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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六十一天。
不能见面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很漫长。
齐子恒只好把全副精神都投入到学习中去,才能阻止泛滥的思念。
幸好有个手机可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尽管不能见面,听到他的声音也能叫齐子恒振奋,多少缓解一点相思之苦。
齐子恒一般早上六点起床,等妈妈做早饭的时候就读读英语和文言文古诗什么的,到了七点半吃早饭,饭后伪装上厕所,躲在里面给周安弼打个电话。周安弼人看着利落,其实是个“睡神”,如果他上的是七点半的闹钟的话,早一分钟都不会起来的。齐子恒怕他的手机闹钟万一失灵了会耽误工作,于是每天早上七点半会给他去个电话,既是一天开始的问候,也能起点闹钟的作用。
这一天齐子恒听了许久的彩铃声,周安弼才接了起来,说话间鼻音浓重:“喂?子恒?宝贝儿?”
齐子恒听他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忙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周安弼“嗯”了一声,半天才说:“昨晚上弄案子弄得晚,本来说随便吃点就回家睡觉的,谁知道遇上我二堂哥,非拉我去喝酒,那里是露天的,啤酒红酒混着喝,又吹了点晚风……”
齐子恒着急地问:“于是吹凉了?”
周安弼又“嗯”了一声,说:“大概是吧。我给助理打过电话了,今天不去事务所,病休一天。”
齐子恒说:“啊?很严重吗?那我中午过来看看你吧?”
周安弼本来想说“不严重,我的身体康复能力一流,睡一觉就好了”,转念想到可以趁机见到自己的宝贝儿一面,便索性把病情说得严重点,“头痛得跟要裂开一样,难受得很。不过,你下午不上课吗?”
齐子恒说:“下午是一节物理课和一节数学课,讲上一次抽考的卷子,我都是百分之九十五的正确率,不听也无所谓。我装病请个病假吧。”
周安弼高兴地说:“那好啊。我开车来接你吧。”
齐子恒:“……”你丫病得那么严重还能开车?
周安弼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厚着脸皮解释说:“主要是你没来过我家,怕你找不着,再说,你第一次来,我再怎么病体难支也得来迎接一下才能体现我主人家的热情和待客之道。”
齐子恒磨了磨牙,说:“懒得跟你说。我要准备上学去了。”
周安弼:“喂,那你来不来我家啊?喂……”
齐子恒按断了电话,心里“哈哈哈”连笑三声,像电视剧里的无限回声般“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叫你着急去,哈哈哈!
不过,齐子怡在课间的时候还是给他发了短信,“地址给我!”
结果这家伙一个小时后才回了短信过来,估计又睡死了过去。只见屏幕上是一长串的地址,后面则附着一个笑脸和一句话:我家子恒最乖了,那我在家里等你!”
齐子恒中午放学之后就没有在学校吃饭,直接出了校门,打了个出租车就走,大约半小时后到了。
这个奢侈的家伙住的房子果然很高端,是本城很有名的一个高档住宅区,小区里本来平整的地面被人为地弄成绿色的坡地,绿草萋萋,繁花似锦,其间点缀着一栋栋小洋楼,都是六层楼高的跃式房,一户占两层,他就住的其中的一个五跃六。
齐子恒按门铃的时候,这家伙就穿着个大T恤和到膝盖处的沙滩裤,蓬着一头乱发,惺忪着睡眼出来开门,一脸没睡醒的表情。
咦,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律师这么家居的打扮,不过,还挺顺眼的,像个大男孩,不像平时西服革履,脸色冷峻,这样子嘛总算接了点底气,感觉一下子和自己拉近了距离似地。齐子恒在心里偷笑。
周安弼开了门之后,就去卫生间盥洗去了,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儿薄荷牙膏和须后水的清新味道。
齐子恒狐疑地说:“你就一直睡到现在?”有没有搞错,现在快一点了!
周安弼双眼皮都睡得有点单,却依旧是伶牙俐齿:“不可以吗?人一天的三件大事,吃饭、睡觉、做|爱。我今天饭也没吃,爱也没做,睡睡觉都不可以吗?”
