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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被踢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倒去,可她却并没有因慕容婷云的威胁而改口,反而更加坚定地指认谷素娥。
慕容炳倒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谷素娥所为,可是前面因为谷海刺杀慕容舒筠一事已经让他对她有了些微看法,何况她也承认拿了庄香蓉留给慕容舒筠的嫁妆,这样一来,木兰再一说,他自然便更多地选择相信了木兰。
慕容舒筠见慕容婷云如此暴躁,又见谷素娥脸色惨白,不由觉得好笑,随即转身指了指冬梅,阴测测的目光直射谷素娥,“母亲,你没想到吧,冬梅还活着,她可没有被杖毙呢。”
上次因为在汤中下药一事玉锦撞柱死了,而冬梅也被慕容炳下令杖责致死,但最终,还是慕容舒筠将她救了,所以今日,她才会站在这里指认谷素娥。
谷素娥因慕容舒筠的话猛地将目光看向冬梅,这才明白自己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惊惧是什么。对,冬梅本来该是已经死了的人,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冬梅!”
心里诧异着,谷素娥凶狠的目光像是会剜心的恶魔,猛地看向冬梅,“上次你串通玉锦险些害了我定国公府,怎么还有脸面活着?你就不想想你家人,若是他们知道你这么背信弃义,出卖主子,他们还能有脸面活在这世上吗?”
威胁?
慕容舒筠勾唇冷笑,看着谷素娥眼里闪烁着的希冀,真是不忍心将它打碎,但是,她却不得不让这个希望破碎。
“母亲,你放心,冬梅的家人我已经妥善安排了,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冬梅曾经做过的一切,毕竟那也不是她做的,而是受人指使,至于这指使的人,想必母亲心中很清楚才对。”
谷素娥,这一次,看你怎么替自己辩解。
冬梅但听慕容舒筠这么说,像是重重吐出一口气,缓缓向着慕容炳道来,“老爷,奴婢有罪,上次确实是玉锦在汤中下了药,但却不是玉锦说的那样,她也是受了夫人指使。而奴婢之所以冤枉小姐,也是受了夫人指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夫人让奴婢干的。”
“谷素娥!”
慕容炳听到这里已经气得怒不可遏,一张老脸铁青,伸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谷素娥的脸上,“毒妇,我没想到,你的心思原来这般恶毒。暗中下毒,买凶杀人,苛待长女,私吞财物,你说,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越说越生气,慕容炳竟是又狠狠对着谷素娥的俏脸挥了两个巴掌。直打得谷素娥的嘴角开始流血,他才住手。
谷素娥颤着身子,由慕容婷云搀扶着,猛地一下跪在慕容炳面前,梨花带雨,“老爷,妾身的为人难道老爷还不清楚吗?妾身承认,这些年来对舒筠的事情不太上心,也从碧莎橱拿了些东西,但妾身真的没有做过买凶杀人,暗害婢女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舒筠那丫头心生怨怼,所以以此冤枉妾身的。”
“母亲,说话要凭良心,也要凭证据,母亲说说,我冤枉陷害你的证据在哪里?”
“我……”
谷素娥因眼前的情况而暂时失去动脑能力,所以被慕容舒筠质问,她便无话可说,唯有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而慕容婷云见自家娘亲被打,自然把一切帐都算在慕容舒筠身上,这一次,她没能忍住脾气,腰间鞭子刷地一声亮了出来,冲着慕容舒筠就去,却被慕容炳半路拦截了,“慕容婷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你姐姐,你还有没有规矩,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慕容炳怒吼着,用力甩了甩鞭子,慕容婷云一时没能站稳,也跟着摔倒在地,顿时觉得委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指着慕容炳道:“爹,你今日是怎么了?明明是慕容舒筠在冤枉娘亲,你却不相信娘亲的话,这也就罢了,你还要打我,你打我……”
慕容炳本来就心烦,再被她这样一闹,心里更加烦闷,急躁地瞧了瞧整个屋子,却见大家都定定地看着他,不免又是一阵怒火,拂袖暴怒道:“谷素娥心思歹毒,妄想暗害府中嫡女,又买通婢女谋人性命,实属蛇蝎心肠,来人,将她关进柴房,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三日后,再请进庵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庵堂一步。至于二姑娘,不敬嫡姐,不尊长辈,罚面壁思过半月,直至元宵才许踏出吉祥馆。”
话落,怒意满满地跨步出了琉璃苑,只留满屋子惊愕的人,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谷素娥与慕容婷云。
而等她们反应过来,慕容炳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唯有慕容舒筠正噙着满脸的笑容看她们。
“慕容舒筠!”
