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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挣脱不了的情况之下,陈雅言抬起脚,尖细高跟鞋狠狠一脚踩在宇文皇爵的脚面。
一吃痛,他推开了她,原本缠绵的吻也跟着结束。
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真恶心,谁准许你吻我的。”她的眼神里有火苗在燃烧。
那生气的小摸样,在他看来是真的发怒了。
面对她的怒火,宇文皇爵丝毫不在意。“我向来我行我素,霸道无理,六年前你还没习惯吗?”
也对,这男人一向那么没品,她差点忘记了。
“你霸道无理是你家的事,但你吻我,就是我的事。再有下次,绝不轻饶。”陈雅言生气的吼。
绝不轻饶,六年后她说话怎么变得那么有趣了呢?
从椅子上拎起西装外套,继而穿上。
眼神里带着笑意,“倒想试试你的绝不轻饶有多厉害。”说完后,率先走出了病房。
刚走到门外,又停下了脚步。
“差点忘记了,老婆,欢迎你回来。”
这句话说完后,宇文皇爵的唇角浮现了笑意。
要知道,一向正儿八经的他也会说玩笑话,这是陈雅言没有预料过的场面。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可笑。
不管了,眼下她应该先处理好手上的事。
安幕瞳和张妈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该去见宇文荣耀了。那个老头,从她嫁给宇文皇爵那天起,就没给过好脸色。这次一定要亲自上门会一会。
总之,这次回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走出医院的宇文皇爵坐进了车内,司机驱车前往古宅。
此时,夜已深,快临近午夜时分,就算回家,儿子也差不多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走进古宅,往楼上走去,没有马上回房,而是去儿童房看小家伙。
刚推门进去,他就彻底惊呆了。
“你怎么还没睡?”宇文皇爵的声音不由转冷,表情变得严肃。
躺在小汽车造型童床上的宇文焱,无辜的眨巴着双眼,委屈兮兮的开口。
“没有你给我讲睡前故事,睡不着啦!”他撒娇的从小青蛙毛毯里钻出来,半跪在床上,望着眼前高大的爹地。
这是什么破烂理由,熊孩子,真是败给他了。
这都三点多了,明天就算去上学也是精神不济,算了,还是给他请假吧!有些心疼儿子没人陪,宇文皇爵弯下腰,一手将小家伙抱起,走出了儿童房,推门走进卧室。
“我先去冲凉,你乖乖睡。”拿着睡衣走进浴室前,交代儿子先睡。
宇文焱可兴奋了,在卧室的大床上滚来滚去,身上裹着一条超人毛毯,卧室里,有一半的东西是他的。有时候,打雷了跑过来睡,要么就是怕黑,或者是想爹地的时候。
反正,这小破孩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黏着宇文皇爵不放,久而久之从儿童房里带过来的小玩意儿越来越多,逐渐的,主卧也被慢慢地霸占了。
等到他冲凉完毕走出来,发现儿子早已呼呼大睡。
用毛巾擦拭着湿发上的水滴,他走上前吻落在了儿子的额头,双眼里充满了慈父的爱。
见到毛毯外面的一只小脚,忍不住掀开毛毯,然后轻轻地盖好。
六年来的朝夕相处,没有灰尘也有感情。要不是有孩子在,他应该会变成一个冷硬无情的男人。
将床头的小灯打开,紧接着宇文皇爵也躺了下来。
想到白天和陈雅言的见面,他知道这次她回来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报仇。六年前安幕瞳居然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还联合了张妈,要是陈雅言不说出真相,可能他们会再一次错过,六年前和安幕瞳结婚本来就是一场骗局,要的就是将幕后黑手牵引出来,那个人也是当年杀死了妈妈的真凶。
将儿子搂在怀中,父子俩沉沉睡去。
这是宇文皇爵六年来,睡过最安稳,最踏实的一觉。
回到下榻酒店,总统套房内,陈雅言踢掉高跟鞋,然后双肩一耸,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起,随手丢到沙发上。
赤脚踩在地毯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冰块,紧接着推开阳台的门,站在了那里,眺望城市的万家灯火。
原来爱过的人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骨血之中,六年不见宇文皇爵,再见面,她依然会心动,会兴奋。
那个男人到底对自己下了什么蛊,令她深受you惑,无法自拔。
当听见他说,六年前和安幕瞳结婚是一场骗局,心里有开心的,这样的答案,她认为即便是一场骗局,起码算是他愿意哄骗自己想出来的漂亮理由。不晓得为何,当听见那些话的时候,心底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多么想与那个男人重新开始。
但,另一面又害怕,六年前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算了,感情这东西还是随遇而然吧!
