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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入冬,大雪纷飞,几匹飞驰的快马行色匆匆的来到城门前,一名蓝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枚竹子制作的圆桶,手下一拉,一缕明艳的烟火窜入夜空。
这是供大黎军中所用的信号炮筒,极其珍贵。若非大事发生不得擅自使用。
咚咚咚,三声。
轰隆……城门大开,一队人马迎了出来。为首者身穿银色盔甲军装,他干净利落的跳下马冲城外马匹上的人屈膝跪地道:「六皇子已经主持宫中大局,侯爷来的真是及时。」原来这高头大马上的蓝衣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靖远侯府长孙欧阳穆。如今的远征侯。
欧阳穆点了点头,说:「嗯,镇国公李氏可有什么动静。」
侍卫道:「九门提督李大人带领两队人马将镇国公府外围个水泄不通,想必镇国公就算知道什么也无济于事。」
蓝衣男子皱了下眉头,冷笑道:「这位李大人反水倒是极快的,还弄的动静不小。」
为首侍卫干笑一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朝中忠臣多数是在五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寻找新主,不曾想如今主持大局的是六皇子。」
「倒也罢了。我的人在郊外一百公里处驻营,我们先入宫吧。」
「遵命。」
欧阳穆快马加鞭从西门入宫,直奔平日里圣上主持要事的殿堂。此时殿堂内除了六皇子以外,尚有其母亲欧阳雪和太后娘娘李氏。
李氏主持大局,宣李大太监入内写皇上逝词后又交代一番,抹了下眼泪,看向皇后娘娘欧阳雪道:「一切就先这么办了吧。剩下的交给礼部那群人。此时不用他们,何时来用?」
「娘娘说的是。」欧阳雪恭敬道。
「我也累了,其他嫔妃虽然尚未入殿,但是近半年来圣上身体一直不大好,他们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兴许已经知晓。毕竟都是伺候过皇帝的,总归是留些体面才是,皇后懂我的意思吧。」
欧阳雪垂下眼眸,轻声说:「知晓的。」
「既如此,我便休息去了。熙儿那丫头还在屋里等我。说来也怪。我明明是更疼小孙儿,怎么滴最后竟是熙儿离不了我,也不爱去找她娘,就黏在我这里真是怪累人的。」李太后嘴巴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眉眼却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欧阳雪唇角一瞥,恭维道:「隔辈亲,熙儿是个懂事儿的。」
「嗯嗯,那丫头昨个被我送回东合宫休憩,大半夜的爬到我床边,这会八成还在床上赖着不肯独睡,我便是先回去了。」
欧阳雪急忙称是,送走太后娘娘。
欧阳穆同姑奶奶请安后四处张望,说:「怎么不见六皇子。」
「他在圣人床边跪着,稍后还有官员入宫,总是要把孝道做尽。」
欧阳穆点了下头,道:「日后便是皇子殿下的即位大典,看太后娘娘的样子是不打算插手,到时候姑奶奶又要辛苦了。」
欧阳雪挑眉看向他,说:「少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此次不在京中待上一段时日么。据我所是,小六可是念叨你挺长时间了,还说此次让你来京后就打算放你回漠北了。」
欧阳穆心里咯噔一下,直言道:「宜姐前阵子刚生了老二,还放在老家……」
「哼,妇人之仁。真是奇怪,你们一个个怎么滴了。镇南侯爷如今也是个痴情种儿,恨不得把他那胖媳妇宠上天,京城出了名的怕老婆。小六自打娶了若兰以后,我瞅着也无纳妾之心。可是他是未来皇帝啊,若兰进门几年,尚无所出,不是个好兆头。」