下一刻,琉璃苑响起谷素娥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惊得院中丫头不由个个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从琉璃苑回到碧莎橱,慕容舒筠心情很好,寻了玉鄂及半夏几人,让璃茉拿着嫁妆单子,折回身又去了琉璃苑,顺便,也去了趟吉祥馆。
府中下人原本是高兴的,毕竟今儿个是新年,但是经过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毕竟大姑娘才刚刚让夫人失了宠,那可是夫人啊。老爷素来与夫人的感情就好,却因为大姑娘几句话被关进柴房,甚至日后被关进庵堂,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何况他们这些素日里不将大姑娘放在眼中的下人,所以……
由于谷素娥及慕容婷云被禁足,定国公府今年的新年注定过得不喜庆。府中少了女主人持家,慕容舒筠临危受命将团圆饭摆在了竹兰园,慕容炳表示赞同,所以到了晚膳时间,一家老小,皆聚在了竹兰园。
慕容烈虽然人没有出院子,但他却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见了慕容舒筠,一张老脸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舒儿啊,来,到祖父这里来。”
慕容舒筠点头应是,脚步轻移,缓缓向其走了过去,“祖父。”
“干得好!”
毕竟还有其他人在,慕容烈将慕容舒筠拉到身边,只是小声地道了句,而后笑着看其他人,“难得今年的团圆饭如此清净,大家就不要拘束,吃好喝好才是最真。”
说罢,看了看坐在另一桌的秋鸢及李思甜,向她们招了招手,“都过来坐吧,咱们府上人本来就少,还要坐成两桌,这怎么看怎么不热闹,今日是过新年,就不要拘束了。”
两人但闻起身微微冲着慕容烈点了点头,这便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多谢老太爷。”
慕容烈没有回话,只是拿眼睛将二人扫视了一遍,转头却看向慕容炳,“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咱们定国公府,又怎么能够少了一个能够持家的女主人,这些年谷氏做什么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既然今天因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被罚,那么你便瞧瞧,日后这府上,该由谁来掌管中馈一事。”
“这……”
对于内宅之事并不十分清楚,慕容炳也十分为难。现下待他冷静下来,虽然还是很气愤谷素娥的所作所为,但却没了方才的那股子盛怒之气。又闻慕容烈如此问,心中不由就有些后悔了刚才的决定。
左右瞧了瞧桌上的人,他微微咳嗽两声,将目光放在秋鸢的身上,“既然夫人犯下错事需要好好面壁思过,那么在她思过的这段时间里,就由你来暂时掌管府中之事了。”
秋鸢像是惊了一跳,神情略显诧异,“老爷,婢妾知晓府中的情况,但婢妾真的没有夫人的果断与英明,所以……”
“姨娘,不是每个人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你可以慢慢学。”
秋鸢的话还未说完,慕容舒筠已经将其打了断,话落,眼眸微微敛了敛,嘴角微翘,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面壁思过?暂时掌管?
