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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星晟市,“新城花苑”小区一套80平米、精装修的两室一厅。
松鼠把卫星电话放入西装的内衣袋,又从外衣口袋掏出另一部手机。
“小杨,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这几天你负责公司的日常……”
松鼠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电脑上画着一个树型社会关系图,图中一些人的名字用圆圈、线条连接。齐临的名字位于正中。
松鼠在齐远征的名字旁补充了一行字:前警察,寻仇,十五年前,立新市。
嘴唇微抿,沉吟片刻,松鼠拿起摆在桌上的手机。
“星晟航空,明天上午有到立新市的航班吗……是,一张票,谢谢。”
推开宽背老板椅站起身来,从书房走到卧室,从衣柜最下层里取出一套藏青色、笔挺的警察制服换上。
松鼠对着镜子正了正蓝色领带。
镜子里的男人,年轻,平头,细长眼睛。
第二天下午两点,一身警服的松鼠出现在立新市警察局。
“你好,我是星晟市局的,有宗案件需要查阅资料,请问档案室怎么走。”
接待警员看了松鼠递过来的警官证一眼,说道:“八楼西边最后一个办公室。”
“好的,谢谢。”
因为年代久远,十多年前的档案并没有全部录入公安网络,很多还是用文字记录保存的。
几个小时后,松鼠在一堆尘封多年的卷宗中查到一则嘉奖通报:一级警司齐远征在某次联合行动中,击伤抓获嫌犯厉某,荣获集体二等功一次,个人二等功一次。
……
厉万龙挺着将军肚在豪华别墅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作为立新市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南方明珠城市的风云人物、社会成功人士、明星企业家、知名慈善家,近十年来已经很少在他身上出现彷徨、焦虑的情绪了。
左手下意识的抚着右手手臂,十五年前的旧伤,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他上午赶去机场,准备飞往新加坡。却因为出国签证被海关拒签,又从机场折道回到家中。
见鬼了,上个月才重签的三年期旅游签证就过期了?怎么可能?
本来准备出国避风头的打算成了泡影。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罗网的飞虫,虽然眼前还没性命之忧,却无法逃脱生天,不知何时就会品尝到蜘蛛的毒牙。
从星晟市传来的消息很不好,派去寻仇的手下两个出车祸,一个重伤昏迷。
“要都死了才干净,一了百了,才不会牵扯到我身上。”厉万龙脸颊的肥肉抽动着,狠戾的自言自语。
“齐远征,都是你……十五年前的旧帐……你竟然还不死!”厉万龙喃喃自语,表情越来越狰狞,“还有你儿子,说了要他一只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呵呵……”他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厉万龙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我要,我要买你全家的命!”
厉万龙喘着粗气,掏出手机,正要拨号。
“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手机。”声音从背后传来。
屋里还有其他人?
厉万龙愕然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色西服的平头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右手握着一支无声手枪正对着他。
“你是谁?”厉万龙厉声问道。
“你可以叫我松鼠。”平头男子平静的回答。
“你要杀我?谁派你来的?我有钱,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五百万,不,一千万!”厉万龙脸颊的肥肉快速的搐动着,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别白费力气了,你那些保镖不会来打扰的。我们谈谈,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可以不死。”
“放了我,我给你两千万!我马上给你开支票。”厉万龙手往口袋摸去。
松鼠枪口抵住厉万龙的胸口,低喝道:“别动!”从厉万龙口袋里抽出把手枪,“再玩花样,我会直接开枪。”
“别,别开枪,你要什么,万事好商量。”厉万龙双手举过头顶,求饶道。最后的底牌曝光,他肥胖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萎了。
“只要你将买凶伤害齐远征的事实写一封认罪书,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我不一样是死路一条,你不杀我,警察也不会放过我。”厉万龙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至少你现在不会死,你移民澳洲的老婆孩子也不会出意外。人不能太自私,一人做事一人当,也要考虑下家人的安危,你说是不是?”
松鼠戏谑的打量着脸上肥肉因为害怕而抖动不已的厉万龙,接着说,“再说,齐远征也没死,你花钱打通关节的话,说不定也就关个三、五年,你就出来了,又可以当你的社会成功人士。这样不好吗?”
“对,对,他没死,我的罪不大……好,好,我写……你说话要算数,我写了,你要放过我!”厉万龙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对松鼠的话深信不疑。
厉万龙拿出纸笔,按松鼠的要求战战兢兢的写下了认罪书。
厉万龙刚放下笔,松鼠带着薄皮黑手套的右手按在他脖颈上的某个致命区域。厉万龙身子一下软倒下来,松鼠从背后一把托住他肥胖的身体放倒在沙发上。
松鼠不慌不忙从别墅里找出一根长短合适的粗绳子;双手用力拉了拉,很结实;搭在别墅二楼的铁护栏上……
“现场勘查表明,嫌疑人厉某系畏罪自杀,时间201X年X月X日。”与正常流程不同的是,警方的这份结案报告被转送到了国安局的某间办公室。
两天后,警察对齐临的保护性监视解除。
……
齐临右手还打着吊臂,坐在父亲齐远征的病床边。
齐远征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躺在病床上。不过还好,人已经清醒过来。
母亲徐秀英在旁边削苹果,眼睛红肿,这几天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齐远征问儿子:“快考试了,你复习的怎样了?右手还疼吗,能写字吗?”
齐临说:“爸妈,我不想出国读书了。”
“为什么?”齐远征问。
“我担心你们。”
“我这身骨头还硬朗的很,要你操什么心。”
“那些人……”
“蛇无头不行,姓厉的已经畏罪自杀了,他的那些手下如鸟兽散,你老子我也没其他仇家,还要你替我担什么心。”齐远征接着对儿子说道,“你就安心准备托福考试,要是能考过,就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后,齐临参加托福考试。
哦不,应该说是齐临的左手麦克斯参加托福考试。
带眼镜的男监考老师还是第一次看到打着吊臂的考生来参加托福考试,和另一个年轻女老师眼神交流——瞧,又有新鲜花招,等下看我戳穿他的小把戏。
考试中,两位老师时不时走到齐临背后,想看他会玩出什么新奇花样来。
齐临根本不在意有人盯着会影响自己做题,左手英文写的飞快。做完一页,翻页时抬起头,发现年轻女老师正盯着自己看,还礼貌的朝她笑了笑。
笔试结束后的口语考试是机试,通着耳机答题。这对齐临和麦克斯来说,自然也是小菜一碟,轻松过关。
齐临考完回家,很自信的对父母表示,请组织放心,肯定能过。
齐临不知道的是,即使他托福没过也没关系,因为格伦代尔——绿苑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早已躺在“全美至诚”经理室,宋书的办公桌抽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