喝了一口烈酒,她欣赏着城市的灯火,内心的寂寞,只有自己知道。
要是当年的事是一场阴谋,那么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今安幕瞳又受伤被截肢,看来最近出入要小心了。
医院里,安幕瞳躺在病床上,只要见到双腿被截肢了,想到陈雅言那张脸,心底的恨涌上心扉。
“我想见你。”她从枕头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连串电话号码。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拒绝,和安幕瞳约好了时间。
此仇不报她岂配为人,还有阿姨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陈雅言,你最好能够安然无恙的侥幸逃脱,要不然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这一次,安幕瞳不惜成为杀人凶手,也要报这一箭之仇。
等了少许,病房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见到安幕瞳双腿没了,一时间难以承受打击。那拎在手上的水果篮掉在了地上,水果滚了一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人走上前,颤抖的手摸索着薄毯下方空空如也的触觉。
安幕瞳忍不住哭了出来,“陈雅言回来了,她扬言说要报仇,这就是代价。”
把发生的事简单的做了个交代。
承受不住失去双腿的可恨,这一次安幕瞳绝对不会在手软。
来探病的人,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要怕,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想要她死,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那人说话时,信誓旦旦的保证,听上去确实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有了来人的保证,安幕瞳这才放下心来。
隔天一早,陈雅言起床后,站在梳妆台前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今天要去见宇文荣耀,由内而外都要做到无可挑剔,完美无暇。
六年不见,这一次见面,一定要送上厚礼。
准备妥当,她走出了总统套房,随行的保镖全部跟上,阵仗,排场很大。来到酒店楼下,车子已经在外等候。
走到车前,贴身秘书连忙打开车门,她再弯腰坐进车内。这架势,俨然是出巡的女王。被照顾的滴水不漏,宾至如归。
豪宅,宇文荣耀抖开拿在手上的财经日报,还是英语版的。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得力助手则是汇报今天的行程。
“先生,关于上次你提过的银行个案,今天对方会上门来拜访。”得力助手的声音不轻不重。
拿在手上的财经日报被宇文荣耀合了起来,“对方是什么来历?”
似乎对合作方派来的人很感兴趣,得力助手推了推戴着的眼镜,表情里露出了些微难色。
“关于身份上的事,请恕属下无能,无从调查,此人的身份在显示一栏是空白状态。”他不做隐瞒,向宇文荣耀说出实情。
有趣,居然还有他宇文荣耀调查不到的身份。
看来,对方的人马有点本事,有点来头。
“先生,拜访的客人到了。”佣人敲响了书房的门。
宇文荣耀从摇椅上起身,“请她稍等。”
带着得力助手往楼下走去,陈雅言背对着宇文荣耀而立,她面朝庭院,欣赏着院子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
有钱人的世界从前不懂,现在总算是懂了,只可惜代价太大。
好像从天堂和地狱走了一趟,她还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
“可等久了呢!”宇文荣耀客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站着的陈雅言颓然转身,脸上带着明亮的微笑,双眼犀利的凝视着眼前许久不见的故人。
整整六年了,这六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眼前的他似乎一点都没变化,除了两鬓多了几缕银丝之外,其他的依旧如从前那般。
精神抖擞,气色如常,身姿挺拔。
“宇文先生。”她客套的喊了一句见外的尊称。
唇角荡着微笑,眼神却冰冷。
当年,他极力阻止宇文皇爵和她的婚姻,想不到最后竟然是如愿以偿。这次回来,当然要亲自上门来拜访,这是礼貌,绝对不能够丢弃。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陈雅言之后,宇文荣耀神色如常,令人猜不透情绪的浮动,姜是老的辣,他岂是外人能够轻易读懂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确实有些意外。