听听她爹这话,意思是谷素娥还有可能会再回来做她正儿八经的夫人罗?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秋鸢为难地看着慕容舒筠,面色很犹豫,内心却是十分高兴。
慕容炳见状声音略沉,“今日我便将府中一切事情交在你手中,打从明日起,府中的一切中馈之事,都由你经手。”
他向来不喜欢将心思花在这内宅之事上,所以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既然秋鸢在府中的日子不短,想来也是懂得府上一切运作的,交给她,他觉得对了。
慕容烈低头吃着菜,没有做声,可眼睛里的精光却是一闪而过,不经意划过秋鸢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来。
慕容怜香向来是乖巧安静的存在,只要别人不特意去关注她,一般不会注意到她。
而慕容凌烨,自从出现在这竹兰园,一双含着疑问的双眸就没离开过慕容舒筠,那里面虽然有着素日里的温和,却似乎又多了几分责备,还有着几分伤痛。
或许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素来就疼爱的妹妹会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害得被关进柴房。
几次欲开口询问,却碍于慕容烈与慕容炳,所以,他忍了几忍,最终忍了下来,只想再寻个几乎,好好问一问慕容舒筠。
有了慕容炳的命令,秋鸢不接手那是不可能的,便点头认下了这事。但她心里却极度不安,因为慕容舒筠的话,她居然帮着她说话。虽然她们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互依存的感觉,但就慕容舒筠方才对付谷素娥的狠绝,她知道此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模样,或许,她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一顿饭,在后半场的沉默中吃完。
定国公府在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发生了太多变化,夫人被关,姨娘上位,二姑娘房中几乎是噼里啪啦响了整整两个时辰。有些眼力见的,瞬间丢掉曾经的大树,攀上另一颗,而有些思想顽固的,即便这颗大树已经开始枯萎,他们仍旧没有放弃,甚至想尽办法要让其符合。
从这一天起,定国公府以前太平的日子不再。
亥时整,得了允许的慕容舒筠及慕容怜香盛装打扮一番,走出定国公府的大门。
“大姐姐,据说今夜会很热闹,妹妹真是十分开心,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允许我们出来。”
慕容怜香一贯的声若蚊虫,低低柔柔的像是害怕说错什么。
慕容舒筠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笑得温和,“是啊,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想到父亲竟然还会同意我们出来。”
她很奇怪,慕容炳这么生气,为什么没连她这个闹事的人一起罚,反而轻轻松松同意她们出府游玩呢?
眼里的光芒亮了几分,慕容怜香看着即便不是处在主干道却依旧很热闹的大街,有些兴奋,“大姐姐,咱们快些走吧,虽然父亲是允了我们出来,但在子时前,还是得回到府中守岁。”
“嗯。”
慕容舒筠应着,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转而从璃茉手中接过暖炉,同着慕容怜香往建都最繁华的大街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一路上都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每当她顺着那道视线去瞧,却怎么也瞧不见那个人。心里猛地想起与苏倾衍的约定,她侧目看了看兴奋得四处张望的慕容怜香,开口道:“三妹妹,大街上人多,若是走散,咱们便约定子时前在府门口等待。”
慕容怜香许是没有注意慕容舒筠的话,只淡淡应了声‘嗯’,而后望着远处的花灯,没有留意脚下,跟着走了过去。
就这样,慕容舒筠话刚落,转身之际已经不见了慕容怜香,她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警惕地又朝着那道追随她的目光看去,继续慢慢地往前走。当走到一处卖饰品的小摊前,她手腕微动,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狠狠打在架着摊子的柱子上。因为力道过大,那柱子瞬间被折断,眼看着就要倒下,四周百姓自然惶恐不安,推拉着要离开此处,躲避危险,哪知不知是谁在人群喊了一声‘有银子’,众人皆低头,看着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撒了一地铜板,个个吵嚷着要过来捡。
今夜人多,这一惊一嚷,此处便造成了不少混乱,慕容舒筠微微勾唇,几个闪身,便消失在街道上,绕进了一道小胡同。
璃茉与寒秋跟得紧,却也跟得累,此时好不容易喘口气,不由有些好奇慕容舒筠的做法,璃茉抚了抚了胸口,张口问道:“小姐,咱们干什么要躲?三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慕容舒筠回眸望了望还处在混乱中的人群,顺着七拐八拐的胡同,往护城河畔走去,“三姑娘去了哪里并不用担心,她身边有丫头伺候着,应该无事。至于咱们为何要躲,我就是说了,你也不懂,只是切记,跟紧我了。”
“哦。”
璃茉终于顺过了气,站起身来又赶紧追上慕容舒筠,与寒秋对视一眼,小心翼翼伺候在侧。
而此时,混乱的人群后面,一名身穿墨绿色锦袍的男子正气急败坏地瞪着面前的场景,低声爆吼,“慕容舒筠,本殿跟你没完!”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赫然看去,正是六皇子苏君烊。
在看他旁边,站着冷心冷脸的三皇子苏君灿,及一名貌美如花的姑娘,盈盈秋眸,身段婀娜,眉宇间有着几缕愁思,似乎是藏着不少心事。虽看着建都最繁华热闹的大街,却可以看得出,她根本没有融入其中,眼神飘忽,藏着几丝不满与厌恶,周身气质高贵又脱俗,像是一朵傲然挺立水中芙蓉,美丽、清雅。正是晋王府的小郡主,苏芸雅。
“六哥,上次的事情我听哥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般小心眼了,慕容姐姐不过无心之过,你居然……”
苏芸雅说着,看向苏君烊的眼神有着某种气愤,弄得苏君烊不自在地转转眼珠子,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赶紧解释,“芸雅妹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丢了送给皇祖母的项链,谁叫慕容舒筠那天那么倒霉碰见过我呢,而且我听说她的声誉也不太好,那自然而然……”
“六哥!”
