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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沫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白青青跟她又一次见面的时候,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不开口的时候,白青青真的死都不肯承认:这是陈沫?那个土不拉几卑躬屈膝跪舔男人最后却只落得被扫地出门的陈沫?
“你你你——”她手指着面前的女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青青,我暂时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东城区的工业园里,两千八一个月,中午包吃,有免费的员工宿舍……”陈沫的声音依旧很小声,像跟领导汇报任务似的,说到后来见白青青没有鼓励认可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丢人,只得讪讪而尴尬的笑了笑,故作自然地用手撩了撩发丝。
“你做头发了?陈沫。”
半晌,白青青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一句,眼睛瞪着陈沫的头发。
对于两人一个月前的那场见面,白青青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陈沫脸上带着伤,神情灰败,乱糟糟的发丝随意扎着,显得毛躁又没有精神,平白令她看起来像是三十五六的家庭妇女,与她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现在的陈沫,柔顺的执直发,却也不是之前的黑,而是带了点妩媚的淡金——这绝对不是陈沫这样性格的女人敢挑战的发色。但是凭心说,陈沫很适合这种发色,妩媚中带着娇俏,及腰的发丝在阳光下绽放着美丽的光泽,晃得白青青有些刺眼。
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打量起这个女人来。
这样细细一看之下,白青青的表情变得怪怪的:陈沫竟然化了妆,虽然很淡,但确实是化了妆。
“是领导要求的。”陈沫似乎有点拘谨,解释说,又一次将垂到前襟的发丝顺回了后背。
看得出来,她似乎还不怎么习惯这个新发型。
白青青注意到了陈沫顺发丝的手,很好看,纤细又修长,盈白如玉,像是大家闺秀不沾阳春水的手,单看之下,很难想像这双手的主人在家会把什么脏活累活都一手承包。陈沫今天其实穿得很简单,米色的素裙,但却恰到好处的修身,将她胸部和腰部的曲线都修饰得完美,只露出半截莹润的小腿,和一双平底的同色素花鞋。
还是上次的那家咖啡馆,白青青要了大杯摩卡,陈沫还是只喝柠檬水。
“哟,最近也知道拾掇自己了?”白青青搅动着咖啡,不咸不淡道,“以为换身行头姓顾的就能珍惜你呢?”
陈沫捏着水杯的手一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缓缓道,“我上周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跟顾延承离婚了。”
“扑!”白青青一口咖啡没稳住喷了出来,“离婚!你你你——”
“你什么时候成已婚妇女了陈沫!”
白青青瞪大眼白日见鬼一样。
这女人是不是被家暴傻了。
看见白青青这样毫不掩饰的吃惊反应,陈沫自己似乎也觉得讽刺。
她微微敛下了唇角,动作自然地顺了顺耳边的发丝,将纸巾递给白青青擦嘴——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倒侧面显示出几分她不曾有过的大气来。
“我跟顾延承,三年前就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了。”陈沫声音微凉,大概是刚喝下的那口冰柠檬水的缘故,她继续道,“那时候他工作初见起色,职场上关系鱼龙混杂,为了往上爬,他花费了很大的精力与金钱,以至于我们结婚除了他一套自住房之外,连普通酒席的钱都凑不出,更别提钻戒首饰……后来情况慢慢变好了,我们的关系却越来越远了,他回家说工作上的事我很难回应,我对他讲生活琐事他不耐烦,隔阂就产生了。”
“导火-索是周婷,他曾经求而不得的前女友,半年前,周婷从伦敦回国了来找他,两人背着我好上了,他至此对我的态度恶劣起来,拎着点小事就要嚷嚷离婚……”陈沫又喝了一口柠檬水,话更凉了,“最后我还是成全了他。”
她最后一句话略刺人,白青青难得正色看了她一眼。
“陈沫,你变了。”白青青说。
陈沫渐渐神态自然下来,小抿了一口柠檬水,像个温柔婉约的淑女,窗外的夕阳映照在她的发丝上,烨烨生辉,直把白青青看愣了神。
白青青敢打赌:若是顾延承见识到了此刻的陈沫,保证不会再记得什么周婷王婷。
可惜两人到底分道扬镳不会再见的了。
“对了,你刚刚说在哪里上班来着?”白青青问。
“东城工业园,位置挺偏的,一家做软件开发的小公司。”
“行政?”白青青联想到她这副打扮。
“是软件销售。”陈沫又喝了一口水,起身叫服务员结账了。
喝完东西,两人出了咖啡馆各回各家的时候,白青青突然拉住她来了句,“近期有开始新恋情的打算吗?正好我身边还有好几个大龄单身的,不如你们可以见……”
“谢你好意了,青青。”陈沫轻拉开白青青的手,笑得温柔,“你的追求者,你自己处理就好了,我暂时只想好好工作。”
“你——”
白青青被她一句话哽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打算介绍给陈沫的,确实是曾对她狂追不舍但她却丝毫看不上眼的两三个男人,但白青青心里并不觉得被戳穿难堪,在她眼里,陈沫连顾延承那种垃圾都愿意跪舔,作为朋友,她介绍几个老实男人给她怎么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拖到以后只会越来越难找,难道还跟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等着天上掉金龟不成?”