六年没见,她确实如西门翎说的那样,除了那张脸之外,其他的全部都蜕变了。例如说话的气质,看人的眼神,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自信感,这些是六年前给不了的。
也许,人一旦变起来,连自己都会感到陌生。
“请坐。”宇文荣耀大方的邀请她入内。
两人来到了客厅,坐下后,他亲自泡茶,从茶具的摆放到泡茶,到煮水,到茶叶的量。整个步骤拿捏准确,就像一个专家。
坐在对面的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六年来没少学习这些传统文化,如今做生意可不是光会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会唱几首歌,会跳几支舞就能将生意谈下来。商场上的事,要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惊心动魄。当然,全看个人造化。
“请……”宇文荣耀请她喝茶。
陈雅言端起茶杯,轻轻地闻了闻。“茶香四溢,想必是雨前龙井。”喝了一口,又说了一句精妙的点评,字字珠玑,不多不少。
性格上内敛,话语上恰到好处。
在宇文荣耀看来,他是不得不服老了,真是江山代代出人才,一别六年,刮目相看。
“言归正传,关于上次你说的银行个案,很抱歉,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宇文先生这个遗憾的消息。”她面不改色,说话时神情丝毫没一丝转变。
既然玩了,这场游戏当然要玩得起,陈雅言早已做好了全部准备。
就算要宇文荣耀耗掉半幅身家,她也要斗到底。
似乎没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以为最坏的打算最多是被压价,哪里知道,她会一口否决。
看来,是为了报仇而来。
“有句话我想告诉宇文先生,因果有序。”
说完后,她从沙发上起身,不打算再谈下去。
坐在沙发上的宇文荣耀,心脏骤然一紧,他的脸色有了变化。
当年用最有效的方法,拆散她和儿子,想不到如今却遭到了报应。陈雅言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在短短的六年时间内彻底翻身,卷土重来,就连身份都掩藏的极好,这么一来,可算是放心了。
“先生。”得力助手走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宇文荣耀,不由喊了起来。
本想保持胜利者高傲的姿态走出豪宅,听见身后人的叫声,陈雅言软了心,也跟着走上前。
连忙喊了贴身秘书,要其开车将宇文荣耀送到医院。
本来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就会老化,再加上受了刺激,难免会出现不良反应。
医院里,医生正在给他抢救。
听见电话的宇文荣耀抱着宇文焱赶到了医院,陈雅言见到孩子的下一秒,内心有了小小的触动。
甚至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告诫自己,眼前的孩子不是她和宇文皇爵的亲身骨肉。
宇文焱认出了她,假装不在意,始终抱着宇文皇爵的长腿,躲在他身后。这小子人前装的乖巧,害羞。实则上歪心思多多,是个小腹黑君。
有时候就连他老子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分别六年之久的陈雅言岂能看得出来。
“爹地,爷爷会没事吧?”他仰着小脑袋,小小声的问宇文皇爵。
差点忽略了儿子的心情,他蹲下身抱住了宇文焱。
大掌轻抚着他的背脊,“会没事的,爷爷说过了退休了就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
每一年都会做身体检查,按照道理身体应该很好,为何突然之间会晕过去呢?
就在此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和宇文皇爵谈了几句。
期间孩子一直是由陈雅言照看着,当看着孩子的眉眼时,她的心有些颤抖。
要知道,越看越像她和宇文皇爵,但确确实实孩子当着自己的面被带走的。
“告诉阿姨,你几岁了?”虽然知道,她还是明知故问。
宇文焱不是一般的孩子,“宇文焱,今年六岁,爹地是宇文皇爵,妈咪是陈雅言。”
说完后,他推开她,然后去找亲爹。
听到孩子说的话,陈雅言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想站起来,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贴身秘书将她扶起来。
当宇文皇爵再来找她的时候,直接选择了不告而别。
“人呢?”他抱着儿子,觉得有些奇怪。
靠在宇文皇爵身上的宇文焱,自然是不敢老实交代刚才发生的事。要是爹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是绝对不能够随便招惹的。
坐在车内,陈雅言闭着眼,湿润的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保镖和秘书站在车外等候,她的心情在听完孩子的那句话之后彻底崩溃。这六年来,究竟错过了什么样的真相?