苏芸雅生气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老大,看了苏君烊半响,转身走掉了。
苏君烊望着她的背影,烦躁地跺了跺脚,“芸雅妹妹,你听我解释啊,妹妹。”
奈何无论他怎么喊,苏芸雅就是不回头,弄得苏君烊那是更加的烦躁,“怎么办怎么办,芸雅妹妹不理我了,这以后我若要喝好酒,那可怎么办?”
原来,苏君烊自小就特别疼爱苏芸雅的原因不仅仅因为她常常在他受罚的时候陪着她说话,偷偷送他吃的,更因为她能够从苏慕尧那里得到不少美酒给他,所以,这个妹妹,是不能得罪的。
一旁苏君灿见了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面容沉了几分,眼里快速划过一道厉光,再转眸时,却是盯着慕容舒筠方才离去的方向,俊逸冷硬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寒凉。
而此时,护城河畔七澜桥桥头,苏倾衍正抬头望着月色,双手背后,从容而惬意。
奕清站在旁侧不远处,细细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当远远看见慕容舒筠的身影,他便恭敬对着苏倾衍禀报,“主子,大小姐来了。”
苏倾衍收回目光,露出淡雅的笑来,竟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男子,俊美,又优雅。可惜啊,这只是表面,不管与没与他深入相处,他给人的第二感觉,绝对不是这么诗情画意。
“看来大小姐还是挺遵守时间的。”
身形微闪,他已经越过人群站在慕容舒筠的面前,开口便来了这样一句。‘
慕容舒筠哪里就先瞧见了他,被他突然地一吓,以为是有人对她不利,手中凝聚着内力,伸手就要向他出拳,好在他反应快,险险躲了过去,否则,肯定被她打个正着。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倾衍优美地一个旋身,从她背后绕过,到得她的左面,同时伸手攫住她出拳的右手,将俊美非凡的脸凑了过去。
慕容舒筠见是他,这才松了手中力道,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有些小抱怨,“郡王难道不知拳脚无眼吗?若是方才小女不幸打中的郡王,郡王是打算怎么处置小女?”
这话可隐隐有责怪他的意思。苏倾衍听得出来,却在转瞬间瞧见几道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趁势一拉,将慕容舒筠带进怀里,扭头便走,“大小姐想多了,我可从来没有要设计大小姐的意思,是大小姐你太敏感,要不是我躲得快,还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子。”
对于他强制性的搂抱感到十分不自在,慕容舒筠既气愤又羞愤,不住地挣扎着,“请郡王放开小女,如今这大街上到处是行人,若要传出去,小女怕是也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他的随便与轻浮,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苏倾衍目光一紧,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松手,拉开与她的距离,但却不忘提醒她,“大小姐说得是,我这么做却是逾矩了,不过我要提醒大小姐的是,现下再不走,稍后就走不了了。”
慕容舒筠不懂他的意思,但随即想起方才一路上的眼光,面色一沉,微微向苏倾衍靠近了一些,拽着他腰间的衣襟,低声问着,“郡王是不是瞧见什么人了?”
