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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俗人一个, 见钱眼开ing……给自己攒点装修款。
寇元继续说:“咱们兄弟都是粗人, 自然没府里的其他人那么精细。这点还请珠哥儿见谅。习武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若是怕吃这个苦,那还是早点打住为好,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读书写字上。”
这话一方面是说给贾珠听的,另一方面,自然是针对着还在院外不肯走的胡氏。寇元话一落音,胡氏就呵斥道:“大胆!难不成府里的哥儿就任凭你们两个大老粗磋磨?你们且听着, 若是冻着伤着我们哥儿,老太太定不会饶过你们。”
“嘁!”拦着胡氏的窦司一声不屑又大又响。气得胡氏脸涨得通红。
而寇元也半分不搭理胡氏, 只是对着贾珠问道:“珠哥儿可有了准备?”
贾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师礼:“珠儿明白。所谓天地君亲师,两位既然是珠儿的武师傅,珠儿自得当长辈一般的敬着。如若有些什么, 还请师傅只管吩咐。”
“行,那你暂且围着圈子跑上五圈。你年纪太小,筋骨未成, 基础要一步步的打好。再且,跑步活血, 能暖暖身子。万没有哪个习武的时候还要带着披风斗篷的。”
“诺!”贾珠依言答应了, 并活动开手脚, 准备着跑步。他虽想着自己如今身小年幼,跑五圈可能会有些吃力。但看了看胡氏的神态, 贾珠知道若是自己不干脆答应, 胡氏恐怕又会生出许多风波来。
“哥儿。”胡氏对着贾珠喊了一声, 看神态已经是眼眸带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一旁站着的窦司也是满脸的尴尬,他一双大手搓着手臂,脸上似乎就写着一句话:“我没欺负这婆娘,是她自己要哭的。”
无可奈何,贾珠只能对胡氏说:“还请奶娘先回去帮珠儿收拾东西。可不能耽误去学里的时间的。我此番下来,怕是要汗湿,是得换衣服的。”
胡氏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赶忙急急忙忙告退。只是离开前,她还嘱咐着贾珠:“哥儿身子弱,可不能累着自己。屋里还给哥儿热了杏仁奶,回去可得喝点子。”
看着贾珠跑圈的身影,寇元不由说道:“这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哥儿,果然是不同的。”
“嘁!”窦司嗤笑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得回去吃奶。”
寇元不做多说,只是对窦司问道:“你能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方才那哭哭啼啼的妇人?”
窦司摸了摸脑袋,这才咂摸出一点儿味道:“是哦,我不能。”很快他又说,“反正我就是个粗人,管那么多干嘛。”
跑完步后,贾珠越发觉得自己身子孱弱,非得好好锻炼一番了。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挪动一步的样子。不用揽镜自照,贾珠也知道自己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走走,赶紧走几步,把气儿给喘匀了。”窦司捻起一块小石头,照着贾珠小腿于脚踝之间的一处地儿叮去。
贾珠只觉得自己腿上一麻,差点使不上劲,给瘫倒在地上。不过就是那一会儿的势头。待到稳住身形,贾珠又觉得自己还好,腿上也似乎不那么沉重了。于是他也就听话走动起来。随着步伐的律动,他的呼吸也确实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待到贾珠呼吸真正平稳,寇元拿了条汗巾递给贾珠:“擦擦吧,特别是额头和背心。确实是不能让你受风着凉了的。”
汗巾是全新的,只是布料不够上乘,但已经足够看出寇元同窦司两个粗汉子的用心了。贾珠原想说自己带着帕子,这会儿也把话给咽了回去。
若是只擦擦手脸还好,但要解衣擦拭背心,贾珠又不好意思在人前行事。于是他问道:“可否让弟子进屋整理下仪容?”
“都是男人,哪里那么多讲究。”窦司直接拿过贾珠手上的汗巾,照着贾珠的脸就给他抹汗。然后他又将贾珠捉进怀里,直接拿方才抹过脸的部分又给贾珠背上擦了一把。
末了,窦司将用过的汗巾丢给寇元:“老哥哥心细些,且帮哥儿收好吧。”窦司帮贾珠紧了紧因之前的动静而松动衣带,“我们家也有个小子,比你大几岁。他可从来都没这么多讲究。别磨叽,你当跑完就完了?还有呢!”
