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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律师洗碗简直要惊脱齐子恒的眼球。
这人爱干净看不得脏乱,却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拈住一点碗边,用海绵头的杯刷来刷洗。一个碗刷了整整三分钟,然后慢动作洗下一个,洗干净的碗用一条雪白厚实的大毛巾再擦一遍水渍,最后才整整齐齐地磊在消毒碗柜里消毒。
碗洗完了又洗锅。当周安弼看到齐子恒煮过粥的锅的锅底结了一层米糊,一下子浓眉紧蹙,他思索片刻了之后,得出结论这个锅用杯刷是不可能洗得干净的,于是,大律师当机立断,直接把那锅扔进了垃圾桶。
齐子恒摇头说:“不会吧?那个锅可以洗得干净的,这样就扔了多浪费。来,我帮你洗。”
周安弼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调笑着说:“怎么第一次上门就抢着干活儿啊?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很急于落实你是这房子的另一位男主人的身份。”
齐子恒白他一眼,说:“懒得理你了,得空儿就油嘴滑舌乱调侃人。你爱扔不扔,反正不是我家的东西。”
周安弼说:“你去洗澡吧,洗完了出来看看书或是看个电影什么的都行。”
齐子恒略踌躇地说:“可是,我没带睡衣来啊。”
周安弼随手翻出来一件白色的长衬衣给他。
齐子恒的脑海里马上出现《喜剧之王》中的镜头,张柏芝在周星星家里过夜之后,就是穿着一件类似这样的宽大白衬衣坐在窗台边,露出的一双美腿不仅秒杀了男主周星星的心,还秒杀了千万观众的心,所以说,光腿穿男式的白衬衣,“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若隐若现绝对是诱惑对方的大杀器。
咳咳,而现在呢,大律师的心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需要秒杀,而且,他还在生病哦,老是勾得他肾上腺激素狂飙不太好吧?
于是,齐子恒经过慎重考虑,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周安弼身上穿的大裤衩一指,掷地有声地说:“我要穿和你这一样的T恤和沙滩裤。”
周安弼愣了愣,说:“你确定?”
齐子恒重重地点头。
洗完澡后换了衣服的齐子恒觉得有点杯具了,话说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要比他瘦点,腰比他细点,可是这裤衩也不至于大得这么过分啊?裤腰简直松垮得不像话,每走一步都感觉要往下掉,弄得齐子恒只得时不时地提溜一下。
周安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着局促不安地提着裤子的齐子恒挑挑眉,露出一丝痞痞的笑。
宽大的衣物掩映不住刚刚出浴的少年纤细的身姿,白皙而秀丽的小脸上透着红晕,不知道是被热气熏染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当然,周安弼更愿意相信纯洁的少年是因为初次留宿情人家的无措而脸红,还有因为裤腰太松,他担心得不停地去拉一下,随即因为这个动作脸更加地红,红得像油沁润纸巾,或雨染湿伞面一般自然,而且,可爱。
齐子恒本来就怀疑他是故意拿了这么一身超大号的衣服给自己穿,这时候看见他笑,越发疑心起来,冲着他比了个中指。
小家伙还挺带劲儿的!大律师见了这引人遐思的一幕心里怡然自得的同时,肚里又翻腾起了坏水,想要捉弄一下小家伙,又开始装病号,要齐子恒去饮水机那边接一杯开水过来。
齐子怡说:“你自己不会去吗?干嘛使唤我?”
周安弼忍住笑,表演得很逼真:“站起来就头晕,天花板都在晃。劳驾劳驾!”
齐子怡狐疑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说:“杯子在哪里?”