“大小姐只要跟我走就可以了。”
苏倾衍说完,就着她拉他的手,将她带起,从河面上穿了过去,到达对面的空地。
璃茉及寒秋在身后看着,想要追上,却发现无能为力,正急得想要呼唤慕容舒筠,却见奕清一闪,到了两人面前。
隔着护城河与七澜桥相望的地方乃是一处视野辽阔的空旷草地,这里平时行人稀少,何况是大街上十分热闹的新年,所以慕容舒筠被苏倾衍放下后,没有瞧见一个人。
“郡王怎么动不动就会占女孩子的便宜。”
慕容舒筠很不满,相当不满他的行为,大眼睛一瞪,两腮自然也微微鼓起,看似在生气,实则在苏倾衍的眼里,却是相当的可爱。
“大小姐误会了,我不过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苏倾衍勾唇一笑,倾城魅惑,他看着慕容舒筠,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如是答着。
慕容舒筠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望了望河对面,“什么情势所逼,郡王该不是在欺骗小女吧。”
说被人瞧见走不开是假,实则就是想带她来这毫无人影的地方。
苏倾衍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果大小姐觉得今晚这么好的月色不适合欣赏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将大小姐送回七澜桥,想来那里,六皇子与三皇子会很高兴看见大小姐才是。”
这么说,刚才的人是三皇子及六皇子了?
慕容舒筠心下一惊,有些不明白怎么就得罪了这两位祖宗,但她却知道,宁愿跟苏倾衍在这里看月亮,也好过费尽心思跟两位皇子唇战。不由微微一笑,就着旁边的草地就坐了下来,“既然如此,小女就暂且相信郡王。诚如郡王所说,今晚夜色很好嘛。”
苏倾衍见她态度转变之快,不由笑得更欢畅,不过笑过后,脸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大小姐觉得夜色好看,想看月亮是没有问题的,可大小姐难道不知,这寒冷的季节,如此坐在草地上,是会感染风寒的吗?”
“这……”
慕容舒筠耸了耸鼻子,讪笑着从地上站起,正要说些什么,却闻两道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顿时与苏倾衍对望一眼,双双躲在一处大树后。
“既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婚事,那么,我谷秋吟又怎么会容忍别人同我共事一夫,所以今夜,我一定要给慕容怜香一个教训。”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谷大小姐要怎样给慕容怜香一个教训?”
“那还不简单,找几个男人毁了她呗。”
谷秋吟阴测测地说着,突然回头,瞧着跟在她身后的女子,“你知道吗,今夜她是跟着慕容舒筠一道出的府,若是她被糟蹋了,慕容舒筠脱离的了关系吗?”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可以嫁祸给慕容舒筠?”
“当然。”
“可是,什么理由?慕容怜香是她的妹妹。”
“哼,妹妹?自古就没有亲生姐妹这一说法,慕容舒筠先前可是与吴纪新不清不楚,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因为嫉恨慕容怜香要给吴纪新做妾,所以起了歹心。”
谷素娥说着,笑得更加阴险了几分。
对面的女子闻言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做吧。正好,我也想借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慕容舒筠,谁叫她要将我的表哥霸占了去。”
原来,这位同谷秋吟正在‘密谋’的女子,正是如今被‘毁了容’,该呆在家里静养的萧倩如啊。
慕容舒筠眉心微蹙,搞不懂这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了一起。若是按照她的推测,当日谷秋吟在锦绣坊见着苏倾衍后,便是对苏倾衍有了好感,那么她与萧倩如,该是情敌啊。
怎么这会子她又转身要死心塌地跟着吴纪新了?并且,还要耍手段来除掉慕容怜香,好一人拥有吴纪新。
想不通,想不通啊!
苏倾衍闻了这两人的对话,眼神瞬间一冷,而后看向慕容舒筠时多了几分威胁,“怎么大小姐与吴大公子真的藕断丝连?”
“我?”
慕容舒筠噗之以鼻,“郡王莫非以为她们说的是真的?”
