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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龄捏着香囊露出来的一角将它从泊熹袖子口里拽了出来,借着银霜似的月色她细瞧,见这只香囊的做工同下午的时候在安侬那儿看见的是一样的,同样的针脚,也是极为简单的纹饰,她放到鼻端闻了闻,连味道都如出一辙。
因道:“你也有这个么?”
和龄本是随口一问,毕竟安侬那只香囊既然是打笃清那儿得的,笃清和泊熹的关系自不必说,泊熹会有这个不足为奇。
然而她话毕,泊熹的反应却过于激烈了些,他竟是粗鲁地一把夺过了香囊,这香囊的带子在和龄嘴唇上打了一下,她疼得蹙起了眉梢,不满道:“你做什么呀,小气吧啦的,闻一闻也不可以么?这难道是哪个姑娘送的,我却碰不得。”
泊熹略低着脸,他的面色便隐下一半在黑暗中,叫人不能够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把那只香囊仔细地塞回袖兜里,这才抬眸,对上和龄亮晶晶却疑窦丛生的眸子。略显粗砺的指腹触上她被带子抽到而微微肿起的红唇,低沉的声音问道:“痛么?”
“痛!”和龄毫不掩饰自己的疼痛,甚至夸大了只有在那一瞬间才会感受到的痛感,她也知道自己矫情了,可是矫情完了他知道疼自己的话就不会觉得委屈了。
和龄正想着呢,对面的男人忽然发出了低沉动听的笑声,他的肩膀小幅度地动了动,长指上挑勾了下她的小鼻子,“在骗我吧。”
和龄老脸一红,她也不全是骗他好不好,起初真的是疼的… …等等,她怎么觉着泊熹这是在转移话题呢,难不成那只香囊真的有什么来历不成?
想糊弄和龄还是比较困难的,她表面上瞧上去是个干干净净好哄骗的,其实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否则当初那么些年一个人在关外过日子早被人欺负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所以人呐,任何时候都要自强不息。
她的视线使劲儿往他袖子里钻,大咧咧开口道:“你这香囊,我今儿下午的时候可是在安侬那里见过一回的,简直快一模一样了,安侬说是笃清给她的,我闻着味道怪好闻的,要不泊熹也给我一个,成么?”
“不成。”
泊熹的脸上不着一丝一毫的情绪,他连犹豫的过程也没有,却问道:“你适才说———你见过这香囊了,还是从你的宫婢安侬手里?”
“可不,我瞧得真真儿的。”她直觉这香囊里怕有什么故事,当然了,应该不至于是什么姑娘送的,慢说泊熹浑身写着“生人勿进”,便没有,他也不会接受旁的姑娘的物件儿,况且这样式的香囊不单泊熹有,连笃清也有,笃清甚至还拿来送了安侬。
这之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和龄知道人要适当掩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很努力这样做着,虽心里极度好奇但未曾表露出来,只是不适瞥一瞥泊熹的袖口,很快她发现饶是如此他也能轻而易举看穿她,便有些悻悻然,他也一副不打算细谈这香囊的模样。
泊熹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袖口,彻底截断了和龄的窥视,沉甸甸的眸光望着她,道:“记得我记得嘱咐你的…进宫后,不该问的便不要问,即使好奇心也该咽进肚子里,嗯?”
他这一声“嗯”高高而悠扬地扬起来,低哑富有磁性的男声听得和龄心头悸动,她张了张嘴却有点发不出声音,她的掩饰他看不出来,说明她掩饰得不到位,说了也是白说。不过,私心里,她坚持认为好奇是自己的权利。
“我不好奇就是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她嘴硬,忍不住道:“那你也给我一个,我喜欢这香囊的气味,像露水一样清新,闻了整个人都舒畅起来,连头也不痛啦!”
她刻意夸大效用也没有用,泊熹是知道这香囊功用的,若是配上另一味汤药,和龄认为的这好闻的香囊顷刻间便会成为索命的砒霜,他不能让她有一丁点儿可能深陷这般危险的境地。
“你喜欢来日我送别的与你,这个却不成,”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深深地看着她,“我不喜欢这香囊的味道,所以,你不准佩戴。谁给你也不能要,答应我么?”
和龄觉得泊熹的话已经和他的行为背道而驰很远很远了,有人一边将香囊藏着掖着似的一边还说自己不喜欢这味道的?
他今儿也太古怪了,像个没睡醒的可疑的呆子。不过这个可疑的呆子却告诉她他想娶她,嗯… …也不是不可以忽略他暂时的自相矛盾。
“我不戴,那你也不许戴,否则不是跟安侬是一对儿了。”她突然想起来,那会儿安侬见她喜欢,确实说过可以再向笃清要的…泊熹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也侧面印证了指挥使府里约莫有许多这样的香囊吧。
和龄眯了眯眸子,前倾身体,她的鼻尖尖几乎贴到了他的脖子,然后,缓慢地下移,凑在了他领口。
泊熹稍稍后仰着上身,她融融的呼吸缭绕在他颈间,这使得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持住心神。
“在做什么?”泊熹蹙着剑眉,狭长的眼睛微垂着,视线落在她微有起伏的身体上,他喉中一阵干涩,冷不防道:“我已打定好主意,成亲之前绝不再动你分毫。和龄若这般,不是成心的考验我么…?”