「姑奶奶!」欧阳穆急忙提醒她,说:「李太后尚在,白若兰这件事情上,我认为姑奶奶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欧阳雪厌烦的嗯了一声,道:「我自然知道那个老狐狸活着一日,我无法插手小六婚期一天。但是她能熬得过咱家春姐儿么?」
欧阳穆心里咯噔一声,春姐儿是他弟弟欧阳岑长女,欧阳家下一代的嫡长孙女儿,因为生在元月初一,许多人都说是真凤命,也难怪皇后娘娘会这么说。按照他的意思,是舍不得侄女儿进宫做皇帝的女人,但是欧阳家树大招风功高震主,着实不能没有后手。
「罢了,我同你讲不过是希望你多劝着小六,他毕竟岁数小,年轻气盛呢。」
欧阳穆垂下眼眸,恭敬的说:「明白。」
欧阳雪挥挥手,便也进内宫忙活。欧阳穆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变天了,朝廷重新洗牌,此时已经是深夜,怕是京城里谁家都是彻夜难眠。
除了镇南侯、李桓煜,睡的特别安稳。
镇南侯的宅邸是先皇晚年时候赏赐。兴许是人到晚年越发怀念年轻时候种种,出手除掉李氏一族的先皇对待这位李氏唯一的子嗣,颇有些补偿之心。这处宅子占据内城风水最好的位置,门面极其阔绰,内院反倒因为侯夫人简朴,装潢朴素。
一辆宫里的马车尚在府外侯着,大堂处太后娘娘身边的太监王氏却是不敢轻易坐下喝茶,客气道:「这位徐姊姊,在下不过是给太后娘娘捎话,若是侯爷现在入睡了,还劳烦徐姊姊帮忙通报一下即可。只要是侯爷有话,小人回宫也好交差。」
徐兰馨客气的说:「王公公什么话,娘娘传话侯爷自当是要起来的。我们夫人在给侯爷更衣,稍后便出来接旨。」
王太监干笑一声,道:「也无什么圣旨。不过是娘娘挂心侯爷,让小的先把话捎来。」皇上在酉时毙了,这话也不好同丫鬟直言,但是一想到稍后要面对镇南侯的黑脸,王太监就有些心烦。
徐兰馨是李小芸义父夏家送嫁时候府里家生子,因为性子温婉识大体,颇得李小芸高看,从而在府上说话有些分量。
「兰馨姐,夫人让王大人来偏堂说话。」
王太监听到此处,心里踏实下来。总比回去说连侯爷夫人面都没见到好吧。李太后护短,就算心生不满,也不会怪到侯爷身上,只会说下人办事不利。
偏堂内,李小芸梳妆完毕,望向一脸不耐烦的夫君,说:「桓煜,这般时候太后娘娘派人过来定是大事儿,岂能说不见就不见呢。你也晓得圣人病了挺长时间,怕是……」
「知道了。」李桓煜打断妻子话语,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李小芸,伸出手擦了下她的唇角,说:「我是心疼你么,还要起来收拾自己,你明明是最厌烦装扮的。」
李小芸脸上一红,说:「谁家像你似的态度蛮横对待宫中来人?那是天子门面,偏你仗着娘娘疼你与所欲为。」
李桓煜嘿嘿一声,右手攥住妻子小手,说:「难得熙儿进宫折腾娘娘去了,我才可以好好同你温存一下,这倒好,还没开始呢却说宫里来人。」他黑着脸,不情愿道。
李小芸脸颊发热,瞥了一眼低头戳在旁边尴尬的丫鬟,说:「你先出去接兰馨,顺便吩咐厨房备茶待客。」
「奴婢遵命。」小丫鬟急忙跑出来。
小丫鬟前脚刚走,李桓煜顿时像是毛毛虫似的粘过来,说:「小芸,泽哥儿都半岁了,你也该放手了吧。如今北方这般冷,咱们下个月南下吧。」
李小芸没好气的推开他,道:「老夫老妻了,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稍后王大人进来,你规矩一些。另外,若是圣人真这么去了,六皇子正是用人之际,你哪能说走就走?」
李桓煜眉头一皱,说:「自打当年进京,就想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起初是因为熙姐儿出生,后来又说圣人身体不好,我需要帮衬六皇子殿下执政。如今好不容易殿下要登基了,你又劝着我留下来。」