不是吧,他不是知道她讨厌吴纪新吗?怎么还要明知故问。
“可大小姐确实与吴大公子有些不清不楚啊。”
当日七澜桥上的对峙他可完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她不喜欢吴纪新,否则不会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将婚事告到御前。但是吴纪新多番纠缠于她让他很不爽,他非得让她下定决心给吴纪新一个痛快不可。
小脸瞬间沉了下去,慕容舒筠白眼一翻,根本不再理会苏倾衍。这人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在试探什么?想说明什么?
“那么,就这么办吧。”
谷秋吟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得出,含着无尽恨意与仇视。
萧倩如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慕容舒筠一方锦帕死命拽着,她们要设计慕容怜香,其目的也是在她,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正欲起身离去寻慕容怜香,哪知又从另一边来了两人。
“喂,你干什么?干什么!”
是楚汐媛!
慕容舒筠的眼睛瞬间凝聚了光芒,定眼看着前方,却看见她意想不到的一幕,正是苏慕尧拉着,不,应该说是拽着她的手,使劲往这里来。
到了空旷的地方,却见苏慕尧用力甩掉她,双手叉腰,状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竟含嘲讽,“我说楚汐媛,你是不是没有长脑袋啊,你以为就凭你那小身板,能够打得赢萧子煜?再说了,你脑筋就不能灵活点,怎么一根筋地以为他要轻薄你家丫头呢。虽然他这个人本世子也不太喜欢,但至少还算为人正直,你不要动不动就找人家麻烦。”
“正直?”
楚汐媛像是气炸了,又像是在笑,反正表情很丰富,“喂,苏慕尧,你说萧子煜正直?你眼睛坏掉了,还是你脑袋坏掉了?”
“楚汐媛,本世子好好地跟你说话,你怎么开口骂人。”
“我骂人了吗?我骂人了吗?我骂的是猪。”
楚汐媛双手叉腰,朝着苏慕尧就是一顿吼,“再说,你连猪都不如,能被我骂,是你的荣幸。”
“楚汐媛!”
苏慕尧气得伸出手,眼看就要打下去,却见楚汐媛瞬间闭上眼睛,抱着脑袋尖叫,苏慕尧瞧了,顿时又将手收了回来,“反正你不要老是找萧子煜麻烦就是了,否则,会坏了二哥的计划。”
“啥?倾衍表哥的计划?什么计划?”
“对啊,什么计划?”
慕容舒筠转眼看着苏倾衍,目露疑光。
“没什么计划。”
苏倾衍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慕容舒筠可是很聪明的,要想瞒她,可不容易,“让我想想,肃王府于南阳王府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府上的二夫人却是南阳侯的亲妹妹,也就是说,府上的二夫人乃是萧子煜的亲姑姑。那么三少爷与萧子煜就是表兄弟的关系,郡王与三少爷表面上看起来挺友爱的,但实际上却并非这么回事,所以郡王该不会是在调查南阳侯府什么事情吧?”
“大小姐既然知道了,就还请保密。”
这丫头太聪明了,不过片刻,就将个中关系理了出来,并且还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没有明说而已。好,很好,这样以后入了肃王府,他也不必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慕容舒筠有些得意地挑挑眉,像是拿住了苏倾衍多大的把柄似的,竟然端了起来。苏倾衍也不恼,瞧着她那小模样,反而心里很欢畅。
而那方,苏慕尧知道自己一时最快说漏了嘴,赶紧跟楚汐媛打起了马虎眼,“这,那什么,今晚月色很美,楚汐媛,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看会子月亮好了。”
楚汐媛知道他不说,但她也清楚,但凡他不说的,她再怎么问他也绝对不会说,索性顺着他的话走,“是啊是啊,月色是很美,可惜啊,我不会跟着你一起看。”
“为什么?”
苏慕尧见她要走,立刻拦在她面前,笑得有些阴险,“本世子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潇洒英俊,那是多少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是你,怎么老是要与本世子作对?”
“因为你啊,讨人厌呗。”
楚汐媛说着,绕过他要走,却被苏慕尧一个闪身,又拦在她的面前,双目喷火,怒气十足,“楚汐媛,你说谁讨厌人?”
“我说……你!”
