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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是大不敬了,玉暝把她下巴抬起来,认真地道:“这话可不能说给第三个人听。”
江灵儿的鼻涕又开始澎湃,玉暝连忙缩回手,江灵儿依旧问:“你会不会死?”
玉暝暗叹口气,道:“保证长命百岁。”
“真的?”
玉暝点点头。
江灵儿勉强破涕为笑,可还是很担心。她差一点就见不着他了呀。当时她真的好怕,怕自己最后连一句话也说不上,玉暝就死了。玉暝想着怎么跟她解释她才相信,其实自己的病没那么严重。他是因为服了药才那样,可这件事又不能让她知道。
结果他还没想出来怎么说,江灵儿就自己放下心事了,跳起来道:“哎呀,螃蟹要凉了。”
玉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坐回去,把空盘子伸过来讨肉。
玉暝只得拿全是鼻涕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擦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拿起蟹八件继续努力。
一顿饭跌宕起伏地吃完,江灵儿一蹦一跳地扯着玉暝到东到西,似乎完全忘了先前的伤感,只有玉暝心头还残留着鼻涕带来的余悸。
脚夫已经被遣回去把买的东西交给太子府的门房了。看路越走越偏,后头的李龙和穆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左观右望,若有可疑的路人靠近,二人的手就会不自觉地挪到佩剑上。
陈福也很紧张,追在玉暝和江灵儿身后寸步不离,不多时就跑出了一头汗。这两个小祖宗真不叫人省心啊。
江灵儿兴高采烈地问:“少爷,我们到底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玉暝神秘兮兮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江灵儿“噢~”了一声,似乎猜到了,倒把玉暝的胃口反吊起来,只听江灵儿道:“是妓院吗?”
玉暝脸上的表现顿时凝固了,后头的陈福脚下一绊,差点跌出去,李龙和穆笙足下一阵凌乱。
玉暝声音一沉,板着脸道:“不是!”
江灵儿看他面色不善,很诧异地道:“不是妓院,那还有什么地方进去了不想出来?”
玉暝闷声不响,陈福在后头干咳一声道:“灵儿丫头,你知不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
江灵儿一脸好奇地道:“不知道,只是以前看很多人都很喜欢进去的样子,还有人说进去了就不想出来,我一直想去瞧瞧。福伯,妓院是卖什么的?”
玉暝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九岁到的王府,这些见闻也就是在九岁以前了,那个年纪,哪能明白妓院是什么所在?
江灵儿没得到陈福的回答,便一脸好学地朝玉暝看。玉暝顿时头大如斗,实在无法回答,就向陈福投去求助的目光。陈福心道:特么问我干什么?我一个阉人,适合回答这种问题么!可是主子都来求助了,他怎么能推诿,只好瞎说:“妓院就是卖鸡的。”
后头李龙和穆笙撑不住喷了,玉暝没喷,但也好不了多少,苦笑着看陈福。陈福苦着脸,心里委屈得想哭。
江灵儿看他们一个个神色怪异,就知道妓院不是卖鸡这么简单,想着他们不愿意说,那我回去问柳儿姐姐好了,当下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问玉暝到底去哪儿。
玉暝还是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所幸也没有让江灵儿等太久,盏茶功夫后,他们就到了地方。陈福一见是这所在,心里叹气,主子被小丫头彻底带坏了呀!
李龙和穆笙见玉暝对这种地方感兴趣,心里也感叹,比妓院也好不到哪去呀。
江灵儿却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见是一所平平无奇的屋子,门敞开着,只有一道布帘遮住,布帘上还写了个字,可她不认识。里头人声鼎沸,而且都是男子的声音。玉暝要进去,李龙上前道:“少爷,里面龙蛇混杂,我先进去,少爷跟着我,穆兄弟,你殿后。”
穆笙点头答应。
五人进去,江灵儿只见里面乌烟瘴气,视线里全是人的背影,耳朵里全是人的叫嚷,再看清楚些,才发现这些人都围着几张长桌,听声是在叫“大”、“小”什么的,才明白这里是赌坊。
玉暝瞧着她,只见她初时迷惑,接着马上就眉眼弯成了三个弯,拉着玉暝主动凑近桌子。
可是两人都太矮了,这些赌徒又赌得凶,他们挤不进去。
这时,李龙和穆笙两个彪形大汉发挥了作用,上前把人左右挤开。那些赌徒骂骂咧咧,可一看二人样子不善,还带着佩剑,目露杀机,比自己凶得多,便灰溜溜地挤到别的桌上去赌了。江灵儿和玉暝上前,李龙和穆笙又不知从哪挪来两张板颌,让二人站上去。
江灵儿兴奋地搓手,玉暝在来的路上已让陈福换了一吊钱,此时拿出来摆到台上,道:“等你输光了我们就走。”
江灵儿瞪了他一眼,凭什么我会输光?