“谢了青青,我暂时没这打算。”陈沫始终婉拒,浅笑得体,也不撕破脸。
分开的时候,白青青的脸色不太愉悦。
陈沫今天难得休息,还一个人多逛了几个小时,直到彻底日落西山,她在站台等车回去,包里手机响了起来。
她下意识微蹙了一下眉头,摸出手机,果然看到屏幕上跳跃了“磊刚”两个大字。
“喂?”她温温吞吞地接起电话,公交车来了也没有急着上,打算等第二趟。
“你在哪儿?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头是男人粗犷的声音。
“跟朋友约了聚聚呢,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喝牛骨汤,我刚好路过超市就进去看了,还剩了几块牛骨,我一并买了回来,晚上熬汤给你喝……”陈沫没有刻意调整音调,柔软得很自然,仿佛缠缠切切的和风细雨。
男人显然很受用,连带着粗犷的声音也柔和下来,“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过来接你吧,天气预报说的今晚有雨。”
“嗯,好。”陈沫轻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后也顾不上形象了,立刻沿马路飞奔到了附近快下市的菜市场。
“老板,还有牛骨吗?来两根!”
……
常磊刚开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沫安静地站在路边,手上拎着个大袋子,不时朝路口张望,他将车滑停在路边,她的面前,摇下车窗道:“上车吧。”
陈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上了副驾驶座。
常磊刚一只手耷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牵着她的手,边开车边跟陈沫讲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他生意上的事,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陆饶”两个字。
“磊刚,那个‘陆饶’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他不太好相处的样子——”陈沫似不经意地插了句话。
“你说阿饶,”常磊刚大大咧咧,“他现在算是咱们集团的大老板咧,你只管等着瞧,不出三年,这c市就得换天……”
陈沫不太喜欢他那副无比崇拜陆饶的样子,在她看来,陆饶太年轻,即便有些计谋,也不至于厉害到让人敬畏的份儿上,常磊刚这样的表现,让她觉得有点儿窝囊了,她心中不大熨帖,脸上笑意自然就缓缓淡了下去。
也许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常磊刚见陈沫面色不郁,又立刻道,“其实阿饶真不是坏人,他就是不太容易亲近人,京城里待久了的骄矜公子哥儿,被家里人宠坏了。”
陈沫背地里白他一眼,声音却温柔如初:“总之你小心他点就是了,他那么看重你,指不定是对你有所图,你可别被他害了就成。”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常磊刚紧了紧握住她的手,连声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还觉得有趣咧:陆饶明里暗里要他提防陈沫,觉得陈沫故意勾引他肯定有所图谋;而陈沫却又反过来提醒他防着陆饶,不肯让他对陆饶太忠心耿耿……确实有趣。
两人一起回了陈沫的出租屋。
门刚一合上,陈沫屈身边换拖鞋边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厨房炖汤……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健壮的手臂就从身后重重搂住了她,将她压吻在墙上,陈沫腿一软,在两人同居的这一个月内被训练得无比敏锐的感官瞬间苏醒,倚在男人结实的臂弯中任他予取予求。
……
等到熟悉的灭顶快感降临而至的时候,陈沫大汗淋漓,脑子中大片大片的飞絮乱舞,绽放出各种奇光异彩,陡然间却又在大片飞絮中见一利刃袭来,直逼她湿漉漉被yu望燃烧得通红的双眼。
“啊!”
那不是利刃,那是一双漂亮又阴沉的眼睛。
陈沫闷哼一声达到极致,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那个名叫‘陆饶’的年轻男人,一下子清醒了。
常磊刚抱紧了她,两人沉浸在余韵中,久久都没有互语。
陈沫望着天花板,突发异想:我跟顾延承五年,自以为有情饮水饱,哪敢像个dang妇一样在床上多提花样,生生把日子过得像个苦行僧,莫非我天生奉献型人格?才会对那样的男人紧抓不放?
想着想着,她自己忍不住先咯咯笑了起来,面色娇润像只刚吸饱精气的妖精。
在此刻的常磊刚眼里,怀中的小女人确实是只勾魂的妖精,令他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