齐子恒一头黑线,说:“当然可以,谁说不可以了?不过,大律师,您老贵庚啊?说这话的语气比较像我六岁的侄儿。”
周安弼说:“切,你六岁的侄儿就知道做|爱了?那他有点早熟了,是不是吃了太多激素含量高的食物,还是他父母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看见了?”
齐子恒简直要败给他了,说:“喂,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的。你吃饭没有?”
周安弼摸摸肚子,说:“没有,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简直是前胸贴后肚。”
齐子恒气哼哼地磨牙,说:“我大老远来了,你连饭都不给我准备,还好意思显摆你热情的待客之道?”
周安弼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做饭。”我大少爷哪里可能会做饭?再说,君子远庖厨嘛。
齐子恒说:“你一个人住都不会做饭?”
周安弼耸耸肩,说:“我都是在外面吃过了再回来的。”
齐子恒撇撇嘴,说:“那你买这么大一个房子呢?只是睡觉的话弄一个单间就好。”
周安弼顺口开玩笑:“单间也行啊,就怕单间放不下可以供我们两个人一起翻滚的大床。”
齐子恒转过身来瞪着他。
周安弼举手投降,说:“我早饭午饭都没吃,现在很饿,非常饿,只好干过嘴瘾。”
齐子恒便帮他张罗,开始说叫外卖吧,周安弼说这里不方便叫,说煮方便面吧,他又说他绝不吃那种含防腐剂的食物,说出去吃吧,还要开车,说老实话懒得走。
齐子恒无奈地说:“那你家里大米总有吧,实在不行,我们熬一锅稀饭吃算了。”
周安弼说:“我找找。”然后去厨房翻冰箱。
齐子恒有些无语,谁家把大米往冰箱里藏呢?大律师的生活自理能力也太差了。
不过,大律师家里可真干净啊,到处都是窗明几净的,根本不像一个单身老爷们儿的家。
周安弼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咦,这里居然还有些菜!啊!还有牛肉和羊羔肉!噢!我想起来了,是周末的时候我妈妈和我妹妹带过来的,那天我们一起煮了火锅吃,这是剩下的食材,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齐子恒急步走过来,看了看蔬菜的颜色,经鉴定,虽然不是太新鲜,但是,能吃。又在厨房里四下翻找了找,本来想找点大米或是干面条出来,晚上凑合着煮点什么吃的,没想到这家伙的厨房看着气派,全套的不锈钢橱柜,原来都是摆设,柜子里面基本是空的。
不过,先把中午饭解决了再说。
半个小时后终于弄好了,齐子恒和周安弼坐在餐桌旁边,对坐吃火锅。
周安弼两顿饭没吃,这会儿确实饿了,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夸奖齐子恒:“我发现你的又一个大优点了,会做饭!以后这个厨房归你接手了!”哈哈,下班回家,饭在桌上,啤酒在冰箱里,爱人在床上,哎,生活不要太美好了!
齐子恒“哈”地一声笑,说:“你高估我了。其实,我就只会煮。煮粥煮方便面煮火锅,三板斧用完了就没有了。”
周安弼说:“煮着吃好啊,健康。我就讨厌炒菜烧菜搞得满屋子油烟,吃的时候虽然大饱口福,完了还要擦橱柜天花板。”
这家伙果然有洁癖!炒个菜有点油烟很正常,至于爬高摸低去擦天花板吗?齐子恒心想。
吃完饭,周安弼自我感觉感冒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浑身懒懒地不想动弹,就找了张碟片出来两人亲亲热热地挨坐在舒适宽大的沙发一起看,看阿汤哥在碟中谍中大玩变脸,看着看着他又睡着了。
齐子恒本来想推他醒来的,不过,想到大律师平时工作忙现在又生病了嗜睡也很正常,还怪可怜的,就主动靠过去,好叫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睡。
不过,周安弼没睡着一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本来想按了继续睡觉的,一看来电人是魏金山,他马上坐直了身体,接了起来。
齐子恒看他接电话的时候开始语气还很正常,渐渐地唇角就翘了起来,很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禁胡乱揣测,这是捡到钱了还是怎么样?还偷笑呢。
挂了电话,周安弼一把将齐子恒拖过来,重重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这一回看你怎么谢我?我帮你发了一笔横财。”
齐子恒问起究竟,周安弼就得意洋洋地将自己整治齐子怡的事情说了一遍,说:“我本来只是想着叫齐子怡自曝其丑恶嘴脸,才好化解你老爹对你的怨愤之心,没想到他齐子怡还另有软肋,这下子偷鸡不着蚀把米,连他自己的卖身钱都要拱手让人了,真是太杯具了。”
齐子恒忍不住盯着他看,眼神都挪不开了,流转的眼波中尽是绵绵的爱意,“你还这么为我着想,想着要化解我那个渣爹对我的怨愤?”
