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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回电,首先盛气凌人把大川英才训斥一顿:围剿黄土山再次失败,表面看原因在金玉东中了奸计,真正原因依然在你身上,是你低估了敌人的狡猾,没有给金玉东配备足以识破刘永义奸计的助手。
沈阳答应给大川英才增加迫击炮,总共三十门,从满军中挑选最好的炮手,同时表示:轻视迫击炮的问题过去已经有人提出,上层一直讨论之中,现在基本有了定论:今后要大力研制迫击炮,小口径中口径大口径都要研制,装备各级部队。
沈阳还要求查清金玉东的下落,如果他确实阵亡了,把他的事迹报告上来,日本将给他颁发勋章,大力宣传他的光辉事迹。
近卫第一团陆续逃回一些人,大川英才向他们打听金玉东,各种回答都有:被机枪打死了,被刺刀刺死了,被老虎咬死了,掉下悬崖摔死了,向刘永义投降了,被刘永义活捉了,逃进深山老林了。
相互矛盾的回答让大川英才一头雾水,只能嘱咐手下继续调查,同时叫来一个作家,要他把金玉东的事迹编好,一旦查明金玉东确实死了,马上发给沈阳。
“你这们写:金玉东金旅长在522高地遭到了刘永义一千多匪徒的攻击,为了夺路逃跑,刘永义使用了丧心病狂的人海战术,一波又一波向522高地猛扑,一天时间竟然猛冲25次,金旅长勇敢沉着,指挥近卫第一团三百勇士打退了刘永义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打死打伤大批匪徒,无奈匪徒实在太多,三百勇士伤亡殆尽,金旅长誓死不降,抽出指挥刀与匪徒肉搏,前后斩杀匪徒二十余人,最后身负重伤,高呼‘天皇万岁’,壮烈切腹自尽。”大川英才说道。
“大佐阁下,金旅长是满洲人,不应当喊‘天皇万岁’,应当喊‘皇帝万岁’。”
“不不不,金旅长确实是喊‘天皇万岁’,当然,也喊了‘皇帝万岁’,先‘天皇万岁’再‘皇帝万岁’。”
“好的,先‘天皇万岁’再‘皇帝万岁’,对了,能不能这样写:金旅长手持天皇御赐的宝刀与匪徒肉搏?”作家问道。
“不能!天皇御赐的宝刀不能落入敌人手里!不过……可以是皇帝御赐的,满洲皇帝御赐的。”
过了一天,大川英才来找包忠日,递给包忠日一份刘永义写的通告。
“一门大炮一百两,这个家伙真有钱呀。”看了通告之后,包忠日说道。
“确实有钱,抢劫老金沟得了二百两,盗挖王爷坟得的更多,斯大林肯定也给了不少,这个家伙现在手头阔绰得很。”大川英才说道,“包旅长,我打算把所有大炮集中起来,由皇军统一看管,打仗时再还给你们,你觉得怎样?”
“这个……好,很好,万无一失。”
“包旅长深明大义,这太好了,我还担心包旅长不理解呢。”
“理解,绝对理解,皇军是为我们好,为了防止刘永义抢夺大炮,对了,我建议,打仗时也由皇军保护着,这样就更保险了。”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包旅长真是皇军的朋友,真诚的朋友。”大川英才拍着包忠日的肩膀,“可我还是担心,这样就真的万无一失了?刘永义再无别的门道得到大炮?”
“应当万无一失,刘永义得到大炮的途径无非两条,我们这里,老毛子那里,我们这里大炮都由皇军看管,刘永义休想得逞;老毛子那里皇军加强边境封锁,大炮运不进来。”
“不止两条,刘永义还有可能从关内得到大炮,除此之外……满洲持续多年战乱,野外遗失了很多武器,其中很可能有大炮。”
“野外……很有可能,我有两门炮就是野外捡来的,虽说皇军三令五申命令上交,但是不听命令的刁民总是存在,藏起大炮梦想发财。”
“野外这条途径,包旅长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加码!刘永义出一百两,我们出二百两。”
“这个办法好,不过二百两太多了,皇军会破产的,一百五十两,同时张贴公告:哪个敢把大炮卖给刘永义,杀光全家!双管齐下,恩威并施。”
“大佐高见,高见。”包忠日急忙伸大拇指,“嗯……我们不能光防,还应当主动出击,把我那门‘大肚炮’的钢箍取下来,然后把‘大肚炮’送给刘永义,炸死这个王八蛋!”