你逢赌必输的好吗?玉暝回瞪她。
庄家道:“买定离手!”另几个没被挤走的赌客也催促:“到底赌不赌,快点。”
江灵儿忙抓起一枚铜板放到“大”字上。
半个时辰后,江灵儿输光了。玉暝道:“嗯,比我想的还快。”
江灵儿不服气道:“有本事你赢给我看!”
玉暝笑了笑,问陈福要来一枚铜板,押到“大”上。
半个时辰后,玉暝面前的铜板已经堆成小山,还有十几锭碎银块。陈福红光满面,主子赢钱,他面上有光啊。李龙和穆笙都恨不得跟赌,可惜职责在身。这边赌得火旺,别桌的赌客也全都围过来,想跟风赢钱,赌坊坊主见势不妙,便出来应付,对玉暝道:“小兄赌技高超。”
“哪里,运气好罢了。”玉暝打断他。
坊主道:“本坊是小本生意,已经赔了不少,还请小兄高抬贵手,本坊愿意拿十两银子出来息事宁人。”
玉暝虽然赌得不大,可禁不住边上乱跟风,赌坊已经赔出三、四十两了。边上的赌客听了这话,一齐起哄,玉暝倒是一脸平静地道:“日常也有人输得家破人亡,那时坊主会不会高抬贵手?”
赌客们哗然赞同。
坊主见群情激愤,也有应付的法子,他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与小兄以一局定胜负,若我赢了,也不要小兄的钱,只请小兄立即走人。”
玉暝料想这人有如此自信,以一局定胜负,定是身怀绝技的,正想瞧瞧是否有真才实料,便点头答应。
那人把骰盅推到桌子中间,问:“小兄先掷还是我先掷?”
玉暝道:“你先吧。”
那人并不拿骰盅,而是伸手请道:“请小兄检查。”
玉暝也不推辞,伸手取过骰盅骰子看了看,并无异样,便还给那人,点头表示没问题。
那人遂摇了几下,一扣下来,揭开就是三个六,通吃!陈福和李穆二亲随的面色都变了,玉暝倒是镇静从容,也拿起来摇。他并不会什么赌术,都是凭运气好罢了,碰上真正的高手,肯定会输,所以随便摇了两下,便揭盅了。
结果揭盅一看,他自己也吃了一惊,竟然也是三个六。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众赌客愣了一瞬,轰然叫好,陈福和李穆二亲随都惊呆了,还以为玉暝也会赌术,江灵儿则高兴得又跳又笑,一点疑心也没有。
看江灵儿在旁边兴奋地扭来扭去,玉暝哭笑不得,转而再看坊主,却见他并没有气急败坏之色,神情泰然自若,说道:“我有言在先,赢了才请小兄走。现在既然是平局,我便是没赢,小兄随便玩到何时都可以,本坊奉陪到底就是。”
“当家的!”身旁的荷官一脸急切,想要说什么,坊主却抬手阻住他,道:“赌桌上说的话,岂能不算数?继续吧。”
玉暝却对陈福道:“福伯,把钱收起来吧,走了。”
众赌客傻了眼,有挽留的,有骂娘的,倒是那坊主微微一惊,瞧着玉暝等一行人出了门,心道:这少年小小年纪,气度不凡,身边的下人也不是普通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离吃晚饭尚有些时间,玉暝问江灵儿还想去哪,江灵儿道:“去茶楼坐坐吧。”
茶楼?玉暝一愣,便即明白。这小丫头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只怕是担心自己大病初愈累着了,所以才提议去茶楼。当下也不反对,让陈福找了一间茶楼,要了最好的包房。那茶楼是以功夫茶闻名的,只是玉暝只喝正山小种,所以也没点功夫茶,要了一盘围棋,和江灵儿坐在塌上对弈。
下了一局,王爷的棋力他们一点儿也没瞧出来,但江灵儿的棋艺他们瞧出来了,一个字——赖!不但要王爷开局就让五十子给她筑篱笆,局中还要悔棋、添子,悔棋自不必说,添子就是多下一步。但赖成这样,最后还是输了。
玉暝伸手过去,把江灵儿手上戴的才刚新买的翠玉镯摘下来,交给陈福收好。
李穆二人见江灵儿哭丧着脸哼唧了半天,可王爷面不敢色,不禁感到十分痛快。他们的王爷怎么能被这小丫头欺负?
玉暝板着脸道:“今天该过足瘾了吧?下次再敢和府里的丫头聚赌,就罚你顶个缸站在茶水间的院子里!”
江灵儿嘟起小嘴,也知道上次自己做错了,只好“噢”了一声答应。
玉暝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受够教训,侧过身对陈福吩咐道:“福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替我罚了就是,不必再来问了。”
陈福恭声答应,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瞪了江灵儿一眼。江灵儿知道这次是来真的,福公公厉害得很,连小全子也是说调走就调走,到时肯定不会对自己留手,只好垂了头,假装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