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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的日子总是飞一般的过去。
何黎还有半年就要回京,虽然说只是暂时分别一年,中间还可以见面和打电话,但两人潜意识里都带上了离别前的紧张,两个人的日子越发的甜腻。
涂玉泉不是个闲人,他的时间除了读书,就是在外奔忙。半年真的很短,掐头去尾,离何黎离开其实就五个月不到,跑了两趟杭州,两趟市里,时间便进入了六月。
话说:要致富,先修路。夔城在何明建的带领下劳动着发家致富,路也修上了。由于经费问题,村镇、村村之间的路都是村里人按家庭人口出时间和力气修的机耕道。
涂玉泉家好歹是在今年端午前夕就通车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大喜事。通车那天,全村人在学校操场上摆了几十桌,好好热闹了一场;大人小孩都欢欢喜喜的蹭上请来压路开道的六辆东风车,好生神气了一回。
村里通了车,涂玉泉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盖房子。家里连灶屋一共才三间正屋,房屋(卧室)就一间,虽然说他一年到头回去住的日子少得可怜,但随着自己和涂玉菊都渐渐长大,一家四口再挤在一间房屋真的不是个事儿。
涂玉泉提出盖房子,涂大军和朱成英第一个反对,为什么?老房子建好也就十来年,还跟新的一样,又起新的,花的是冤枉钱!再者,地里的活儿还要干呢,起房子又费力又费钱,没那个精力!
涂玉泉了解他们,从来都是脚踏实地的人,自从县里发动所有人都开始做农产品特产后,涂大军更是恨不得把全部的精力都投进那一亩三分地里面,生意竞争大,他觉得不踏实,渐渐的就不做了,三兄弟只有幺爸还在坚持着。
做生意存的几千块钱,朱成英觉得放哪儿都不好:放柜子里怕老鼠啃,放箱子里怕强盗偷,放床底下怕发霉,最后塞进一只袜子里,然后藏在一件大衣的内荷包里,再把大衣锁到箱子里……最后还是出事了——朱成英经常把大衣拿出来看看,以确认钱还在那里,拿的次数多了,有一次看了装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把装钱的袜子掉进了柜子下面……于是,下一次,朱成英发现钱不见了的时候,差点把整个屋子翻过来……幸好最后找到了,但朱成英也怕了,商量了涂玉泉之后,两人把钱存进了邮政,定期两年,不仅不担心掉,还有利息拿!
涂玉泉这次不想让步,于是当即表示,他会拿出一万块钱来起房子,而且,是水泥板洋房,比河坝里朱成英娘家的那些房子更好看,你们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先做好准备吧!
周祝美家里的事情从正月里开始,一直闹腾了两个月,终于暂时消停了下来。
周祝美正月初九回家,把事情给朱成奎交了底。朱成奎遇到这种事,开始还不相信,待到事情证实后,她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没有娘家人撑腰,她就到周家的族人那儿哭哭啼啼,于是,所有事情都曝了光……
等周安国和李琼慢吞吞回河平湾时,原本准备在朱成奎那儿讨回李琼的医药费的话还没说出口,各种麻烦纷至沓来。周奶奶的责问,朱成奎的哭闹,族兄弟的谴责,邻居外人的笑话与鄙视……终于承受不住的两人私奔了——周安国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卷着家里所有的钱,墙上的腊肉,带着刚刚怀孕的李琼,跑到观音庵暂时安定下来。
朱成奎原本在家里毫无话语权、经济权,如今周安国一跑,她却不得不在家里养着他的老母,拖着他的孩子,关键是,还身无分文。
周祝美本来存的有私房,但大部分都用来给全家人添衣服了,如今跑了爸爸的家落成这个样子,弟弟流着口水对着墙上不停念叨着“肉肉(gaga)”,看着就忍不住眼泪。周祝美把自己剩下的私房都拿了出来,然后又回到县城打工。
家里没了父亲,她便要用自己的双肩挑起养家的担子!
三月份的时候,凌冬也买了一辆货车。从那时开始,凌冬及他带领的小组便承担了艾上制衣坊所有时令服装的各地促销工作,吕大国因此全心全意的跑杭州、夔城、市里的三点式路线。
除了做促销,凌冬一半的时间都在夔城,他的台球场、旱冰场也开起来了,涂玉泉忙里偷闲的拉着何黎也去体验了几回。
和凌冬的兄弟,涂玉泉终于不用每次都把他们当成“凌冬的兄弟”,或者被当成“大哥的老板”,相互之间也真正交心、熟络起来。这个收获涂玉泉相当高兴,要知道,自重生以来,涂玉泉最好的朋友便是何黎,结果两年前便在朋友前加了个“男”,变质了;魏泽海、罗杰两人与他的距离,便是小孩与大人按照“三岁一个代沟”来算的;班里的同学只是同学,融入了,却并不亲近;唯有凌冬,和凌冬这一干子兄弟,如今被拿来称兄道弟,非常称心!
事实上,涂玉泉的年龄最小,被那一干子的“凌冬的各色兄弟”叫成“涂老弟”……
时间已经过了六月四日。根据何黎了解来的情况,中央和各所高校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研讨论会。
这是一场角逐,保守派与开放派的较量。国情如此,究竟要如何改善这种分配不均、贫富差距巨大、思想大爆发、物质与精神的不平衡的现状?
有思想的学生们在学校的组织下,层层选拔代表,最后一批代表到中央参与国家领导人关于现状与未来发展的研讨会,道出了学生的心声,也让领导们更深入的了解到了各种情况。目前中央正积极的做出一些具有建设性的措施以解决问题,何小叔在夔城的发展案例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某些国家在学生中煽风点火的那类人并没有成功,初现苗头时,就被隐藏在学生中的监察人员发现并遏止逮捕,于是学生们的理智始终保持在热血之上。这段时日学生们的作为虽然在后世也被称为“学-潮”,但却跟涂玉泉上辈子的那个“学-潮”的含义截然不同。
这次学-潮,学生第一次直接参与政治,对政府、对学生而言,都是里程碑式的跨跃。
学-潮被理智的利用,没有发生流血事件,涂玉泉就知足了。不管自己之前那些幼稚毛躁的行为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历史已经按照他期待的方向改写了,足够了。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丝毫没有因为涂玉泉的不舍而放慢哪怕一步。
何黎后天就走,临别的日子最是难熬,即使整天泡在一起也觉得不够。
何黎从涂玉泉身后搂住他,耳鬓厮磨。
“泉儿,放心,回去后也不是见不到,有空了我就回夔城,而且你也要到北京的店里去看看,我们能见很多面;你这儿有电话,我家里也有,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而且,我会给你写信,每个星期都写,要记得回哦……”
听着何黎在那儿念念叨叨,涂玉泉禁不住好笑。
他没有动,轻轻说,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何黎,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九吧,我是七月二十四,算起来,你比我刚好大半个月,这也是我们的缘分,是吧,那我以后都叫你哥,好不?”
何黎不知道涂玉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涂玉泉心甘情愿的叫他哥哥,他当然一百个愿意:“好!好!泉儿,叫两声来听听?”
“呵呵!”对于何黎的得寸进尺,涂玉泉笑得满是纵容,转身骑在何黎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哥。”
不知道为什么,涂玉泉这样认真的喊他“哥”,何黎竟然紧张得答不出话来。
不过涂玉泉也没等他回答,自己继续说下去:“哥,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你的印记,而你的生日,我却从未出现过。”
伸手堵住何黎为他辩解的话,涂玉泉继续说:“今年,我们俩都十八岁,我送你一个永远难忘的成年礼,你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