没有亲身见识到韩非这类人的风采,杜杀已经落后了。十几年前只有一个燕南天,十几年后的今天,却有剑中之仙、魔、圣、双神,整个江湖英才辈出,即使十年前的燕南天来到现在,也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
韩非本以为解决此人需要十招,但现在,杜杀自己作死,韩非并不介意当一回好人。
“落后时代的你,就让你看看当代剑仙水准的绝世剑法。”韩非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捉摸不透。
杜杀闻言一惊,刚才韩非的剑法已经让他心惊胆颤,但他还有信心接住,后来气于韩非对自己剑法的不屑,逐渐舍弃了防御,强化了进攻。剑法之快,他自信不弱于人,但看到现在韩非蓄势的一剑,其气势之强,声势之浩大,爆发出来的速度,自己能阻挡吗?杜杀在这一刻信心动摇了。
韩非可不管杜杀心里的想法,此刻的他,眼中只剩下杜杀一人。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与杜杀两道身影。韩非蓄势的一剑动了。
“美人迟暮”
这一剑,剑光霍霍,凄艳凌历,沛然难御,犹如在六朝烟水中击来。
这一剑,已经触摸到‘无人、无我、无忘’的境界。
这一剑,天道寥落,万物肃杀中也求一己之所在。
这一剑,犹如历史长河,滚滚而去,不留痕迹。唯有迟暮美人倚楼长叹,哀感顽艳、感心动怀。
这一剑······
看到这一剑的瞬间,杜杀笑了,哭了。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这不是凡人的一剑。没错,在杜杀眼中,这一剑已经不属于凡人,而是该列入仙人之剑。
杜杀流着泪,哈哈大笑起来:“好一招'美人迟暮',这是死亡的一剑,命运的夕阳,璀璨而短暂。能死在此剑下,也是我杜杀的荣幸······”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一把长剑刺进了他的咽喉。血未落,是因为还未及落下。
“这就是剑仙的剑,你此刻见到了?”韩非拔出长剑,问道。
杜杀说不出话,唯有脸上苦涩一笑。轰然倒地。
“你说的没错,身为一个剑客,死在这样的剑法之下,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就如叶孤城能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最后还道一声谢谢。”韩非喃喃自语。杜杀看不起韩非,韩非也看不起杜杀。但韩非最后还是用自己新创的剑法了结了此人,也是对其实力的一种认同。
十大恶人,有十一人,除了确定萧咪咪不在谷内,不知其他人在不在。
如今十大恶人之首杜杀已死,不管剩下谁,敢拦住韩非,韩非都不会客气。道理讲不通,那就用实力碾压过去。
恶人谷名为“谷”其实除了入口像是谷外,其余与“谷”并无联系。进入其内,仿佛是一个繁华的小镇。
两人继续前行,路上机关陷阱无数,毒药、阵法、奇门暗器,无所不在,每前进一步,都是一道陷阱。好在韩非修为高超,感知灵敏,避开这些陷阱并不算难事。
韩非本以为会遇到其他恶人的阻拦偷袭,谁知一路只有这些机关,显然他们对杜杀实力的自信。想想也是,杜杀的修为是玉清境巅峰,成名多年,身经百战,对付一般的高手绝不在话下。只是,今天来的是韩非。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之前没有警惕,但韩非进入房屋百步之内时,数道人影飞奔而出。
韩非一看,足足有六人。
“阁下何人?杜杀呢?”一个极为肥胖,一身慈悲的弥陀打扮,脸上带着笑意的男子问道。
看此人的模样,应该就是“笑里藏刀”哈哈儿。
韩非笑道:“我既然来到此地,那就说明杜杀已经死了。”
“什么?杜杀死了。太好了,这个天杀的终于死了。”不过只有一人哈哈大笑,其他人反而脸色凝重。那人看到众人的脸色,才想到此人能杀杜杀,岂不意味着此人的武功比杜杀更加厉害。难道又来了一个燕南天。十几年前,一个负伤半血的燕南天都能差点将恶人谷铲平,最后若不是大家合力出手,加上燕南天身中迷药,恐怕恶人谷已经消失了。想到这里,那人冷汗涔涔,惊恐看向韩非二人。
“你究竟是谁,江湖上能杀死杜杀还是这般年纪的,也就寥寥几人。一身白衣,腰配长剑,难道是叶孤城或是西门吹雪?不!身后跟着一位青衣剑客,你是剑仙顾天涯?”
“好见识,在下正是顾天涯。”韩非也想不到两人的组合已经传遍江湖,连恶人谷都知道自己的信息。
“果然,不知顾少侠光临恶人谷,是为何事?”
韩非直言不讳,道:“燕南天,我是为燕南天而来。听说燕南天未死,而是成为了活死人,打算前来一看。”
“阁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见燕南天一面吧?”
“当然,若是见到燕大侠,在下不介意带走他。”
“哼,别以为杀了杜杀,就胆大包天,恶人谷一入此谷只进不出。今天的你,恐怕走不出恶人谷。”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说道。
“是吗?我一直坚信,只要有实力,天下何处都可去得。区区恶人谷,我来去自如,你又能奈我何?”韩非狂笑,对恶人谷几人满是不屑。
韩非话语一落,顿时,整个天地都充满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