李小芸谈了口气,她何尝不想和李桓煜双宿双飞,但是他是李太后娘家唯一子嗣,太后娘娘扶植六皇子登基,又把白若兰嫁给六皇子做皇后,哪里能轻易放他们退出朝堂。如今当年效力于镇南侯的下属们都来投靠,李桓煜所作所为,并不是仅仅代表李家。
李太后控制不了李桓煜,便总是来找她聊天,三言两语的叮嘱下来,两个人自从成亲后,竟是没有离开过京城一步。
兴许是李家的特殊遗传,她头胎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孩命名李雨熙。男孩叫做李玉念。第二胎还是男孩,叫做李玉泽。后来,圣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二皇子和五皇子争宠闹了个两败俱伤,最后反倒是六皇子代理监国。若是圣人去了,六皇子登基,李桓煜的亲姊姊白若兰,岂不是成了未来的皇后。李桓煜的身份又多了个名头,新晋国舅爷。
李小芸有些发愁,如今她身为侯夫人就觉得快忙晕了,再成为国舅夫人……
「夫人,王大人来了。」
李小芸点了下头,王太监恭敬的行了礼,冲李桓煜道:「启禀侯爷,圣人已于酉时仙逝。」
李桓煜淡淡的哦了一声,说:「就是传个话么?」
王太监干笑一声,看向李小芸,说:「六殿下还宣小侯爷进宫……」
李桓煜瞥了下唇角,他就晓得六殿下不会放过他。
李小芸怕他牛脾气上来让人误会,急忙替他应承下来,说:「王公公辛苦了,这大半夜的,来人赐赏。」
王太监急忙说:「此乃老奴公事,怎敢收夫人赏赐。」
李小芸没有多说什么,拉了拉李桓煜袖子,轻声道:「如今六殿下就要做皇上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不可以像以前般没大没小。」
李桓煜冷哼一声,望着小芸担忧的眉眼,心里知道她也是挂心于他,胸口一暖。他俯下头,唇角轻轻的啄了下她的额头,道:「我晓得,为了你能安心,我也绝不去惹祸。」
李小芸脸上通红,身边丫鬟们立刻低头,王太监也尴尬的撇开头,心里暗道,听闻镇南侯是侯夫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情分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呀。
「在家等我。」李桓煜叮嘱再三后,方依依不舍的和王太监入宫。
李小芸回到房内,如何都睡不着觉,拿起针线绣活。
大丫鬟徐兰馨看到,说:「夫人,半夜绣活对眼睛不好呢。若是被侯爷看到又要唠叨了。」
李小芸嗯了一声,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快过了。夫人,您休息下吧,估摸着今晚侯爷是回不来的。」徐兰馨劝着。
李小芸叹了口气,说:「嗯。」
李桓煜这一走,足足走了半月才被圣上从宫里放出来。这四日发生了好多事情,其中以当年支持五皇子夺嫡的一些官员纷纷出事儿最为醒目。
镇南侯府的大门快被人踩破了,日日有人来送礼。
李小芸不胜其扰,索性装病身体微恙闭门谢客。
李桓煜一回府便跑着走向后院,问道:「夫人身体如何?难不成真病啦?」
丫鬟刚要开口就被她甩在身后,反正见不到李小芸的样子,说什么小侯爷都是不信的。
屋内,李小芸哄睡完泽哥儿,交给奶娘,发现门口戳着个人,正是风尘仆仆归来的李桓煜。他身上还穿着走时那身藏蓝色袍子,眉眼聚拢,快速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里,说:「怎么身体就微恙了。」
李小芸咳嗽一声,用力推他,却如何都推不动。她脸颊通红,说:「那么多人在呢。」
李桓煜抬眼看向四周,众人顿时退去,奶娘抱起孩子立刻离去。
李小芸苦笑不得,说:「你才回来就凶人?」
「谁凶他们了,没眼力见。」李桓煜几日不见妻子,心里想的厉害,手腕好像粘在妻子腰间,舍不得挪开半分。他索性一弯腰,将李小芸横腰抱入怀里走向床铺坐下,说:「想我了么。」