贾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从来都是由丫鬟婆子细细照料着的,家里的太太、奶奶、姑娘都是从衣食住行到生活各处无一不精。他就从来没见过这般粗犷行事的。但比起用帕子细细揩去身上的汗渍,这般随性的用汗巾一抹,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窦司拍了贾珠的肩膀一把,粗声粗气的说:“行了,你可是个爷们。可不能被内院的女人养得跟个娘们一样。”
这话不仅贾珠听着面上一红,就是一旁的寇元都尴尬的“咳咳”几声,做出清嗓子的样子。
“来来来,练功。”窦司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口:“珠哥儿跟着我做。双脚张开,与肩同宽;双手打开,平与胸前;然后呼吸下蹲,气沉丹田……”
这么一来,贾珠的腿部肌肉又开始发紧了。贾珠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摇摇欲坠的脆弱模样。不想耳边这时又传来寇元的声音:“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这是……《笠翁对韵》!”贾珠心里噗嗤一笑,显然是走了神。他并不懂寇元闹出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气沉丹田!蹲好!”窦司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支柳条,用着巧劲照贾珠的膝盖抽去,“马步是习武的基础。这基础自然得夯扎实了。”
贾珠被窦司的那股劲打得膝下一沉,不过他还是问道:“那寇元师傅是在做什么?”
“你习武,学文也不得拉下。咱们做师傅的也只能多上点心,在你练武的时候也帮你学点文咯。”窦司想不到贾珠会问出来,只好想办法胡诌。
贾珠心里一笑,又差点破了功。沉住膝盖后,贾珠才揶揄说:“那还是麻烦师傅念念《声律启蒙》吧。那个是从《笠翁对韵》改来的,按韵分编过了,比《笠翁对韵》更好些。”
“练功!听你的!切莫在叽叽歪歪了。”寇元对于习文一道不过是半瓢水,窦司更是一窍不通,哪里明白哪个更好,哪个比较坏。他们只能吼叫一番,勉强维持住自己做师傅的脸面。
贾珠心中暗笑:“《笠翁对韵》就《笠翁对韵》吧。总比读什么《三字经》、《弟子规》来得好。”
接到贾政送来的信件,贾敏先是一喜。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又面上淡淡的,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夜里,林如海难免为此逗了她一逗:“看这模样,你像是对自家孩子来江南读书的事情并不太热衷。可是贾珠这小子往日得罪你了。”
“说的什么话呀。”贾敏抬眼白了林如海一眼,纤纤玉手着力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在你嘴里,我可成了什么人。且不说我同珠儿姑侄关系如何。被你竟是说成了我这个做姑姑的,还会同珠儿这一个孩子计较。”
夫妻间的情趣不可言说。林如海被那一眼瞧得身上一软,心里也是酥酥麻麻的。他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凑了上去:“瞧瞧我这张嘴,可见是不会说话的。这不惹着夫人生气了。”
这一切反应贾敏看在眼里,也确实先是一喜。可刚刚喜上眉梢,旋即她又低头微微叹了口气:“哎!”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子,林如海也只能跟着脸上黯然。
“也没什么。”贾敏下意识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不过是觉得家里长辈溺爱,怕珠儿想来江南求学之事最后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这一忧一喜的,情绪波动之下,伤的还是自个儿的身子,所以觉得,还不如一开始不做指望。”
林如海把手搭在贾敏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一合,将贾敏拢进自己的怀里:“你便是忧思太过了。哪里会是你说的这样。这毕竟是政兄亲自写信过来询问的。”
“我那二哥。我自己哪有不知道的。他一贯方正,要做严父的。哪里会想到孩子求学的细节。照他觉得的,只要孩子用功,自家族学就是足够了。只要用功,状元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求学什么的怕是珠儿自个儿的主意。这孩子就是这点招人疼,懂上进。”靠在自家夫君怀里,贾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贾敏自己能说自己家亲朋好友,但林如海却不好直说。他笑了笑:“政兄为人如此,难得有一颗童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