“楚汐媛,你给本世子等着,看本世子怎么收拾你。”
话还未完,楚汐媛已经提着裙跑了,待苏慕尧装腔作势地挽起衣袖,却只看见一道背影,当即追了上去。
这时,慕容舒筠与苏倾衍才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慕容舒筠会心一笑,转眸却是满脸担忧,“请恕小女不能奉陪了,我得赶紧找到三妹妹。”
否则,若是被谷秋吟设计成功,今夜的定国公府,还不闹翻了天。原本谷素娥被关这件事情明日一早必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各种流言蜚语,猜测猜忌都会随着这股风吹进皇上的耳里,这原本对定国公府已经是一次考验,若再出了慕容怜香的事情,想必日后定国公府,在建都可就站不住脚了。
苏倾衍见她不是说玩笑的,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却不着急,而是一派悠闲地将她留了住,“大小姐不必担心,奕清会保证三小姐的安全的。”
在听了这件事情后,奕清已经动身了,哪里还等得到慕容舒筠亲自出手。
慕容舒筠诧异地看着他,“你说,奕清已经动身了?”
这奕清,怎么可能走的这么悄无声息,竟是连她都没察觉到。
苏倾衍点点头,“大小姐是不是在想,这奕清的功夫究竟有多厉害?我可告诉你,无论是战场上还是生活里,奕清都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
很多事情有了奕清,办起来才更加方便。所以,慕容怜香能够得奕清的保护,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慕容舒筠虽然对苏倾衍还有些偏见,不过对奕清却是十分欣赏的,所以也不反驳他,而是看着他,问:“那么,郡王今夜约我出来,所谓何事?”
总不会是看星星,看月亮吧。
不过,这次还真被她猜中了,只听得苏倾衍欠扁地回答,“前面不是同大小姐说了嘛,今晚的月色想必很好,请大小姐出来,自然是赏月,不过不是在这里。”
说罢,伸手又要去搂她的腰,却被她退了一步让了过去。
警惕地看着他,她道:“郡王说要往哪里去就行,我跟得上,不必劳烦郡王次次亲自动手。”
她怕养成习惯,以后戒都戒不掉。
苏倾衍闻言赞同似的笑笑,转身往河边走去,“也不是很远,就在河上,我早就准备好了画舫。”
慕容舒筠见状,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他的背影,终于放心地跟着,“是吗?”
话刚刚问出口,哪知苏倾衍却猛地转身,快速移到她面前,还是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抱着她脚尖轻点,飞身跃到河面上一艘画舫上。
“你……”
待落地站稳,慕容舒筠恶狠狠瞪着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的清白!
“大小姐请进。”
苏倾衍笑眯眯地看着她,对她眼中的恼怒不甚在意,掀开画舫的帘子,请她入内。
慕容舒筠是有气,不过在见了他亲自为她挑帘子后,气就已经消了大半,气呼呼地走进去,用力坐在他准备好的饮食前面。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时而冰冷,时而温润,时而霸道,时而可亲,时而无赖,时而又气人!
不过,能够放下尊贵的身子替她掀帘子,在她看来,他其实还算是个好男人。
“郡王这么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无缘无故请她赏月吃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倾衍在她对面坐下,瞧了瞧桌上的菜式,指尖轻点了几下桌面,“大小姐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醉香坊,我说要让大小姐替我尝一尝味道。”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她永远记得他那挟恩图报的模样,真是可恨啊。不过,这与他今天约她出来有关吗?
“实不相瞒大小姐,醉香坊乃是我肃王府的产业,开这间酒楼的最初目的,或许大小姐无法想象,但它确实真正有其意义。”
“什么目的?”
慕容舒筠有些好奇,她没有惊讶于他的那句醉香坊乃是肃王府的产业,而是好奇后面的目的。
苏倾衍凤眸略变,表情似乎有些沉痛,“大哥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本是活不过二十,但如今大哥已然二十有二,只因为大哥问了许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唯有一位得道高僧说过,若是能够以药膳调理,或许还能活得长久些。”
“所以,你们开这间酒楼,难不成就是为了研究各种药膳?”
慕容舒筠有些诧异,原来苏梵羽,也是个可怜之人。
苏倾衍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可以这么说,但是,主要原因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