李小芸一抬头,额角触到他的唇角,又害羞的低下头。她和李桓煜明明十分熟识,婚后却越来越好像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每次他腻味她,都令她心跳加速,有些羞涩。尤其是想起夜间房事,她就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
李桓煜对她索求厉害,偏偏他还不知羞耻,什么都敢说出来,令她十分困窘。
「嗯?」李桓煜不乐意的扬起眉,说:「想我了吧。」
李小芸望着他自鸣得意的样子,轻轻点了下头。
李桓煜见状,立刻眉开眼笑,用力亲了下她的额头,说:「我也想你了。」
「别闹,宫里怎么样,为何现在才回来。」
李桓煜愣了下,道:「太后娘娘,哦,现在应该叫太皇太后娘娘,想让我接受欧阳宇的西山军。」
李小芸一怔,说:「这……岂不是把你推到欧阳家的对立面?」她有些难以置信,欧阳家三个字对于漠北出身的李小芸来说,实在是权倾滔天。
「因为我曾在欧阳穆大哥麾下从军,皇上对于我去军中并无异议。还认为如此可能更令欧阳家好接受一些。」李桓煜轻声说道,眼神一暗。想当初,六殿下,欧阳宇还有他,可是关系及其亲密的三兄弟呢。如今六殿下才登基,就有分裂欧阳家军权的意图。
「煜哥儿,你怎么想,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李小芸忽的张口道:「不管是得罪谁,或者干什么,我都跟着你呢。」
李桓煜望着小芸温柔的笑容,点了下头,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关于权势,没有兴趣。」
「可是你是镇南侯呀,你还是国舅爷,以后白姊姊也要靠你呢。」
李桓煜有些失落,说:「欧阳家二哥的女儿春姐儿年后就要进京了。她才过十岁生日……皇上又和白姊姊感情那般的好,不过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待日后有开选秀一日,后宫皇后以下四妃必须有欧阳家女子的位置。」
李小芸脑海里浮现出当今皇后娘娘白若兰稚气的笑容,不由得心头一酸,说:「你先别那么悲观,六殿下自从监国后,多少人想给他送妾侍,他一个都没有收。白姊姊和皇上感情是极好的呢。」
「但愿吧,他是皇上,终归不同。关键还是子嗣,我姊姊至今未孕。」李桓煜虽然和白若兰不亲,毕竟血缘相连,况且得知身世后的白若兰待他确实有几分偏爱,所以他有些替白若兰着急。
「相信六殿下吧。许多人还不看好你我呢,现如今……也挺好的……」她眯着眼睛看向夫君。
李桓煜不由得正色看向妻子,昏黄的灯光下,李小芸柔情似水的眼眸如同记忆深处般清晰深刻。小别胜新欢,他慢慢的抬起手,将她平放在床铺上,声音带着一抹沙哑,道:「那是……我们都有三个娃了……」
李小芸脸上一热,脸蛋好像个红苹果般特别诱人。
李桓煜帖在她的身上,下巴抵着她的唇角,说:「小芸,我虽然接了这份差事儿,却也换来了半年的休息。」
「休息?」
「嗯,太皇太后娘娘许我出京了。皇上不能立刻去拿军权,这事情着急不得,再加上近来寻我办事的人实在太多,想着出去避避风头。」他一边说,修长的手指一边顺着李小芸白净的勃颈处,揭开一颗颗扣子。
李小芸身子一僵,故作冷静的说:「哦,那……那你想去哪儿,带着念哥儿和泽哥儿么。」
「他们?自然是不带的……」李桓煜的手指伸入妻子的怀里,轻轻一捏,喉咙沙哑道:「我想你了,小芸……嗯,我的芸儿……」
李小芸的身子在他的摆弄下变得柔软,她望向那双得意洋洋、带着笑意的眸子,有些不甘心的回嘴道:「知道了,那么硬……」
「还敢嘲弄我?」李桓煜的手劲更大了,他用脚踹下帷帐,大手一挥烛火便灭了,没有光亮的夜色,弥漫着一道道轻吟细语,似水的声音里饱含着道不明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