周安弼指了指,小矮柜的不锈钢架子上有一溜儿的玻璃杯,干净透亮,就是没有把手。齐子怡取了一个,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
为了接开水,齐子恒不得不弯腰,结果那裤子越发地往下掉,而因为开水很烫,玻璃杯又没把手,最后他只能双手扶着玻璃杯走路,就没办法去提那掉落到胯部的裤腰,这会儿只好扭扭捏捏地往回走,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好容易才走到沙发边,齐子怡刚把水杯递过去,周安弼接了杯子只是往茶几上一放,并没有喝水,反而站了起来,扶住齐子恒的腰,附在他耳边低低沉沉地说:“看看你这裤子都掉到哪儿了,内裤的边都露出来了。来,我帮你提提。”
齐子恒顿时羞愤得要死,狠命锤了他一拳,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周安弼故作惊异地挑眉,说:“这好像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开始的时候给你拿的衬衫。”
齐子恒恨恨地说:“这裤子肯定不是你的,你穿上也一样地掉,不信就试试。说!这是哪个旧情人留下来的?哼,自己暴露了吧?叫你搬石头砸脚!”
周安弼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好承认是某次图新鲜网购的衣服,不小心买大了就一直丢在一边,这一次为了观摩真人版的《春光乍泄》才翻出来的,您大人大量求放过。
齐子恒换了一条沙滩裤,总算是形象正常了。本来说一起看影碟的,一看时间不早了,齐子恒表示还是得先看看课本,梳理一下明天上课的知识点,周安弼便答应了。两人去了书房,面对面坐着,齐子恒看课本,周安弼则端着个笔记本电脑在膝盖上,不时地在键盘上敲几个字。
到了十点,因为学生明天要上课,大律师则要上班,故而早早地上床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一次和别人共睡一张床,不光是齐子恒有些局促不安,周安弼也略觉不适应,安安分分地躺在他自己那一边大约五六分钟,忽然长臂一伸,将齐子恒揽入怀里。
齐子恒挣了挣,说:“热。”
周安弼说:“你的意思……要开空调?”
齐子恒试图推开他,说:“五月份哪里用得着开空调。我的意思是,你不抱我行吗?这样我们大家都比较舒服。”
周安弼越发收紧了手臂,说:“不行。以后咱们都这样睡,你必须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齐子恒拧起了眉毛,说:“可是,这样抱住睡觉,会让我有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周安弼低低地笑:“怎么会不安全?我下午都没有动你。”
他笑起来时震动的胸膛也带动了紧贴的齐子恒,叫齐子恒的心也燥热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发生点什么就奇了怪了。
要知道,男人的自制力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有时候比较靠谱,有时候则完全不靠谱,下午那一瞬间,齐子恒是被感动了,有随便他怎么都好的冲动,可是,现在,感动的那股劲儿过去了,齐子恒觉得自己还没打算好立即就体会“一觉醒来菊花好大洞”的悲催。
周安弼拉着齐子恒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诱惑地说:“我不动你,但是,你可以动我。你听过一首歌没有,名字叫《读你》,歌里有个绝妙的比喻,一个人就像一本书,要用心去读,”
说着,他低低地唱了起来“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三月……”
齐子恒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却被他牵着手往胸口下方移动。
周安弼一反在法庭上清朗明晰的声音,变得低沉醇厚,却特别地好听,大提琴的琴声一般魅惑人的听觉、感知和神智:“来,用你的心,用你的手,读我这本无字的书。”
于是,齐子恒被迷惑了,愣愣地被他牵引着抚过他宽阔的胸膛,听见他耳语般的絮语:“这里是浪漫的季节。”
被牵引着抚过他胸前的凹沟,他说:“这里是醉人的诗篇”。
被牵引着抚过他的腹肌,他说:“这里是喜悦的经典。”
被牵引着抚过他的肚脐,他说:“这里是美丽的句点。”
直到他傲然而立的部位,他说:“这是我永远不变的誓言,它在说:I love you,I want to * you。”
齐子恒猛然抽回手,哭笑不得地说:“要是蔡琴大姐知道你这么诠释她的歌词,她会哭的,一定会大哭而特哭的。”
周安弼“哼”了一声,说:“喜欢她的歌是她的荣幸。喂,别打岔,宝贝儿,你对你读到的内容还满意吗?”