她皱着鼻子仰起脸来,已经确定好了,泊熹身上衣服上全是那股子香囊的味道,想来他这段时日必定时常接触这香囊,可是他自己却不戴着,而是揣在身上,难道是为方便随时拿出来让别人闻的?又或许,他在做香料生意不成?
应该不至于,士农工商,当官当的好好儿的,并不缺钱花,她还见过他收贿赂呢!怎的会去做什么买卖呢,没道理呀。
和龄心里的疑惑益发重了,她记得他刚儿的话,还真就实打实地掩饰住了心里所想的,撇撇嘴,在他脖子上“啵”地亲了一口。
“怎么会考验您呢?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和龄端端正正地跪坐下来,锦被被她推搡着堆叠在一处,像极一座隆起的小坟包。
她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有意义的,哪怕只是静坐着看着他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赏心悦目。仪嘉就没的看。
和龄呆致致地这么看着泊熹,泊熹的眸光便渐次深幽起来,男人在喜欢的女人跟前要是没点想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实在不能人道,要么,就是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泊熹两者都不是。
他抬手盖住了她方才亲他的地方,指尖僵了僵,她唇瓣温腻到使人沉溺的触觉仿佛不曾消退,那一小块的酥麻迅速扩散到了身心,肆无忌惮向着指尖和脚心流亡,有着翻天覆地的力量。
和龄后知后觉才发现空气里的气流有些不同,月色隔着如雾的锦帐侵染上两人的眉目,一个是似懂非懂,一个是隐忍和着本能的血液里天生的亢奋。
似乎不发生点儿什么都对不起这大好的预示着雨过天晴的月色。
室外,拨云见月。
室内,外间榻上今儿上夜的安侬披着毯子坐起了身,她咂了咂唇,探身向里问道:“殿下,您在和谁说话?”
和龄吞了口口水,蓦地把视线从泊熹脸上移开了,声气不稳道:“… …没别人,你听错了。”
外间的安侬却不信,准确来说她也不是不信,她在宫里呆的久了,想的就多。此时虑着怕是帝姬叫噩梦魇住了,呓语说了胡话,再不然就是叫人给挟持了,保不齐就是樊贵妃或仪嘉帝姬在做手脚,不得不防啊!
因此上,安侬也顾不上和龄定下的规矩了,她趿了鞋拿过烛台在手上,见烛芯过长便用银剪子绞了绞,一头还不忘对里头道:“您等着奴婢这就进来,殿下是梦魇了吧,奴婢进来陪您说说话儿就好了。”
这可把里面的和龄惊到了,她抓了抓头发一下子坐不住了,泊熹却老神在在,是了,他素来安然,有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稳当劲儿。
可他这淡定的模样并不会影响到和龄,眼见着那团火光越来越近,泊熹起身站起来想要出去,和龄却瞪大了眼睛,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自认为是急中生智,也不管泊熹答不答应,拽过一边的“坟包”就铺头盖脸一股脑儿罩住了他。
泊熹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人一黑就容易发怔,也正是在他发怔的工夫里,和龄眼疾手快地把他又是拖又是推地弄进了床里,她自己也手忙脚乱地往被子里钻,胸口起起伏伏地喘着大气,低低道:“千万别吱声———!”
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不甘愿,也是,泊熹是不喜欢躲躲藏藏的,也许他有更好的主意,可她在适当的时候更喜欢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
安侬打着哈气进来了,她握着烛台,光亮一寸一分蔓延至床前,到了脚踏前她停下步子,探头往合得严严实实的锦帐里瞧,“殿下,您还醒着么?”说着就打量起里头,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
和龄直起身子,帐帷上便映出她玲珑的影子,她仿佛不悦,“我没事,你出去吧。”安侬透过轻薄的锦帐向里头张望,隐约见到被子似乎反常的厚厚高高的,除此外再无别的不妥。
安侬心想许是自己眼花看不真切,被子就被子了,堆在一处高一点也是有的,难道还会是帝姬藏了个大男人么?
她不敢多言,便告退向外走。
“慢着,”和龄忽然叫住了安侬,安侬略怔忪,回身看向蒙昧的帐子里,却骇然听见帝姬凉薄的细软嗓音说道:“没有我的准许,下回你若再擅自进来,我身边便没有你站的地儿了。”
“是… …奴婢遵命!”
安侬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没有站的位置只是个比方,天晓得会被怎样处置呢,她也暗怪自己多心,忙“咚咚咚”脚下不停快步退了出去。
她一走,和龄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掀开被子看,这才意识到方才有多匆忙,泊熹他…他竟然枕在她的大腿上,怪道这么重!
他脸上神色比他来时更不好分辨了,锦帐里光线不十分好,和龄摸到他的脸,咳了咳道:“没闷着吧,我下回不会了。”
泊熹动了动腰,坐起身来,他这么颀长的身量就那样扭曲地弯在被子里哪怕只是一小会儿也够受的,况且靠的她这样近,零距离感受到她的体温…委实磨人。
黑暗中,他准确地擒住了她乱动的手,默了默,薄唇微启道:“和龄想要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并不是肉,下一章也不会是肉!可能只会脖子以上,顶多么么哒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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