周安弼理所当然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是你亲爹,以后说不定还要见面的,父子反目为仇总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还怕他怨恨偏激之下会对你不利,总不能为了防患未然就把他人道消灭了吧?”
得一大笔钱是小,可是,周安弼这么为自己打算,这一份心意实在是令人感动,叫齐子恒忍不住倾吐爱慕之言:“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上你。”
周安弼扬眉一笑:“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赞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亲他。
火热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浓烈的爱意像巨大的漩涡将两人卷入其中。
我的眼里只有你。
年轻男性的身体紧紧相拥中,爱意汹涌的同时也带起了巨大的欲|望的洪流。
齐子恒能感觉到他那里正在发生变化,变大,变硬,*地抵在自己的身上。
齐子恒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那激凸火热的一团就在齐子恒的身上暧昧地蹭着,大律师还撒娇般地说:“怎么办?是因为你才起来的,你要负责任!”
齐子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看,眼底微红,呼吸浓重,钳住自己的腰部的手掌热得像是着了火,压制不住的情|欲岩浆一般翻滚在血管里,像要从毛孔里冒出来。
齐子恒眼睛一闭,低声说:“来吧。”
周安弼本来以为他会拒绝或是推脱,最起码会挣扎几下,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柔顺而甘心交与的姿态,反而不忍心了,只是噙住他柔嫩的唇瓣和香甜的舌头,吻了又吻,直到欲|火焚身,再也忍受不了了,才丢下齐子恒,自己去浴室解决了。
周安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齐子恒笑得眉眼弯弯的,揶揄说:“到底是大律师,定力惊人。”
周安弼敲了他的头一下,说:“等你考试完了,我要把你从这里……”他的手指暧昧地划过齐子恒精巧好看的锁骨,直到小巧而丰翘的臀部,用力地揉了揉,接着说:“吃到这里,连渣渣都不剩。”
齐子恒笑着说:“哼,想得美!”又问:“几点了?”
周安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四点半了。你要走了吗?”
齐子恒说:“我走了,你怎么吃饭?现在还早,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自己煮点什么吃,然后,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周安弼当然说好,巴不得和自己的宝贝儿多呆一会儿。
两人开了车,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简单地做了一顿晚饭吃,齐子恒就说要走了。
周安弼站起来,揽住他的腰部吻了又吻,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低地问:“今天晚上不走可以吗?舍不得你。”
齐子恒仰起脸看他,说:“你还有什么未尽事宜吗?”其实我也舍不得走。
周安弼很自然地说:“想和你一起睡觉。”
这话说得这么直白!倒像是对吴嫂表白“我要和你困觉!”结果被吴嫂追着打的阿Q似地!齐子恒不禁笑了出来,外表精英的大律师偶尔变身痴汉的样子真好玩!
周安弼不满地说:“你笑什么?你放心好了,我刚才都没怎么样你,晚上就更不会了。不过,”大律师摸了摸下巴,忽然邪邪地一笑,“其实,我会错了你的意思,你就是巴不得我怎么样了你才好呢?”
齐子恒推他一把,说:“没有!别胡思乱想了!”
周安弼歪着头打量着他,说:“呵呵,胡思乱想的人是你吧?我说的睡觉是静态的,你想的是动态的!呃,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你呢?”
看齐子恒要翻脸了,周安弼才收了不正经的神色,软软地在他耳边蛊惑,“下一次见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想和你多说说话。行不行啊,就当多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好吗?”
齐子恒终于下了决心,给家里打电话,给妈妈撒谎说:“一个同学家里出了点事,我想陪着他开导开导他,今晚上就在他家里住。”朱慧林不太乐意,不过想到儿子一贯懂事从不乱来,也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