齐子恒的脸红得要滴下血,说:“你怎么像那些狗血总裁文里的总裁调戏逃婚小秘书一样!”
周安弼现在完完全全起了兴致,紧紧地捉住齐子恒的手往自己那里贴,用大灰狼哄骗小红帽的声音软软地哄着:“宝贝儿,继续读‘书’啊,你是好学生,读‘书’要专心,还要善始善终。”
第一次把别人的东西攥在手里,齐子恒有些不知所措,开始的时候像不小心摸着了热烫的铁棍一样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去,却被他死死地按在上面不放,别扭啊纠结啊害臊啊,最后还是为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大律师又求又哄地服务了一次,射了满手的子子孙孙。
才擦干净手,大律师却又提出要求了:你都把我读了一个通透,现在我要读你!
尼玛怎么这么多花样!齐子恒的心里在咆哮,怎奈年轻的身体禁不起挑逗,被大律师又揉又摸又搓地,小子恒也热血澎湃地立起来了!
后来呢,大律师在帮小子恒解决问题的时候,耐不住这活色生香的诱惑,再次立起来了。
于是,大律师厚颜无耻地要求齐子恒再读一遍他这本超大超厚超持久的“书”,还振振有词地说:“读书百遍,其义自现。还有,好学生要温故而知新,要不断地复习和反思。再说,咱们也要加深了解。”
齐子恒抽不回自己的手,只好恨恨地说:“还读书百遍呢?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啊!”
这一晚上闹腾得呀,好学生齐子恒被迫读“书”到深更半夜。
第二天早晨,从来不早起的周安弼破天荒地早起了一次,用面包机热了几片面包,又将牛奶倒进玻璃杯,最后还削了两个苹果,算是营养均衡。尽管很简单,但是对从来不会做饭的大律师来说已经是尽了他自力更生的极致了。
周安弼轻轻地摇醒了齐子恒,说:“宝贝儿,快起床吃饭。吃完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齐子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情?”
周安弼将他搂抱起来,说:“等一会儿告诉你,现在去刷牙洗脸。”洁癖患者无药可救,尽管是心上人,周安弼还是觉得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很重要。
吃了早饭之后,齐子恒望着他,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安弼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很慢很慢地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愿意结婚,宁可受围城的约束了。宝贝儿,我们在一起真是太棒了,是我之前的人生没有体会过的幸福和满足。所以,我决定,我要和你同居,我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每天抱着你睡觉。”
“现在?”齐子恒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气。
周安弼叹了口气,说:“等你高考结束吧。一结束,你就搬来我这里住。”
齐子恒的唇角忍不住翘起,随即又蹙起眉毛:“那我怎么和我妈说这件事呢?”
周安弼认为这完全不是问题,拍胸口说:“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齐子恒怀疑地挑眉:“你?你要怎么和她说?”
周安弼笃定地说:“实话实说啰。告诉朱阿姨她的儿子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无比的选择,以后会过上无比幸福的生活,叫她放心。”
齐子恒几乎要喷出口中的牛奶,“你……你用这种口气和我妈说?我妈是长辈哎,你不觉得太自大了点吗?”
周安弼想了想,说:“那我姿态再放低一点?可是,我不太会讨年纪大的人的喜欢。不过,我觉得你妈不会反对我们的,她也不敢反对,她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样子。”
齐子怡横了他一眼,说:“你也好意思说?”
周安弼低笑了一声,说:“哦,对了,我明天要去拘留所跟你爸爸说齐子怡的事情,哎,说起来,你爸现在等于是我的老丈人,要不要弄得这么僵啊?”
齐子恒沉吟了一下,说:“我今天回家的时候问问我妈的意思,要不然就放他一马,别叫他坐牢了。”
周安弼说:“不坐牢是不可能的。不过,少判两年,然后中途弄个什么保外就医的名头出来,倒是可以办得到。看你们的意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遇上一个刷负的坏蛋,嘤嘤嘤,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