包忠日的第六旅拥有一个炮兵营,炮兵营下辖一个山炮连和两个迫击炮连,山炮连一共两门山炮,都是日军淘汰下来的,膛线快磨平了,一次战斗,一门山炮发射的炮弹居然只飞了区区十米,把炮手吓得屎尿直流,幸好落地后没爆炸,炮管后部鼓起一个大包,包忠日通过大川英才给沈阳打报告,要求更换身管,沈阳的答复是把山炮运去沈阳,山炮运到沈阳后,日本人用大锤把鼓起部分砸平,外面套上一道钢箍,然后送了回来,告诉包忠日:山炮修好了,可以继续使用了,这样修好的山炮当然没人敢用,包忠日的手下把这门山炮丢进仓库,任由它落满灰尘锈迹斑斑,并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大肚炮”,虽然它的肚子已经不再大。
“送给刘永义?”大川英才转着眼珠,“好主意,好主意,就算刘永义发现大炮有问题也没法修好,他没那个能力。”
“再送给刘永义几十发炮弹,引信上做些手脚,一开炮就炸,膛炸加上爆炸,这个王八蛋运气再好也必死无疑。”
“太好了,太好了,包旅长真是诸葛再世呀,妙计一套一套的,哈哈哈哈。”大川英才再拍包忠日的肩膀。
他们继续讨论这个计划,完善这个计划:“大肚炮”先运到野外,找一个山洞藏起来,然后一个人去报告刘永义,刘永义试炮的时候肯定要求献炮人在场,所以这个献炮人还应当不知情,否则惊恐之下可能露馅。
在522高地,刘永义洋洋得意评起了功劳,并给有功人员发黄金发勋章,一口气发了三十枚宝鼎勋章,现在当然没有宝鼎勋章可发,刘永义写了颁奖证书发给大家,他向大家保证:马上会向政府申请,日后可以凭这份证书领取宝鼎滑章。
于霞得了一枚七等宝鼎勋章,她非常不满:自己在无名谷战斗立的可是头功,怎么才是七等?应当一等,至少三等!
“喂喂,一等三等将军才能得到,你只是个尉官,功劳再大也只能得七等宝鼎勋章。”
“不是功劳越大级别越高吗?”
“是功劳越大级别越高,不过有个限度:尉官最高只能得七等宝鼎勋章,校官四等,一等二等三等宝鼎勋章,将军才能得到,尉官校官功劳再大也不能得到。”
“这个宝鼎勋章太讨厌了,居然要看军衔,有没有只看功劳不看军衔的?”
“有呀,青天白日勋章,不过我没权力发,你的功劳也没到那个级别。”
刘永义在522高地呆了一天,听到大川英才接近的消息,他带着部队向北进发,12月2日来到白云山,在那里与武木汇合。
武木带来二百多发炮弹,他告诉刘永义:运送炮弹的抗日联军中途遭到日军拦截,损失很大,大部分炮弹丢失了,运过来的只有这些。
“有这些足够了,加上无名谷缴获的二百,我现在炮弹相当充足,打大和号没问题。”
“大和号现在如何?日本人上钩了吗?”
“上钩了,现在正忙着修路呢,等道路修好了,大和号移到范家窝棚,我们马上出击,揍它个稀巴烂!”
于霞来了,拿来一张日本人刚刚发的通告:高价收购大炮,一门一百五十两黄金,胆敢把大炮卖给义勇军,杀光全家!
“一百五十两?小日本真有钱呀,比我有钱多了。”手里拿着通告,刘永义非常眼红。
“我们怎么办?也加码,一门二百两?”
“不能这样,小日本比我有钱多了,跟他斗宝,破产的肯定是我。”
“那就杀人,我们也贴通告:哪个敢卖大炮给小日本,杀光全家。”
“喂喂,让不让百姓活了?卖给我们小日本杀全家,卖给小日本我们杀全家。”
“那你说怎么办?任由小日本把大炮全部买走?”
“当然不能任由,嗯……有办法,我们也加码,不过不是加的钱码,加的荣誉码:献给义勇军一门大炮,黄金一百两,再加一枚宝鼎勋章。”
“办法不怎么样,百姓不是军人,他们不稀罕宝鼎勋章。”
“那就……造谣,我们这样跟百姓说: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叫于有财,捡到一门东北军遗落的大炮,藏到……祖坟里,看到小日本贴出的通告后以为发财机会来了,喜滋滋跑去献炮,小日本收了炮后给了黄金,当晚却又派出十来个人伪装成土匪,杀了于有财全家,抢回了黄金。”
“故事编得还可以,可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会当汉奸给小日本献炮吗?应当是吃喝嫖赌的痞子刘有财。”
“有道理,确实是吃喝嫖赌的痞子……赵有财,赵家的人,不是刘家的,好,就这么改,把这个故事传出去,吓住那些见钱忘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