拿出手机给宇文皇爵发了一条简讯,告之公司有要紧事处理,先走一步,改日再来探望宇文荣耀。
回到公司,她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办公室内,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上次叫贴身秘书调查的资料。
打开后,见到资料里面所显示的内容,下一秒陈雅言整个人重重跌坐在了皮椅上,没多久,眼泪缓缓滑落。
原来如此……
想起昨晚宇文皇爵说的那句话,“机会我给过你。”
那个男人总是能轻易的抓住她的软肋,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总能这么轻易的。
看来,她应该离开香港,回到旧金山。
不该回来的,回来只会影响他的全盘部署,甚至今天对宇文荣耀所做的事,她都不该。
要不是他们,现在的自己兴许真的已经死了。
“订机票,今晚回旧金山。”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贴身秘书没有二话,得令后走出了办公室去张罗订机票的事。
为了更好的照顾宇文荣耀,宇文皇爵要杨毅臣把儿子送到古宅。
“爹地,不嘛不嘛,我不走。”他用短胳膊够住床柱,耍赖不肯走。
双眼一瞪,“不走的话,那就打小屁屁了。”宇文皇爵板起俊脸。
原本还想撒娇的宇文焱双眼一红,然后再看一眼身边的杨毅臣,委屈的伸展开双臂。
意思是,要他抱抱。
见到小家伙委屈的样子,杨毅臣哪里忍心拒绝,蹲下身一手抱了起来。
“听话,我马上就会回来。”不忍儿子伤心,宇文皇爵出声安慰。
他们走出病房后,来到地下停车场,杨毅臣和几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开来一辆车,还向他们丢来不明物,白色的粉末呛得人咳嗽连连,泪水直流。
等到杨毅臣反应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抱走。
“毅臣叔叔,救我。”宇文焱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停车场。
糟了,这下爵爷肯定会把他给做了。
身在病房的宇文皇爵,接到一通会变声器打来的电话。
“你的宝贝儿子,现在在我手上,想要救你儿子,就去那个地方。今晚九点,不见不散。”
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电话被挂断。
回到酒店的陈雅言在整理行李,打算今晚回旧金山,行李整理到一半,她接到一条简讯,打开后里面是一段视屏。
“爹地,救我,焱焱好害怕。”
她见到视频里,儿子被人绑起来的画面,下一秒又有一条简讯传过来。
“把手机丢到水里,甩开你的保镖,到这个地方来,迟到一分钟,就切下这小子的一根手指。”
看完简讯,她心乱如麻。
不行,孩子在那帮人手上,不可以坐视不理。
来不及了,先去救孩子要紧。在临走前,她把手机丢进了马桶内。想到什么,把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放在了桌面上。
事到如今,这总统套房内肯定装了监控录像,要是做出什么特别举动,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孩子就会遭遇不测。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家居服。她避开贴身秘书和保镖,混入了酒店的人群之中,万幸今天有人结婚。
走出大堂后,打车前往对方说的目的地。
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任何的人,包括孩子在内。
打车来到养狗场,陈雅言见到那些凶悍的狼狗和藏獒,没多久有个戴着口罩,染着一头金发的小混混走了出来。
打开铁门,一把将她揪过来,双手被绑上后,带进了大屋。
进去之后,她见到一个女人,只是看不清样貌,脸上戴着哥特式样的面具。
“焱焱,不要怕,我会救你出去的。”陈雅言见到被绑在角落里的宇文焱,忙出声安抚。
戴着面具的女子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少痴人说梦,今天我要你们来,根本没想过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
挨下这一巴掌后,陈雅言没有出声反抗。
免得儿子遭受痛苦,她要是不来,事情只会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